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轉身總含淚 文 / 褶紅
可是，她的眼睛變得紅潤，忍不住抽泣，直至變成壓抑了的大哭。
但她仍緊緊抱住李義松，被冷得直打哆嗦，轉過臉打了一陣噴嚏。轉眼時，看到一處牆縫裡塞滿扭成麻花關的乾燥稻草。
她慢慢站起，把李義松拖到一處牆腳，抹去眼淚。走到牆縫處，拉住草便往外拖。
沒拖出多少，她卻累的不想再動，只好把拖出的草結解開，鋪到牆角地上，見數量不夠，只得再次走近牆縫，拉住差不多有她高的一把草，發力一拖，草出，她卻摔倒。
顧不得許多，她爬起來，將草鋪好，勉強夠一個人趟時，又艱難地將去拖李義松。
恰巧，李翠竹手拿幾株帶根的小粘粘草回來，見肖雅正使力，趕上前幫忙，兩人一起將李義松放趟到稻草上。
李翠竹看到肖雅扭扣未扣，眼睛紅腫，聯想剛才在遠處聽到的哭聲，起先是驚奇，後來在心裡為肖雅伸起大拇指。
「肖雅，」她說道：「你休息一會兒。我得給他包藥。」
肖雅走到一旁，穿好衣服，扣起紐子。
她從小沾沾草上摘下十幾片葉，將葉揉軟，說：「一會兒別跟我講話，舌頭會發麻，說話會很困難。」
她把葉子放進嘴，嘴嚼一陣，吐到手心，捏攏後貼在李玉松傷口，用那條止血帶綁住。
趁這機會，她坐到一個沾有很多枯草葉的大石上歇息，
肖雅則走出一段距離，眼看劉村方向。
「過來坐會兒。」見肖雅站著，李翠竹兩手伸出食指交叉：「休息十分鐘，累死了。」
肖雅的臉顯紅暈，指著村口說：「我去村口看著。」
「別去。」李翠竹挪出一個空位，示意肖雅坐下，說：「鬼子沒那麼勤快。」
「剛才的事，不許跟任何人說。」肖雅看著前方，說道：「他一直顫抖，我不想讓他這麼死。」
李翠竹看看肖雅，笑道：「你沒錯，換成我也會這麼做。」
「不准笑，雖然我相信你，但我心裡沒底。」肖雅的視線離開李翠竹，看著東方，說：「他救過我們，我們也要救他，說還人情太過庸俗，但經歷一次同生同死，我覺得這麼做，值。」
「當然。」李翠竹知道肖雅仍不放心，說道：「剛才應該
看。書^？:！網列表，肖雅道：「強扭的瓜不甜。」
「我不是還沒強扭呢嘛，」李翠竹道，「喜歡這小子不？」
肖雅的臉比剛才還紅，道：「不喜歡，壓根的、一點也不喜歡。」
「那你幹嘛哭？」李翠竹道。
「我在哭自己。」肖雅歎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根本控制不住。」
「不懂。」李翠竹搖搖頭。
後方趟著的李義鬆動了動身體，李翠竹回頭看了一眼，伸直腳，雙手放背後撐住，眼看前方道：「隨你，不過要是他本來就知道，可怪不得我。」
她接著說，「不喜歡，你幹嘛還……，這在我們看來，就是以身相許。」
「翠竹姐，這不一樣。」
肖雅也注意到李義松的動靜，正想走近看看，李翠竹道：「他可能聽到我們的談話，只是還很模糊，你看了也沒用，過來坐。」
肖雅一陣臉紅，她侷促不安地站在那兒，雙手掌攢在一起，問：「真的？」
「假的，逗你玩呢。」李翠竹說道：「他這個樣子，完全是昏迷狀態，怎麼可能聽到，放心吧。」
肖雅一想也是，這才坐到李翠竹旁，兩手抱住雙膝，看著李翠竹的臉，說：「你話語很清晰，一點沒有中毒的跡象。」
李翠竹道：「可能剛下過雨，毒性沒那麼強，舌頭也沒想像中麻。也可能……」
她想了想，添添嘴唇，匝出聲音，道：「有些話不應只聽別人的，也許這些葉子根本不會讓舌頭發麻。」
「可能吧。」肖雅說，「你以前沒試過，會不會影響療效？」
「應該不會。」李翠竹說，「以前都是別人在做，根本不讓我嘗試，聽說很多植物藥材多多少少總帶一些毒，尤其是治療刀傷槍傷的藥，男人們總不太放心。有一次王新平不小心砍到自己的腳，很大很長的口子，他就不讓我嘗試，都是他自己用這種小粘粘草治好的。」
「他會不會活下去？」肖雅擔心的問。
「他就是一根木頭，木頭的命都很長，要不他怎麼會漂回岸邊，還奇跡般爬回墳場。這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李翠竹哈哈大笑道：「別擔心，他會好起來。」
「他是一個好人，自當有一個好的結果。」肖雅眼盯腳，自言自語道。
「喂，」李翠竹道，「你說你救他，算不算他的福氣，還有，……。」
「別再說，」肖雅打斷李翠竹，「我這算給什麼福氣，但願他好人有好報，可是，好人，通常都活不長。」
李翠竹非常不解地看著肖雅，問：「剛才那麼體貼，怎麼現在又咒他。」
肖雅搖搖頭。
「啥意思？」李翠竹問。
「這世界，壞人活得最好……。李義松不是壞人，但也不是普通人，所以……。他本可以不管我們，自己逃。」
「呀，是你沒說清還是？」李翠竹顯然生氣，她指指自己的頭，說：「這裡是不是有問題？」
「我……。」肖雅坐直身，道：「有些想法，在我這裡，」她指指心臟位置，道：「」隱藏的很深，不時會跑出來捉弄一下自己，然後又消失不見，再也沒有蹤影。所以，我感覺得到，但一時說不上來。」
「沒怪你，以後別再亂說。」李翠竹看到肖雅忙於解釋，不忍再責怪，站起來拍拍屁股，說：
「走。」
「就走嗎？你累了一天一夜，不再休息一會兒。」肖雅不無擔心的問。
「你不也一樣，你看看自己，」李翠竹嬉皮笑臉道：「剛才是朝霞一團紅，現在是缺少暖色的彩虹，一道道青、一道道白，跟個病人一樣。肚子餓不？」
「餓，」肖雅說：「早餓了，忙著沒想起來，要不現在吃掉那幾個冷飯團。」
「還飯團呢，估計成稀飯啦，」李翠竹說：「到溪邊再吃，那兒有水，也安全。」
她背起李義松，肖雅在後協助，兩人出了村，艱難地順山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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