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什麼是姑娘 文 / 應縣木塔

    黃掌櫃喝了一口燒酒，緩緩說道：「我是王家第九個兒子！」

    張文祥有些震驚，世人皆傳王家八個兒子，著實算是曹縣數得上的書香門第。如今，黃掌櫃卻說自己是王家第九個兒子，實在有些出乎意料。

    黃掌櫃繼續說道：「準確的說，我是一個倒插門的女婿。雖然王家向來是曹縣大戶，但手中周轉銀兩還是有些單薄。王珣窺我黃家家底殷實，假意聯姻，只是因為黃家是屠戶，地位卑微，就要我做了倒插門女婿。」

    「我娘子行三，從小聰慧過人，只是模樣有些普通，不討王珣喜歡，所以便跟了我一起。」黃掌櫃輕酌了一口燒酒，低沉說道：「不過，我二人在一起三年，舉案齊眉，恩恩愛愛。好景不長，王珣招了我之後，想了些法子讓黃家捐錢入學，結果處處碰壁。要不是我一直擔著王府護院之責，幫他們訓練護院，王珣早就逐我出家門了。」

    「只是結婚三年後，我忍不住那種高手寂寞的感覺，便離家出走找你小叔決鬥。我本來想的是一戰定輸贏，回來繼續過我得平靜日子，結果比武輸了，回來之後王家不再讓我進大門，我算是正式被逐出來了。此後三年以來我沉下心來，刀法有了突進，曾經想過把我娘子帶出來；只是這王家已經今非昔比，曹縣王家門，父子五進士，家門護院增了不少，再後來跟了你小叔飄蕩了幾年才回來。」

    黃掌櫃一口乾了杯里餘酒，雙眼淚流：「只是苦了我的娘子！自從我離開王家，她就不再與人來往，獨自守在房內等我。這次我讓你送信，就是給我娘子的，沒想到這王府之人存了趕盡殺絕之意，是要生生得拆散我夫妻二人啊。」

    張文祥聽著心中寒酸，只是無言以對，陪著黃掌櫃喝了幾口悶酒。等到黃掌櫃爛醉如泥趴在桌上不停說著胡話的時候，張文祥有些不能理解，黃掌櫃在刀法上有大成，如今卻為了一個女人癡情如此，不由得想起了上房那位，心中想到：「什麼是姑娘啊？」

    姑娘，對於張文祥是陌生的，幼年時代只有二叔相伴，出了跑馬山就是和一個糟老頭子在一起，除了那些猥瑣偷窺之外，剩下一片空白。

    山洞裡的春光乍現只能算是一場艷遇，可是拼了命救活了少女，卻迎來的是刀劍相見，張文祥默默地認為，不講理，很危險，這是姑娘的特性。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大早，酒棧就開門營業，可能是受了昨晚醉酒影響，黃掌櫃有些不適，張文祥主刀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受傷的少女則依然在上房養傷，不時有老媽子幫忙換藥送餐。

    時光一晃就是一個月，少女背傷幾近癒合，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偶爾與張文祥見面，還是有些尷尬，不過少女已經恢復女裝，一身清爽，俊俏面容在陽光下格外吸引眼球。

    「你看什麼？」少女問道。

    「看你。」張文祥呆呆的說道。

    少女弄了一個大紅臉，接著問道：「你叫什麼？」

    張文祥看著少女臉紅，暗暗自責，低著頭說道：「張文祥。」

    「你叫我蓉兒就行。」少女調皮一笑，蹦蹦跳跳從張文祥身邊穿過。

    「蓉兒，」少年呢喃著，「姑娘，好像挺好看的。」

    五月端午，趕集成了曹縣附近住戶主要工作，各色小吃食品向縣城集中，黃掌櫃也弄了許多黃牛肉粽，照常例進了城。張文祥還想著贖回那把馬刀，便跟在了後邊，蓉兒吵著要跟，被張文祥以身體為由勸了回去。

    小姑娘嘴唇翹得老高，很是不滿，張文祥驚奇發現，這姑娘會的功夫越來越多了。一路上，少年試了好幾回翹嘴，就是無法達到那種高度。

    進了城，黃掌櫃就帶著黃牛肉粽去了城隍廟，張文祥帶著銀兩直奔「鳳再來」。

    一進酒樓，張文祥就直直的奔著後廚而去，酒店掌櫃慌忙攔下來：「客官，客官，吃飯點酒樓下樓上皆可，這後廚多是屠宰雞鴨之地，污穢不堪，不是您去的地方啊。」

    張文祥說道：「我找人，我找李老四。」

    酒店掌櫃道：「您找我們李掌櫃，他不在這裡。」

    「那在哪裡？」

    「不知道，您吃不吃飯？」

    「他什麼時候回來？」

    「都說了不知道，您說您來了鳳再來不吃飯，不喝酒，來找人，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

    「我找李老四！」

    「要麼吃飯，要麼出去，我們這裡沒有李老四。」掌櫃很是生氣。

    張文祥想了想，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去。小二早已瞧在眼裡，冷冷得過去陰陽怪調說道：「大爺，點點兒什麼？」。少年不在意，要了一壺老燒加一碟子花生米靜靜地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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