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焚心連體 痛何解 文 / 褶紅
肖雅在手電光裡找到那人,猛然將手中刺刀刺出,最後半秒,卻停在空中,收了回去,抬頭看天,搖頭、再搖頭,深吸一口氣,淚簌簌掉落。
她想撤回,可那人卻蔑視她的善良,齜牙咧嘴,奸笑道:「來呀。」
眾人看不下去,李義松先衝了上去。
可肖雅已閉眼,高舉刺刀,朝那人胸部刺下去,一刀、兩刀、三刀,鮮血濺起老高。
那人可能沒有想到,善良的肖雅會用最善良的方式將他送回地獄去學習怎麼做人,雖然他在恐懼的神情中,眼睛一直盯著肖雅,嘴巴大張著,不知想說什麼。
他想說的,在眾人眼中,不過是一隻禽獸的嚎叫而已,他永遠不明白,一隻禽獸,要理解他人,披一張人皮遠遠不夠,可他連皮都沒有。
肖雅軟綿綿地倒在地上,可她的心在哭,眼窩的淚,依舊不止。
她的舉動不但把王新平嚇得不敢睜眼,也驚呆住李翠竹,倒是林玥見多識廣,理解她的瘋狂,只在冷靜觀察。
李義松也沒想到肖雅這麼做,而且做的毫不猶豫,驚愕之中,心疼不已,抱起她回屋,放到床上後走了出來。
他知道,她的靈魂沾滿淚,卻不知道,他的靈魂,與她相隔千里,不是她的原因,也不是他的原因,實因世事阻隔。
半趟床上的肖雅,死死盯著屋頂,一直不說話。
李翠竹點起一盞煤油燈,燒來一盆熱水,將肖雅的臉腳洗淨,換下襖裙,與林玥不時說一兩句話。後來,因林玥幾天以來都沒睡好覺,實在困不得,才到李義松的房間趟下,很快睡去。只留下李翠竹一人陪在肖雅的身邊。
李義松與王新平將那三人拖下飛來峰,埋葬在一塊荒地上,回山腰將王小玉和狗丫接回,到飛來峰時,天已亮。
王新平讓狗丫與王小玉睡到一起,自己也很快睡去。
只有李義松,他見林玥佔用了房屋,只好靠著柴垛子,迷迷糊糊睡去。
李義松醒時,太陽已有樹高,整個飛來峰仍然靜悄悄。他轉了一圈,無意間抬頭,看到平時不太在意的飛來峰頂。
飛來峰頂長滿灌木,和一些不知名的草。
他從沒聽說頂上的情況,王新平和李翠竹應該沒有上去過。他想上去看看,說不定,那兒可以觀察更遠,甚至能看到王家寨和別的地方,能看到鬼子是一個人走還是幾個人走,最主要的是,他不想讓悲劇重現。
不想重現,必須先知先覺。
他沿周圍轉了幾圈,周圍都很陡,但不是上不去,在新屋的最東邊,只要在花崗岩的地面上挖出二十米左右的一條便道,從那兒再往上,有幾個階梯狀的坎,坎雖然陡,但每個坎之間也就半米左右,把它們做梯,能夠爬到峰頂。
看書網:!最新?間,說:「這裡沒有灌木,把旁邊草壓下,上方建一個一人高的棚子,一是能夠避雨、二是累的時候能夠坐坐或稍趟一會就行。」
「好。」李義松聽從了她的意見。
王新平伸出拇指,道:「林玥,我可沒想那麼多。」
林玥笑笑。
王新平點點頭,提刀走向西邊。
三人就地取材,做了個可以趟下的休息地方,開出三個觀察點,又在來路陡峭的地方敲出一些凹窩,方便上下時撐扶,方回老屋休息,而李義松則喝了點水後提上兩捆乾草重返山頂。
他特別渴望看到一個或兩個單獨行動的鬼子、三四個也行,但不能再多,他無法應付。
他不停更換地方,仍沒見鬼子蹤影,因實在太困,心想休息幾分鐘,趟到剛修好的棚子裡,沒想到卻一覺睡到太陽偏西,醒來時,肖雅已坐在不遠處的一株山茶花樹下。
原來她早已來到峰頂,並把跟來的李翠竹趕了回去,隻身坐著,眼睛似乎穿過葉子,看著遠方。
李義松揉揉眼,示意肖雅做乾草上面。
可肖雅沒動。
李義松不敢說話,藉機走到各觀察點看看情況,不時回頭看一眼。
他在每個觀察點都呆幾分鐘。
肖雅一直雕塑樣一動不動,他放心不下,借從東走到西、或從西走到東的機會繞過她好多次,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急得直撓頭。最後實在忍不住,再次緩緩走到她邊上,輕聲道,「肖雅。」
此時太陽已接近西邊的山峰。
她一直看著山石草木,李義松一喊,她反而轉身。
她的心中,好多東西已經是死了的,正如自己看起來還算是個女人,可身體被糟蹋,是骯髒的,心也被弄死,是枯萎的。除了復仇,她不知道還有什麼值得做的事,她也不想再與什麼事什麼人發生什麼牽掛。
「肖雅!」
李義松又喊一聲。他在猜測肖雅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以便決定怎麼說話,可又怕犯禁忌,更怕觸動她的痛。
肖雅動了動嘴,欲答話,卻沒說啥。
李義松走到她邊上。
「別靠近我。」肖雅近於歇斯底里地喊。
「為什麼?」
「不為什麼,你走。」
「那我就要靠近。」
「你試試!」
「我就敢……。」
「那我死給你看。」她死死盯住李義松。
肖雅那股不怕死的勁,此時好像又冒出來,這讓李義松不寒而慄,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不自覺地往後退,一直退到不能退的地方,被一蓬帶刺灌木擋住。
肖雅冷笑一聲,對李義松,她的內心產生一瞬間地鄙視和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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