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初始（三） 文 / 祖毛

    快樂的週末總是那麼的短暫，又到了讓小學生頭疼的週一了。

    對於程波這種能提前完成作業的好學生還好，像水牛他們幾個週末只顧著瘋玩或者幹別的，到了週一，擔驚受怕是必然的，因為都知道一旦被老師查出沒有及時完成作業，或者說作業潦草完成的，後果都是不堪想像的。

    週一提前到木橋上來集合已經成為了慣例。

    早上起了大霧，能見度也就四五米左右，程波斜挎著自己的大綠袋包，裡面放了有差不多十來斤中的書籍課本，原本就2門主課，三門副課，但是主課語文和數學的輔助資料有好幾本，外加上家庭作業本，草稿本加上文具盒，水壺。這重量就是讓大人背這麼遠的距離也是累個夠嗆的。

    處於每天都背著上學，程波早已習慣了高負荷的奔跑，他著急的趕往木橋上去，因為玩一會夥伴們就沒時間抄他的數學作業了，木橋方向處在東南邊，和太陽一個方向，雖說起了大霧，但是點滴光輝依舊能穿過濃霧，把大霧包裹的金黃發亮。

    漸漸的看見了木橋的稜廓，程波放慢了腳步，猛吸一口氣，然後對著大橋吼了幾聲，這是他們的習慣，看看夥伴們來了沒有。

    「波哥，快點呀，都來了，就差你一個了」這熟悉的聲音是水牛發出的。

    「來啦」程波應了一聲。便快速的衝上了木橋，只見一排人都靠在木橋上邊兩排的座板上，細細一聽，「嘩嘩的」寫字聲錯落有致，個個都是著急上火的趕作業。

    「阿成，你那篇白居易的詩翻譯抄完了沒有啊"只見坐在中間的兵仔用凶的口吻叫到，兵仔這個人人品不行，喜歡以大欺小，做什麼都喜歡用霸權的方式，多年後，就因為這種品行鑄就了他在這5人中最悲慘的命運，當然，這是後話……

    「馬上好了，波哥，幫我抄一下你的數學練習題唄，我語文還有一篇作文沒寫的呢」阿成有乞求的語氣求著程波。"還有我的」，「我的」接著水牛，兵仔都一塊說道

    「沒問題，一個一個來」，程波也習慣了幫他們趕作業，雖然大家都生長在一個地方，但是學習態度上的差異注定了後來相繼輟學的命運……

    20分鐘過去了，程波擼了一下袖子，看了看手上的電子錶，顯示時間為7：30.

    「都寫完了嗎，還差半個小時就要上課了」程波急忙道。

    「馬上就好了，就差一段了」兵仔回答，其他幾個相繼開始整理課本，文具盒往書包裡塞。

    又過了兩分鐘，兵仔也寫完了，這時候，程波大聲說了一聲「出發」,幾人便爭先恐後的嗷嗷跑，誰都不願意落下成為最後一個。

    學校距離村子還有很遠，先是從木橋出發，經過紅哥家，當然，這時的紅哥當然不敢光明正大的很家門前走，要是被他奶奶知道會被挨罵的，程波幾個路過紅哥家門口的時候都會給紅哥作一個掩護的隊形，紅哥躲在一旁偷偷的順過去，紅哥個子也不高，5人中屬兵仔和水牛最高，然後程波稍微比紅哥高一點點，個子最矮小的是阿成，所以要是5人中互相爭吵，阿成往往是最吃虧的……

    』路過紅哥家，順著大路繼續往南走，十分鐘的功夫，便到了大甸鄉政府，這裡聚集了許多的商店，還有鄉郵電局，醫院，以及農貿市場……這裡是農村最繁華的地方，擱平時夥伴幾個還想在這溜躂停留，可是現在，都是一鼓作氣的經過，毫無眷戀之心……

    繼續往南走，經過大甸中學，這是一年後程波幾個上學的地方，他們幾個也心裡清楚，憑現在的成績是不可能考上縣裡的中學的，唯獨程波還有點希望，但也是很渺茫，在這讀的可能性大一些，一般來說，鄉級中學辦學質量是比不過縣裡中學的，這是公認的定理，沒有偶然。

    又走了15分鐘，途徑上下兩個坡，從縣大道上下來拐進一條田邊小路，然後過一個小山坡的樹林，在樹林裡，透過已經變談不少的薄霧，隱約看見一座水泥磚裹得大門，門上橫掛著幾個褪淡了的紅漆大字，《大甸中心小學》

    程波掃了一眼，終於到了，掐了恰手腕上的電子錶，7：56,還剩4分鐘，如果遲到，將要被罰在門外站一天，但是對於這群孩子來說，從校門口跑進教室，4分鐘已經相當充足了，阿成兵

    看）!書網奇幻]以後再這樣，就把你們家長叫來。」

    聽到這，程波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下了，老師並沒用罰他倆，雖說是踩著點進來的，但是好歹沒有遲到啊，然後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放好書包，拿出週末寫的作業和書角卷的不成樣的語文書，抬頭一看黑板右下角值日生寫的日期：2002年11月4日……

    於老師說了程波倆一頓後，便沒有繼續追究，交代了一些不痛不癢的東西，便走出去了。

    程波見班主任離開，心裡舒坦多了。

    班主任於老師是一位剛畢業兩年的大學生，從程波五年級的時候開始當他們班的班主任，人長得很好看，身材苗條，披著一身長髮，加上那個白色的發卡，整個人十分的顯眼，學校處於較偏的地方，而且學生都是農村的孩子，身上大多髒亂差，一身乾淨打扮的於老師被凸顯的更加嬌艷動人，但是對學生還是比較嚴格，常常露出一副凶巴巴的樣子。

    即便這樣，程波對於老師是又敬又畏，但是，對於心裡有點早熟的程波來說，有時候情不自禁的偷偷看於老師，目光也是不由自主的瞄於老師的胸部，而且還幻想自己抱著於老師，做出一些齷蹉的行為……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或許是情竇初開？或許於老師實在太誘人了，竟然連還沒開始發育的程波都能誘惑住？？、……到後來程波才知道，當年其實在意淫於老師……

    馬上第一節課，程波習慣性的打開語文書封面後的課表，目光移到週一下面，只看見課表上一豎下來寫著數數語語社自體，一看到第一節是數學，程波心裡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數學老師王老師也是一位年輕的女老師，看起來是一位慈祥和睦的樣子，如果你要真這樣認為，那就大錯特錯了，王老師脾氣相當的火爆，這麼說吧，只要是她的課，沒一個人敢說話，做小動作，就是不想聽也要做一出一副很認真聽的樣子。

    為什麼大家都怕王老師呢，這還得從上一年開始，那時候王老師剛來，這群猴孩子以為這位老師外表溫和，上課便無視她的存在，說話的，吵鬧的，幹啥的都有，這位王老師喊了好幾次安靜，安靜，就是安靜不下來，不知怎麼的，王老師突然變臉，拿著教科書往講桌上用力一摔，「啪」,一聲大響，幾乎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知道老師真的發火了，可是還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仍在爭吵，並且最可氣的是回頭瞅了王老師一眼，若無其事的繼續打鬧著。

    此刻，其他同學都保持著安靜，便把這兩孩的吵鬧凸顯的更加厲害，教室裡彷彿烏雲密佈，在場明事的人都知道狂風暴雨即將來臨。

    果不其然，王老師窩的一肚子火終於在這兩個熊孩子身上釋放出來，只看見她瞪著雙眼徑直走向那兩熊孩子，看見老師朝自己走來，知道大事不妙，雙手自然的做了一下保護動作，可是他倆實在太天真了。

    「啪啪」兩聲巨響，估計連隔壁辦公室的班主任都聽見了，大家的目光唰唰的聚在過來，僅僅一秒鐘，這兩孩子便嗷嗷哭起來。

    聽到鰲頭大哭聲，大家以為老師就到此打住了，誰知道，又是兩大耳光甩過去。

    「不許哭」,王老師吼道：

    兩個鮮紅的手掌印在這兩孩子臉上，眼珠上的淚水嘩嘩往下流，但是不敢哭出聲來，那種憋著想哭出聲來卻不敢哭的滋味看起來相當的難受，連呼吸都變的困難，場景變得很壓抑。

    「看見了嗎，誰要是上課再搗亂，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打完人，王老師看起來心情舒暢許多，這兩個熊孩子就是往槍口上撞啊，看的一旁的程波觸目驚心。

    從這以後，再也沒人敢在數學課上吵鬧了，這招殺一儆百對小孩子真是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啊。

    程波從過去的回憶中醒過來，在書包裡胡亂的翻了翻，麻利的拿出數學書，家庭作業本，以及輔導資料《英才考評》，這樣的輔導書年年都要買，這是被老師強迫買的，當然，程波也知道，老師不是出於拿回扣而強迫大家買，僅僅是從縣城裡一些有名的小學打聽到他們買的資料書。

    為了縮小與城裡學校的差距，但又改變不了經濟條件的現實情況，便模仿他們的教學，當然，這樣東施效顰的作法在這個地方是經常的事，大家都是把城裡的學校當作楷模，但是實際效果真不咋滴。

    程波翻開自己輔導書，上面老師佈置的那幾頁作業被他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他心裡知道，有幾道應用題完全是自己為完成任務瞎寫的，自己根本不會做，為了應付老師的檢查，在上面寫了一些解題的慣用步驟，其實他根本沒有理解題目的意圖。輔導書後面的參考答案老早被老師撕走，留下的便是沒有撕扯乾淨的皺紋條。

    當然這瞞天過海的招數老師是知道的，但是老師不會捨得花很多精力去看學生寫的作業，只是大概的瀏覽一便，或者上課的時候隨機抽查，被抽到的瞎寫的倒霉鬼往往其結果是，單腳站在教室後面一節課，並且該題罰抄一百遍。

    像水牛那樣被罰是經常的事，水牛上數學課也是神經蹦的老緊，因為點他名的概率實在太大了，老師都知道他寫作業的態度極其不端正。水牛幾乎每天都要求救程波，但是有時候程波也無能為力，要知道，雖說程波成績在同村幾個是最好的，但在班裡比起來也只能說一般般，有時候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只能不斷的給程波使眼色，讓程波想辦法。

    對於這樣的小學生而言，如果不是關係特別的好，一般不會在老師面前替別人隱瞞，稍有不慎，往往是被同學出賣，作業要是做的不好，千萬不要被其他同學知道。程波對這事深有體會，上次就是因為不小心說漏了嘴，少寫了一頁題，被隔壁大組的劉大海偷摸告發了老師，直接導致被罰抄了50遍。

    從此非常憎惡劉大海，但也從中明白了一個對他以後有決定性意義的道理：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大多數人並不會關心你，反而都等著看你的笑話呢。

    程波用腳頂了頂前桌廖悠悠的凳子，待悠悠回過頭來，便馬上湊過去偷偷跟她說：

    「把你的數學作業給我對一對答案」，對於對答案，這是老師明令禁止的，或許程波跟悠悠的關係太好了，對於程波提的要求，就是不情願，也不會拒絕。

    悠悠掃了一眼四周，並沒有關注他倆的人，便快速的從課桌下面遞過去。

    接過輔導書，程波瞬間藏在抽屜裡，也是看了一下周圍，確定安全的情況下，才拿出來壓在自己輔導書的下面，做了一個趴的姿勢，謹慎的把那幾道沒有頭緒的題抄在自己寫的答案的一邊，他是對悠悠的答案放一百個心，作為班裡考試成績穩居前三的同學，獎狀獎勵不知領了多少次，考試單科一般都上95分。對於這樣的乖乖女，老師家長都非常喜歡。

    悠悠是一個文靜的女孩，頭上爪了兩個小辮子，右鬢上戴了一個帶花的髮夾，看起來很可愛，再加上陽光般的笑容，活生生的一個美人胚子。成績好，長得好看，卻偏偏喜歡跟程波在一起，當然，這種關係不可能理解為大人那種感情，單純的是兩小孩之間的好感，平時也經常教程波解題。這是程波一生都忘不了同學，但是注定是沒有未來的，因為升學差異，畢業以後就再也沒有聯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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