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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12章 相見恨晚(1) 文 / 鏡未磨

    「你不相信我的清白?我可是就被你一個人睡過,你別想不認帳。否則我帶球跑,找別的女人億萬老公買一送一,你信不信?」

    「好狗血的劇情,tvb看多了吧?」

    薄南風一心盯著碗裡,吵著:「夠了,夠了,別再你也吃不飽。」又說:「哪裡呀,言情小說看多了,網絡寫手不是都愛這麼幹。」

    客廳裡開著一盞淡白寶光的燈,白色的,顯得格外溫暖。江南跟他擠在一起,一人捧著一個碗吃麵,覺得很幸福,幸福到極至。

    不過就是一碗加了雞湯的麵條,以前又不是沒吃過比這更好的,也沒覺得這樣好吃這樣飢餓。許是連薄南風都沒發現,根本就是自己的心態作祟。覺得跟這個人一起吃飯格外香,哪怕僅是一碗姿色平平的麵條,吃進胃裡都成了千姿百態,香滑爽口。

    最後連湯都喝了。

    薄南風放下碗,轉身看過來。

    「石頭剪刀布,誰輸了誰去洗碗。」

    江南最不喜歡幹的就是這樣,不跟他玩,直接放賴說:「輸贏都是你去洗,反正我不洗。」把電腦拉過來,給自己找了個合情合理的借口:「你看我還有工作呢。」

    薄南風扳著肩膀再度將人轉過來:「江南,沒你這樣的,次次都我洗碗是吧?有本事你把碗吃進肚子裡,倒省著洗了。」

    「讓你洗一次碗怎麼了?」

    「是一次麼?是次次好吧?」

    江南拔開他的手,再轉面對電腦。

    「次次又怎麼了?你不是我老公?忘記跟你說了,做我老公有附加義務的條款,終生洗碗,不得抱怨,就是其中一項。」

    薄南風聽她說得條條是道,要笑不笑的:「呦,原來還有條款,那你怎麼不早說呢?早說我不要你。你這屬於欺詐婚姻,我可以去法院申請無效或者可撤銷吧?」

    江南過來掐他的脖子,把他按到沙發上打。

    「薄南風,你想得美。條款第一條就是一旦結婚,永不能離,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我的。你就安安心心的為我做牛做馬吧。再想入非非,信不信我告死你,告你違約。」

    薄南風順勢把她撈到懷裡,一個轉身壓到身下去。藉著燈光打量她,看看這些日子她可有什麼不同。能有什麼不同,又不是長長的幾年或者幾生幾世,可他那個認真的樣子卻像是非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不同來。發現她又瘦了,大手從衣衫下擺探進去,在她身上胡亂的摸。

    抱怨:「就剩一把骨頭了,我可拿你怎麼辦。就不會多吃點兒,讓別人以為你嫁給我薄南風就沒吃飽過。」

    江南環著他的脖子,因他的碰觸癢成一團,縮到懷裡咯咯的笑。

    「你以為我嫁給你吃飽過呀。」

    薄南風盯著她的瞳色變深,很深,深到不見底。湊近來,兩人呼吸相距可聞,嗓音又暗又啞:「我什麼時候沒讓你吃飽過?哪一次不是你要死要活的說不要了?嗯?」

    江南紅了臉,覺得薄南風真是邪惡至極。

    推他起來:「你快去洗碗,我還要工作呢。」

    薄南風不僅沒動彈,沉下頭反倒親上她。狠狠的親,幾天來終於逮到了,就這樣狼吞虎嚥,非要把她吃得連渣都不剩。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想她,一覺醒來枕邊空空,連覺都睡不好。原來她的存在不僅成了習慣,而是致命的習慣。

    沙沙的嗓音從唇齒間溢出來:「想不想我?嗯?」

    江南跟著熱起來,身體都被點燃了,怎麼會不想?簡直朝思暮想。

    他們各有各的想念和惦記,放在心裡別人可能讀不懂,是怎樣的撕心裂肺,只有他們自己最清楚。

    熱情幾乎一下便被調動起。

    江南一句夢囈般的:「想你……」像是一首喚魂的魔音,將薄南風體內的獸都一併喚醒了。

    吻她的唇齒還覺得不夠,想要更多,一路向下,手指靈活。所到之處衣衫半解,轉眼絲絲涼意入侵,江南下意識要打顫,肺腑中卻是難耐的心焦,情不自禁哼出聲。

    總算薄南風緊緊將人擁著,身體又是火熱,把溫度傳至給她,兩人一併火燒火燎,像是兩團火,擁在一起越燒越旺,即將化為灰燼一般。

    江南弓起身去迎合,反倒被他重重的壓了下去,存在感已經那麼強。撈滿懷,身體上來一點兒,將頭沉進她的肩窩裡,呼呼的喘氣便不再動。

    「不行,你身體還沒養好。」

    江南意識渙散地望著天花板,也像眼花繚亂。

    早忘記身體的事情了,呼嘯著去迎合,也是想要他的。而且已經修養很長時間了,覺得是可以了。不過薄南風打那次之後一直很小心意意,說過等她完全恢復好了都不碰她。

    等到情緒漸漸平息,薄南風馬上把人拉起來,幫她系扣子。全身上下都扯亂了,胸衣索性拽出來扔到一邊:「別穿了,反正一會兒就睡覺了。」只把外衣幫她裹緊,這個時候室內也不是特別特別的暖,又拿來毯子把她圍好。

    「我去洗碗,一會兒放了熱水洗澡睡覺。」

    江南坐在沙發上愣愣的點頭。

    孫青和宋林愛都喝高了,醉過太多次,這一回終於學聰明了。不在外面喝,買了酒回家喝。

    宋林愛自己租住的小屋,簡直怎麼折騰怎麼方便。

    要喝酒這事是宋林愛發起來的,下午就給孫青打電話,吵著要一起喝幾杯。

    孫青本來心情也挺壓抑,一呼即應,自帶酒水上門來了。

    沒什麼酒品,每次都是一喝就高,多了就又叫又笑,醜態百出,實則更像是借酒裝瘋。

    孫青覺得宋林愛是心情不好,比平時都容易醉,喝得也特別猛。接連喝下好幾灌,到最後就像現在這樣,淚眼朦朧的看人。

    嘻嘻的衝著孫青傻笑,說:「我真的很喜歡他,覺得從來沒這麼喜歡過一個人,跟對任何一個男人的感覺都不一樣。」

    孫青問她:「誰呀?哪個男人?」

    宋林愛不回答她,仍舊自顧自地說話:「你看我就是標準的命不好,以前青春年少,什麼都美好的時候,卻不知道珍惜,把自己往死裡作。現在終於知道那樣不好,連後悔都來不及了。喜歡的人卻又出現得晚了,哪裡還配得上。」

    孫青幾乎要被她給轉迷忽了,最後一琢磨,覺得她口中遲遲現身的良人是鍾慶豐。

    因為喝高了,所以即便聽到哈雷彗星就要撞地球了這樣驚恐的事,也不會表現得多驚悚。仍舊傻乎乎的:「你說的人是鍾慶豐吧?你真的那麼喜歡他?」嘖嘖歎:「是個不錯的男人,看著就有范,跟你宋林愛是天生一對。」

    再別跟姑奶奶說什麼天生一對。當年嫁給於群的時候,也有人曾那樣追捧過,到頭來卻鬧得不可開交的分了手。

    宋林愛乍時不笑了,心中全是那樣悲摧的感慨。天意弄人,什麼才叫天生一對呢?即便鍾慶豐不介意,她自己卻很在意。

    孫青已經過來搭上她的肩膀:「去跟他表白呀,反正你現在是單身,嫁給他好了。」

    宋林愛盯著自己光突的手指失神。

    今天下午那裡便要被套上一枚亮晶晶的戒指,她覺得那一刻時間美好得像是在做夢。灰姑娘到公主的蛻變,她這輩子都沒料想過的場景。或者一早做少女夢的時候也想過,只是後來許多年一直沒遇到過這樣的感動,就不再做那樣的遐想了。

    當鍾慶豐執著她的手,準備替她把戒指戴上去的時候,所有陌生的感動,隔著大段大段的時光姍姍來遲,卻轉眼間鋪天蓋地。

    宋林愛以為自己此生算是千帆過盡,男歡女愛中怎麼樣的美好和不美好都經歷過了。原來不是,還有這樣的感受是她所陌生的,從來不曾擁有過。望著他,前所未有的滿足。

    包裡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宋媽媽打來的,說於群要出差去外地,把小九送過去了,小九吵著想媽媽。

    當頭一棒打下來,又狠又準,又如同一盆冷水兜頭灌下。連靈台都清明了,認清自己幾斤幾兩。縮回手,抬頭看向鍾慶豐,這樣的男人,她宋林愛又怎麼配得起?

    如今的宋林愛破敗到連她自己都嫌棄,家庭失敗,還有一個孩子,有什麼資格再做這樣的公主夢。要被別的男人珍重?

    她從來就不是什麼公主,即便是,也是毒噁心性,被王子忌憚的那一個。若是平常男子,泛泛之輩,她沒有那麼喜歡,或許還可以在一起。不會去想配不配得上,可這一個不行。

    搖了搖頭:「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

    幾乎一路逃出珠寶店,害怕他追上來,她就會心軟。招來出租車便走,坐上去,手掌覆到臉上痛哭失聲。天知道她宋林愛有多麼悔不當初。

    遇上他,很美好,便想將完好的自己好好的奉到他手上。可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便不能好好的跟他在一起。

    「孫青,我現在才知道,女人一定要懂得珍重憐惜自己,要把自己保護得很好。踐踏了,等到某一天,一定會後悔得生不如死。」

    孫青也喝得差不多了,所以腦子不是很夠用。但宋林愛這一句話還是聽得明白,並且引起了她的共鳴。

    覺得自己當初選擇方青山,不顧及家裡人的反對,死活都要嫁給他就是糟蹋了自己。現在活得那麼不開心,要離婚仍舊諸多顧及。真是婚姻如墳墓,作死容易,再想起死回生,可就太難了。

    宋林愛說她的良人遲遲不現,等遇到的時候,發現已經配不上。她也這樣覺得,相見恨晚。

    靠到沙發上,敲著瓶子唱起彭佳慧的《相見恨晚》,又想起那是江南的手機鈴聲,不得不感歎:「你瞧人家江南命多好,遇到薄南風。我覺得她就是那種特別能沉得住氣的人,找不到心動的,心甘情願想嫁的,就專心事業一直單著,寧缺毋濫。到底還是讓她給等來了,多好。哪裡像我們,那麼迫不及待。盲目的就把自己給嫁了,表面上看著是很讓家裡人省心,其實誰難過誰知道。」

    宋林愛歪歪扭扭的跟她靠在一起,她難過,是因為她今天平白錯過了一場幸福,看心儀的男人流水一樣在眼前匆匆而過,卻沒有資本抓住。所以,難過又惋惜,不知孫青這是發哪門子的感慨。

    「你又沒喜歡的人,幹嘛跟風?」

    孫青抱住頭,心底裡崩發出絕望。她的想入非非比宋林愛的還要不可能,名副其實的鏡花水月,這一輩子只能當風景看。

    連她自己也沒想到,塵埃落定的婦人心會有蘇復的一天,到了這個時候還可以對一個男人再動心。而且輕而易舉便動了,冷不丁觸動她的心房,一個心跳加速的瞬間就發現自己愛上了。多麼的要命!

    宋林愛見她只管抱著頭悲鳴,催促她:「你倒是說說呀,你對誰動心了?你不會也背著方青山在外面搞起婚外情了吧?」

    孫青幾乎是從心底裡壓出那三個字:「離正揚。」

    說出來更是絕望得一敗塗地,那感覺跟小女孩兒的時候聽床頭故事,仰望王子那樣有什麼區別。

    不用宋林愛說什麼,孫青自己就把念頭全打消了。從來都知道不可能,打一心動就篤定是自己的非分之想,連喜歡都很非分。畢竟感情的事自己控制不了,便想著放在心裡默默的算不算褻瀆?若說人的身上有什麼東西是連自己都控制不了的,那就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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