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同一體質 文 / 枉惑
「虛古戰場？這怎麼可能！」
聽到小瀧的話語，其餘三人皆是驚駭萬分。
小瀧面色複雜地看了看顏亦辰，隨即又望向異象誕生處，繼續幽幽道：「不會錯了。就是虛古戰場。」
顏亦辰被他莫名看了一眼，不知為何心中突地一顫，驚道：「可是，虛古戰場是三千年一現，而今方才過去一千年而已啊。」
「你知道怎麼回事？」柳叔同樣不得其解，轉過頭詢問道。
「具體緣故我並不知曉。」小瀧搖搖頭，說道，「但是，我只知道，而今的天下，已經變了。」
「什麼意思？」
「說起來，這是六百年前的事情了。」小瀧舉目望著遙遠的東北方，眼神中流露著荒涼的滄桑之意、以及隱隱的懷念之情。
顏亦辰聽到「六百年前」頓時吃了一驚。到現在，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前世正是在六百年前失蹤不見的。其中種種雖沒有人與他細說，但他也能夠隱隱察覺到：六百年前，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
「六百年前？」柳叔先是一愣，隨即面上驚色突現，脫口道，「是那件事？」
「嗯，」小瀧緩緩點點頭，嘴角動了動，想繼續說下去，但卻似不願回首那段歷史，終是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麼。
氣氛，一時間有些壓抑起來。
顏亦辰心中一急，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話到嘴邊，卻是遲遲說不出口。
那一瞬間，他只覺心中一緊，卻是難受得很。
究竟是什麼，在其中隱隱作祟、使得自己猶豫不決？
「咚！」
鐘聲再度響起，貫徹天地，使人不禁心生敬畏：這究竟是何方神鐘，竟能夠有如此響聲、震撼整個天下？
「啊——」顏亦辰突然摔倒在地上，抱頭打起滾來。
方纔的一聲鐘響，竟如同一柄利劍般，生生刺入他的腦海中，使得他頓時感覺頭疼欲裂。
「小騙子！」「亦辰！」
瑾夏與柳叔、小瀧連忙上前，但無論他們怎生詢問、探查，都不得緣由。
顏亦辰倒在地上、雙手緊緊抱住頭顱，面相猙獰、痛苦不堪。其餘三人看在眼中，亦覺自己有些頭疼起來。
「是輪迴體的緣故。」小瀧忽然開口說道，「虛古戰場現世，使得空間中的輪迴之力雜亂起來，擾了他的心神。」
「什麼是輪迴體？」瑾夏看著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的顏亦辰，甚是著急，雙眼竟是開始泛紅起來，此時聽到緣故，連忙問道。
小瀧伸手拍拍額頭，徘徊了幾步，說道：「一言半語也解釋不清楚。眼下還是想想該怎麼辦。」
正在此時，一道清光從山上急速飛落而下，來到眾人身邊，卻正是一直未露面的伊琪。
「怎麼回事？」她尚未落腳，便急匆匆地開口問道。
小瀧當下將事情簡單一說。伊琪一聽，登時著急起來：「難道沒有什麼辦法幫幫他嗎？」
「這是虛古戰場引起的，要想幫他，除非去掉虛古戰場對他的影響，」小瀧說到這裡，突然眼睛一亮，道：「有了有了！只要使他與三界隔絕，虛古戰場便影響不到他了！」
「如何隔絕？」瑾夏急道。
「咚！」鐘聲越來越響亮起來，顏亦辰的痛苦亦隨之更甚。
小瀧不敢有片刻耽擱，雙手與身前一陣揮舞，頓時間一片白色的光芒盛亮而起。
緊接著，他低喝一聲，雙手猛地一按，將這片白光生生按到顏亦辰的身上。
剎那間，顏亦辰的身影一閃而無，僅剩下一地的白光，兀自盛亮著。
「這樣就行了？」瑾夏問道，仍是有些放心不下。
「嗯，」小瀧點頭，「白光中，是超脫三界之外的異界，理應不受虛古戰場的影響。」
柳叔皺了皺眉頭，道：「我進去看看，以防萬一。」
「我也去！」瑾夏緊接著喊道。
「也好。」小瀧看了看他們，隨即一揮手，將白光撒到二者身上。
頓時，二人的身影亦消失不見。
原地，只剩小瀧與伊琪姐弟二人了。
「真沒想到啊，」小瀧復又望向
看書/網歷史』盡頭，更沒有哪怕一丁點異樣的東西。
「我好了——」
他扯著嗓子高聲喊道，聲音四散傳開。但許久之後，他也沒有等到任何回應。
「唰！」他雙臂連揮數下，數不盡的五色光芒頓時向著四面八方撒去，一如一朵怒放的鮮花、瑰麗多姿。
但是，當所有的五色光芒都消失在白色世界中後，同樣什麼也沒有發生。
怎麼會這樣？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唉——」突然，一聲幽幽的歎息，極其突兀地響起，卻使人聽不出其源頭在何方。
「誰？」他連忙四下觀望，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別找了，你找不到。」
「你是誰？」顏亦辰在白茫茫的世界中，猛地聽到這聲音，直覺一股冷意油然而生。當下他連忙運起道力，時刻防身。
但同時，他卻覺得這聲音有幾分熟悉。
「無需忙活了，我不會傷害你。」那道聲音淡淡地道，「同樣，你也不用忙著找出口，我已將你周圍都封死了。」
顏亦辰吃了一驚，但同時卻很是懷疑：這是小瀧親手釋放的白光，怎麼會有人在其中與他對話、並聲稱將這裡封死了？
「你不用多想了，」那說話者似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我既然找到你，便是有要緊事。你的那些白癡問題，我也懶得回答。」
「你找我何事？」顏亦辰又是吃了一驚，不再多想，問道。
「我先來問你，你可還記得我？」
「我從未見過你，又哪來的記得不記得。」他脫口說道，但轉念之間，一段記憶猛地浮上心頭。
南域，流孤山。
瞬時間，他記起了這道聲音，與那流孤山洞中的一模一樣。
「嗯，記起來了。」那聲音依舊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說道，「你且聽好，我來尋你，是因為有要緊事情需要你做。你只管聽我說、或者回答我的問題，其他的事情，不要說也不要問。」
顏亦辰頓時將有關家族事情的問話生生嚥下，應道：「你說吧。」
那聲音沉默了片刻後，開始說道：「這一次虛古戰場突然現世，必將使得三界大變。而許多事情，便不能夠再按照以前的計劃進行了。」
「如此，我需要你做的第一個事情，便是進入虛古戰場。」
「等會兒！」顏亦辰聞言猛地一驚，喊道，「我為什麼要為你做事？」
「你不需要知道。」
「虛古戰場之中，凶險更甚禁地數倍。一千年前開啟之時，只有寥寥幾個道行高深的前輩進入。我進去，豈不是白白送死！」顏亦辰聽對方語氣強硬，更是要他以身涉險，頓時怒從心生，大聲喊道。
他這一聲喊叫過後，那聲音卻是沉默了許久，方才幽幽歎了口氣，道：「唉……我終究還是老了啊。顏族，其實並不弱小。」
「當然不弱小！」顏亦辰再次喊道。
那聲音又是一陣沉默。這一次沉默的時間竟是更久，甚至使得顏亦辰誤以為對方已離開了。
「你知道，我為何兩次找到你嗎？或者說，芸芸眾生，我為何偏偏需要你？」
「不知道。」顏亦辰聽此話語，亦是有些不解。
「第一，因為你是顏族人。」
他一怔，卻聽那聲音繼續道：「這第二點，便是因為，你是輪迴之體。」
「輪迴之體？」
「正是。你可知，你來流孤山的那天夜裡，為何會屢屢心生異常感應？」
「不知道。」
「因為……」那聲音頓了一頓，道，「我也是輪迴之體。」
「什麼？」顏亦辰此一驚非同小可。他所認識的人中，無一知曉輪迴體有關秘辛，只是知道輪迴體千萬年難得一見。數月的打聽，他都沒有得到什麼關於輪迴體的消息，甚至連一點線索與希望也沒有。
但現在，竟然有另一個輪迴體、且還是一個道行高深莫測之人，如何能夠不讓他心驚。
「你……你是輪迴體？」他幾乎不能夠相信自己的耳朵，復又問了一遍，生怕自己聽錯了。
「你沒有聽錯，我就是輪迴體，與你體質相同。這也是我能夠看穿你心思的原因。」
那一瞬間，顏亦辰只覺一陣暈眩，竟險些立足不穩而摔倒。
「有什麼好激動的。」那聲音淡淡說道。
「你……」顏亦辰站穩之後，激動地脫口便道，話到嘴邊卻發現不對，連忙改口，「還請前輩將輪迴體的秘辛相告於我，在下感激不盡。」
「沒出息。」
他登時一愣，但激動的情緒一時難以平復，張嘴又說道：「我找尋了許久，卻怎麼也打探不到關於輪迴體的哪怕一點線索。若是前輩不願相告，能指點一些線索、讓我自去探尋……」
「夠了！」那聲音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原本還對顏族有些信心。但若是你始終這般，我便再也不操這個心了。」
顏亦辰張了張嘴，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吶吶道著：「你是說……顏族……顏族……」
「你若是為顏族著想、或是為你自己著想，便安靜地聽我說。」
「是。」顏亦辰連忙靜下心來，仔細傾聽。
「這次虛古戰場異常開啟，其中的上古生物短時間內不會主動甦醒。因此，你要趁機進入其中，到達一處名為『慶生觀』的地方，找到『窮木生火』的火靈，並將它帶出來。」
「窮木生火？天下第五火？」
「正是。」
顏亦辰訝道：「天下第五火不是在南域嗎？」
「這些你不用管。總之，你找到之後，我會用它做一件事。若是做成，將對你感悟輪迴體、以及五行相有莫大幫助。」
「此話當真？」
「我若想加害於你，完全沒有必要讓你做這些。」
「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說。」
「那天下第五火並非凡火，我如何能夠取得其火靈？還有……」
「我為什麼不親身去是吧？」
顏亦辰被他說出心中所想，臉上一紅，道：「是。」
那聲音歎了口氣，字句間卻是流露出一股深深的荒涼之意：「你只知道，我自始至終，都不會害你便是。」
他心中一震。不知為何，這一句話，竟使得他不由地心生幾分親切之意，甚至是沒有理由地相信了那聲音所說之話。
那一刻，隨著這股親切之意的產生，他的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幅畫面。
畫面中，是顏族陵園內，那位骨瘦如柴的、蒼老的，守陵人。
卻在這時，那道聲音復又響起，如石子入水般，打花了這幅畫面。
「除此之外，那個地方，也只有你才能進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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