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魚群 文 / 漢海沙
沒等東子的靈魂交戰完成，龐大的龍捲風就近身了，透過雜亂的水文波動，東子勉強分辨出這是一個龐雜的魚群。這些魚緻密的貼在一起，有序地旋轉游動，從遠處看是波瀾壯闊，離得近了竟然大音若稀，最中間竟然還有一些平靜的海水。就是這渦最中心的地方，竟然是怪魚媽媽與怪魚孩子們在平衡，隨著魚群的臨近，東子也被團團圍在中間。
怪魚媽媽成功了，不但教育了孩子，還帶起了這個魚群龍捲風！
「主人！」怪魚媽媽興奮地向東子匯報，但貧瘠的語言讓她只能集結到這麼一個崇敬的詞中。
「主人！」怪魚媽媽的靈魂波動，在空腔的魚群龍捲風中被震盪放大，與她最為熟悉的小怪魚們迅速接受到，並且也恭敬地發送過來，一樣對礁石上的骷髏充滿了崇敬。
「主人！」更多的靈魂波瀾在空腔內共震放大，更多的游魚向找這個骷髏獻祭出崇敬。
群體中，個體的智慧與理智很快就讓群體意識所控制，很快迷失了自我，而群體表現出的方向，就很快被複製和傳遞，形成更大的盲從，出現無理智的群體狂熱。龍捲風魚群很快就充斥滿了對骷髏的集體崇拜，儘管骷髏與這些魚群並非同類。
在魚群漩渦的作用下，骷髏東子竟然讓怪魚媽媽馱了起來。然後有更多的魚游到腳下，將灰色的骨架托舉到海水之中。長長的龍捲風慢慢收縮，成了圍著骷髏湧動的魚球，而且是滿含著種群狂熱的魚球。顱骨中的靈魂之火很快接收到了這份祭拜的信號，儘管沒有華彩萬分的神力光龍，沒有明亮的月光輔助，但已經熟悉群體練功的東子還是迅速調整了心態，放開心靈接受這份狂熱的獻祭。
而接下來，攪動起來的神力拚命集聚過來，如同一個通體光柱，透過海水射進魚球之中，將這個龐大的合練團體照得內外通透。受到這份神跡的影響，魚群更加狂熱，「主人」的意念更加集中，對東子的崇拜更加純粹，而聚攏的神力更加濃郁。浸泡在濃厚神力中的骷髏，再差的吸收也是吸收，被海水侵蝕很久的灰色骨骼開始變亮，一些雜質被簌簌排了出來，骨質更加緻密。而保護著靈魂之火出的顱骨最為明顯，如水晶般通透，露出裡面那團跳躍的靈魂。
傲來神境中的神力沒有五行之分，這是拚命淬煉骨骼的東子最為深刻的認識。立山境中水、木、金、火、土的五行神力在這裡完全融化在了一起，這樣的神力更加渾厚，對身體的淬煉也更加有力。而這也讓東子豁然頓悟，自己這些天在水下算是白費了，一直想借助對水的親和而努力汲取水屬性神力，沒承想是緣木求魚，根本就是走錯了路。如今在魚群助力下，魚球中集合了深厚的神力，才明白了神境與俗境的不同。
群體的狂熱沒有理智，但熱情的消褪也沒有理由，幾乎就是一個瞬間，這些游魚疲憊了，感動累了，就立刻解散了，如潮水般四散而去了。而這份茫然，也讓努力修煉的東子閃得不輕，幾乎是突然間神力光柱就沒了，僅僅留下動盪的海水和怪魚家庭。而這時，從狂熱中清醒過來的怪魚媽媽也托不住沉重的骷髏骨架了，勉強在小怪魚的幫助下減緩了一下東子下落的速度，不至於摔個七零八落。
明白了傲來神境的神力特點，經受了魚群獻祭的東子，對這次的意外之喜非常滿意。他在礁石上站定之後，緩緩抬起骨臂，感覺一下緻密的神力骨骼，忍不住要長嘯一聲。但骷髏怎麼能發出聲音呢，只不過是頜骨動了幾動而已。合煉後的骨骼非常堅固，雖然顏色不同，但已經又恢復了黑骨骷髏的骨骼強度了，而且首先淬煉的頭顱骨，已經是黑甲骷髏後期的硬度了。只要這樣的淬煉多上幾次，進階銀甲將輕而易舉。
只是這些魚群沒能形成歸屬，這是東子最為遺憾的地方，但他知道，只要成功了這一次，就算正式邁上了信仰修神路。
這次合煉之後，怪魚媽媽受益匪淺，對神力的感知上了一層樓，很快這群小怪魚也成了東子的第一批徒孫。有了神力的淬煉，小怪魚們迅速強壯起來，已經可以自己外出覓食了。但它們體會到這個骨架的好處，每日吃飽喝足之後還是都游回來到此安歇，將這裡當成安全的港灣。怪魚媽媽不用忙碌打食了，有更多時間修煉聖環訣，修行速度更加快速起來。
第二次的魚群合煉，東子設計在圓月時間。有小怪魚們經常浮出水面查看，東子很容易就確定了合煉的時機。而怪魚媽媽早早游進蒼茫的汪洋之中，搜羅合適的發動魚群。
明月東昇之時，又一隊魚群捲了過來，不過規模要較上次要小，畢竟魚群龍捲風不是隨時都能碰上的。
「主人！主人！」在魚群達到狂熱之時，東子再次投身其中，在龐大的魚球之中開始了第二次的合煉。
很快，在東子意念的引導之下，魚群攪動起來的神力光芒再次從天而降。而受到圓月的影響，這次的光柱更加璀璨，魚球更加通透，而最核心集聚的神力更多，讓盤膝而坐的東子更為收益。明亮的神力光柱中，骷髏骨骼淬煉的更加緻密，一顆顆神力光點在骨架間穿梭，將骨頭中的雜質剔除，而補充上神力光點。灰色的骨骼開始一點一點透出亮光，而緻密的頭蓋骨更是散發出玉石般柔和的光芒。
難道從銀甲晉陞到玉甲而不是晉陞為金甲？東子的靈魂之火一動，對自身骨架的晉陞感到一絲疑惑，但迅速消散的魚群沒給他留下思考的時間，神力光柱瞬時消散了，黑漆漆的海中只留下怪魚一家與他慢慢沉降。東子舒適地揮舞著更加結實的骨架，幻想著能不能游起來，但冰冷的海水從骨架間迅速流過，只留下一份頹然和怪魚家庭的一長串泡泡。
參加過兩次合練之後，怪魚媽媽對神力的領悟更加透徹。午夜時分，浮出水面拜月修煉這條大怪魚就成功領會了神水旋，牛氣得打著旋在東子骷髏旁搖頭擺尾，靈魂中嘀嘀咕咕好不得意。東子一時興起，就給她起了個名字林曼雁，取林少柯之姓，希望怪魚修煉化形後如雁飛天。怪魚媽媽更加高興了，在礁石旁直打挺，有了名字讓其覺得高魚一等，可以傲視水族了。只是東子最希望的是盡快組建水族信徒隊伍，盡快形成聖圈給他補充信仰源力，但這些皆需要林曼雁三層開智之後，才能與其溝通交流清楚，讓其明白多招攬部從的道理，如今怪魚智商還只是個牙牙學語的幼童，很多事說了它也不懂。
東子開始思考近期的修煉計劃，每次都是魚群突然散去，讓修煉不得不中途打斷，而造成的後果就是兩次修煉都沒能順利收功，骨骼的淬煉效果沒達到理想的強度。習慣地抬起骷髏手臂，敲了敲自己頭蓋骨，玉質光滑的顱骨讓他靈魂一動，可以先集中神力淬煉一部分啊。仔細分析一下全身骨骼的重要性，當然下次要優先錘煉頭部，畢竟靈魂之火藏身於此，將來遇到危險也能有所防禦。現在的頭骨已是硬化的不錯了，若是淬煉到金甲骷髏的骨骼強度，估計在海中就能自如存活了。只是這個頭骨竟然從白、黑、銀的進階道路上偏航了，到了玉質的路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與骷髏的修煉方法不一樣造成的。就是這個玉化過程也不錯，保持骨骼堅硬的同時，對神力的親和度也增加了些，現在躺在海底，偶爾也能感受到飄落的神力，將來全身骨骼都玉化了，估計就可以像人類一樣自我修行了，儘管吸收神力的能力還有天壤之別，但總算能告別吞魂吸精的罪惡行徑。羽雲神島上的那番噁心行為，將作為東子的原罪，終生都要救贖。
確定了修煉方案，東子就潛心謀劃下一次的月圓合煉。沒承想，嘗到甜頭的怪魚家庭早早就外出勾引魚群了，讓東子再次哀歎沒有頭腦真可怕。而這次全家外出的林曼雁，羞於上次帶來的魚太少，更加深入到汪洋之中，四處尋找更大的魚群，只留下東子在無聊地划水。
無論想與不想，反正當遠方更加粗大的魚隊過來時，東子只能動動頜骨苦笑一下，接受了怪魚家庭的美意。
這次的魚龍鋪天蓋地，直接將這方小小的礁盤吞沒。在魚群的衝撞下，東子勉強殺進重圍，鑽進平和的內腔中，與惶急的怪魚家庭匯合。這次的大魚群，林曼雁是被裹挾進來的，好在她已經神力深厚，肌體力量極大，總算縮在了安全之處，只是這樣一來魚群的方向就不受她的影響了，能滑到這個地方純屬意外。
聽了大條的林曼雁匯報，東子也要哭了，這是哪到哪啊。不過他狠了狠心，死馬當活馬醫，試著合煉一次試一試。
在魚群之中昏天黑地的東子，也不管有沒有效果，即便現在沒效果也跳不出魚群的卷囊，只能用靈魂意念呼叫林曼雁，讓她和小怪魚們馬上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