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65章 別把我從女王身邊拉走(2) 文 / 鏡未磨
給黃老爺子送上賀禮之後,拿上酒到一邊聊天去。
阮天明看到三缺一,之前來的時候就把黃家大宅前前後後看遍了,也沒找到黃宇的影兒,按理說這個時候他不該缺席的啊。就問:「黃宇去哪兒了?」
離正揚抬眼看了看:「誰知道去哪裡鬼混了,不管他,一會兒就回來了,也不看今天什麼場合。」
話落,電話響起來。
掏出來一看,是黃宇打來的。
問他:「女王的電話號碼是多少?你給我發過來。」原來一直沒存她的號,平時也沒有著邊的時候,便想不起來問這事。到江南家小區了,掏出電話才想起來,哪有她的號啊。肯定不敢打給薄南風,就去問離正揚。
離正揚掛掉電話,短信給他傳輸過去。
阮天明問他:「黃宇的電話?忙什麼呢?什麼時候回來?」
離正揚看了薄南風一眼,實話實說:「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去找江律師了,向我要她的號碼。」
薄南風一張人神共憤的臉剎時布了一層薄冰,連唇角都抿緊,有種殺人的勁頭。
放下杯子就要走。
阮天明拉住他,明知故問:「你去哪兒啊?」
薄南風幾乎是從唇齒中擠出的字句:「有他這樣的麼,天天在我老婆的眼皮子底下晃悠,當我紙糊的是不是?」
一把甩開阮天明的鉗制,向外走去,那步伐可真是快,轉眼就沒影兒了。
阮天明哧哧的笑起來:「黃宇真是活膩歪了。」
離正揚悠悠晃動手裡的杯子。
「南風一去他就嚇破膽了。」抬起手腕,已經開始計時:「我賭二十分鐘。」
江南昨晚就約了宋林愛和孫青中午一起碰頭吃飯。早到一步,剛坐下,就有電話打來了,是陌生號碼。
試探著接起來:「你好,哪位?」
黃宇聲音歡暢:「女王,是我啊,黃宇。我在你家樓下呢,給你帶來的好玩意兒,你在哪兒呢?」
江南頭大,最怕黃宇給她送東西。跟離正揚那些點心什麼的還不一樣,太聲勢浩大了,每每收到都是愁事。就那一卡車的花,到現在放在對面還沒搬完呢。江爸爸和江媽媽每天當個事一樣,一小車一小車的往家弄,總不能像黃宇一樣僱傭一輛卡車。為此連家裡一個客房都倒出來放花了,陽台上也是,滿滿的。昨天江媽媽打電話來說:「小南啊,這樣好的花,枯死都可惜了,可是放在家裡太擁擠,照顧不好,只怕活不長。你有其他的朋友喜歡花的,就送一送吧,實在沒處放了。」
這不,江南不得約上密友看看能不能收授兩盆。老放在對面也不是辦法,她和薄南風都懶得打理,早晚不得死掉。
而且薄南風特別煩感,巴不得忽如一夜冬風來,那些花通通死掉最好。每次去對面找東西,都要有意無意的抬腳踢碎兩盆。江南說起來的時候,他連眼皮都不抬,事不關已的沒事人一樣,慢條斯理:「那麼礙事,怨得著我麼,沒看到!」
沒想到他又來!
江南只差要哭給他看:「能不送東西麼?太貴重了,而且給我這種俗人我也不懂欣賞啊。」
黃宇懷裡還抱著魚缸呢,唯怕裡面的水灑出來,所以小心意意。
「這回的不麻煩,保證你也能欣賞得了。搬你辦公室上放到辦公桌上,每天看著那絕對是種享受啊。」
既然可以放到辦公桌上的,那肯定不大。就問他:「什麼東西啊?」
「一條小金魚,你別害怕,品種一點兒都不名貴,我去市場的時候花五元錢買的。老闆見我長得帥,還非得搭送我兩條,我都沒要。」
這樣還能勉強接受,一直拿他的東西也很不好意思。
「下不為例,這次的我收下,以後千萬別送了。」又說:「可我這會兒不在家,我跟朋友在外面呢。」想起薄南風去他們黃家參加宴請了,或許能碰上:「對了,南風去給老爺子祝壽了,要不然你先交給他吧。讓他回家的時候拿回去。」
黃宇一縮脖,打了一個寒戰。
「女王,你這樣不是將我往火坑裡推麼?明擺著讓我去送死,南風對我一直無情無義這事你也不是不知道。」
「那怎麼辦?」江南很為難,眼見孫青和宋林愛已經進來了,再回去肯定不現實。
黃宇就說:「那我先給你拿著,等到什麼時候你有空了,我再送過來。」臨了又說:「哎,女王,這是我的號,你存起來啊。」
江南掛掉電話。
宋林愛問她:「你老公?」
江南把號存起來才說:「不是,黃宇,你們不是認得他。前幾天給我送了一車的花,品種名貴的嚇人。據說每一盆都價值不斐,可是就是沒處安放。別人送的東西拿去買又實在不好看。你們兩個看一看,要是有喜歡的,去搬幾盆回家。送親戚也行,總比打理不過來枯死強。」
宋林愛兩眼放光:「呀,一盆值不少錢的東西,你都到處送,果然財大氣粗了你。」
只有孫青不熱烈,從坐下就沒怎麼說話。
江南看出來了,問她:「孫青,你怎麼了?」
不等孫青說話,電話又響。
這回是薄南風打來的,她欣然接起來,就聽那端嗓音低沉:「江南,你要敢跟黃宇接頭,回家看我不扒你層皮!」
江南冤死了:「胡說什麼呢,我跟愛愛和孫青在一起呢。」猜想他哪裡得到的風聲,知道黃宇要送東西的事了,咬著舌頭叫苦。
薄南風終於緩和一些:「這還差不多,黃宇那小子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江南實話實說:「打了,說要送一條小金魚,還說不值什麼錢。」
「你要了?」
「他都送到家門口了,我能不要麼?不過現在我回不去,他說有時間再送來。」
薄南風咬牙切齒:「還真是傻媳婦麼?黃宇那個敗家子的手裡有不值錢的東西麼?」
江南就是入世太淺,生活小事根本不去在意,非得要薄南風來指點。才猛然反應,是啊,那些花他也不當一回事的,否則能一車一車的送麼。但她親見了,不得不驚,根本就貴重得燙手。
皺起眉頭:「那怎麼辦啊老公?跟他說不要了,反正也沒拿來呢。」
薄南風歎口氣:「行了,好好吃飯吧,這事你別管了。」
「怎麼了?老公查崗?」宋林愛興災樂禍。
江南白了她一眼:「瞎說。」不理會她,問孫青:「說吧,你怎麼了?」
孫青已經喝了一杯水,往沙發上沉沉的一靠。
「沒什麼事,跟方青山吵架了。」
其實也算不上吵,只是方青山不痛快,話說,他什麼時候痛快過?
抬起眸子繼續說:「昨晚去他媽那邊吃飯,他喝了點兒酒,讓我給倒水。我就去倒,結果也不知道怎麼就惹到他了,當著那一些長輩的面就罵我。」
孫青眼眶紅了,可是哭不出。只覺得倦怠,一日一日的磨下去連夫妻情份都淺薄了。
她不願意再說下去,強撐起一絲笑:「叫東西吃吧。」
宋林愛和江南對視一眼,無聲歎氣。
宋林愛心直口快:「你老公就是個神精病,你說他不痛快衝你吆喝算什麼本事啊。我就說吧這些個八零後的獨生子哪有幾個靠譜的?都被家裡慣得不像樣子。你老公最格外,一點兒都不成熟。」
方青山就是不成熟,這一點連江南也是這麼覺得。一個大男人二十**歲了,有班也上不住,還整天趴在電腦前打遊戲聊qq,再者就抱著電話玩微信。他真的很難想像這是一個正兒八經過日子的男人會有的狀態。薄南風不過就二十四歲,卻從來不見他有時間玩這些。也見過他在家拿著本子上網瀏覽網頁,江南時不時的也會靠上去瞄一眼。不是股市,就是財經市場的走勢分析。即便真的閒來無事,也是開網頁看新聞。
當然,一個男人有一個男人的活法。或許薄南風那樣,也會有許多人覺得他活得無趣,小小年紀就一本正經,連個揮霍的日子都沒有。
但江南覺得一個靠得住有擔當的男人,就該是這個模樣。只是這些話她不好說出來,好像是炫耀自己家的來反襯別人的不幸。但無論如何,方青山這樣的狀態都需要改一改。否則一個家庭都指望孫青自己撐著,遲早有垮下來的那一天。
她一個月才拿多少薪水?空調銷售旺季不過就那兩三個月,就算一個月能拿到五六千甚至六七千,可是旺季一過,還有那麼幾個月只拿保底收入呢,一年下來每月平均也就三千左右的工資。而現在孩子已經上幼兒園了,根本再養不起一個游手好閒的公子哥。
江南想問題很透徹,不喜歡限於皮表。其實她平時不太在孫青面前說方青山的不是,即便有情緒也不會像宋林愛那麼直白。畢竟兩個人過日子,再不好再不好,自己說得,別人一說味道就變了。而且說多了,也容易激發孫青和方青山兩個人的矛盾,沒什麼好處。
「孫青,我覺得你們夫妻相處的模式得變一變。你性子溫婉,當賢妻良母一點兒錯都沒有。但也要適當而為,你得有自己的主張和見解,保持獨自的尊嚴,有做事的底線,有些東西能破,有些東西它就破不得。
其實你老公這樣,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你慣出來的。從你們一結婚,你就太體貼周到的侍奉他了,無論工作忙不忙累不累,回家都要按時給他做飯。加班晚了,他吃不上飯還要對你發脾氣,你覺得這個時候再忍讓,那還是賢惠麼?那絕對是窩囊。我看你們家類似的事情不少,而你總是沒有原則的包容他。搞得他現在一點兒身為丈夫的責任感和使命感都沒有。你是他娶的老婆,又不是找來的老媽子,夫妻間該是相互扶持和鼓勵的。這樣一路走下去才長遠,而不是一個高一個低,那個低至塵埃的總有一天會撐不下去。你得學會獨立,也給自己一些空間和優待。對他好是應該的,但不是毫無原則。跟他好好談談吧,讓他先找個工作穩定下來,總這麼晃下去,事業又不見半點兒起色什麼時候是個頭?」
宋林愛附合:「江南說的對,你老公在家時有人慣,現在結了婚你還那樣毫無底線的遷就他,也難道他一直那個德行站都站不起來。女人也得為自己活,眼中不能只有孩子和男人。男人其實很不是東西,還很犯賤,你越把他當回事,他反倒越不把你看在眼裡,覺得一切都是應該的。給彼此一點兒空間吧。他要還是不正經上班,那你們就分開住一段時間冷靜一下。」
看孫青和方青山這個樣子,又不得不說人就是個命,仿連姻緣都是老天注定好的。
就因為孫青是這種性格的女人,所以才遇有了方青山那樣的男人。也正因為方青山是那種男人,所以才娶到了孫青。
江南篤定,這一對和宋林愛與於群不一樣。他們注定離不了婚,所以只能調和將就,等年紀長上去一些,心緒成熟了,或許日子便不會這麼難過。畢竟方青山這種人離了宋林愛就很難活,他也知道,就因為什麼都明白,所以幾年前鬧得那麼狠,一個大男人低三下四,抹著鼻子連保證書都寫了,就是不肯離婚,可見他也是無論如何不會放手的。而孫青最大的特點就是心軟,江南保證,只要這樣的戲碼一上演,她馬上就能束手就擒的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