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兩日之後 文 / 蕭雲紫雨
到是郭嘉最先反應了過來。他有些討好地朝薛雲軒笑笑,用哄小孩的口氣說道:「大人,這富樂的本事當然不能和你比。八藝會春大比的時候,你的詩詞歌賦震驚全場,而且琴藝師從當紅花魁琴音仙子,自不是富樂能夠比擬的。大人,要不什麼時候你也來一首,讓我們開開眼界,享受享受。」
薛雲軒狠狠地白了郭嘉一眼,也不言語,返身就走。等走了一段路之後,他又轉回身來,平淡無比地念道:「時候不早了,都早點睡吧。」
「志才,大人這是怎麼了?」郭嘉看著薛雲軒離去的背影,二丈摸不著頭腦,難道是自己說錯話了。
「你呀,非要觸大人眉頭,現在可好了。唉,算了,把旁邊人的都趕回去睡覺吧,再這樣圍著,保不住大人就要大發雷霆了。」
「額?這是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快去辦吧,明日的事還多著呢。」戲志才顯然是不想再和郭嘉在這方面多解釋什麼。郭嘉也只好無奈地去驅趕圍在旁邊的家丁僕人,這是富樂也正好一曲終了,家丁們只好有些不捨地回房睡覺去了。
戲志才深深地看了雅亭一眼,皺了皺眉頭,便也悄然離開了。這富樂不簡單啊。
雅亭中,富樂正在想自己拿手的曲子還有那些,章曼婷便起身說話道:「富樂公子,沒想到你如此懂得音律,吹出的簫聲也是如此動聽。小女子今日算是領教了。」
「章姑娘,你過獎了。」正當富樂處於飄飄然的時候,章曼婷的後一句卻讓他意興闌珊。
「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我也有些乏了。富樂公子,能否容我回去休息。」
「富樂不敢。」富樂急忙說道,卻暗暗撇了撇嘴,自己如此賣力的演奏,竟然還說自己乏了,這……
「章姑娘!」
「富公子,還有什麼事嗎?」已經走出雅亭的章曼婷停下腳步,回身問道。
「我……我送你回去吧。」
章曼婷莞爾一笑,拒絕道:「不勞公子了。」
看著漸行漸遠的章曼婷,富樂扼腕歎息一陣,獨自一人,鬱悶地告別了這對自己來說很是獨特的夜晚了。
回到內宅的章曼婷一番洗漱後就開始寬衣解帶,這時她才發現大床上已經躺了一個人。
「你回來了怎麼都不和我說一聲?」
能躺在這張床上的除了章曼婷當然就只剩下薛雲軒。不過他現在正背朝外地側躺而臥,裝出一副熟睡的樣子,就不去搭理章曼婷這臭婆娘。
「難道睡著了?」章曼婷又豈會知道薛雲軒心裡的小九九,自然就認為他已經睡著了,便吹滅了油燈,躺在了薛雲軒的身邊。
這可把薛雲軒氣個半死,難道臭婆娘一點都不打算為今晚的事做個解釋嗎?他又怎麼會想到,章曼婷是不忍心把他從睡夢中叫醒。而且就算醒著,章曼婷也沒有要做什麼解釋的打算,她根本就不認為今晚的事有什麼不對,就算有什麼不對,好像也不用向一個九歲的孩子做什麼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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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郭典吏和凌屯長二人在外求見。」進二堂通報的衙役喚醒了正忙裡偷閒,抓緊時間修煉的薛雲軒。
「哦?快叫他們進來。」薛雲軒睜開眼睛後一陣思索。如今已是那晚和王清水見面後的第三天,在前兩天的時間裡,郭嘉只會在傍晚回後衙的時候才可能找自己聊聊天,今日卻如此正式的求見難道說調查那股山匪的事情已經有所眉目了?想想郭嘉已經調查了整整兩天的時間,也確實該有所眉目了。
「見過大人(將軍)。」進屋後的郭嘉、凌操雙雙行禮道。
「二位快請坐。郭嘉,是不是那股山匪的來歷已經有所眉目了?」薛雲軒很是急切的問道。
「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屬下此次前來正是要稟明此事。」
薛雲軒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郭嘉,你就不要在這裡假意拍我馬屁了,趕緊說正事。」
一談到正事,郭嘉也收斂了自己的不正經。「大人,我們確實在南部找到了附和王清水所說的山匪。只是我們現在並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李光僱傭的殺害王平縣令的幫兇,若是王清水所說的都屬實的話,那很可能就**不離十。南部成規模的山匪大大小小雖有四五家,但有四個當家人的只有兩家,而有那個實力出兵縣城,參與行刺的卻只有一家。」
「不管是與是,我們本就要剿滅境內山匪,就算不是我們也可以拿這家山匪練練兵。只是這樣一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們要找個其他理由了。郭嘉,你可有查處這家山賊的底細。」
「回大人,說來也巧,這股山匪和我們還有一段淵源。至於山匪的底細,讓凌屯長說吧,他最清楚了。」
「哦?」薛雲軒一挑眉毛,看向凌操道:「凌叔,你知道這山匪的來歷?快說來聽聽。」
凌操起身抱拳道:「將軍,你可記得當日在山道上和我一起劫掠官銀,並將你打傷的頭目朱圓?他正是滅陽寨的四當家。」
「哦?」
「這滅陽寨可不僅僅只是池陽縣南部眾山寨中勢力最強大,就算在這方圓百里的土地上,在這三省交界的地方,也是數一數二的。滅陽寨一共有四個當家。大當家薛青,後天十層的高手,使得一柄鳳嘴刀,有一身不凡的箭術。二當家逢紀,據說是一落魄書生,逃難至此,後上山落草,應頗有才學,所以薛青雖然脾氣火爆,卻對其不論大小事俱言聽計從。逢紀此人可以說是足智多謀,陰險狠毒,將軍若想拿下滅陽寨,此人必除。」
「剩下兩位當家的就不足為慮了,只是兩個空有武力的莽夫。三當家王異,後天四層武者,使得一柄鉤鐮刀。四當家朱圓,後天一層武者,使得兩把雙刀。整個滅陽寨共有山賊千餘名,有大半都是敢打敢殺的亡命之徒。其中為人所知的是,滅陽寨有戰馬二百餘匹,弓弩一百餘張,鐵甲幾十餘套,刀槍劍棍不計其數。根據逢紀的處事作風,這些底蘊雖說不翻上一番,也要多出了四五層。」
薛雲軒除了在聽到逢紀這名字的時候抖了抖眉毛,其他時候都一直陰沉著臉,這什麼滅陽寨看來還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雖說對自己的兵有信心,可薛雲軒也怕這一仗打下來會把自己的家底給全耗盡了,要知道池陽縣可不知那一座山寨啊。
不過這什麼滅陽寨也確實膽大包天,竟敢直接叫囂滅陽,不夷滅他們實在是難以平民憤、振軍心。
「郭嘉,你可有什麼計策。」
「大人,據兵士查探所得,滅陽寨地處峻嶺,只有一條路可以上山,實屬易守難攻。我軍兵士不多,而且擅長對陣之戰,強行攻山絕不可行。只能誘而殲之。」郭嘉也有些為難,這事不好辦啊。
「將軍,末將知道還有一條隱蔽的山道可以上山。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這山道上也有不下十人的山賊在那守候,除非能不聲不響地滅掉他們,才可摸進山寨。」
不聲不響?郭嘉好像抓住了什麼,緊緊地皺著眉頭。「摸進山寨也不一定可行,我們對滅陽寨內部的情況也不甚瞭解,一旦戰事膠著必與我軍不利。」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乾脆圍住山口,斷了他們的水源,看他們投不投降。」薛雲軒有些賭氣地說道,當然他也沒有在亂說,沒看三國中的馬謖就是這樣大意失了街亭嗎。
「大人不可。」郭嘉很快便出聲反對,「我軍只有一千人,若是分散守山,必會被敵人抓住機會各個擊破。而且以那逢紀的智慧,不會想不到水源這麼一個至關重要的東西。」
「將軍,郭典吏說的沒錯。一般有腦子的賊首都會在山寨裡打一口井,更不要說滅陽寨裡是一片不小的的池塘。」凌操接過郭嘉的話,對薛雲軒的提議也持反對態度。這讓薛雲軒一陣氣惱,什麼叫有腦子的賊首,合著我想到這個辦法就是沒腦子的人嗎。
「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明知他們就在那,卻要選擇無視,等發展壯大之後再去和他們較量嗎?」
「大人,那到不必。屬下有一計。」郭嘉不知什麼時候又恢復了剛進來時的樣子。
薛雲軒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打算挑什麼刺,急急問道:「計將安出?」
「大人,池陽縣地勢多山,滅陽寨之前能夠用來設伏的山道不再少數。我們可選一處,在山道兩旁以六屯的兵力設下伏兵,再派兩屯士兵前去山下叫罵,以薛青那火爆的脾氣,一定會下山迎戰,那時候派周倉前去鬥將,佯裝失敗,引誘他們進入早已佈置好的埋伏,齊齊殺出,就算不能將其大敗,也要將他們死死纏在那山道不下一個時辰。」
「除此之外,讓凌屯長率兩屯士兵經小道進入滅陽寨,剿滅山寨殘留的山賊後放火燒寨,打擊敵人的士氣。薛青情急之下必會按原路趕回山寨,那時凌屯長率兵死守上山之路,吾等前後夾擊,滅陽可破。」
郭嘉這一番佈置下來頗有指定江山的氣勢,薛雲軒不知凌操是怎麼想的,反正他是覺得可行的,甚至他已經看見了千餘名山匪在自己的窮追猛打之下,灰飛煙滅。
「將軍,郭典吏,末將應該如何進入那滅陽寨,那條小道上定有山賊把守,一旦驚動了他們,讓山寨的賊眾有所準備,那豈不是得不償失,嚴重的還會耽誤戰機,生生毀了這大好的佈局。」
薛雲軒這才反應過來,這裡還有一個難題在等著呢。他不由將目光投到了郭嘉身上。計策是他出的,他應該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凌屯長放心,此事不難。現在還請凌屯長回軍營,告知眾將士今明兩日好生修養,靜候戰機。」
「這……」凌操有些想不明白了,怎麼這就說完了?凌操只能朝薛雲軒看去,而已經得到郭嘉暗示的薛雲軒,自然是全力配合郭嘉的佈置。凌操也只好告退了。
「郭嘉,快說,你到底有什麼辦法讓凌操悄無聲息地帶著兩百軍士進入滅陽寨。」
「大人,根本就不需要悄無聲息,我們完全可以在山寨中製造混亂,好讓凌屯長有機可乘。」
「混亂?我們連山寨都進不去如何製造混亂?」
「池塘。」
「池塘?」不同於郭嘉的胸有成竹,薛雲軒現在可是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沒錯關鍵就在那池塘。大人,你可還記得賈嚴祿被捕一事?」
怎麼又扯到賈嚴祿了?薛雲軒已經沒有興致再被郭嘉吊著胃口,雙目一瞪,道:「郭嘉,你再和我打啞謎,我定讓應生和……」
「大人,我說。」郭嘉立馬湊了上去,在薛雲軒的耳邊低語了起來。大人也真是的,動不動就那應生威脅自己,也不知道換個新鮮的。
聽著郭嘉的言語,薛雲軒的表情是十分的精彩,從最初的驚愕,到恍然大悟,再到最後那一臉陰險的笑意。
這兩天的時間裡,郭嘉和戲志才都忙活著手裡的事情,薛雲軒也沒有閒著。春季就快要結束了,約定好的羽翎軍就要來到池陽縣,薛雲軒得抓緊時間將西遊記接下的二十回給趕出來。這個因為薛雲軒平日裡偶爾會抽時間寫寫,所以並不急。倒是木廠製造的行軍床是薛雲軒關注的重點。
雖說池陽縣多山林毛竹,木廠也因為薛雲軒的掌控收購了不少小型的木匠作坊,大量的青壯年和木匠在此工作,使其成為了池陽縣首屈一指的產業。可就算是這樣,一月下來,生產的行軍床也就只有近千張,而且這裡面薛雲軒自己需要的行軍床也有一千張,能夠出售的更加稀少了。
只是無論製作行軍床和出版小說西遊記只能解一時的燃眉之急,而不能做為長久的財政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