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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46章 鎖事(2) 文 / 鏡未磨

    江南平時再神精大條,這一點也該不例外。

    囑咐阮天明:「黃老爺子要過生日了,黃宇跟你也說了吧?替我備一份厚禮。其他的,我想起來再說。」

    江南跟宋林愛通過電話,知道她就在附近的場商,然後說:「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到了,接上你一起。」

    等過去時,老遠望見宋林愛站在超市門口跟她招手。

    車子緩緩開過去,等她一上車問:「來逛超市?買什麼好吃的了?」

    宋林愛調侃她:「你是豬啊,就知道吃。逛什麼商場。我在這裡找了一份工作,賣精品男裝。」

    江南瞭然,點點頭:「好好幹,聽說這家商場裡的工資不低。」

    宋林愛說了句:「就那樣吧。」

    但不論是好是壞,她都打算死心踏地的幹下去,直到有更好的發展,否則現在來看也沒別的出路。

    江南開車之餘,轉首看一眼,覺得宋林愛那樣好。她雖然喜歡玩情感遊戲,對兩性也不是很當一回事,可她的骨子裡難得還有一絲保守。起碼她混不下去的時候,能放低身價從最不起眼的工作做起,而沒說想些歪門斜道,從此誤入歧途。

    宋林愛看她抿著嘴角笑得一團歡暢。

    問她:「江南,你怎麼笑得那麼奸詐?是不是找了主,合計著要把我賣掉?」

    江南頜首:「別說,還真找到了一個人。記得你喝醉的時候在酒店裡罵過一個人不?」

    宋林愛那天晚上真是喝大發了,抱著頭想了一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沒想著有這麼一回事,應該不是我會幹的,我酒品很好的,是孫青吧?」

    「你得了,壞事就往孫青的頭上賴。我有證人你信不信?你要實在不信,咱把酒店的監控錄像調出來看一看。」

    宋林愛笑她:「你還真興師動眾,玩笑都開不起了。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不過,我把哪個倒霉蛋給罵了?」

    江南哭笑不得:「什麼倒霉蛋啊,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宋林愛一個頭兩個大,施施然的笑起來:「江南,你當我們混江湖呢,還救命恩人。」

    江南提醒她:「你跳水那一次沒人救你?」

    宋林愛足足怔了幾秒,不可思議的叫起來:「我真的把那個毒舌男給罵了?」問過一嗓,徹底懊惱起來,敲著自己的腦袋跟南瓜一樣響,嚷嚷:「我瞧我這破腦子,那麼重要的時刻我怎麼忘記了。江南你說,我怎麼那麼有本事呢。」過來扯上她打著方向盤的手,神色激動:「你快跟我講講當時的情景,我是怎麼把他罵個狗血淋頭的?我當時是不是特別英勇?你看著那畫面爽快麼……」

    宋林愛的情緒徹底被調動起來了,問起問題跟連珠泡似的。

    江南翻白眼,甩開她的手。

    「有話好好說,別拉拉扯扯的,看不見我在開車麼。」然後開始訓斥她:「宋林愛,你長長心吧,怎麼跟小孩子似的。還倒霉蛋呢,要不是人家,你現在有可能小命都不保了,才是真正的倒霉蛋。如今,你不僅不知道感激,還說三道四,你可真行。」

    宋林愛怏怏的坐回去。是,她也承認自己的命是那個男人撿回來的,雖然他不是好心的想去當英雄,卻仍是手欠的挽回了她的性命。實則她也不是真的很想死,事後想想挺後怕的,覺得生活再不幸,還是活著好,何況這世上還有那麼多值得她要去珍惜的人。因此越發覺得那個毒舌男賤得很是恰到好處。

    漂亮的眉毛皺巴起:「可你不知道啊江南,那個男人的嘴巴有多毒。當時他哪裡真是想救我,他是怕我死在那裡污染他的水質。而且你不知道他當時的那個表情和所說的話,讓人連死的情緒都沒有了。」

    江南被她逗笑,歎了句冤家,覺得他們像極了冤家,所以才聚了頭。以宋林愛的性格,上來脾氣,或者認起一個死理,不說一根筋吧,八頭大牛是拉不回。如果不是當時那個鐘慶豐獨特的說話方式,興許沒人勸得了宋林愛。那一時死不成,轉首又找別的方法死了。

    意味深長:「宋林愛,真的,你長長腦子吧。我倒覺得那個男人很聰明,讓你連死的情緒都沒有了,不是聰明是什麼?」

    看了一眼前方路況,接著說:「那個救你的男人叫鍾慶豐,離正揚認得他,聽說還有點兒交情。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去跟人家說句謝謝?或是對不起也行啊,你是沒看到你那天晚上喝醉了多讓人下不來台,兩隻拎鞋子的手去撕扯人家的衣領,我瞧著他那身衣服得有幾萬塊。而且人家是跟離正揚談生意的,還知道我們跟離正揚認識,多砸離正揚的場子啊。」

    宋林愛有些被說服,細想了想,也覺得該那樣,扁扁嘴:「好吧,不為別的,衝著離正揚的面子,我也得去說句話。否則好像我們這一圈人都跟地痞流氓似的沒有素質。」

    江南很高興,馬上聯繫離正揚。

    同他說起鍾慶豐的事,先問他:「愛愛想跟鍾慶豐當面致個謝並道歉,你看,會不會很唐突冒昧?」

    離正揚聲音隨和:「這沒有什麼,鍾慶豐那個人面冷,其實不難說話。而且救了宋林愛那樣的大事,當面道個謝也是應該的。」知道江南的用意,不等她開口,先說:「我幫你朋友聯繫他,看他什麼時候有時間,讓他們見個面?」

    江南千恩萬謝:「那太好了,離正揚,這事真是太謝謝你了。」

    說完正事,兩人隨意聊了兩句掛掉電話。

    宋林愛說起離正揚來:「我覺得離正揚這個男人其實還不錯,看著挺正直,而且要貌有貌,要能力有能力,似乎也遠不如那個黃宇花心啊。」

    江南咂舌:「哪個男人跟黃宇一比,也都不花心呀。」

    黃宇那個男人她不敢恭維,看著就跟一隻花心大蘿蔔似的。

    「你說,哪個女人將來做了黃宇的老婆,那得多虧。」

    宋林愛知道她指的哪一方面,笑起來:「千帆過盡的男人經驗多,誰說虧了,賺了也說不定呢。」

    兩人扯了一路,一直把宋林愛送到家。自打跟於群離婚以後,她就住在娘家。不過這兩天也在四處張羅著找房子,想著搬出去住。

    處處需要花錢,為此連車子也處理了。上班下班擠公交,就寄希望於江南。

    「什麼時候你上下班要是順便了,可得記得捎上我。」太久不坐公交的人了,偶爾坐像很不適應。由其早人,人特別多,搖搖晃晃的,老有暈車的感覺。

    江南哂笑她大小姐命,調頭回家。

    一進門,聞到飯香。向餐桌上望過去,幾道菜都已經上桌了,廚房裡仍舊傳出炒菜的嘩嘩聲,猜想薄南風今天回來得早,手腳麻利到不可思議。

    換上鞋子直奔廚房,趁人不備,從身後環上他的腰。

    「老公,怎麼做這麼多好吃的。」

    薄南風手裡正忙活,偏首看了她一眼:「別鬧。去洗手,準備吃飯。」

    江南踮起腳尖,在他側臉上親了下,才要轉身出去。被他大力帶到懷裡,鋪天蓋地的吻砸下來,吻得她差點兒不能呼吸。

    薄南風似笑非笑:「要親就好好親,你糊弄誰玩呢。」

    江南臉都被他親紅了,喘著氣白了他一眼。

    「討厭。」

    洗完手坐到桌子前。

    菜都已經上來了,薄南風為她盛好飯,連筷子一起送到她手裡。

    江南嘴巴讒,等不及了,已經伸手捏了一口菜放到嘴裡。嘴巴裡滿滿的,豎起拇指,含糊說:「真好吃。」

    捧著那碗白米飯的時候還在想,嫁給薄南風好處多多,人長得好,視覺是種享受,又會賺錢,又會做家務,年紀小卻肯寵著她……笑得越發由心,覺得自己是真的拴到寶了。

    薄南風瞇起眸子看她:「不好好吃飯,傻笑什麼呢?」

    江南扒了一口飯,抬起頭。

    「你管得倒寬,我還不能笑了麼?」

    薄南風哼笑:「娶了個傻媳婦。」然後真就這麼有模有樣的喚她:「哎,傻媳婦,你什麼時候請個假,咱們去試婚紗,拍結婚照啊?」

    江南才猛然反應:「是啊,我都要忘記結婚還得幹這些事呢。」不是領了證,懷上孩子就完事了。

    瞬間覺得焦頭爛額,好麻煩的,她不善於打理這些鎖事。苦著臉問他:「我沒經驗啊,不知道要籌辦哪些事。」

    薄南風無可奈何:「你當別人就有經驗?老婆,我這也是頭一回。」瞧她那個傻樣又忍不住發笑:「不用你操心,只管吃只管睡就行了,印帖子的事,媽給我打電話了,說他們已經弄好了,只要我們把這邊的朋友名單列出來拿過去就好。至於婚禮事儀,我和婚慶公司勾通呢,細節方面我會和爸媽商量著來,沒打算徵求你的意見。所以,如果你有意見的話,可以保留。但這個試婚紗,和拍婚紗照的事,我再大的本事,一個人也完不成啊。」

    江南瞪他:「你那些能耐呢?還用得到我了。」

    薄南風不求她,坦然說;「那好,我去租個女人幫我完成。」

    江南呸他。

    「薄南風,你怎麼不去死。」

    薄南風挑了挑眉毛笑起來:「你捨得?我要真死了,哭不死你。」大手伸過來,攥緊她的:「說正經的呢,什麼時候去試婚紗啊,你得有點兒女主角的感覺,我怎麼瞧著,結婚這事就我一個人樂呵呢。」

    誰說江南不樂呵了?做夢都能笑出來。

    那一天晚上真的夢到了,彌撒台前,薄南風西裝革履,站在紅毯的一端衝她微笑,眉眼如畫。睡夢中她還記得那扇門打開,她穿著白紗裙,後面的魚尾紋長得不可思議,像滾滾流雲,連她自己都陶醉不已。漂亮是漂亮,只嫌那綴在身後,連速度都慢了起來。她想加快步伐衝他飛奔而去,被白紗裹住腳動也動不得,急出汗來,而他已經看出端倪,大步朝她走了過來。

    江南伸手奔向他,雖然那一刻夢醒了,但那一時的歡喜和心動,醒了之後仍舊清析入骨。伸手攬上他,味道是她熟悉的,心口滿滿當當,是種極為踏實的感覺。

    「我明天就準備請假的事,然後試婚紗,拍婚紗照好不好?」

    薄南風笑了聲:「這個覺悟,像我老婆。」把她愛吃的夾到碗裡,囑咐她:「快吃。吃飽了帶你去散步,以後不能吃了東西就睡。」

    江南露出不滿情緒:「我不要散步。」每天工作都累死了,哪一時不用看資料,狠不得立刻飛到床上去睡。

    薄南風罵她;「懶死吧,不去也得去。」

    等他收拾完碗筷,拉著她回臥室換運動裝備。

    江南躺到床上裝死,就是不想動彈。

    薄南風先不理她,等他換好運動裝,過來慢條斯理的威脅:「要我給你換?嗯?」見她拿枕頭擋著臉不吭聲,修指去解她的扣子,大半個身體壓上來。倒笑了,名副其實的壞笑:「你這麼不想出去運動,莫非是想在床上?」

    他用瞭然的口吻,像是一下領悟,本來還在解她上衣的扣子,這回直接輾轉到下面,拉她西褲的拉練。

    江南再受不了他,坐起來:「薄南風,你無恥無下限。」然後氣沖沖的去衣櫃裡翻衣服。

    薄南風一臉無賴相,懶洋洋:「我哪天要是不無恥了,那就只剩下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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