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 風雨將至 文 / 蕭雲紫雨
「郭嘉也要跟我們一起去,要不我就不去,外面鐵定沒倩姨做的好吃。」薛雲軒開始討價還價了。
「唉,我說你這臭小子……」薛青雲瞥了眼還坐在一旁的郭嘉,將到嘴的話嚥了回去。「行,一起去。」
薛雲軒朝郭嘉擠了擠眼睛,瞧這咱倆正說這,還真有人要給自己送錢來了。
酒宴擺在池陽縣最會奢侈的德馨樓,這樓和那遼陽省的逸春樓一個樣,開遍了整個流雲省,這背後靠的那也有不小的來頭啊。
大魚大肉地海吃海喝,地方的鄉紳富賈這是要來套近乎的,他們這幾日算是看明白了,這對父子還真是今後池陽縣的主人了,那什麼李光已經是過去事了,不趕緊巴結巴結哪成啊。
交流感情的東西最好的永遠是銀子。幾家孝敬上來的銀子加起來可是有近千兩的銀子,看來池陽縣確實不是不富裕,只是富裕的是那麼一小撮人。
這近千兩的銀子看得薛雲軒那是叫一個眼熱啊,他都快要忍不住按個罪名把這些鄉紳富賈給辦了,把他們家裡的雪花銀全抄到縣衙來。
王剛他們九個人貪污受賄,收刮那民脂民膏不知多久,加在一起也才一千多兩銀子啊。現在自己父子只是吃頓飯就能拿到千兩銀子,薛雲軒能不噓唏嗎。
不過這樣正常,請父母官吃飯的可有大大小小八戶人家,每家也就出了一百兩出頭而已,也不算多。
只是那薛青雲卻萬萬不願接受這白送的銀子。這哪成啊,薛雲軒手裡正缺錢畫呢,從賈嚴祿那裡拿來的十兩金子早就花得不到百兩了,光是買拿六匹雲鬃馬就花去了薛雲軒六兩金子,所以近千兩的銀子真的不多。薛雲軒家裡還有二十個家丁護衛要養呢。
這些鄉紳富賈也不管是誰接的,反正接了就好了,這場酒宴在他們看來也算是完美了。只是可憐了薛雲軒,回去的路也不長,可他的耳朵都要被薛青雲念出老繭來了。
「雲軒,你說你收他們的銀子幹什麼,這不是陷自己於不義嗎?」
「爹,不就收了他們的錢嗎,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啊。」
「你還嫌不嚴重,他們這是行賄,我們這是受賄。你,唉……」薛青雲長吁短歎。
「可是爹,縣衙,府裡可都正缺錢呢。縣衙庫房裡的銀子光連俸祿都發不了半年。他們既然想送錢,我們收著便是,以後他們要犯了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大人,你這不是拿錢不辦事,純粹是不講理啊。」郭嘉在一旁笑道。
「嗨,他們要送錢不就是怕以後自己會犯事嗎,這叫心虛,總不能收了錢就讓犯法之徒逍遙法外啊。我們可是要做清官好官的,爹你說對吧。」
薛青雲沒好氣地敲了下薛雲軒的腦瓜。「你這臭小子,官做了沒幾天,到學會了油嘴滑舌投機取巧。不過你後面的話確實說的對,我們要做就要做個清官好官。」
什麼油嘴滑舌投機取巧,自己這是聰慧機靈。薛雲軒不滿地嘟了嘟小嘴。
「這錢既然已經收了,那就要花對地方。唉,趕緊回去吧。」
嗯,是要趕緊回去,算算時間周倉應該也已經將那賬本拿到手了。
賬本確實到手了,周倉一直在內宅門前候著呢。
薛雲軒隨意翻看了下賬本,得這賬本裡記載的銀兩起碼也有千兩銀子啊,這還只是看個大概,記得也只是王剛知道的那些交易,這李光府上可是有多少銀子啊。
「周倉。」
「屬下在。」
「城裡可有好一點的鏢局?」
「這,好像有一家叫定遠的小鏢局。不過說它也只是在池陽縣境內小,也是郡裡數一數二的鏢局,只是在池陽縣撈不著什麼生意。」
「撈不著生意才好,要不有一堆的鏢要接也不好打聽。周倉,你明日就去定遠鏢局打聽一下最近有沒有接下什麼鏢,鏢為何物,何時出發。記住能不用官府的身份就不用官府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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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門前,王氏提著裙擺小跑上了台階。
「李大人休息了嗎?我有要事要說。」
李光打著哈氣從床上爬了起來,踱著步子走進書房,王氏早就在那裡候著了。
「哈,是你啊,怎麼想大人我了。」
「大人,我家老爺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出來啊。你不是說我家老爺……啊,大人,您……」
李光不知什麼時候又從自己位置上爬了下來,繞到王氏身後,左手環抱著王氏腰間,右手直接脖頸那口子伸進了她的衣襟。
「你家老爺沒出來,你不正好跟了老爺我嗎。難道老爺我還比不過王剛嗎。」
李光使勁捏了幾下,惹來王氏一陣嬌喘。
「那大人您……您能不能讓我住到你府上來。」
「住到我府上來,這是為什麼啊。」
「奴家我怕。今晚又有伙衙役闖進我家院子,把家裡搜得亂七八糟的才肯離開。」
「哦,怎麼你家又來衙役了。」李光在心裡暗笑一聲,看來薛家的父子想要當個清官也沒那麼好當啊,手下的人管不住,不聽話啊。
李光收回手挑了挑王氏的下巴,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挑逗道:「那就要看你能不能把老爺我伺候高興了。」
……
「小娘子,你知道這城裡哪裡有好姑娘嗎?」事了之後,李光的睡意也沒有了,正好趁著身邊有人,問問心裡的事情。
「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王氏將頭撇向一邊。
李光捏著王氏的嫩鼻子寵溺地道:「呵呵,你想哪裡去了,你以為是老爺我自己要啊。錯啦,老爺我是幫別人找到。要是做好了這一件事,老爺我再幫你在那人面前美言幾句,保你一輩子不愁吃也不愁穿啊。」
「哪裡的姑娘好,大人你會不知道嗎。那青樓裡的女子不都個個花枝招展的。」
「呵呵,她們都是胭脂俗粉,而且不乾淨,老爺我看不上。」
「那大人你是要……」
「我要那良家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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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拿到賬本的第二日,薛雲軒依舊穿著勁裝和衙役們一起練著槍術刺殺。
「大人,坐下休息休息吧。」薛雲軒走上將台,郭嘉趕緊遞了杯茶過來。
「大人,你說這與將士們同甘共苦是沒錯,可你的身子……人家帶兵的將領再年輕也沒有你這麼年輕啊。」
「郭嘉就你事多。你一個讀書人哪知道習武之人的事情啊,你去問問哪個不是從小習武啊。我這同甘共苦的時候不也連著武嗎。」
「可你這哪是練武啊,練得明明是殺伐之道啊,哪有人一天到晚光練這麼幾招的。而且你也不是將領,而是縣令,是個文官啊。」郭嘉低喃道。
「對了,郭嘉。」
「屬下在。」
薛雲軒指著還領著衙役繼續操練的馬超他們,指著槍支如林的隊伍,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這裡面好像缺了什麼東西?」
「缺了什麼東西?」郭嘉用折扇抵著下巴,歪著頭想了一會兒,一拍折扇道,「少了一股氣勢,少了一股沙場上的視死如歸的氣勢。」
「對,就是少了這視死如歸的氣勢。」
「可是,大人,我們這是衙役不是官軍更不是整天打打殺殺守疆的邊軍。而且這種血殺之氣只有經過戰場的洗禮後才能練出來啊。」
「我們確實只是衙役,可我們要剿匪,要與那些山匪拚殺,自然需要那戰場的氣勢,要不我們這槍林只是徒有其表。」
「剿匪也不一定就要動刀動槍啊。」
「你在嘀咕什麼呢。」薛雲軒橫了郭嘉一眼。「你還是動動自己這好久沒用的腦子,幫我像個辦法出來吧。」
「辦法倒也不是沒有,讓弟兄們真刀真槍地打上幾次不就可以了嗎,我想軍中很多將領都是這樣練兵的。」
「可是我們練的都是一擊斃命的槍術,這紮在自家弟兄身上豈不是出了大事。不行不行。」
郭嘉又想了會兒,接著道:「戰場懼敵,是因為對那些刀槍劍盾的懼怕,如果能去掉心裡的無畏,便可擁有上陣對敵的勇氣,便有了大人你要的氣勢。」
「那要怎麼去?」薛雲軒迫不及待地問道,難道這郭嘉是真有辦法不成,嘿看來這腦子以後還要多使使。
「我們可以通過其他辦法讓衙役們先見見血,比如在地上撒上尖銳的石子,讓他們克服恐懼,赤著腳在上面訓練,那種疼痛和刀劍砍在身上一般無二,能忍得了石子的鑽心之痛,刀劍的砍伐也能忍得。上陣之時只要再一番鼓舞,佔得仁義,身後將士必是敢死之士。只是……」
「只是什麼,你別賣關子了,快說呀。」
「只是這醫藥費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啊。」
薛雲軒呵呵一笑。「這有什麼,難道你忘了前天晚上我們收上來的一千兩銀子嗎,花在衙役的身上不也是用對地方了嗎。」
「大人,原來你早就把一切都算好了啊。」
「郭嘉我覺得你這幾天好像很閒啊。」薛雲軒突然一臉壞笑地看著郭嘉,看得他直慎得慌,就差拔腿往後跑了。
「大人,你看我不是天天在這校場裡看著衙役們訓練嗎,哪裡閒了。」
「你別說,我都看著呢。」
「報!」一匹快馬橫衝直撞地闖進了校場,馬背上的衙役利索地翻身下來,跑到薛雲軒面前。「大人,主簿大人派小的傳令,說是縣衙有人擊鼓鳴冤,要你快快趕回縣衙。」
「知道了,我馬上就回去。郭嘉,這訓練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要找大夫買藥的話就去找那周璟周大夫吧,也算是照顧下他的生意。」
「大人你就放心吧。」郭嘉雖說生性有些懶,但也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
薛雲軒騎上血雲,跟在衙役一路奔回了衙役,可進了大堂卻沒看見告狀的人,就連站班的衙役也沒有,只有自己老爹一個人坐在高堂之上。
「爹不是說有人來縣衙申冤嗎?」
「走了。」薛青雲自顧自地寫寫畫畫,頭也不抬地回答道。
「走了?那爹你叫我回來幹什麼呀?」薛雲軒走到文案小吏坐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薛青雲放下手中筆,狠狠地拍了下驚堂木。
「爹,你幹什麼呢,嚇死我了。」薛雲軒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你說你找你幹什麼,有人擊鼓鳴冤,你這做縣令的反到不在縣衙。你說你這幾天都幹了些什麼,整天和那些衙役粗漢待在一起,連書都沒見你怎麼讀過。」
薛雲軒嘿嘿地笑了笑,趕緊岔開話題。「爹,今天來告狀的是什麼人啊?告的又是什麼狀啊?告了什麼人?」
薛青雲果然一下子就被薛雲軒給岔開了話題。「來人是一對夫婦,也沒告什麼人,是他們家的閨女走丟了,我給他們備了個案,就讓他們回家等消息了。」
「什麼!有人家丟閨女了!」
「閨女丟了而已你一個小屁孩吃什麼驚啊,許是走丟了,我已經吩咐衙役下去找了。」
是是,自己是不該這麼吃驚,這事或許還不一定呢,不過還是留些意比較好。
「爹,以後若是還有人家丟了閨女來府上報案,你可要記得第一時間告知我這個縣令啊。」
「瞎說什麼,哪還會有人丟了自家閨女,你這烏鴉嘴。唉,你又要幹什麼去?」
「我啊,聽爹的話回屋看書去。」
回到內宅,薛雲軒迫不及待地差人找來了張虎張豹兩個兄弟。
「少爺。」
「我讓你們在池陽縣裡找不同尋常地方,你們可有找到?」
「少爺,我們這幾天一直帶著府上的弟兄在縣裡到處尋找,可就是沒有發現少爺你說的地方啊。」張虎回道。
「你們可有去荒郊野外找尋過,就沒有發現一些奇怪的地方嗎?」
「少爺,我們都找過了。可是我們本是柳原縣的百姓,對著池陽縣也不熟悉,人方便去的地方我們都找過了,人不方便去的地方,弟兄們到還沒怎麼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