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我要取回我的馬刀 文 / 應縣木塔

    李老四，全名李德友，誰也不知道他從哪裡來，幾年前忽然出現，分別往王府和孫府投了帖子，從此就在曹縣站穩腳跟。李老四這個名號也是孫家族長孫來喜第一個喊出來的，當時鳳再來開業，李老四大宴賓客，孫來喜親自到場祝賀，二人稱兄道弟，彼此很是親熱。隨後李老四第二家酒店開張，則是王珣親自到場，寫了一副對聯捧場。

    從那以後，大家都知道，這曹縣第三號人物就出現了。

    現在鳳再來掌櫃是李老四老鄉，今天見張文祥來勢洶洶，暗覺有些不妙，便讓小二出去找李老四打招呼。沒想到，小二一走就是半個多時辰。掌櫃正著急間，門口來了一位翩翩少年，手執紙扇，顯得風流倜儻，一看就是位金主。掌櫃匆匆上前迎接，笑問道：「公子少見，樓下已客滿，二樓有雅間，不知可否？」

    那公子輕搖紙扇，皓唇輕啟：「本公子向來喜歡熱鬧，一會兒就要天大的事情發生，這二樓看不甚清楚，我看那位兄台一人占一桌，勉強和他湊合一下吧。」那掌櫃順著紙扇看去，剛好是張文祥地位置，不由得暗中叫苦，再加上這位公子說話沒頭尾，更是有些心亂。

    張文祥只是一心等人，直到那位公子坐在身邊才有些驚醒，剛要出聲拒絕，待看清面目，才發現居然是蓉兒。

    「你怎麼來了？」張文祥看著掌櫃離去，悄悄問道。

    「我怎麼不能來，就你這個榆木腦袋還想要回馬刀，簡直就是白日做夢。」蓉兒戲弄道。

    張文祥自知嘴笨，不是蓉兒對手，便沉默下來。蓉兒本來是想逗一下少年，只是對方不上道，有些生氣，嗔怪道：「哼，人家好心幫你忙，你不說聲謝謝也就算了，居然還有些埋怨我，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張文祥苦笑了一下，自知惹不起這位少女，只得乾了一杯酒向蓉兒道歉。見張文祥認真得樣子，蓉兒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情豁然間開朗好多，吵著要拿少年杯子喝老燒。

    張文祥不由得緊張起來，用手掩著杯子，說道：「自古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這是廉價的老燒，口感極差，我給你換個杯子，點壺果子酒吧。」蓉兒聽罷，直翻白眼說道：「江湖兒女，沒那麼多規矩，這口感再差，我也要喝上一杯。」

    說罷，少女徑直到了一杯老燒，仰頭幹掉，結果嗆的眼淚都要留了下來。張文祥又好笑又好氣，幫忙拍著少女後背，給她順氣。掌櫃站在櫃前全部看在眼裡，誤以為這二位有龍陽之好，渾身起雞皮疙瘩，正想著是不是再找個人去給李老四送個話，卻看到自家老爺帶著兩個家丁，晃晃悠悠從酒店門口進來。

    一看李老四毫不知情的樣子，掌櫃面色大變。蓉兒噗嗤笑了出來，張文祥頓時無語，心中暗想：「難道姑娘都是這個樣子，又哭又笑？」

    蓉兒低聲跟張文祥說道：「剛剛這掌櫃派了小二去給李老四通風報信，我半路把他打暈了，哈哈……」。

    張文祥陪著乾笑了兩聲，看到掌櫃正擠眉弄眼給李老四打眼色，便站了起來。

    「李掌櫃，我們……」張文祥話還沒說完就被蓉兒打斷，只聽少女朗聲道：「素聞這鳳再來酒菜一流，誰知道竟然名不副實。」

    李老四打眼一瞧，鬍子都差點兒氣歪了，那桌上空空蕩蕩，除了一壺老燒外加一碟子花生米，看不出這二位吃了什麼。李老四拱手道：「可問這位公子，有何指教？」

    蓉兒把扇子打開，一搖一晃說道：「此酒名為老燒，釀造以高粱為主，輔以三蒸三煮，待到成形時窖藏三年，可你家這酒兌了水。」

    這下子說道了李老四痛腳之處，在出售之時，他確實授意過下屬兌過水。面色陰陽間，李老四沉聲說道：「這老燒勁力過大，我店家怕二位消受不起，故意兌了水，這酒價自然也是折半，如果二位不滿意，我讓下人換了便是。」

    蓉兒笑笑，不依不饒道：「李掌櫃果然是商人，能言善辯，這酒的事情不提，這一道簡單的花生米也做不好，居然有蟑螂。」話音一落，少女芊芊玉手從米粒中抽出一隻碩大的死蟑螂，張文祥想到剛才自己可是吃了不少，差點吐出來。

    李老四江湖經驗老到，知道這是瞞天過海的手法，冷笑道：「看閣下相貌堂堂，翩翩公子，竟然會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出來，我李某接著便是。」

    張文祥見蓉兒插科打諢，根本沒提馬刀之事，不由心急，急忙說道：「李老四，你可認識我？」

    李老四心神都在女扮男裝的蓉兒身上，一聽張文祥呼喊，仔細辨識下，竟是渾身發抖，面露恐懼之色，說道：「你是人是鬼？這冤有頭債有主，不要找我。」

    張文祥聽得有些不知所云，但蓉兒一下就猜到，恨恨說道：「不就是一把馬刀，沒想到李掌櫃居然派人追殺我二人。」

    李老四一聽，反而定了心神，再看兩人與常人無異，就想到肯定那三個獵戶做事不幹淨。想通了關節之處，李老四顯出潑皮本領，說道：「什麼馬刀，你們二人來我酒店吃喝耍詐不說，還要倒打一耙。」

    張文祥一聽火冒三丈：「今天，我要取回我的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