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章 丟女迷案 文 / 蕭雲紫雨
「那就接著去找,縣衙的衙役不好辦這件事,我只能把事情交給你們看。沒有人的地方,就是那深山之中也要給我去找。」
「是。」
「等等。」薛雲軒又叫住了他們,「如果方便的話,你們偷偷注意一下孤立在一處的墳墓,看看有沒有哪處墳墓顯得有些古怪,抓緊時間。」
「是。」
「來人,去把戲縣丞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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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樁女兒丟失案後已經過去三天了,這三天裡發生了很多事情,先從小的說起吧。
這第一件事,便是,縣衙裡招蛇了。
丟失案之後,薛雲軒找了理由說通了王倩兒,開始為薛府招募年輕的丫鬟。而就在一天深夜,一個丫鬟突然失聲尖叫了起來,一條一兩米長的大蛇突兀地從池塘裡冒了出來,還爬上了岸。
這闖進衙府的大蛇自然就是應生這條糊塗蛇,龍王只是讓他探明水道,認清地方,可沒讓他上岸啊。
幸好也沒出什麼,只是應生嗅著龍王的味道跑進了內宅可把府裡的人嚇壞了,也虧應生跑得快,沒有被周倉他們一刀給剁了。
只是應生並沒有跑遠,而是躲在了湖裡,薛雲軒也挑了個夜晚隨應生入了水道,去了墓穴。這下今後去墓穴可就方便多了。
赤鱗他們也按著薛雲軒上次來時的吩咐,選了一些有資質的蝦類在墓穴裡候著。這段時間裡,薛雲軒又他們找來的八隻蝦兵一一點化。至於蟹兵還要等查清了天泊湖裡的怪事等柳家送來了,或者是薛雲軒親自跑到其他省縣裡購買了。
只是這老是待在這陰暗的墓穴裡也不是一個長久的辦法,只要守住墓穴裡的東西即可。
這第二件事,便是,校場裡的操練。
郭嘉和周倉按照薛雲軒的吩咐找來了石子鋪在地上,又找來了縣裡的大夫帶著滿滿一箱的傷藥在一旁候著。衙役們就那樣踩著石子上忍著鑽心的疼痛,一絲不苟的操練著。
這過程當然不可能如現在講述的一般順暢,平日的訓練已經夠苦了,這還要踩著石子練,這不是成心沒事找事,活受罪嗎。可縣令大人,縣尉大人,五個班頭也是一樣踩在那石子上訓練,縣令又給他們講明了這其中的道理,是為了讓他們成為真正的精銳勇士,是在戰場保命的一種手段啊。這樣一來,誰還會有怨言呢。
但就算沒有怨言,這腳還是人的腳,這血該流的還是要流,這苦這疼都得受著。幸好縣令大人真的沒有虧待自己這幫兄弟,每次訓練之後都用最好的傷藥敷著,伙食也比之以前要再好上一些。縣裡那些青壯不知道有多羨慕自己這幫當衙役的,不就苦點累點疼點嗎,現在什麼活不是這樣,可那待遇哪有做衙役來的好呀。
這訓練也近半月了,衙役們的風氣面貌完全換了一個樣,可以說越來越像個稱職的軍人,也越來越讓薛雲軒滿意。至於周倉等人,看見自己這些不久前還是平民百姓的人,如今也能手握並且是自己練出來的如此精銳,這心裡可是比薛雲軒還要開心數倍。
不過這三天,池陽縣真的是多事之秋了,薛雲軒也下令,降低了衙役們每天的訓練強度,加大了巡街治安的力度。反正一句話,時刻警惕準備,一聲令下就能集結隊伍開赴戰場。
這第三件,便是,池陽縣真的到了多事之秋了。
這三天裡上縣衙來訴告丟了閨女的人家是越來越多,前前後後沒有十起,也有五六起。到了現在,縣衙上上下下就算是那些不怎麼懂事的丫鬟家丁也知道這老丟閨女實在是出了大事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多人家丟了女兒,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晚上,縣衙後院書房,薛青雲坐在首位上大發雷霆。
「周倉,你是縣尉,你先說。」
「回大人,這件事下官真的沒有查清,這幫人的女兒都是在沒人注意的時候被拐掉的,而且這幾日也沒有聽百姓說有當街擄人的強人出現。」
「那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山中的匪人所謂?」
「這,下官不知,也許,真是他們做的。」
「戲縣丞你來說說。」
戲志才站起身來朝薛青雲拱了拱手,道「第一起丟失案之後,我按著大人的吩咐去找了那戶人家細細問了一遍,得知他們的女兒是早上獨自外出幹活的之後便沒有回來了。他們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見自己女兒回來,這才到縣衙報官,心裡甚是焦急。」
戲志才口中的大人自然不是薛青雲,他的官職品階可是比薛青雲來的高。不過戲志才的話還沒有說完。
「可是第二戶丟了女兒的人家是在家裡丟了女兒。可見這幫賊人有一定的勢力,而且是為了某種目的四處擄掠良家婦女。」
「雲軒是你讓戲縣丞去的?」薛青雲看向了坐在右首位自顧自喝著茶的兒子。
「爹,是我讓志才去打聽看看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哦。那戲縣丞你還有打聽什麼來嗎?」
「有。我發現這些被擄去的姑娘家都是妙齡女子,而且都為曾婚配,長相也都不錯。而且不知道是誰發現了這些被擄去女子未曾婚配的消息,整個池陽縣到處是嫁女兒的,也不管對方是個什麼樣子,只要能把女兒嫁出去就行,尤其是那些女兒長得還不錯的人家。」
「這算是什麼事。」薛青雲並重視,擄人的那些強人不挑這些黃花閨女難道還去挑那些人老珠黃的,至於沒有婚配,這應該只是巧合吧。
可是哪些地方需要這麼多的妙齡女子呢?
「周倉,你帶人去將縣裡的青樓查一遍,看看有沒有來歷不明的女子。」
「爹,為什麼去青樓裡查?」
「除了青樓哪裡還需要這麼多的妙齡女子啊。算了,大人你還小,不懂。要不今晚我就帶大人去青樓看看?」
「郭嘉,你這臭小子,要去自己去,便把我兒子給帶壞了。好了,這件事是查辦衙役後的第二件大案子,大家都用些心,讓它早早結案,便壞了我們衙門的名聲。」
「現在池陽縣人心惶惶,街上連個人影都見不著,每家每戶有女兒的,都是整日緊閉大門,這樣下去池陽縣還不毀了。一定要徹查此事!」
「是。」眾人退出了書房,不過卻並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轉道前方,去了內宅。
「周倉,青樓你就去查查吧,說不定青樓的人也在暗地裡摻和進來了。」
「屬下明白。」
「大人,為什麼不把我們現在做的事和主簿大人說說,而且府上還有一個閒置沒事做的人。」郭嘉有些不明白薛雲軒這樣做的安排,這在書房開完一個會,到內宅來還有一個會,可這會偏偏還隔著了兩個人。
「誰說有閒人了,三天前我不是已經讓富樂帶著府裡的護衛捎著兩樣東西,去京城辦事去了。至於爹,等到了時候我便會把知道的事告訴他。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怕爹知道後,會阻止我們這樣冒險,無憑無據之下他是不願意去得罪那些人的。」
「屬下明白。」眾人應聲道。只有郭嘉一個人在位置上嘀咕了一句。
「你這不是擺明了要支開人家嗎。」
「郭嘉你一個人嘀咕些什麼呢。」
「沒什麼大人。」
薛雲軒癟了癟嘴,看向戲志才道:「志才,我讓你派人看著李府,可有什麼奇怪的動靜。」
「回大人,沒有。」
「不可能啊,他沒有動靜,那又是誰有這本事將這些姑娘擄走?」
「大人,你為什麼就這麼認定這事是李光犯的呢?他是個惡人沒錯,可那也不見得縣裡的惡事全是他一個人幹的啊。」
「就算不是他幹的也和他有干係。志才,一天十二時辰,每個時辰都要有人給我看著李府。這樣吧,馬超。」
「在。」
「今天起,你帶這衙裡的捕快聽戲縣丞的安排,給我看好那李府,一有異動速速來報。」
「是。」戲志才和馬超兩人起身領命。
「周倉,定遠鏢局那裡有什麼動靜?」
「回大人,定遠鏢局保的鏢後天卯時從南門出發。」
「後天卯時……周倉,你怎麼把事查得這麼清楚?」
「大人,這出發的時間,走的路都不是屬下查出來的,是郭典吏的功勞。」
「郭嘉?那你用了什麼法子,這消息準確嗎?」
「用銀子查出來的事,能不準確嗎。大人,我郭嘉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好。眾人聽令。」
「屬下(下官)在。」
「明天晚上讓衙役們都休息好,後天卯時出城劫鏢。」
也不知道富樂到哪裡了?眾人散去了,薛雲軒一個人望著那空中的月亮,思緒萬千。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富樂跟著自己已經有些時日了,可自己就是這樣防著他,可人家依舊是老老實實地伺候著自己爺倆,難道就因為那些腦中還未發生的記憶就對他如此偏見嗎?
可是這富樂跟著自己父子真的就沒什麼目的嗎?放著好好的日子要做個下人吃苦受累,這是個什麼理啊,自己家裡也沒有什麼他非要得到的東西啊。
還有,這次把去長安的事交給他也不知是對是錯。不過自己也是想岔了,許是自己去了京城也不見得就能見著皇上,說不定這件事最後還要靠富樂。若是他真把這件事辦好了,那自己以後也就不再這樣對他了。
算了算了,修煉睡覺,有些事到了該到的時候,自然就有解決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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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我們查清楚了,後天卯時定遠鏢局就會押送數箱銀子趕往郡城陽縣。」進屋的是青蓮客棧的管傑,他們師兄妹遵照自己師父的旨意,來這池陽縣避避風頭,也盤下了一間大宅子住了下來。
「好極了。師兄,我們只要劫了這趟鏢,就又可以重振旗鼓了。這池陽縣遍地是山匪,我們正好把這些強人給吸收進來。」
「師妹,這趟鏢押運的可是那李光的,我們這樣做會不會惹怒了他。」
「哼,一個狗官而已,怕他做什麼,反正都是些不義之財。這鏢我劫定了。」
章曼婷剛才還一臉鬥志,說完後,神情立馬蕭條了下來,小聲說道:「現在池陽縣也是多事之秋,竟然鬧出了這麼件事,家家戶戶都急著嫁女兒。這,唉……也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理,這才當了幾天的官,就……」
「師妹,你在嘀咕什麼呢?」
「啊,沒什麼。」章曼婷回過神來。「對了,師兄,現在池陽縣到處都是嫁女兒的,你說我們這樣是不是有些顯眼了?」
「是啊,這池陽縣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怎麼連這等怪事都有。唉,師妹,你說我們這樣太顯眼了,我們哪樣?」
「師兄,你說呢?」
管傑忽然間瞪大了眼睛。「師妹你該不會是想……哎呦,我的師妹啊,你怎麼盡想這些事啊。」
章曼婷不接話,就那樣睜著自己大眼睛,看著管傑。
「行行行,這樣也好,我們就更像普通百姓了。只是師妹,你打算嫁給哪家公子啊?」
「當然是這池陽縣裡最有權勢的咯。」
「最有權勢的?」
「師妹,該不會是他吧?」管傑不僅是眼睛瞪得更大了,嘴巴也不由地張了開來。
章曼婷一臉笑意地點了點頭,自己師兄就是聰明,這麼快就想到了。
「不行!絕對不行!」
「哪裡不行了!本來在長安的時候自己就應該嫁給他了。而且師兄,你不覺得他很有能耐嗎,剛來池陽就把縣衙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裡,還狠狠地整了那幫衙役,得了民心,又徵召青壯衙役,說出那番話來。這能是一般人嗎。我這不是也為了大業著想,提前將他握在我們自己手裡嗎。」
「這事是有,可誰說這事就是他幹的了?」管傑直視著章曼婷的眼睛,可很快便敗下了陣來。
「好,就算是他,可他只是一個孩子。師妹,你這不是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嗎。」
「我不管,師兄,這件事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