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13章 文 / 月上梅梢
「應下就應下,原本你爹也為難,既是你執意如此,就應下了,秦世子那麼能幹,也未必就能九死一生,先前爹娘也不過是以防萬一,你跑什麼?」秦氏急急叫道,卻見洛槿初奇怪的看著她,咳了一聲尷尬道:「娘,你不覺得,女兒現在應該做的就是捂臉跑出去嗎?好像這才符合一個大家閨秀的氣質風度吧?」
秦氏:……
洛槿初:……
「行了,你捂臉跑吧,我去和你爹說。」秦氏伸手撫了撫額頭,心想自己到底是怎麼教育出這麼個古靈精怪的女兒來?
洛槿初吐了吐舌頭,兩隻手摀住臉,「嚶嚶嚶嚶」了幾聲,接著扭頭跑出去,嚇得秦氏在後面直叫:「拉倒吧,別捂著臉了,再被石頭給絆了,娘還不知道你是什麼德性嗎?就不用裝嬌羞了。」
洛槿初翻了個白眼,把手捂得更嚴實,心想好嘛,娘你用不用這麼直接?這下好了,女兒的臉算是被你丟光了。唔,香草沒跟過來,算了,她自己長腿呢,到時候娘親自然會打發她回來,但願初晴閣裡我那份兒午飯還在,嗯,應該差不多沒人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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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爹爹你……你說的是真的?宮大人……宮大人真的去……去洛陽侯府提親了?」
宣親王府秦宇的書房中,秦鋒剛剛和老爹說完正事兒,就被爹爹告知的消息驚呆了。
秦宇納悶看著兒子的表情:這是叫驚喜嗎?不可能吧?要麼就是自己兒子的表情和別人不同?怎麼以前沒發現呢?憤怒開心好像也沒啥不一樣的啊?
駙馬爺揉了揉眼睛,確定篤定以及肯定兒子這表情不叫驚喜,心裡一思索,就「明白」過來,連忙笑道:「鋒兒不必擔心,你的心思我和你娘都知道,你喜歡的是洛陽侯府六姑娘,那個和你一起下江南的女神醫嘛,爹爹拜託宮大人提親的對象就是她,不是別人。」
秦鋒滿頭黑線,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好不好。
造化弄人,曾經,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消息,然而如今真的在眼前,面對著那麼幸福的誘惑,他卻必須違背自己的心意,親手將愛戀成癡的那個女人推出去。
好在,不是全無理由的。
秦鋒閉了閉眼,使勁兒把那股酸澀的感覺給壓下去,沉聲道:「爹爹,六姑娘對我並無情意,我們也只是很好的朋友,和兒女私情無關,爹爹就去和宮大人說一聲,讓他別再提這事兒了。」
是的,就是這樣,他曾經為洛槿初的不開竅而著急,恨不得掰開那小丫頭的腦袋往裡面裝一個「和秦鋒成婚是最幸福的」的咒語。然而如今,他卻慶幸洛槿初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總算……還有一個理由,能夠抑制住自己的渴望和興奮,壓迫住這顆蠢蠢欲動的心臟。
「怎麼可能?六姑娘的父親答應了啊。」秦宇疑惑地看著兒子,內心非常懷疑面前這個兒子會不會是被人給冒名頂替了。
「那是六姑娘的父親,不是六姑娘本人,不信爹爹托人問問六姑娘,她肯定是不願意的。」秦鋒苦澀一笑:呵呵,其實都不用可以去查探,那丫頭對自己的態度,侯府中許多人都是清楚的。
「就是六姑娘答應了啊。」秦宇咳了一聲:「宮大人偷偷告訴我,他特意問了洛濤,要他徵求一下六姑娘的意見,洛濤親口說的,六姑娘含羞帶怯的答應了,之後就捂著臉跑走,結果還在半路絆了一跤,把膝蓋都磕破了。」
什……什麼?
秦鋒大叫一聲,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老爹,說什麼也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你……你說六姑娘答應了?還……還含羞帶怯?還……還絆了一跤?」
「宮大人透露過來的,洛濤就是這麼說的。要不然,叫洛濤過來問問?唔,你不用不好意思,雖然他是你將來的岳父,不過秋闈在即,爹爹指點他幾個考試要領,保管他歡喜不盡。」
秦鋒:……
是被冒名頂替了嗎?
從父親書房裡晃晃悠悠出來,秦鋒還是想不明白這件事其中的關竅:怎麼可能?那丫頭怎麼可能答應和自己的婚事?依照自己原先的想法,提親時她不百般破壞已經是要燒高香了,這一次,她怎麼可能還會主動答應?還……還含羞帶怯?她什麼時候也懂得羞怯了?真不是被冒名頂替的?
「不行,我是注定要出征的人,就算要娶她,也要從戰場上平安歸來之後,現在絕對不行。」剛剛在書房裡,秦宇就透露出了要盡快辦喜事的意思,秦鋒當時正是心亂如麻的時候,也沒心思和老爹多說,便告退出來,在心中將前因後果整個兒捋了一遍,越想就越覺得自己不能在這種時候答應和洛槿初的婚事,免得害了心愛女子一生的幸福。
「爺,咱們下午還去不去演武場?」路六兒見主子出來,連忙迎上前,陪笑道:「爺這幾天就等於是在演武場上過的,今兒下午不如就歇歇吧,您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將士們考慮不是?這樣的暑熱天……」
他還不等說完,就被秦鋒瞪了一眼,登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越是這樣的天氣才越要去。」秦鋒淡淡說了一句,索性連飯也不在家裡吃了,直接便往西角門而去。卻不料剛到門口,便遇上了剛從外面回來的梁夫人。
「咦,這樣的大日頭,鋒兒要往何處去?」
梁夫人吩咐人停了馬車,秦鋒肅立一旁,淡淡行了禮,方沉聲道:「還要回演武場去,這樣熱天,大伯娘怎的倒出去了?」
「聽說錦繡莊新進了一批蠶絲料子,薄軟通透,我便去看了看,買了幾匹回來,正要去你母親那裡,你若是不急,也過來看看,那料子花色不錯,有幾匹石青色和天青色很配你。」
梁夫人笑顏如花,單從她面上看,真是說不出的慈愛和藹。然而秦鋒又怎會不知她是什麼樣人,甚至自己的大伯父變成今日這樣,恐怕這位大伯娘也是功不可沒的。因此淡淡應付了兩句,便告辭出門。
梁夫人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面上笑容消失,眼中冰寒一片,許久方冷哼了一聲,坐回馬車裡離去。
這裡秦鋒在門外也是站定了腳步,想到府裡大房這一家,他不由得閉了閉眼睛,心頭生出一股尖銳痛楚,暗道六姑娘說的一點兒也沒錯,面對這樣的家人,怎能生活的舒心?罷了罷了,反正都要放手,這倒也是個不錯的借口。
什麼叫大逆轉?什麼叫神展開?什麼叫造化弄人?什麼叫蒼天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請看《嬌花攻略》裡癡情聖母男主和傲嬌彆扭女主的狗血愛情,最起碼到目前為止,它包含了上述各種因素。
什麼?不認同?喂喂喂!看了嗎?從頭看到現在了嗎?正版訂閱了嗎?(這句話是亂入的)
之前是秦世子苦追不輟,洛槿初矯情傲嬌就是不肯點頭。好不容易六姑娘認清自己的心意,答應秦府的提親了。秦鋒卻聖母起來,唯恐耽誤了愛人青春而要拒絕這門親事,史上還有比這個更大逆轉更神展開更造化弄人更被老天玩的苦逼不堪的愛情故事嗎?
通常這種情況下,就是大家很愛或者很厭煩的狗血情節了,但因為作者不擅長此道,所以,請失望或歡呼:因為狗血不會有,往下情節繼續神展開。
言歸正傳,因為秦鋒心緒不佳,所以必然要有一批人倒霉的,這類人有一個通俗而又貼切地名字:炮灰。
首當其衝的就是路六兒。這是顯而易見的,身為秦鋒的身邊人,各種打賞都是你先得,現在要挨主子炮轟,你不頂上指望誰呢?
不過還好,路六兒不過是在陪著主子去酒樓裡吃飯時,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秦鋒踢了幾腳而已,自家主子會武功,下手極有分寸,也就是疼一會兒就完事兒,比起在主子身邊伺候得的那些賞錢,挨這幾腳很便宜了。
但演武場上的士兵們可就沒有這個好運氣了。他們也不知道今天征北將軍是怎麼了,以他一品上將軍的貴重身份,竟然脫了衣裳赤膊加入搏鬥戰團,那模樣活生生像是一頭闖入了羊群的狼。
可憐的士兵們被摔得暈頭轉向,秦鋒沒有用內力,也沒有用很精妙的招數,就是最野蠻最原始的戰鬥,可即便如此,仍是勢如破竹無人可擋。到最後,被摔紅了眼的士兵們已經顧不上他高貴的身份,拋開了拘謹火力全開,卻依然被砸的鼻青臉腫。
當然,秦鋒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以至於酣暢淋漓打完後,鼻青臉腫站了兩排的士兵發現世子爺也同樣是兩眼烏青嘴唇破皮一邊面頰紅腫時,他們都忘了自己身上的疼,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是不是要被砍頭了?竟然把親王世子打成這副半豬頭樣,能落得個斬首就不錯了吧?會不會滿門抄斬啊?不至於誅滅九族吧?嗚嗚嗚……衝動真是魔鬼啊……
秦鋒一點兒都不知道士兵們的擔心,揮揮手說了聲解散,便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走到在一旁站著,木樁子似得直了眼睛的路六兒身邊,拿過自己的長衫套上,沉聲道:「走吧。」
「哎,好……」
路六兒戰戰兢兢答應了一聲,一邊不住拿眼偷窺主子,心想上天保佑,讓爺的氣兒順了吧,不然就照今兒下午和士兵們摔角那份衝勁兒,我能不能活著伺候完這頓晚飯都說不准呢,可憐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兒……唔,萬一爺發飆了,用這個理由求饒能成嗎?
路六兒心裡琢磨著,但他旋即就否定了這個可能性:嗚嗚嗚,爺知道他沒成親,也沒有八十歲的老娘,事實上他娘還不到五十,在王府還是個管事娘子,厲害著呢。
「在想什麼?」
忽聽身旁秦鋒悠悠問了一句,路六兒下意識就回答道:「在想等下爺要發飆時奴才用什麼理由能免一死。」
秦鋒沉默,路六兒這才驚覺,他心裡這個悔啊,誠懇的看著自家主子:「爺,奴才現在打嘴巴子有用嗎?您給奴才透個准信兒,要是等會兒必死無疑了,這嘴巴子就不要打了吧,省得死前還要遭罪。」
看著路六兒那憊懶無賴的樣兒,秦鋒本來是要狠狠踢他兩腳的,這會兒卻也有些繃不住,恨恨道:「打吧,打的夠狠,待會兒爺就不要你的命,嗯,要半條就行了。」
「哎喲爺,您這不是玩兒奴才嗎?要就全拿去,可別剩半條命在這提溜著,回頭還要讓我老娘剝皮。」路六兒叫苦不迭道,他這賣力的「表演」倒是讓秦鋒壓抑的心情好了不少,抬頭看了眼西北方向,劍眉輕輕一動,沉聲道:「行了,別貧嘴,走吧。」
「是,爺,咱們這是要往哪兒去啊?」走在路上,路六兒小心問著秦鋒,卻見他面沉如水,好半晌才輕聲道:「去洛陽侯府。」
「去侯府?就您這個……時候兒?」路六兒宛如看鬼似得看著自家主子,他本來想說「就您這個模樣兒」?話到嘴邊,總算及時醒悟過來,改成了「這個時候兒。」
「嗯。」想到洛槿初,秦鋒的心又沉甸甸的墜著,也沒心思多說話。
「爺,這時候,估摸著六姑娘都快要用完晚飯了呢,您……您就是想去蹭飯,只怕也晚了。」
路六兒強笑著道,一邊拚命忍著提醒爺的強烈衝動,老實說,他真不以為秦鋒這個豬頭樣兒去見洛槿初會收到什麼哀兵之效,反而會把他的英雄形象大打折扣吧?不過爺在六姑娘眼裡好像也沒有過什麼英雄形象就是了。
秦鋒沒言語,路六兒也就識相的不再說話,只在心裡拚命嘀咕腹誹著。秦鋒沒騎馬,路六兒也只能隨在他身後,主僕兩個約莫走了小半個時辰,便來到洛陽侯府大門前。
秦鋒卻站定了,只仰頭看著那朱紅大門,門口幾個家丁認出他來,上前問是不是要進去通報,他卻搖搖頭,只說是隨便閒逛逛到這裡,因又抬腳向西角門的方向走去。
路六兒不知道主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雖是秦鋒的心腹,但秦鋒要退親的事卻還沒和任何人說,連他也不知道,所以這一下午,他都是滿頭霧水,不明白主子為什麼忽然就變得這麼狂暴。
來到西角門,這地方秦鋒曾經無數次走過,想到從今天起,恐怕再不能從這裡進府,去看自己心愛的人,世子爺心中的惆悵哀傷無法用言語描述。
正傷感間,就聽身後馬蹄聲響,回頭一看,只見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走到門前方停下了,接著車伕詫異的聲音響起:「咦?是世子爺?您怎麼在這裡?」說完又回頭道:「六姑娘,是世子爺。」
「秦鋒?你怎麼會在這裡?」
洛槿初從馬車上跳下來,她本來不想下車的,怎麼說對方也派人來提親了,自己家也答應了,只怕過不了幾天就要換八字下聘禮,她是該表現出一點女兒家的矜持的。
然而在車廂裡挑簾子一看,覺著秦鋒的臉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只是天色已晚,西角門的燈籠光線又不強烈,所以看不分明。洛槿初一想:也罷,別人不知道,秦鋒難道還不瞭解自己是什麼德性?在他面前裝什麼啊?因此就下了馬車。
車伕將馬車駛進去,心裡還咋舌這六姑娘真是彪悍,也不知秦世子喜歡她哪一點?府裡這麼多姑娘,可沒有像她這樣不顧形象的。
這裡洛槿初才不管別人怎麼想,她來到秦鋒面前,看著對方那腫了的臉頰和倆烏眼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低聲驚呼道:「你怎麼了?怎麼整成這麼淒慘的模樣?遇到開山怪級別的武林前輩?被教訓了?」
秦鋒癡癡看著她,那雙靈動眸子裡的關心是那般明顯,那清秀臉龐上,是心疼的表情嗎?若是以前,這丫頭看見自己這幅模樣,不幸災樂禍就謝天謝地了,哪能得到她這樣的關心?
秦鋒想起父親的話,這門親事是洛槿初親口同意的,他之前怎麼也不敢信,現在卻有些相信了。從去蘇州的路上起,兩人之間似乎就和以往不一樣了,確切的說,是洛槿初和從前不一樣了,在自己面前,似乎……總多了幾分女兒家的情態,難道……真的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了嗎?
可即便是這樣,又如何?秦鋒心裡一聲苦笑,他愛洛槿初,卻終究不能為這份兒女私情置家國天下於不顧,既如此,他又有什麼資格拴住這女子一生的幸福,她是這樣好的女子,沒有自己,一樣會有人將她視若珍寶的。
「喂!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燈籠的光芒雖然微弱,卻也足夠洛槿初看到秦鋒變幻著的表情,那絕不是知道求親成功後的喜悅和興奮,反而有些患得患失的意味,一瞬間,洛槿初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哦,沒什麼,就是……」秦鋒低下頭,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方輕聲道:「父親說,讓宮大人來提親,六姑娘已經答應了,這是真的嗎?我有些不相信,所以特來求證一下。」
「求證你個腦袋啊。」
洛槿初氣不打一處來,真想狠狠一巴掌拍在秦鋒腦袋上:「你有沒有搞錯?來向我求證這種事?我……我是女兒家好不好?好,我知道,在你心裡我是很彪悍的,可……可再怎麼彪悍,我也是女孩子啊,這種問題你來問我,你……你是要找死啊?」
看著洛槿初惱羞成怒的模樣,耳朵裡是她壓低了聲音的吼聲,秦鋒忽然就覺著眼眶一熱,眼淚差點兒下來:等到望眼欲穿,終於等來了這一天,他卻不能再擁有。世上還有比這個更殘忍的事情嗎?
香草早被路六兒拉到老遠處站著:主子們的事兒咱不摻合,俗話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們惹不起躲不起還不成麼?
「反正……反正就是這樣了,你以後再敢來找我問這種話,信不信我除了讓你變成豬頭之外,連手腳也讓你腫起來,和豬頭配套啊?」洛槿初揮了揮拳頭,恐嚇秦鋒,想了想又皺眉道:「不過今天是哪位大俠替天行道,幫我出氣了?以秦鋒你的武功,不至於就被人打成這樣吧?」
秦鋒貪婪的看著洛槿初靈動的表情,彷彿要將她這一刻的嬌憨可愛全部都裝在心裡。
「喂喂喂!你不會耳朵也被打壞了吧?」洛槿初見這傢伙只看著自己,那目光是深情嗎?怎麼還透露著一種將死之人的貪婪呢?看得她不由自主心裡就開始發毛,不得不出聲打斷這廝的變態凝視目光。
「沒什麼,這是在演武場上以一敵百的下場。」秦鋒伸手摸了摸烏眼青,微微笑著開口。心中千言萬語,竟沒辦法出口,捨不得,他是真的捨不得,好不容易能得她答應了這門婚事,他就算是再怎麼做好心理準備,真正面對洛槿初,卻還是沒有勇氣親口破壞這個希望。
「早就和你說過,哀兵之策對我沒有用了。」洛槿初還以為秦鋒是特意跑來找自己吸引同情的,撇撇嘴哼了一聲:「好了好了,難得看到你秦世子吃癟,跟我進來上點藥吧,告訴你,別想著蹭飯,就算要蹭飯,去我爹書房裡蹭去,哼!都這麼晚了,我再怎麼彪悍,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吧?總要避避嫌疑的。」
情人眼裡出西施,這話沒錯,六姑娘自從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後,再看秦鋒那就是怎麼看都覺著順眼了,連帶著語氣都軟了幾分,別看嘴上說得硬,心裡真是很心疼的:這個時代的士兵都這麼彪悍嗎?不知道這是世子爺?下手怎麼這麼沒輕沒重的啊。當然,她不知道那些士兵這會兒的形容更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