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102章 真愛無價 文 / 周書祥
真愛無價
轎車開到了公司辦公大樓，佳晶與小波默默地來到董事長劉玉智的辦公室裡。劉總看到他們二人走進來，非常高興地說：
「佳晶，小波，你們——結婚證辦好了嗎？」
小波默不做聲，滿臉現出不快的神色，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佳晶輕輕地來到劉總身邊，非常抱歉地說：
「伯父，劉總，非常抱歉，今天，因為我的原因，沒有與小波辦理結婚登記。我非常對不起小波，也非常對不起您！」說著，她望著劉總。
「這是為什麼？」劉總十分驚訝，臉色也大變。
「我即將在結婚證上簽字、蓋手印的時候，我的一個高中老同學打來一個電話，告知我，我那從小青梅竹馬、十年同窗的生死戀人秦小恆的妻子去世了，她是為搶救落水學生而犧牲的。她救起了學生……」佳晶眼裡含著淚水說。
「就為這事，你就不打算與小波結婚了。」劉總心裡不服氣地說。
「劉總，我知道，做您的兒媳，跟著小波，可以榮華富貴，可以出人頭地，可以坐寶馬，出入高檔餐廳，進入豪華別墅，還可以在海峰集團轟轟烈烈，叱吒風雲，盡顯人生風光，但是，我不能眼看著我心裡牽掛著的生死戀人秦小恆一個人苦苦度日。如果這樣，無論我多麼榮華富貴，我的內心都不會快樂，都會受到良心的譴責和永遠的心理折磨。我要回到他的身邊，與他相依為伴，重溫我們往日的戀情，過我們清貧而甜蜜的生活。」佳晶含著眼淚說。
「這麼說，你想做七仙女，在天宮豪華生活而不願，卻偏偏下凡要與凡間窮小子董永成婚？」劉總十分不解地問。
「我比不上七仙女，也不是圖那個虛名，我確實對秦小恆這個教書匠愛得要死。在他孤單的時候，我應該回到他的身邊，陪伴他，照顧他，做他恩愛的妻子。這一直是我原來企盼而不能達到的理想生活，現在，上天給了我這個機會，我應該毫不猶豫地盡快地回到他的身邊。」佳晶堅決地說。
「那你跟我和小波說說，你與那個秦小恆曾經有過什麼樣的生死戀情？值得你現在置小波而不顧，置龐大的海峰集團而不顧，而要與這個農村教書匠結婚？你們既然那麼相愛，為什麼當初沒有成婚？」劉總十分不解地問。
「此事說來話長，還得請您和小波耐心地聽我說來：我與秦小恆從小青梅竹馬，十年同窗，高中畢業後，是在文革期間，我們一起下鄉勞動，那時我們心中都有一個夢，都想通過推薦選拔上大學，因為我爸是公社黨委副書記，我爸曾告訴我，那時您回過家鄉一次，我爸還接待過您。後來，我爸犯了錯誤，受到審查，這時，我爸要我與時任縣革委會政法委書記的已經離異的兒子結婚，希望用新的聯姻來保住自己的職位，但遭到我的嚴詞拒絕，儘管我爸要把我沉水。後來，我爸垮台了，他非常怨恨我，硬是要我與秦小恆斷絕關係，還把小恆叫到屋裡訓斥，強迫他斷絕與我的關係。為了使爸媽答應我與秦小恆相好，我絕食好幾天，爸媽怕我死去，才不得已妥協了。爸爸倒台了，我與小恆上大學的希望也破滅了。
「這時，大隊支部書記的兒子陳永旺看上了我，想盡一切辦法討好我，我都拒絕了他。但他還是絞盡腦汁，多次從自己導演的危難中英勇救我，使我感動。我當時確實蒙在鼓裡。後來，他又施離間計，說秦小恆與他的親姐姐陳愛琳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我在一次晚上看望病重的秦小恆時，也剛好碰上了陳愛琳在秦小恆的床邊非常慇勤的照顧他，使我真的相信了陳永旺的話，認為秦小恆愛的天平朝陳愛琳傾斜了。後來，陳永旺又導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故事，他叫一個女同事不小心把我弄下水，然後在激流中救我。此事傳開，當地的人們都說陳永旺是英雄，都認為我這個美女只有嫁給這個英雄才行。陳永旺也再次說他的姐姐與秦小恆已經早就上床了……在這種強大的社會輿論壓力下，在我極度的思想痛苦中，我的心已經死了，被迫與陳永旺拿了結婚證。但是，就在我要與陳永旺舉行婚禮的那天，陳永旺的表哥蔣益海突然來到我的家裡，揭露了陳永旺騙婚的陰謀詭計，告訴我，陳永旺幾次救我都是他們幾個哥們導演的假戲，還說，陳永旺非常卑鄙無恥，為了騙娶我，不惜污蔑自己的親姐姐陳愛琳，說陳愛琳與秦小恆發生了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將益海還說，我的妹妹蔣菊姣也被陳永旺玩弄了，糟蹋了。他之所以在我面前揭發他，也就是為此。
「那天，我痛苦不堪，逃婚了，逃到湖邊我經常與秦小恆在一起幽會的地方，我呼喚著小恆哥的名字，往湖裡走下去，這時，恰好秦小恆找到了我，把我救了上來。這時，陳永旺和一夥民兵來了，他們硬說是秦小恆拐騙了我，把秦小恆關在大隊部裡審查。還把我強行拉去，在陳家拜堂。儘管我撞上桌子，頭部撞昏。陳永旺雖然強行與我結婚了，但我的心還是惦記著秦小恆，我們經常偷偷寫情書。不久，我懷孕了，想偷偷打掉孩子，但那時沒有大隊證明，是不能墮胎的。孩子出世後，我就與陳永旺離婚了。後來，秦小恆考上了大學，上學時，他要我送他一程，我把我的兩條辮子剪下來，流著眼淚送給她。他一直保存著。我們一直書信不斷。他大學畢業後，硬是要與我結婚，說不怕人們的議論，打破封建的思想。我怕影響他的前程，毀掉他的聲望，硬是含淚沒有答應他的請求。後來，他與陳愛琳結婚了。我一直沒再嫁，想用獨身來表示我對秦小恆的歉疚，表示自己的一種懺悔，儘管秦小恆出面多次為我說媒。
「我來深圳時，他送我一首動情地詩——《君去何時歸》，他妻子沒去世前，非常支持我與小波結婚。他妻子去世後，一直不好打電話告訴我這個不幸的消息，他是怕影響我的事業和前途，為我著想，但他心中還是惦記著我，特意寫了一首詩《盼君歸》寄給我，詩中表達了對我的無比思念，很顯然，他的心裡是矛盾的。……現在，那個及時的電話，改變了我的婚姻，改變了我的人生，使我從富貴回到貧窮，我無怨無悔，這都是上帝的安排，我無法違背它。我決定回到秦小恆身邊，永遠陪伴他，做我們恩愛的夫妻，補償我以前應該給他的愛情，與他共度我們的後半生，即使他不富有，我也覺得愉快，覺得甜蜜，因為我們終於走到了一起。」
佳晶說完，含淚轉眼，看著劉氏父子。
劉董事長抽了一口煙，吐出一串煙霧，感歎地說：
「真沒想到你這個辦事幹練而很有經營能力的窈窕女子還有這樣一段動情地愛情羅曼史……你雖對那個姓秦的老師是一片癡情，但不知他對你是何態度？」
「他只要知道我沒有與小波拿結婚證，他一定會高興的。」她自信地說。
「你與小波拿結婚證的事，我也與你爸李長青通過書信商量好了，你爸來信說非常支持，非常滿意，極力贊同，你現在突然改變主意，你爸會同意嗎？」劉總提醒佳晶說。
「這個請您放心，想當初，我爸要我嫁給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的兒子時，我爸威脅我，要把我沉水，我都沒有答應，現在，他也無法干涉我的婚姻自由。」
「佳晶，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對得起秦小恆，又使你安心而愉快地同我結婚。」小波瞅著佳晶說。佳晶很不理解小波的話，看著他。小波接著說，「只要你答應同我拿結婚證，我拿出十萬元作為補償，給你那個心中牽掛的秦小恆。他有了這筆錢，在比較貧困的農村，還娶不到一個美麗漂亮的好後妻，甚至還可以娶到一個美麗的黃花閨女。」
「如果秦老師願意成全你與小波，這個價還可以提高些，十五萬、二十萬，都可以！」劉總站起來，睜大眼睛看著佳晶。在他看來，這是用一筆巨款留住一個人才，為海峰集團公司為劉氏家族留住一個能撐得起一片藍天的兒媳。
聽了此話，佳晶心裡很有些不高興甚至氣憤，她要回到秦小恆身邊，無論再多的金錢都比不上小恆哥。她想了一想，對小波說：
「這樣吧，你們給小恆打個電話，就說出你們剛才的意思，如果他在是要十萬、甚至二十萬還是要我之中選擇了錢，我現在立即毫不猶豫地與小波去辦結婚登記。或者說，只要他在這兩者之間猶豫不決，我也同小波去拿結婚證，今天就成為小波的後妻，成為劉總您的兒媳。但通話時必須把接聽聲音放大，我們都能夠聽到。」說完，她把寫有電話號碼的紙遞給他。
「好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現在就打。」小波臉上浮現出希望的神色。他拿起大哥大，撥打著秦小恆學校的電話。
洛江中學電話室裡的電話鈴響了起來。女接話員接聽了電話，放下話筒，連忙去找秦小恆。不到10分鐘，秦小恆來了，將話筒放在耳邊，說了聲「喂！」對方立即說：
「是秦小恆嗎？我是深圳海峰集團公司的劉小波，我上午正準備與李佳晶拿結婚證，可是你們一個電話就使我們的結婚證沒有辦成，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知道不知道這是在關鍵時刻做出了令人傷心而痛恨的事。」
「相隔千山萬水，我們打電話時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辦理結婚登記。至於李佳晶要選擇誰，這是李佳晶的個人權利，不能怪罪其他任何人。」電話裡傳來秦小恆嚴肅的聲音，佳晶和劉總都在屏著呼吸聽著。
「我已經知道了佳晶與你有過非同尋常的生死愛情，但是，佳晶是我們海峰集團公司裡能幹的人才，不是一個農村學校燒火做飯洗衣的教師家屬。物盡所用，人盡其才，不能讓一個有經營才華管理才華的千里馬屈就在普通的馬廄裡，應該讓她充分施展才華，馳騁在我們海峰集團遍佈全國甚至海外的龐大的市場上。你既然愛她，就要為她的前途和事業考慮，不要浪費人才，不要毀了她的事業。」
「這完全是李佳晶自己決定的事，我不會干涉。」
「我與你商量一件事。」小波說著停了一下。
「什麼事？」小恆問。
「我已經知道了你妻子去世的不幸消息，我十分同情。我想幫助你，給你十萬元，甚至二十萬，讓你去找一位新的妻子，但不能找李佳晶。因為她是我們公司的能人，是我們公司培養出來的人才，她已經屬於我們公司的人了。」
「劉小波，你聽好，無論任何情況下，無論佳晶選擇誰，我都不會接受你的一分錢，君子不吃嗟來之食，孔子不飲盜泉之水，這些，你懂嗎？」秦小恆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十分氣憤地說。
「那——你想怎麼辦？」
「劉小波，你聽好，金錢是有價的，真正的愛情是無價的，我愛我生死相戀的佳晶妹。……無論李佳晶選擇誰，一切都由她決定。」小恆「啪」地關了電話。
劉小波放下電話，沮喪地說：
「真沒想到一個農村的教書匠，對十萬、二十萬毫不動心。」他又對佳晶說，「你們之間的感情到底有多深，竟然使秦小恆選擇你而對二十萬毫不動心。」
「你剛才不是聽到了嗎，金錢有價，真愛無價！」佳晶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
劉總心知肚明，聰明能幹的佳晶本身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她是無價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