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祭山（2） 文 / 谷生
常一跟萁子分手後於祭山前一晚就趕到了採石場的山腳下，一行百十號人繞開採石場,尋覓僻靜的山路攀援而上。
山路難行，荊刺深深，辛虧孤月伴星懸於空寂，隱約中依稀還能前行。一行人好不容易行到與祭台對應的山頂之上，已是困乏之至。
「兄弟們打起精神，到處去查看一番」。
「常兄弟，你看大家走了那麼遠的路又爬了這麼久的山，都累得不行了，不如今晚我們早點休息，明早起來再仔細查看一下」。
月光下依稀能看到答話的人高高的個兒，至於面容也只能辨出些輪廓而以，但說話的聲音卻顯得鏗鏘有聲。常一聽後略加思慮道：
「袁大哥，丐幫天下一家親，如今我們要做的事可能直接影響洪幫主他們在西面州府的處境，我們必然不敢大意」。
常一雖然沒讀多少書，但跟萁子在一起的這幾個月也學了不少為人處事的本領，特別是言談上確有幾分神韻。
剛才這幾句話看似普通，實際上已經把丐幫幫主的生命安全抬了出來，那個丐幫弟子敢違抗呢？
「那是，我馬上安排」。
在姓劉的安排下一行人四處查探了一番，而後留有幾人輪流守夜，其他人就依草榜樹大睡起來。
由於晚上折騰的很晚，山上空氣又新鮮，以天為蓋，以地為床，一覺睡到了大天光。
第二天早晨常一醒來的時候，看到山腳下已是人頭湧動，大概估算一下應該是卯時已過。再看其他人時，都還在憨憨入睡，連守夜的人坐在那裡都睡著了。
常一來到劉大哥身邊，輕輕的推嚷道：「劉大哥，天亮啦」。
劉大哥一下驚醒，看到光線刺眼，想必時候也不早啦，甚是覺得不好意思，趕快叫醒其他兄弟們，起來四處查探。
直到山腳下第二聲鑼聲響起之後，山上一切平常，並無異樣。常一暗暗討道：公子也太多慮了，那裡有什麼埋伏啊。
就在第三聲鑼響之後，常一驚覺前面崖邊的草叢間似有響動。
「有人」，常一一聲驚呼，眾人皆都往崖邊行去。
第三聲鑼響之後，接著「三鑼響徹人平安」聲起。
此時眾人依然莊嚴樹立，整個採石場並無異動，萁子正在懷疑自己的判斷可能失誤，倒添麻煩。
突然，「轟隆、轟隆」如春雷般響起。
真是不能想，一想就來，萁子第一反應：山上有賊人。
同時抬眼望去，只見半坡上煙塵滾滾，幾節滾木依次越過了最上面的兩層山梯，正向半山上的第三層平台襲來。
山上的平台都是順著石層鑿下來的，總共三層平台，間隔都在百米以上，既方便石匠做事，又能防止垮塌。
在前兩次滾動撞擊下，第三次滾木落地產生的撞擊將會更大，也將飛的更遠，往下墜落的地方正是祭台。
萁子並沒有因此而慌張，因為山上有常一他們的存在，問題應該不大。果然，就在幾節滾木依次滾下之後，後面已經沒了動靜。
「大人，快離開祭台」。萁子大聲喊道。
府伊大人也因為轟隆聲而轉過身來，護衛兵的反應也夠快，已經在第一時間趕到了大人身邊。
大壩上的人們看到山上的滾木落下已經開始蠕動起來，越動越厲害。喊爹的，喚兒的，驚恐聲四起，現場一片混亂。
「大家別慌亂，向兩邊分開」。真不愧是父母官，才如此危急的時刻依然擔心著山下的百姓。但是府伊大人的聲音被人群的嘈雜聲吞沒了……
「大人，快離開這兒」。護衛兵看著府伊大人不動，急促的喊道。
府伊大人看著下面人群相互擁擠、踐踏，心裡很是難過，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輕輕的搖了搖頭，在護衛兵的擁簇下才向左邊空地裡走去。
「咚」。
一截滾木直接飛過了祭台，砸向祭台下的人群。人群更加騷動起來。
哀嚎聲、慘叫聲，呼喊聲，亂成一鍋粥。
「咚」，「咚」。兩聲巨響。
這兩聲直接響在了祭台的地方，祭台被山上飛奔下來的滾木砸的面目全非。
而滾木卻並沒有因此而停止，祭台只當是一個跳板，在祭台的碎片四處飛濺的同時，滾木又飛了起來，一截砸向了祭台下的人群，另一截滾木在砸向祭台時受力發生了改變再次彈起時直接砸向了旁邊偌大的一個酒缸。
「乓」。又是一聲巨響。
不過這一聲是酒缸破碎的聲音，隨著酒缸的破裂，酒水也飛濺了起來。
這酒本來是祭山過後給在場的人喝的，眾人飲酒也是每年祭山禮數中最後的一道。這也是每年都有那麼多人來參加的原因，因為這不光是酒的香濃，更重要的這是山神的旨意，是平安快樂的祈福。
其實發生的這一切只是在轉瞬之間的事情，府伊大人在護衛的保護下沒走幾步第一聲巨響響起，大家不敢停留，繼續往前走，剛走過酒缸沒幾步，接連又是幾聲巨響。
還沒等府伊大人反應過來，酒缸的碎片伴隨著酒水飛濺而至。
「大人小心」，接著看到幾名護衛站在府伊大人身前形成了一道人牆，生生擋住了飛濺物的飛行。府伊大人身上沾了少許酒水，只是苦了幾名護衛兵，鮮血伴著酒水在他們身上流淌。
真不愧是當兵的，多處傷口遭到酒水侵蝕產生的疼痛，居然好像沒事一樣又回到了府伊大人的身邊。
這時，一個人影飛了過來。接著兵器碰擊的聲音響起，是萁子。
原來，萁子一直在注視的人群動向，就在第一截滾木響起的時候，萁子發現在祭台左邊百米處的地方，有幾個人的舉動有些異常。其他人都是在向兩邊逃跑，而這幾人卻在慢慢的向中間移動。
隨著酒缸的破裂吸引了府伊大人和護衛的注意力，那幾個人看著機會來了，飛快的向府伊大人襲來。
螳螂撲蟬，黃雀在後，敵人動萁子也跟著動。只是萁子後發而先至，擋在了府伊大人的身後。
接著，敵人的攻擊發動，不過他們面對的是萁子而不是府伊大人，結果會怎樣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