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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14章 文 / 月上梅梢

    「不用了,你怎麼也這麼晚回來?」秦鋒深吸了一口氣:是時候離開了,再多看她幾眼,只怕自己就沒有毅力拒絕這門婚事,他也是人,也有私心啊。

    「溫都候府的老太君忽然犯了心口痛的毛病,下午有人來找我,我就過去了,耽誤到這會兒。」洛槿初歎了口氣,忽然像是想起什麼,皺起眉頭冷冷道:「怎麼?世子爺可是懷疑我這麼晚回來,是出去鬼混了?」

    「不不不,怎麼可能?」秦鋒急得連忙擺手:「溫都候府?那是三奶奶的娘家吧?老太君是你的太外祖母?唔,老人家年紀大了,難免有這樣那樣的毛病。」

    洛槿初也知道秦鋒不可能這麼想,不然那就不是秦鋒,而是和這時代裡那些小肚雞腸的鳳凰男沒什麼兩樣的尋常紈褲。不過戀愛中的人,患得患失是難免的,見秦鋒這副惶恐模樣,她才轉怒為喜,轉身道:「好了,進來吧,我讓香草給你上點藥膏,不然你明天就這樣子去練兵,不是擎等著讓人家笑話嗎?」

    「不用了。」秦鋒又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你回去吧,我也該回府裡了,今天就是……就是來看看你……」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這混蛋,還挺會玩兒浪漫的。

    洛槿初難得臉上飛了一抹緋紅,瞪了秦鋒一眼,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喃喃道:「不進去就不進去,等著,我讓香草送些藥膏出來。」

    「六姑娘……」

    看著洛槿初的身影就要消失在燈籠後的黑暗中,秦鋒忍不住便喚了一聲。

    「嗯?」洛槿初回過頭,秀麗面龐在昏黃光芒下,格外有一種朦朧隱約的漂亮。

    「沒什麼……」剩下的話都哽在喉頭,秦鋒終於眼睜睜看著那纖細秀麗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這一刻,他真真切切體會到了肝腸寸斷心碎神傷的滋味。

    過了一會兒,香草走出來,將一個紙包遞給路六兒,又笑著對秦鋒道:「我家姑娘說,讓世子爺莫要再爭雄鬥狠了,您將來是將軍,運籌帷幄即可,怎能這樣毛頭小子似得去和士兵們比試?就是不考慮您自己的身份,好歹也想想那些士兵,人家打了你,心裡得多後怕啊。」

    這是一句玩笑,但秦鋒和路六兒都沒有心思笑,接了那包藥,兩人便離去了。剩下香草站在角門處,伸手揉著額頭,喃喃自語道:「好奇怪,世子爺和路六兒都怎麼了?姑娘明明都答應求親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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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兒是十五嗎?月亮這麼圓。」

    坐在廊下欄杆上,洛槿初悠悠晃著腳,一邊看向天上的大月亮。她身上穿著沐浴後的輕薄居家衣服,一頭半干長髮在腦後隨意鬆散的挽了個髻,大半則垂下來直到腰際,她手裡拿了一把團扇,悠閒自在的輕搖著,整個人都顯得清漂亮。

    「是十五。」

    香草坐在洛槿初對面,抿嘴兒笑道:「姑娘可是想起秦世子了?說起來世子爺真有心,今兒是十五,他就來西角門,偏姑娘還外出剛回來,這可不是老天爺注定的緣分呢?三生石上結了姻緣,自然就是心有靈犀了。」

    「心有靈犀你個鬼,又不是中秋團圓節。」洛槿初啐了一口,卻聽香草笑道:「中秋節那是閤家團圓的,姑娘和世子爺還不是一家呢,自然是月圓就算的,那詩句是怎麼說的?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是這樣的不是?」

    洛槿初白了香草一眼道:「呸!你還好意思說,你家姑娘我成天與藥為伍,也沒見你記住什麼,倒是這類歪詩記得牢靠。是了,剛才你和路六兒躲在一邊嘀嘀咕咕什麼呢?以為我和秦鋒說話就看不見嗎?」

    香草笑的花枝亂顫,搖頭道:「別提了,路六兒說世子爺今兒不知發了什麼瘋……」接著就將路六兒和她說的秦鋒下午那些瘋狂說了出來,及至說到後來,見自家姑娘的面色不太對勁兒,她就吶吶住了口,小心翼翼道:「姑娘怎麼了?可是覺著有什麼不妥?『

    洛槿初臉上再沒了笑容,看了香草一眼道:」你說呢?你認識秦鋒時日不算短,你覺著他是那樣好衝動沒分寸的?奇怪,我剛剛在門外,也覺著他心裡似是藏著心事,莫非他心裡有什麼苦惱不成?「

    香草聽自家姑娘這般說,也蹙眉細思,一邊小聲道:」也怪不得世子心裡裝著事兒,他都沒上過戰場,如今一回來就要練兵,顯然皇上是要重用他的,這也就是世子爺,若是奴婢,只怕就要抓瞎呢。「

    讓香草這樣一說,洛槿初也恍然點頭,她心裡自然是知道:秦鋒不僅僅是要上戰場,恐怕更令他苦惱的,還是他家裡的事,如果洛三爺推斷正確的話,宣親王府的水就不是一星半點的渾。」

    「世子爺也真是的,有心事就和姑娘說啊,竟然連你也瞞著,大概也是怕你擔心吧。」卻聽香草似是無意的說了一句,然而聽在洛槿初耳中,卻如同響了一個焦雷般,她一下直了坐身子,倒嚇了香草一跳,連忙道:「」姑娘怎麼了?「」嗯,沒什麼。「洛槿初又放軟了身體,慢慢倚回柱子,看著天上圓月,心想秦鋒那傢伙不會這麼俗氣吧?因為他要上戰場,生怕有個好歹,耽誤了我的青春,所以現在就準備放手了。媽的我這穿越生活裡狗血已經不少了,他不會也給我來上這麼一出吧?

    剛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懊惱的在自己臉上擰了一下,心想讓你烏鴉嘴讓你烏鴉嘴,這種小言聖父男主才會幹的事兒怎麼可能適合秦鋒那廝,那是個腹黑狼,才不會這麼狗血好吧?

    六姑娘努力回想著自己和秦鋒相識以來的種種,越想就越發堅定了信心:沒錯,秦鋒是腹黑大灰狼,才不是無私聖父,自己根本不用太過擔心。

    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設後,洛槿初懷著對未來的憧憬回屋睡了,夢中她陪伴秦鋒一起到了烽火連天的北疆戰場,夫妻兩個通力協作,一個打仗一個救人,在戰場上留下了無數可歌可泣的英勇事跡,成為千古佳話,流芳百世。

    洛槿初是在滿心的喜悅中笑醒的,醒來後想起夢中情景,還覺著心花怒放,暗道若是穿越這一世裡能有如此精彩的人生,也不枉她拋棄了冰箱電腦空調動漫來到這封建社會做一個三從四德的大家閨秀了。

    因梳洗完用了早飯,心中還是覺著十分愉快,想起自己那藥園子,於是便和香草道:「等會兒去藥園子看一看,順便拔拔雜草,這也是幾天沒有拔草了,前兒去看的時候,我就想著這事兒……」

    不等說完,忽聽外面腳步聲響,接著月兒進來道:「姑娘,三少爺來了,說是有事兒找姑娘說。」

    「哥哥?」洛槿初疑惑起身,喃喃道:「這一大早上的,他怎麼過來了?「於是出了內室,果然就見洛唯在外室門口站著,看見她出來,便笑道:」有樣東西要給妹妹,能不能……」不等說完,目光在香草月兒的身上掃了掃,顯然是要遣她們出去。

    「什麼事?神神秘秘的。」洛槿初不解看著哥哥,這還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呢。不過看洛唯的表情,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兒。因此便點點頭,於是香草和月兒會意,自出去在廊下守著。

    這裡洛唯便拿出一封信遞給洛槿初,一邊小聲笑道:「猜猜是誰的?」

    「不會是你的吧?」洛槿初白了哥哥一眼,低頭去看,封面上只有四個字「六姑娘啟」,那字跡十分熟悉,竟然是秦鋒的。

    「他怎麼會……讓你給我傳信?」洛槿初的心猛然一跳,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洛唯:秦鋒瘋了嗎?這是私相授受,讓人知道,怎麼也要挨一頓訓斥的。再說了,他昨晚才來見過自己,有什麼話不能說?非要今天一大早又讓洛唯送信過來?這傢伙什麼時候這般沒分寸了。

    洛唯見妹妹震驚,連忙搖手小聲道:「這可不關我的事啊妹妹,我原本也不想傳這封信的,然而世子臉色十分鄭重,說信中有重要事情和妹妹說,我卻也沒辦法推辭,只好做只大雁了。須知我也是冒著險呢,讓人發現,我罪過比你還大。」

    洛槿初皺眉道:「究竟搞什麼,神神叨叨的。」一邊說著,就抽出了信紙,旁邊洛唯心中好奇到了極點,卻也不好意思去偷看,只好拿茶杯慢慢啜著。

    卻見妹妹的面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竟然變成了鐵青,洛唯嚇得茶也不敢喝了,只惴惴看著對面的洛槿初,舔了舔嘴唇,他剛想問問是怎麼回事兒,就見妹妹猛然將信紙往桌上一拍,站起身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好樣的啊秦鋒,你還真是不負我所望,等著,給我等著……」

    眼前這個還是自己那乖巧可愛柔弱的妹妹嗎?洛唯震驚看著瀕臨暴走的洛槿初,一把拉住她袖子,驚慌道:「妹妹,怎麼了?有什麼事且慢慢商量,千萬莫要衝動啊。」

    「哥哥你根本不知道,秦鋒那混蛋……」

    洛槿初甩開洛唯的手,氣急低聲的吼,話到一半,卻又像是想起什麼似得,將餘下的話吞了回去,深吸了幾口氣,讓情緒盡量恢復平靜,才淡淡道:「是我冒失了,哥哥不用放在心上,沒事兒,秦鋒這廝可惡,在信裡竟敢輕視我,哼!」一邊說著,就將信團成一團,緊握在手裡,看那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她手裡握著的不是紙團,而是秦鋒的腦袋。

    洛唯看著洛槿初那個揉來搓去的動作,只看的冷汗直流,吶吶道:「妹妹可是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或者,給秦世子回封信?唔,是了,他今天早上來找我的時候說,這幾天要去京郊皇家獵場練兵,只怕要過半個月才能回來,獵場守衛森嚴,大概不好混進去,妹妹有話,也等半個月後再說吧。」

    「什麼?去京郊獵場?」洛槿初一口氣堵在喉嚨裡,她現在就恨不得衝到秦鋒面前,把這紙團砸在對方臉上,然後揪著那廝的耳朵好好兒抖一抖未來河東獅的威風,用當頭棒喝讓那混蛋醍醐灌頂如夢初醒,把一切狗血苦情戲都扼殺在搖籃之中。

    卻沒料到那廝竟然逃得如此之快,敢情他也知道自己這一手很差勁兒嗎?洛槿初狠狠喘了幾口氣,才把怒火壓下,平靜道:「既如此,無妨,那就等半個月後再說吧。」

    洛唯擔憂的看著妹妹,有心要問問那信裡究竟說了些什麼,卻也知道這話是不好出口的,即使他的本意是關心,然而他終究是兄長,非禮勿言啊。

    「哥哥放心,有什麼事我自會處置,你不用為我擔憂。」洛槿初看出洛唯的擔心,抬起頭微微一笑:「好了,你去忙吧,我剛剛還和香草說,也要去藥園子裡看看呢。」

    洛唯點點頭,答應著去了,這裡洛槿初展平了那封信,又逐字逐句看了一遍,確定秦鋒確實是化身為聖父,以「不願違逆姑娘本心」為借口,要讓這門親事不了了之。她越看越氣,不由得一腳狠狠踢上門框,恨恨道:「秦鋒,你好樣兒的,有種,哼!招惹了我就想轉身退開,做苦情男主角,從此後要麼在天涯默默垂淚要麼念著我的名字戰死沙場,啊呸!誰允許你這腹黑狼變成白蓮花綿羊的?告訴你,門兒都沒有,不對,連窗都沒有。」

    不說六姑娘此刻七竅冒煙,坐在屋裡正在心中回憶宅斗中懲罰「渣男」的一百零八種方法。只說洛唯,從屋裡匆匆走出來,見香草和月兒正在門口與秦氏房裡的小丫頭明月嘀嘀咕咕的,看見他來,幾個人就住了口。洛唯只依稀聽見「不敢……知道……瞞不住」幾個字,便沒再聽清楚其他的。

    幾個小丫頭向他行禮,洛唯一皺眉,便冷冷道:「你們三個說什麼不敢?又說什麼瞞不住?可是做下什麼好事要瞞騙六妹妹麼?我可告訴你們,她這會兒心情不好,有什麼事情你們自己掂量著,莫要惹惱了她,不然到時候可沒人救你們。」

    香草月兒愣了一下,明月便笑嘻嘻道:「不關六姑娘的事,是奶奶娘家那位剛剛訂了親的表姑娘……」一語未完,已經被香草碰了一下,明月這才反應過來,忙笑道:「少爺放寬心,奴婢就是向天借兩個膽子,也萬萬不敢瞞騙六姑娘的。」

    如果是平日裡,洛唯這會兒就走了,女兒家的閒言碎語他男人去湊什麼熱鬧?只要不是下人們存了欺瞞主子的心,何必去在乎?然而聽到那「娘家剛剛訂了親的表姑娘。」他卻不由得愣了一下,旋即驚訝問道:「是……是三奶奶娘家那位定親的表姑娘?是秦姑娘?」

    「是啊爺,就是溫都候府那位身份高貴的表姑娘。」明月笑吟吟說完,才覺得自己這種看熱鬧的態度似乎不對,那可是主子的娘家侄女兒,她不為之痛心,反而還八卦,這態度也太不端正了,讓奶奶知道,能有自己好果子吃嗎?

    只是也不怪她想笑,如今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原來溫都候府裡那位姑娘是一隻母老虎,知道事情經過的誰不笑啊?確實有趣兒嘛。

    明月在心裡替自己辯白著,忽聽洛唯沉聲道:「究竟發生了何事,你且說給我聽。」說完卻見明月連連搖手道:「少爺,您饒了奴婢吧,這樣事兒奴婢可不敢說給您聽,我們姐妹裡私下閒話也就罷了,說給您聽,這……芳姨娘知道,要打死奴婢的。」

    洛唯聽她這麼說,心中越發緊張,有心逼問,又覺著何必難為一個小丫頭,因對香草月兒匆匆說了句:「你們姑娘心情不好,小心服侍著。」便匆匆離去。

    一路出了二門,恰好碰上洛善和宮羽,看見他,洛善便叫道:「三弟往哪裡去?」

    洛善停了腳步,笑道:「沒什麼,準備出去逛逛,大哥怎麼與表弟湊在一處?」

    洛善笑道:「嗯,我們也是在門口遇到的。是了,三嬸知不知道她娘家那位侄女兒鬧出的大笑話?如今只怕成了滿京城的笑柄呢。」

    聽洛善這樣說,洛唯的心更是忍不住往下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連大哥哥也這樣說?剛剛明月和六妹妹兩個小丫頭就在那裡嘀嘀咕咕,我問了,又說不能說給我聽。」

    宮羽笑道:「她們自然不敢說給你聽。說起來,也不全賴那位表姑娘,實在是那位榮公子……唉!」

    洛唯就覺著心裡猛然一翻個兒,連忙道:「榮公子怎麼了?他不是和秦姑娘訂了親麼?」

    宮羽苦笑道:「是啊,訂了親。只是男人……三表哥還有什麼不知道的?那榮公子雖然是方正,難免也要和三兩朋友應酬,青樓瓦捨,偶爾有逢場作戲之舉,這也算是人之常情……只不過他不該為那風鈴兒動了心,竟起了要為對方贖身的念頭。」

    洛唯冷哼一聲道:「這便是方正君子?行的是什麼勾當?妻子尚未進門,倒是對一個青樓花魁動了心。」

    話音落,卻聽洛善笑道:「三弟何必義憤填膺?這算什麼?風鈴兒名動京城,又是個清倌兒,才藝色俱佳,京城不知多少公子貴族趨之若鶩,她從來不屑一顧,如今能對榮公子青眼有加,似這樣的傾國紅顏,那自是要贖身回家中,雖不能做正房,然而做個妾侍,每夜讀書間紅袖添香,也不失為一樁風至極的事,京城不知多少人羨慕榮公子呢。」

    洛唯只覺著一股怒火從心中升騰而起,冷冷問:「果然是佳話,只是這樣做,又將秦姑娘置於何地?那榮公子就不為自己的妻子想想麼?只想著紅袖添香夜讀書?難道就不想想妻子夜夜垂淚……」

    不等說完,洛善便驚訝道:「三弟今兒個是怎麼了?男人三妻四妾是尋常事,俗語說,娶妻當娶賢,納妾卻是要找容貌漂亮的,這是規律啊,榮公子又沒有說寵妾滅妻,怎麼叫將秦姑娘置於何地?」

    「哼!」洛唯這一回連拳頭也握緊了,咬牙道:「有了這樣的傾國尤物,只怕是寵妾滅妻也未必不可能。」

    話音落,卻聽宮羽輕笑一聲道:「三表哥不必為秦姑娘擔心,事到如今,這門親事只怕是不成了。」說完見洛唯吃驚看過來,他便笑道:「榮公子和風鈴兒的事情京城中傳的沸沸揚揚,不知道怎麼就傳進了秦姑娘的耳朵裡,那天晚上榮公子去了艷輝樓,和風鈴兒正吃酒調笑,結果扮成男裝的秦姑娘就過去了,當場掀了桌子,還痛斥榮公子是偽君子,揚言說絕不會嫁他讓他坐享所謂的齊人之福,之後便揚長而去。如今京城裡都傳遍了,老實說,我也沒想到溫都候府豪門世族,竟然會有秦姑娘這樣彪悍的女孩兒,我心裡倒是有幾分佩服。」

    洛唯聽了這話,只覺一個身子如墜冰窖,怎麼也沒料到秦暖竟會如此大膽,她難道不知舌頭殺人不用刀的道理?這樣一鬧,固然那榮公子沒臉,可真正傷害最大的還是她,她是女兒家啊,真若惹得榮家退了親,這悍婦名聲傳出去,還有誰敢娶她?市井中人言談間更不知要如何作踐侮辱她,她……她一個弱質女子,能承受得了這樣打擊嗎?多少女子就是在流言刀下自我了斷……

    想到這裡,洛唯只覺著滿身冷汗,再不敢想下去,只要一想到那明媚女子香消玉殞的模樣,他就覺著整顆心像是被人狠狠揪扯著,當下也聽不清洛善和宮羽在說什麼,連告別的話都忘了說,轉身便要匆匆出門。

    冷不防衣袖卻被宮羽拉住,只聽他對洛善笑道:「想起還有一件事要找三哥哥商量,大哥先去書房,稍後我過去找您。」說完,也不管洛唯心急如焚,便拉著他出了二門,四處看看無人,宮羽方正色道:「三哥哥可是想幫那位秦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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