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少女心事 文 / 蕭雲紫雨
「別拍,少爺我正忙著呢。」柳尚仁不耐煩地聳了聳肩膀。可隔了一會兒,站在他身後的人又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別拍,沒聽見嗎。」柳尚仁好像隱約聽到了什麼,懶得理會身後之人。
可那人好像還沒完沒了,又伸出手拍了幾下,柳尚仁這下可惱了。「本少爺叫你不要拍,你是沒腦子還是沒……」
「還是沒什麼?」
「妹……妹妹,你怎麼了來了?」柳府上能讓憤怒的柳尚仁在一瞬間偃旗息鼓,變成一個乖寶寶,除了犯了事見到憤怒的老爹,剩下的就是見到柳嫣了。
柳嫣現在的頭髮有些凌亂,幾個髮絲沾著汗漬貼著臉上,不過她只知道有些疲憊,卻並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可以說是有些狼狽。「哥哥,雲軒呢?」
柳尚仁伸出手指了指身後的客廳,意思不言而喻。
「我進去看看。」
「唉,等等。」柳尚仁一把拉住了柳嫣,輕鬆喚道,「你要進哪裡?」
「見客廳啊。」
「不行。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這個樣子。」
柳嫣這時才抽出時間打量了下自己現在的樣子,一下子紅了小臉,不好意思的走到一旁開始打理了起來。這讓柳尚仁瞪大了眼睛,什麼時候自己的妹妹這麼好說話了。
「小姐。」小瑛這時候也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
「小瑛,你們這是在幹什麼,一個個跑得氣喘吁吁地。這要是傳出去還不丟了我們柳府的名聲。」
「怎麼,你嫌我們給你丟臉,讓你在你那群朋友面前抬不起頭嗎?」得,那個人小鬼頭,目無兄長的柳嫣又回來了。柳尚仁很識相地閉上了嘴巴。
「小瑛,隨我進去。」
「等等。」柳嫣要進客廳,就算是豁出去了,柳尚仁也要硬著頭皮攔下自己的妹妹。
「哥,你幹什麼?」
「小妹,你不能進去。」
「我為什麼不能進去。」
這,這哪有什麼為什麼啊。裡面在談你的終生大事,你在場讓父親還有薛家的人該如何交談呢。可這個柳尚仁又不能解釋出來,但自己不解釋,眼前這兩個小姑娘哪裡能理解呢。「小妹,你不方便進去。」
柳尚仁只能含糊其辭地解釋了,希望上天開眼,小妹轉性,要不自己還真攔住不。壞了事,一定是自己這做兄長的倒霉了。
「什麼方便不方便的?為什麼我不方便見雲軒。」
「這……不方便就是不方便。」柳尚仁算是徹底豁出去了,寸步不讓。
「小姐。」小瑛這時將柳嫣拉到了一旁,附在她耳旁低語道,「小姐,我聽府上其他的丫鬟媽媽說過,我們女的在出嫁前好像確實不方面見夫家。家門越是顯赫的就越重視這個。」
「真的?」柳嫣紅著臉問道。
真的,小瑛咬著嘴唇,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不進去,和你一樣在外面等。」
柳尚仁才不管兩個小女孩在一旁嘀咕了什麼,只要小妹不進去就行。「那你們好好在這裡待在。」
見兩個女孩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柳尚仁又趴到角落繼續他的偷聽大業。兩個女孩對望一眼,相視一笑,也躡手躡腳地靠上來,湊在柳尚仁的腦袋旁,跟他一起偷聽了起來。
「小姐,你有聽見什麼嗎?」一段時間後,小瑛第一個敗下陣來,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脖子,小聲問道。
「我什麼都沒聽見。」柳嫣也哭喪著臉敗下陣來。父親和雲軒也真是的,說個話都這麼小聲。
「哥,你聽見了嗎?」
「噓,別吵。」柳尚仁的身子骨比兩個孩子好上太過了,心裡的八卦之後和耐力也比她們強上不少,他現在依然樂此不疲地堅持到第一戰線上。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自己待會親自去問爹爹,爹爹這麼疼我,一定會把所有的事都跟自己說。到時候自己就不告訴你,急死你。柳嫣皺著瓊鼻,努著嘴巴,想著「待會的事情」。
也許是想到了自己死活不說下,哥哥那哭喪的表情,柳嫣不禁一臉得意了起來,差點沒笑出聲來。這讓一旁的小瑛二丈摸不著頭腦,難道就是陷入愛河的女子該有的那似傻非傻的表現嗎?小瑛是越看自己的小姐,越堅信自己心中的想法。
正當兩個小姑娘各有心事,柳尚仁突然想老鼠見到貓一樣縮回了身子,還在短時間呢理好了衣冠,一本正經地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是怎麼了?柳嫣剛想詢問,就被柳尚仁拚命地擠眉弄眼給制止了。「噓,爹出來了。」
什麼!爹(老爺)出來了?兩個小姑娘也因為柳尚仁的帶動沒來由地慌張了起來。
還沒等她們整出一個適當的表情,柳擎就從客廳中踱步而出。而他一下子就看見躲在客廳外的兩個子女。
「爹。」柳尚仁一本正經地行禮道。
柳嫣也算聰明,知道自己表現地不自然,乾脆黏到了柳擎身邊,掛在他的臂膀上,甜甜地叫了聲爹。
柳擎果然忘了詢問柳嫣為什麼會在這客廳外,可柳尚仁卻逃不掉了。「你躲在這裡幹什麼?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空,沒有事情做?」
「啊。爹,我有事做,有事做。我馬上就去。」柳尚仁立馬接話道,笑話,讓爹給自己安排事,自己這個月都別想有時間玩了。
「爹,你怎麼,出來了?」柳尚仁認完錯後,小心翼翼,拐彎抹角地打聽起了客廳裡發生的事情。
「我去找你的二伯和三伯。」
「找二伯和三伯?找他們幹什麼?」
「當然是商量事情。你以為我爹和你一樣整日游手好閒無所事事?」柳擎沒好氣地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柳尚仁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要是以前老爹這樣子訓自己,又沒有不准自己離開的話,自己早就不樂意站在老爹的視眼裡,出去避避風頭了。可現在不是還有要緊的事情沒有問嗎。
「這事還要找二伯和三伯他們商量?這不是我們自己的家事嗎?」
「什麼家事?這是事關家族存亡發展的大事。」
「啊!這麼嚴重。爹,你不會想把小妹作為籌碼,給她找一個不得了的人家?」
「爹,雲軒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你答應他不就是好了?我不要,不要……」柳嫣也紅著個連插話道,可越說聲音就越輕,後來乾脆扭捏了起來,打算用無聲地撒嬌讓爹爹改變初衷。
柳擎糊塗了,自己這對兒女是怎麼了,盡說些自己聽不懂的話。看著自己兒子那一臉誇張的不信任,和女兒這扭捏的姿態,柳擎一拍腦袋,失聲笑了出來。
「小瑛。」
「老爺。」
「你下去派人通知二老爺和三老爺速到客廳來,就說有貴客在這等待。」
「是,老爺。」
「你們兩個跟我來。」
柳擎剛把柳尚仁和柳嫣叫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柳尚仁就耐不住好奇的心急急地詢問了起來。
啪,柳擎狠狠地敲打了下柳尚仁的腦袋,沒好氣地道:「都是你這臭小子惹得禍。」柳擎又想起了之前因為自己腦中有兒子的暗示,而會錯了薛雲軒的來意,差點出了一個大大的醜。幸好雲軒是個孩子,聽不懂自己話裡的意思,也直接說出了來意,要不自己這丑還不知道出到什麼時候。
想到這柳擎就是一臉的鬱悶,要不是當時沒自己這邊的人在場,自己柳家家主的形象就要毀於一旦了。不過那跟在雲軒身邊的少爺倒是一臉憋笑的樣子,他該不會是聽出了自己話裡的味道了吧?
都是這臭小子惹得禍!說什麼不好,非要和自己說薛雲軒是來,是來……唉,氣死人了。
「爹,你幹嘛打我啊?我哪裡又惹事了?今天起床後事都還沒來得及做,怎麼惹啦。」柳尚仁這是真委屈啊,糊里糊塗地又挨了頓打。倒是柳嫣捂著嘴巴在一旁嗤笑。
「你還敢嘴硬。不是你和我說雲軒那孩子是來……是來那個的嗎。」柳擎本想將提前這二字說出口,可顧忌女兒也在場,他實在沒有那麼厚的的臉皮。
可柳尚仁就聽不懂了,什麼這個那個。「爹,你在說什麼啊?」
「就是,就是那些箱子。」要是柳尚仁再聽不明白,柳擎就只能叫女兒迴避了,然後事後定要狠狠地抽兒子一頓,連這麼簡單的話都聽不出,真是無用至極。
箱子?柳尚仁念叨了一番,終於知道爹說的是什麼事了。可是薛雲軒他不提親,帶這麼多金銀珠寶來幹什麼?說不通啊?
對於柳尚仁提出的疑問,柳擎給了他薛雲軒方面最為官方的說法。說實話,他之前也懷疑自己聽錯了,怎麼會有人拜託自己做這種事情。
「他帶著的那些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還真跟他說的一樣,不是白送給我們的。而是要買給我們,或者說讓我們幫他把這些金銀珠寶換成一箱一箱的銀子,讓他帶回池陽縣。」
「什麼!」柳尚仁糊塗了。
而柳嫣聽到父親和哥哥說的箱子,金銀珠寶,聰慧的她也一下就理解了過來。原來是家裡人搞錯了,人家根本,根本就不是為了那件事而來的。而且,他到了自己家都沒說要見自己一面,就只顧著忙活自己的事情,他的眼裡心裡還是只有自己,只有那池陽縣,只有那官職,完全沒有自己。
心情及遭的柳嫣再也忍受不住那些紛湧而出負面的情緒,直接跑開了,一臉的傷心委屈。留下柳擎和柳尚仁兩個有些不知所措。
「爹,小妹她這是怎麼了?」
柳擎是過來人,哪能看不出自家女兒是因為失落所致,而現在覺得失落除了那件事又還能有什麼呢?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就被那乳臭未乾的臭小子給擄去了。
「你想知道幹嘛不自己去問?」
柳尚仁翻了翻白眼,自己要是敢的話哪還會問你老人家啊。
「待會你二伯和三伯來了之後,你也一同進去。薛家是來找我們柳家合作的,你也跟著在一旁聽聽,免得整天無所事事。」說完,柳擎就返回了客廳,總不能把客人單獨晾在裡面,這不是柳家的代客之道。
至於自己寶貝女兒受的委屈,爹爹一定會為你討回來,讓你如願以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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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柳擎一家三口在外面進行著短暫的交流,客廳裡,薛雲軒也和郭嘉他們討論著如何才能在讓柳家接受和自己合作的前提下,給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將軍,柳家只是一個商人家族,我們身為官府的人親自上門找他合作,他們應該欣然接受才對,怎麼會不答應呢?」凌操出聲草莽所以對有些事情一竅不通。
「凌兄,若是池陽縣的那些家族,他們自然樂意抱將軍的大腿。可這是在陽縣,柳家也是南陽郡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他們掌握的東西完全可以使他們無需去巴結一縣之長,所以在這次合作上,我們雙方的身份是平等的。」郝昭出言給凌操解惑。可郝昭也不怎麼善於言辭,所以凌操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還是一知半解。
「凌操,你不清楚沒關係,你只要知道這柳家和我們是平起平坐的。而且現在是我們拜託柳家幫忙,所以在替自己爭取利益之前先要表現出一定的誠意。」薛雲軒接話道。
「將軍,末將懂了。只是,將軍,末將還有一事不明。這些金銀珠寶不是將軍從陳貴他們那裡抄沒所得嗎,怎麼現在卻把交給一個家族,托他們換成銀子呢?」
薛雲軒似笑非笑地看著凌操,調侃道:「凌操,你這是怕我把這些髒銀給私吞吧?」
「末將不敢。」凌操豈是不敢,在他看來,這些抄沒髒銀就應該充公交給官府支配,怎麼能私自挪用呢。要不是凌操還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薛雲軒對自己有知遇之恩,又對他有一定的瞭解,凌操早就在薛雲軒提出那個請求時就拔劍而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