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11章 想不想我(3) 文 / 鏡未磨
宋林愛這麼挫敗的想著,卻不得不說自己心裡的確很難過。她是不好,很不好,或許有很多的男男女女都會笑話她,瞧不起她。她都不在乎,可是這個不行。至於為什麼不行她卻說不出。
只知道自己現在認真工作,半點兒非份之想都沒有。即便真的走不下去了,哪怕厚著臉皮去家裡啃老,或者伸出手向朋友借,也沒打算要走回以前的老路。不論別人信不信,她是真的後悔了,想回頭是岸。為什麼還要這麼羞辱她?是因為搭眼一瞧,就覺得她宋林愛是那種低賤的女人麼?
太激動了,哭得稀里嘩啦都不知道,就覺得難過又羞辱,就像曾經那些見不得光的事被扒了出來,在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人面前晾曬。那種屈辱真是由內而外的。空間太狹小,又哭得厲害,想下車,可車門怎麼打也打不開。宋林愛拼了命,狠不得將那扇門拆下來,接著揚長而去。
手臂被人大力一扯,下一秒跌進一個懷抱裡。她想掙扎想反抗,那雙手臂就越收越緊,直到快要將她的骨頭勒斷,窒息地喘不過氣來。才漸漸安份下不,只呼呼的喘氣。
鍾慶豐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這麼大的火氣,不過就是一句想給她升職加薪的話而已,也沒說要她拿什麼來做回報。
鬱悶的不行,歎口氣:「我到底說什麼了?能把你氣成這樣?你這個反應合適麼?我說給你升職加薪就讓你陪我睡覺的話了麼?」
他是沒說,可宋林愛覺得他就是那個意思,否則為什麼無緣無故的對她好?
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就說了出來。
鍾慶豐好笑:「誰說是無緣無故了?你幹得好,我才考慮要給你升職,你是你們這一組裡業績最好的,也是最勤快敬業的,我當老闆的又不是看不見。」他說完了客觀說主觀,把人從懷裡移出來,盯緊她一雙眼睛:「的確不是無緣無故,因為我喜歡你,才想給你升職加薪,讓你到公司去把你帶在身邊,每天都能看到你。沒想要你拿什麼當回報,我沒想過要包養女人。如果你有意思,可以考慮嫁給我,直接轉正這個可以。」
宋林愛傻了眼,淚眼汪汪的望著她,大腦一片空白,她這是遭遇表白了麼?
鍾慶豐見她不反應,動了動嘴角笑起來:「雖然你之前說的話不中聽,不過也不全都不好聽,那句你對我動了心思,我聽著倒是很高興。」
宋林愛晴天霹靂,終於反應過來,當即惱羞成怒。
「鍾慶豐,你亂說什麼呢?你瞭解我麼?你知道我是什麼人麼?」
鍾慶豐看了她一眼不說話,轉身去發動引擎。
「你既然這麼抗拒升職加薪,那麼現在就先不去公司,帶你去個地方。」
s城的一家珠寶店,到了之後鍾慶豐叫她下來。
宋林愛再傻也能想像出他這是要來幹什麼了,送珠寶是肯定的。宋林愛臉紅心跳,卻又覺得不會那樣簡單。
果然,鍾慶豐已經走到賣戒指的櫃檯前。直接對那女人說:「麻煩把我們選一對婚戒。」
一句話,宋林愛徹底就懵了。
一切來得太突然,雖然心裡是很喜歡他的,卻沒想過會嫁給他。那些林林總總的事即便做夢也沒敢去想。
鍾慶豐轉身望向她:「膽子不是挺大的,這會兒怎麼了?過來選一款自己中意的。」
宋林愛指著自己,有點兒犯傻地問他:「你真的想娶我?」
「這種事情是能當玩笑開的?」鍾慶豐挑了挑眉,轉而又說:「還是,是你想對我玩故縱慾擒的把戲,實則對我沒意思?」
「呃?」
宋林愛恍了下神,自己怎麼可能那樣想。
鍾慶豐退回兩步,索性把她拉過來。
「自己選。」
簡妝打來電話的時候,江南就想跟她說取消委託的事了,覺得有些無能為力,不僅是王長髮的不配合。現在薄南風正在傷心的時候,她也不想自己太忙了,想多抽出時間陪著他。
可簡妝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直說:「江律師,我在長髮的有服口袋裡發現一支錄音筆,裡面有她和小揚的談話,你看看是不是能用到。」
小揚是他們的孩子,現在的名字叫張揚。
每次都像這樣,江南要放手了,又來了一絲希冀,他們幹這行的人有時候好奇心也很要命。聽完一個故事,那些不懂的,不明朗的,就想刨開來看看,到底是什麼,非得一層一層的揭下去……等到揭到底了,一個案子就已經忙活的差不多了。
聽故事是很多人的愛好,他們當律師的每天參與別人的故事,也是變相的聽人講故事。
江南有絲動搖,便著想,那就再看一看,幸許真的有用,聽聽錄音裡說的什麼。畢竟對於王長髮的反應她也實在很好奇。
「那好吧,你現在在哪裡?我過去找你。」
兩人約了見面的地點,已經下午四五點了,薄南風還在睡著,江南還要準備回來做晚飯,匆匆忙忙的出門。
見到簡妝也沒多說,告訴她;「我先拿回去聽一聽,然後細緻的事再聊吧。」
簡妝一心寄希望於江南,對她千恩萬謝。
「那就麻煩你了,謝謝你啊江律師。」
江南每次面對這個女人都會心軟,孩子,丈夫兩邊的揪心。估計沒過過幾天安穩日子,畢竟是位母親,孩子丟了跟掏去她的心有什麼區別?
也怪自己太心軟,做他們這一行的,一顆心個頂個跟石頭一樣硬。也不怪別人說,就是油滑,好多人有的時候會了打贏官司不擇手段。那也是一種本事,奈何她學也學不來。
回到家的時候薄南風還在睡著,而且一直處於深睡眠當中。起初開臥室的門還都輕手輕腳的,怕把他吵醒了。最後發現根本不會,叫都叫不醒。哪裡像是睡了,更像是陷入一種幽冥之境,魂魄走了,叫也叫不回。
想起醫學上一些類似的症狀,一些病人因為極度避及現狀,下意識陷入睡眠中不想醒來。那種人十有**都是太痛苦了,一些磨礪經受不起,又不能死去,於是就選擇那種方式逃避。
江南知道薄南風不會,可他此刻一睡不起的狀態跟那又有幾分相似。醒了會難過,不想面對,睡著了就不會去想,覺得是短暫的安生。
站在床前看了一會兒,心疼的要命!覺得他這回睡的時間太久了,打回來就一點兒東西沒吃,覺得該叫醒他,又不忍心。過來撫摸他的臉頰,一寸寸,想起他不過只有二十四歲,再能抵擋風雨又如何?如今斷掉的是他的手足,心裡怎樣的疼法,江南不想也知道。
光是聽著都嚇破了膽,何況是眼睜睜地看著。
他說他見不得光,便是湊上去帶他去醫院或者陪他最後一程都變得艱難。這一頁於他來說太殘忍,如何能輕易揭過去?
幫他蓋好被子,靜靜的退出去。
中午的雞湯還沒有喝,打算等薄南風醒來的時候熱一熱。
江南拿出電腦到茶几上聽錄音資料,順帶打來word檔做成字版。
僅能聽出張揚說的什麼,至於王長髮,一口純正的家鄉話,比簡妝那天同她說的還要地道正宗。
江南反反覆覆聽了幾遍,仍舊辨別不出王長髮到底說的什麼。電腦屏幕上記載的都是張揚一個人的說辭。聽到最後鬱悶得不行,把錄音筆扔到一邊,頭疼不已。
「怎麼了?搞不定了?」
頭頂上聲音響徹,江南一抬頭,薄南風已經把錄音筆拿到手裡,耳機往耳朵裡一塞,貼著她坐下,像往常那樣,拿胳膊肘兒懟懟她。
告訴她:「我幫你,是整理成字形式吧?你去幫老公做點兒吃的,餓。」
江南沒想到他醒來了,而且竟跟沒事人一樣。
「你不睡了?」
「嗯。」薄南風沒看她,眼見就已進入狀態,修指白皙,把錄音筆打開。然後雙手放到鍵盤上,已經開始準備記錄。薄南風做起事情很認真,無論做什麼,跟平時的玩世不恭簡直判若兩人。
江南有一些愣神,沒有立刻去廚房,下巴抵在膝蓋上,側首盯著他。
薄南風十根指頭已經在電腦鍵盤上靈活的動了起來,他打字的速度特別快,一雙手幾乎不動,只指尖擊鍵如飛。那些江南聽不懂空下來的,他一行行的都給補足了。
江南覺得薄南風那個樣子特別迷人,都說男人認真工作時的樣子最有魅力,就猜想薄南風工作的時候什麼樣?是否也像現在這麼認真嚴肅又一絲不苟?
薄南風拿起茶几上的錄音筆暫停,取下耳機,似笑非笑的看過來:「怎麼?覺得你男人長得很好看?看入迷了?」
江南被抓了現行,臉一板,沒打算認帳,死撐下去:「少臭美了。你想吃什麼?我去做。」
薄南風咂咂舌,明顯是對她的廚藝不敢恭維。
重新戴上耳機,漫不經心的說:「煮麵條吃吧,能吃飽就行。」
江南起身去給他煮麵條,正好把雞湯熱一下,簡單吃一點兒得了。那些細軟的東西還很容易消化。
等江南端著麵條出來,薄南風已經完成了手中的工作。把成果指給她看:「談話內容就是那樣,我從頭到尾對了一遍,沒有問題。」
江南大大的吃了一驚:「天呢,薄南風,你是怎麼弄出來的?能聽懂?你也太厲害了吧。」
她是一點兒都聽不懂,不要看大家都是中國人,化可是博大精深。而薄南風也是正宗的北方人,那些方言他是怎麼聽出來的?越發覺得他無所不能。
江南那樣大驚小怪的,薄南風也僅是淡淡的掃了眼。
端過碗,飄飄的說了句:「笨。」
江南作勢要拿筷子戳他。
薄南風躲過去,懶洋洋地扯著笑:「標準的惱羞成怒。」
江南挨著他並肩坐,真的不知道薄南風是怎麼做到的?把自己那麼糟糕的情緒都安撫住了。不過睡一覺而已,長長的一覺,又不是吃了忘憂草,一覺醒來就失去了記憶。
那些難過的,傷心的,通通再不記得。
江南再怎麼好奇,也不敢提起。他想笑,她就陪著一起笑,他若覺得哭出來會好受一些,她也可陪著一起掉眼淚。
薄南風一口麵條嚥下去,表揚她:「今天麵條煮得好吃。」
江南實話實說:「不是我手藝進步了,是中午從媽那裡拿來的雞湯你沒喝,我就直接用來煮麵了。」
薄南風點點頭:「好吃。」
一大碗很快吃下去,問她:「還有嗎?」那樣子明顯是沒有吃夠。
江南沒敢煮太多,就一個人一碗,唯怕吃不完放在鍋裡就坨了。兩個人的飯量都不是很大,以往一人一碗也就差不多了。
薄南風看她那表情,一陣鬱悶:「沒有了?家裡沒糧食了,怎麼不多做點兒。我掙的錢沒往家裡交是不是?」伸筷子到她的碗裡挑,哼哼:「好不容易下一次廚,還做得份量不夠,不讓你男人吃飽。」
江南瞧著他那個絮絮抱怨的樣子,像受了什麼委屈,只覺得很好笑。反正她也不餓,挑出一大筷子給他。
「再給你點兒行了吧,薄南風,你現在怎麼又能吃又能睡的,不會有情況了吧?」
薄南風懶洋洋的抬眸:「我懷上了,你會對我負責吧?」
江南哧哧笑起來:「呦,薄美人懷上了。憑什麼要我負責,是我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