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三五 如此妙用空城計 文 / 文學菜鳥
耶律狼煙被耶律白雪點醒,眾人的火熱的腦子也清醒許多。
耶律白雪炫耀似的看了武松一眼,繼續說道,「如今既然金人來攻,我們必須星夜啟程,馬步兵共同進發,肯定比金人要先到燕子城。等到了燕子城,再從長計議,依我看,金人遠道而來,兵馬疲憊,必定會露出破綻,到時我們再伺機而動,大敗金人,自然不在話下。」
「好,我聽耶律小姐的。」耶律白雪剛說完,耶律狼煙就表態道。
耶律良支支吾吾的,卻把目光轉向武松。耶律白雪的目光也隨之射來。
武松也沒想到這丫頭這麼強勢,要是什麼活都讓她干了,那自己這個主帥幹什麼去。他沉思了會兒,須臾,開口道,「雪兒,兩位將軍,我有一句話想問你們,你們說對付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應該如何?」
耶律狼煙和耶律良一愣一愣的,什麼食之無味,什麼雞肋,他們互相看了幾眼,眼裡滿是疑惑。
耶律白雪若有所思,說道,「義兄,你是說燕子城是雞肋。」
「沒錯,各位不要忘記,我們手裡可是有著一支騎兵,既然如此,有了騎兵的偵查,燕子城就沒這麼重要了,相反,它沒有霸關那樣的地勢,金人只要稍一強攻,必定突破城牆,與我軍展開面對面的肉搏戰,從敵我人數來看,這是不值得的,我說它是雞肋,也許還是抬舉它了。」
耶律白雪針鋒相對地問道,「難不成要我們捨了燕子城不成?」
武松點了點頭。
不僅是耶律狼煙,連武松曾經的部下,耶律良都有些面色難看。
耶律狼煙臉上猙獰的刀疤動了幾下,臉色鐵青地說道,「少將軍,我們遼國只有斷頭的勇士,沒有棄城的懦夫,如果首仗便是如此,會讓兄弟們寒心的,也會讓金人看了笑話,還請少將軍不要糊塗。」
他的語氣中竟有三分不和善的味道。
武松聽了,心裡並沒有生氣,多日的相處,他瞭解這個遼人壯漢的性格,性格耿直,有什麼便說什麼,況且他說的不無道理,也代表著遼人作戰的風格,直來直往,喜歡硬碰硬的作戰方式。
武松繼續平靜解釋道,「各位,城池是死的,兵馬才是活的,只要把燕子城兩千兵馬撤回,金人除了得到座空城,還佔到什麼便宜,況且,我也不會讓金人如此輕易地得到這座城,他們要想得到它,總得付出些什麼?」
耶律狼煙還想再說什麼,但很快就被耶律良打斷,他似乎有些聽懂了,「耶律統制,你的意思是城中設伏,狠狠打擊金人氣焰,卻讓我遼人撤出燕子城?」
耶律狼煙也是一呆,隨即拍手道,「原來如此,少將軍,剛才得罪了,望你不要見怪。」
「哪裡,我敬重耶律大哥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怪罪。」武松大度地擺手,示意自己沒放在心上。
耶律白雪也暗暗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是這樣,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武松笑了笑,眼裡卻閃出駭人的殺機,他對耶律良說道,「小良,燕子城才多大,就算設伏,也只能傷了金人的皮毛,我們既然要打這一仗,就要狠狠地挖下金人的一塊肉,讓他們感到肉痛才是。」
耶律白雪皺眉道,「那你究竟要如何?」
「空城計。」武松只說了三字,便轉身對那來報信的人吩咐什麼,只留下面面相覷的三人。耶律白雪跺了跺腳,恨恨地盯了武松一眼,追到他身後問著,武松卻伏到她耳旁,說著說著,耶律白雪的柳眉漸漸舒展開來。
當耶律白雪將計謀告訴其他二人時,耶律狼煙與耶律良也終於寬下心來。但耶律狼煙想了想,卻不滿地在內心低估,金人會上當嗎,不然仗沒得打,我還要丟這人,唉,少將軍也真是的……
豎日清晨,當陽光刺破天際,出現在燕子城不遠的地平線上時,荒蕪的野地卻沸騰起來,馬蹄聲如雷般響起,揚起塵土,正是星夜趕路的耶律余睹大軍,趕在前頭的是完顏慶的六千鐵騎。
完顏慶是完顏吳乞買的侄子,更具體點說,是他十數個侄子中的一個,所以並不算特別突出。但他渴望和完顏宗翰,完顏宗望這些叔叔輩的人一樣,帶兵搶佔遼國的土地。
可他出生的明顯有些遲了,遼國五京如今只剩南京,叔叔一直忙於國內事,無暇顧及對外擴張,所以完顏慶索性選擇來到夾山,耶律延禧逃亡的地方,能抓到天祚帝,也是大功一件。
他做著這樣的夢做了半年,也在夾山的深山老林裡找了半年,可耶律延禧簡直就是隻兔子,入了夾山,壓根看不到他的人影,完顏慶的熱情也隨著時間推移慢慢消逝。
可是現在,嘿嘿,完顏慶摸著胸口的一封書信,不懷好意地看了身後一眼,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看了看已初見端倪的燕子城,心想,無論如何,得想打下雲州,而這一切,得讓耶律余睹這個遼國叛徒來做。
他傳令停下騎兵,自己則向後走去,攻城的事情,還是得要耶律余睹手下的步兵來做。
耶律余睹還是那副平靜的樣子,眼角有些陰鶩,他自然希望早些打下幽州,況且面前的燕子城根本不能算什麼城池,他有信心一日內攻下,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霸關方向的增兵,如果是那樣,就要多費手腳了。
帶著這樣的心思,他領著五千步兵做前軍,另外五千步兵帶著雲梯等攻城器具,在後緩行,完顏慶的騎兵則在右翼,負責攻城部
隊的掩護,防止有伏兵。
當這一夜未眠,但興奮異常的一萬六千人馬,來到燕子城不遠處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這一幕震住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燕子城老破的城牆中央,城門竟然是大開著,再仔細一看,燕子城不僅是東門大開,南北西其餘三門,也都敞開著,金人站在這裡,可以看見城對面的風光。
矮小的城口,牆垛上,沒有任何旗幟,微風拂過燕子城,除了風沙,還是風沙,城內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好像是一座空城。
眾士兵議論紛紛,他們不眠不休地趕路,當來到燕子城時,卻是這麼一副景象,許多人如釋重負,要不是將軍沒下令,早就入城休息了,一夜不眠,他們還真是有些疲憊了。
完顏慶和耶律余睹也難得說了幾句對口的話,他們都看出了對方眼裡的驚疑,這裡莫非還有什麼陷阱不成。
可燕子城這座土城城門大開,號稱常勝之師的金軍,卻停留在外,不敢上前一步。完顏慶首先覺得掛不住面子了,他命令耶律余睹的步兵立刻入城。
耶律余睹心裡雖有些嘀咕,但是他仔細看了看燕子城,就算真的有埋伏,這麼小的地方,哪怕進去後城門四閉,他們依然可以裡應外合,這麼一想,他也就釋然,便命令親兵五百入城。
五百步兵手執盾牌刀劍,圍成一個大圈,貓著身子往城內走去,生怕哪裡飛出暗箭,可是看著那些人慢慢吞吞的樣子,完顏慶心裡更煩躁,也不顧及耶律余睹就在身邊,不屑地罵道,「這些廢物遼人,真是膽小如鼠。」
耶律余睹面皮不自覺地抖動幾下,但是什麼也沒有說。
那五百親兵到了城裡,看了幾眼,突然放下盾牌,派人向耶律余睹報告,燕子城的確是座空城,聽了親兵的報告,耶律余睹也鬆了口氣,他也沒想到,燕子城的守將竟會如此膽小,棄城而逃。可轉念一想,這大門四開代表什麼意思呢。
但耶律余睹的思緒很快就被一個狂妄的聲音打斷。
「哈哈,我早就說過,遼人都是一群膽小鬼,見到我神勇無比的大金人,只會夾著尾巴逃走。」是完顏慶的聲音,他說完,引起身邊騎兵的一陣哄笑。
耶律余睹雖然投降了金人,但他是為了報復天祚帝耶律延禧,聽到金人對遼國如此侮辱,他終歸是有些不舒服,但既然已經選擇了投降,這類話他就已經麻木了,稍微平靜了會兒,臉上又恢復了那種平靜的臉色。
「所有人,進城休整。」他朝身邊的人吩咐道,接著,大批的步兵便進入燕子城。
開戰大捷,讓金人心情輕鬆不少,他們甚至忘記了雲州霸關的險要。
耶律余睹的步兵基本都已入城,完顏慶拉了拉馬韁,也想吩咐騎兵入城休整。忽然,燕子城以南,霸關方向,響起了馬蹄聲聲,而且越來越近,步兵大慌,忙從南門出來,排兵列陣,騎兵卻不慌不忙,只是調轉了馬頭。
所有人看向南邊,那裡塵土飛揚,正有一支騎兵在狂奔。
可是騎兵在離他們數里處,就停了下來,一副驚愕的樣子。為首的那個遼人軍漢虎體熊腰,臉上一道刀疤分外顯眼,看他們的樣子,不過千餘兵馬,一想到己方的人數,金人剛吊著的心又放了下來。
不僅如此,完顏慶為首的騎兵,更是以貪婪的目光望著那一小隊騎兵,眾金人眼裡儘是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