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64章 別把我從女王身邊拉走(1) 文 / 鏡未磨
三個人撞個正著。
兩個女人都衝著他招手,然後互相發現對方看過去。
蘇瑞倒沒有什麼,跟紀夢溪不過萍水相逢,一個人呆在酒店裡想煩心的事,覺得坐立難安,便想找個人喝一杯。如今能約出來一起喝酒,卻心無旁騖的人選,能想到的也就是紀夢溪了。
原來約的是位女人,想起相親那天紀夢溪說過的話,饒富興味,就懷疑沈書意是他所說的女人。
沈書意沒有蘇瑞這樣坦然,她是個中正的職業女性,以前在政府工作,現在是國企白領。跟蘇瑞這種珠寶設計師的時尚比不了,就顯得遜色不少。
本來聽到紀夢溪回來,才舒展的心又拗起勁來。知道紀夢溪的身邊不乏美女,但看到和想像中的感覺完全是兩回事。
蘇瑞倒是大方,實則也是好奇,原來這個男人喜歡的女人是這樣子的。
過去跟她打招呼:「你好,我是蘇瑞。」
沈書意回握住她的一隻手。
「你好,沈書意。」
自然都自我介紹過了,也省著紀夢溪說話,吃頓便飯而已,既然都到場了,就主張:「大家既然都認識了,就一起吃吧,我做東。」
蘇瑞沒有意見,看向沈書意:「沈小姐不介意吧?」
沈書意怎麼不介意,本來這一頓飯是和紀夢溪很久前就約好的。好不容易將人盼回來了,想知道他心情調整得怎麼樣了。聽說薄南風和江南馬上就要結婚了,本還想看看他知道這個消息後什麼反應。
如今蘇瑞加進來了,自然不能說了。一頓飯吃得很是沉悶。
紀夢溪從小養成的習慣就是不在飯桌上多言,世家子的良好風範,禮貌又周到。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並不是跟每個人一起用餐的時候都是如此。
蘇瑞性子活潑,年紀比他們都小,說起話來無所顧及。其實跟陌生人一起吃飯沒什麼好,連紀夢溪都不是特別的熟悉,沈書意絕對算陌生了。
好奇心作祟才跟過來的,飯桌上察言觀色試探問:「你們兩個是男女朋友?」
沈書意馬上抬眸看過去,一時間竟尷尬得不知道怎麼回答。這樣的氛圍最詭異,那種心情不能言說。明明你就對這一個人很有感覺,即便別人什麼都不說,心裡面就已經很不寧靜了,看著他的時候都像與眾不同。再一被開敏感的玩笑,心頭猛然一跳,神經都繃緊了。
紀夢溪靠到椅背上,笑得溫潤倜儻:「不是,我們兩個是同學,大學時一個學校一個系的。」
蘇瑞點點頭,覺得紀夢溪說的不像假話。她對紀夢溪的印象說不出的好,舉止優,談吐淡然,有正人君子的坦蕩。以至於他說出一句話,會讓人輕而易舉的選擇去相信,連防備都卸掉了。這樣的男人一般也很擅長語言攻勢,蘇瑞懷疑他讀過心理學,而且造詣頗深。
沈書意沒說話,低下頭繼續吃飯。
蘇瑞看她眼中的清光一瞥,隱隱猜到是出妾有情郎無意的戲碼。
席間只蘇瑞喝了一點兒酒,紀夢溪沒喝,他是執法工作者,回去要開車,這一點兒自覺還是有的。
沈書意也沒喝,推說自己晚上還有工作要忙,實則是沒有情緒。
吃過飯從裡面出來時,蘇瑞大大方方的提議:「紀法官,我喝了酒不想開車,你送我回去吧。」
然後看向沈書意,女人特有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不高興了。
紀夢溪沒有推脫,囑咐沈書意開車小心。
沈書意道過再見離開了。
蘇瑞並沒有上車,站在空氣中吹風,實則一顆腦袋清醒得很,她的酒量可不弱。
看向紀夢溪,笑笑:「這個女人喜歡你。」
紀夢溪背著風點燃一支煙,回以一笑:「我知道。」早有一個女人就曾同他說過,所以吃飯的時候才想拉上蘇瑞一起,包括送她回家,他實在無力承受一個女人的喜歡。他實在太想一個人了,心裡滿滿的,誰都盛不下。掃了蘇瑞一眼,中正的說:「你的好奇心很重麼。」
就猜他知道,這樣聰明的男人。蘇瑞跟他要了一根煙點上,不長抽,第一口吸猛了咳起來。直到喘順才說:「也不是對誰都好奇,只是比較好奇你喜歡的人而已,也說不上為什麼。就想知道你這樣的男人,喜歡的女人是什麼模樣。」
紀夢溪沒說話,很難說是什麼模樣,她到底什麼樣,似乎也只有心裡最知道。
蘇瑞知道他是哪裡人,問他:「在京城不好麼,為什麼要跑來這裡工作?聽說你以前在高院?」相親之前關於這些,還是聽人說過的。
紀夢溪瞇起眸子,若有似無的笑了聲,淡淡說:「我是因為一個人而愛上了一個城市。」
蘇瑞了然:「你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說是明白又不明白,什麼樣的女人啊,這麼萬眾矚目的男人都不肯接受。
紀夢溪要送她回去。
被蘇瑞拒絕:「不用了,謝謝。剛才只是助你一助,你在飯桌上的冷淡情緒告訴我,你對那個女人不來電。」
紀夢溪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很聰明。
蘇瑞去開自己的車,上去前拿手指在耳朵上比了下:「有時間打電話,一起喝酒。」
紀夢溪點點頭;「好。慢點兒開車。」
他發動車子,沒有直接回家。腦子裡沒有想法,實際上只是漫無目地,等停下來的時候,灰心喪氣,又覺得可怕。離開幾天,什麼也沒戒掉,亦什麼也沒忘記。思念更深更苦,竟不知不覺開到了江南家的小區。
夜色如歌,星光點點。
坐在車裡,想起那些觸手可及的歲月,送她到樓下,撫摸她的臉頰,指腹的溫度現在似乎還在。真是得不到,所以倍感貪戀。
其實已經聽說江南要結婚的消息了,一回來就聽到中院的同事說起。
說她近段時間已經不接案子,只做些簡單的事務,近來請了假,就是為結婚做準備的。
紀夢溪下意識抬起雙手來看,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一雙手,卻是掌心空空。
如今的夜晚已經有了秋天的冷意,坐在車裡還感覺不到,仍像有灌堂的風吹進心裡去。紀夢溪裹緊外套,點燃一支煙。
黃老爺子的生日宴今天舉行。
慣常的設在黃家大宅,空間大,裡裡外外都極為寬敞。而且黃家有自建的園林,到了這個季節仍舊生機盎然。
宴會的一切流程都已經準備妥當,整個黃家陷在一片忙碌的喜悅中。
黃老爺子一個朋友送來一種珍奇的金魚,放在水晶打造的魚缸中自由自在的游泳,身上色彩斑斕的鱗片都在閃閃的發著光,喜慶的不得了。
黃老夫人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金魚,太漂亮了,那些耀眼的顏色不知是怎麼生出來的。
一家幾個女眷圍上來觀賞,都是頭一次見,所以讚不絕口。
黃老夫人雙手捧在價值不斐的魚缸上,連說話都小心意意,像一張口就要把這種不真實的美好嚇得破散。
「倩倩,你看這個多漂亮。」
閔倩說:「是啊,放在爸爸的書房裡,看一眼心情一定很好。」
其他女眷跟著一同附合。都覺得送禮的人很有心,知道黃家有收集這些奇珍異寶的喜好,竟送來這樣的一尾魚。
半晌,有人插話進來。
「呦,這魚長的俊俏,哪兒來的啊?」
黃老夫人順勢答:「朋友送來給我們家老黃的。」
話落聽出不對,抬頭去看,幾個圍觀的女眷也跟著看過去。難怪是縷男音,竟然是黃宇。
本來就長得帥氣,今天西裝革履,更加玉樹臨風。
大手已經捧上來,將魚缸端在手裡:「媽,把這個給我吧,我拿這個去送個人情。」
黃夫人有吐血的衝動,她這個兒子近來一出一出的鬧,竟然迷上送禮了。
定然沒有商量的餘地,斬釘截鐵:「不行,這是你一個伯伯送給你爸的生日禮物,你拿去送人算怎麼回事啊。」
黃宇不撒手,已經抱在懷裡。
「那我去問我爸要。」
黃夫人急了:「你給我放下,你要抱到哪兒去?」到他手裡的東西,還能有去有回?
黃宇英氣的眉毛擰緊,守著一群半老徐娘,二十五六歲了,反倒流露孩子氣。
「我不放下,媽,我發現你現在怎麼那麼小家氣呢。不就是一條金魚麼,哪天我去給你弄一大缸回來。你就讓我把這個拿走得了。再說,我衝我爸要,他一准也會給我。」
黃夫人動輒就要上來搶了,就看不上他現在這個白眼狼的德行,人家都是有了媳婦忘記了娘,他這個還沒怎麼樣了,就一個勁的胳膊肘兒往外拐,什麼好的都往外搗騰。
「我可跟你說啊黃宇,不行就是不行,今天這個場合你給我規矩點兒。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多大的人了,往那兒一站一米八幾的大個兒,當著你這些阿姨嬸嬸的面就不嫌臊得慌。」
黃宇最不怕的就是丟臉,玩世不恭的扯動嘴角。
「我臊什麼臊啊,哪個阿姨嬸嬸不是看我長大的,我想要什麼她們不滿足我。就你天天摳得跟什麼似的。媽,今天這個日子你別逼我跟你鬧,這條魚我看上了,非拿走不可。我在魚在,你要想把魚拿走,你就先掐死你的寶貝兒子吧。反正你也不缺兒子。」
母子兩個一時間就在客廳裡扛上了。
黃宇不管不顧,反正他臉皮厚,從小就是混世魔王,也不在乎有什麼好名聲。之前送去那一大車花,眼見把江南給愁壞了,也沒起到什麼討她歡心的作用,這兩天就琢磨著再送點兒什麼彌補一下。這樣碰巧的事,怎麼可能說錯過就錯過。
要不是當著這些賓客的面,黃夫人真想上去抽他。
「黃宇,你別跟我犯渾,快放下!也不看看今天什麼場合。」
黃宇就是看準了今天的場合,才欲所欲求呢。要是平時只怕還要費一番口舌。
「媽,你不打算要你這個兒子了是不是?你今天要不把這魚給我,我立馬跟嬸嬸們走,我改口叫媽,明天就娶媳婦,帶著我媳婦一起叫,一輩子不認你,你信不信?」
幾個女人倒是喜歡這樣的兒子,黃宇從小到大是皮了點兒,可是品質不壞,哄得一圈長輩幾乎沒人不喜歡。所以才說是寵壞了的公子哥。
閔倩輕輕的咬著唇,一直在一旁看著。覺得黃宇鬧的時間不對,就想勸說一句:「你要想送朋友,回頭跟爸商量一下吧。」
黃宇冷冷的看過來:「住口!有你什麼事。」見閔倩一張臉白透,又去問黃夫人:「媽,你給不給?」
黃夫人都要被他氣迷糊了,為了一條魚爭執起來不好看,再說無聲無息的拿走了反倒沒事,一聲張開讓送禮的人知道那才是真正的難看。
擺了擺手:「快走吧,快走吧,別讓我看著心煩。」
黃宇一走,指給幾個親朋好友看:「瞧見沒有,這段時間就跟個土匪似的,老來家裡搗騰東西,之前你們說花房裡空了,那都是他幹的好事。」
那之後黃夫人跟整個黃家上上下下都勾通好了,以後有什麼好東西,都別在黃宇面前露。
黃宇將帖子早發下去了。
薄南風,離正揚,阮天明一前一後都到齊了,前後沒隔幾分鐘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