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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陛下,你是在難過嗎 文 / 蛋小花

    夏昀看著面前的人兒,心中疼的一抽一抽,明明三四天的溪兒很好,如今卻消瘦了不少。那雙緊閉的桃花眼已經看不到原有的勾心動魄,額上冒著細細的汗珠,細緻的幾縷髮絲沾染在臉上,蒼白的臉沒有一絲紅暈,乾涸的唇瓣,喃喃自語,細小的一聲聲的「昀兒,昀兒」,讓夏昀心一陣陣的疼。即使這樣,夏昀強裝鎮靜,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如若手上有玉扇夏昀定會臭美的搖幾下。相對夏昀的漫不經心,添烙心卻顯得心急,只見她輕輕地握著他手,心疼的說道「魅兒,魅兒,醒醒好嗎?」

    語氣中的溫柔與眷戀如情深意重的妻子對著自己丈夫深情呼喚。夏昀緊握拳,尖銳的指甲刺碰著嫩肉,微微疼痛,麻麻的提醒著她要理智,她怕自己忍不住出手揍向緊握著手不放的添烙心,她心裡酸澀不已。她不能表現的很在意,她也不能光面正大的坐在他身邊握著她的手。她只能站在床邊看著他,看著消瘦的他。

    「魅兒,魅兒!夏昀來了,朕把夏昀帶來了,你睜開眼看看。」添烙心輕聲說道,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竟會那麼溫柔的說話。

    面前的人沒有絲毫醒來的反應,呼吸似乎漸漸微弱,口中也不再喃喃自語。聞人衣見情勢不對,立馬推開坐在床邊的添烙心,扯扯夏昀的衣袖說道「昀兒,你快叫阿溪醒來,我感覺他的氣息越來越弱。夏昀一聽,心中一緊再也顧不得,慌亂的的握住夏溪的手,原來的鎮定瞬時瓦解,溫柔的說道「溪兒,溪兒。我是昀兒,昀兒就在你身邊,你睜開眼看看我。」

    「溪兒是不是想回家了,昀兒帶你回家好嗎?昀兒知道你不喜歡這,這兒沒有夏一,夏二,夏三,夏四和管家。你想回家看看你院子的青竹對不對?那麼你睜開眼看看,昀兒帶你回家可好?」

    「溪兒,是怕你醒來見不到昀兒是不是,不會的!陛下已經答應放我們回去。昀兒還沒有賺大錢,帶溪兒遊山玩水,看萬千風景呢!醒醒好嗎?」

    夏昀溫柔的將沾在臉上的髮絲綰到耳邊,輕拭去額上的細細的汗珠,雙手不由自主的摸著這張精緻的臉,描繪著它的輪廓,那乾涸的唇瓣如此的刺眼,夏昀顧不了身側站立的一帝一後,緩緩地低下頭想潤濕那微微張合的唇瓣,單純的細吻著,直到那張唇瓣潤紅為止。

    添烙心忍著心中的怒氣,眼前躺著的人兒是她愛了二十年的男人,卻被另一個女人吻著。心中一陣悲涼,她想起了她強迫親吻他,換來的卻是一巴掌與無窮無盡的恐懼,她還記得四天前的他極力反抗,梨花帶雨的模樣。如今的他靜靜地躺在床上,不爭不喜不怨像不會說話的布娃娃。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又急又快,她還沒有來得及整理思緒,卻傷害了單純的他。

    「陛下,我們打的賭你不會忘了吧!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放我們出宮。一月之後,我再也不踏入這個皇宮……」夏昀轉頭對上添烙心深邃的眼,低沉的說道。

    「你讓朕如何相信你……」添烙心沉悶的說道,如若不答應,魅兒就醒不來。她該答應嗎?她不確定,她明明想殺了夏昀的,卻遲遲不動手。這是為什麼,是知道魅兒會傷心嗎?可是魅兒跟夏昀在一起,她絕對不允許,誰都可以卻不能是夏昀。若是別的女人至少她還有機會……

    「溪兒說不喜歡這皇宮,聽不到嗎?陛下你聽見了嗎?」夏昀輕聲說道,她聽見了呢!他說這裡好悶,他討厭這裡。

    「本宮准予你……」聞人衣說道,如今昏昏沉沉的夏溪,即使醒來也只有兩年的時間。不短不長的時間,卻很難熬。

    「謝謝皇后……」夏昀輕扶起面前的人兒讓他靠在她的肩臂上,為他穿上他喜歡的紅衣,為他梳理青絲。她的溪兒是個愛美的人,她要為她整理容顏。

    「朕不同意……」添烙心低吼,她怎麼可能允許魅兒離開她,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她不允許,一個月那麼長,她看不到他會緊張會不安。如果沒有得到就不會失去,她擁有了他將近大半個月,每日宮人都會向她回報日常情況。她知道他有個習慣,她能呆呆靠著樓閣抬著頭看著月亮星星;她知道無事的他喜歡發呆好久。她更記得他來此的第一天,他說他害怕這大大的宮殿,一排排垂首的宮人,殿外的紅牆磚瓦。她還記得他告訴她要回家,他想回家。她還沒彌補他一切的一切,又怎麼可能放他和夏昀走,她不允許,也做不到。

    「你不同意,你憑什麼不同意,你知不知道魅兒已經不是魅兒了,二十年了!人都會變得,我說了那麼多,難道你從沒有想過嗎?你看看,你看看他。他病的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醒來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添烙心,要不是你強將他劫進皇宮,他會每日惶恐不安?為舊疾發作?會成今天這樣?每日噩夢連連,喃喃自語,即使夢中都不停的流淚。要不是你意圖不軌嚇著他了,他會失去理智?要不是你將夏昀打入天牢,他會吐血不醒?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所謂的愛將他傷害了。添烙心,你才是最該死的人……你知不知道他要……」死了,聞人衣眼眶濕潤,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一切都很平靜的過著,二十年前與二十年後並沒有不同,還是會不斷的受傷不斷的承受,魅兒!萬俟魅你是不是也感到累了才不願醒來。

    「朕……」添烙心慌神的後退幾步,她被聞人衣的一句「你才是最該死的人」刺痛了心,參透著無盡的悲哀與疼痛滲透心臟深處,一直往下沉,往下沉。她才是最該死的人,對啊!二十年前的她就該死了,如果不是她,或許魅兒還好好的,身體不會那麼羸弱。原來錯的一直是她啊!

    「陛下,你就給夏昀一個月時間吧……如果你還想看到她的話,就請給夏昀一個月的時間吧。你不是一直想彌補被萬俟魅?他一直不喜歡呆在這個皇宮,他說這個金碧輝煌的宮殿好大,大的讓他害怕。他還說外面的高牆磚瓦,一座座的氣勢磅礡的宮殿是他不熟悉的,這裡冷漠的讓他害怕。他

    還說這裡沒有夏昀,沒有夏昀的地方讓他恐懼……你做了二十年的皇帝,就當我救你給夏昀和夏溪一個月吧……」聞人衣細細的說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聽湯總管講起,萬俟魅適合這,可夏溪不適合這皇宮。

    「走吧……一個月!」添烙心轉身閉眼,抬頭望著偌大的屋頂,眼角一滴淚低落流入髮絲中,就當她相信夏昀一回吧!她相信魅兒會醒來的,對嗎?

    夏昀為夏溪披上了披風彎腰抱起懷中的人,在他耳邊細語「溪兒,昀兒帶溪兒離開,,溪兒乖!等到了家溪兒可要醒來喔!可不能耍賴皮……」之後又替他拉攏身上厚厚的裘皮,緊緊的抱在懷裡。寵溺的貼著他泛白的臉頰磳了磳他的臉,低低的笑著。還是那麼輕!唉!不再看眼前的帝后一眼,出了大殿,一步步的往宮門走去。

    「來人,傳朕的旨意,放夏昀出宮門……」添烙心望著遠處的背影,沉痛的說道。遠去的女子即使頭髮凌亂,一身單薄破舊的囚衣,溫柔的抱著懷中的人,將他抱得緊緊的。似乎有種錯覺,他們才是最適合的一對,而她添烙心才是插足者。不免有些自怨自艾起來,想她添烙心一國皇帝,卻比不是二十年華的花毛丫頭。這是不是太諷刺了些。

    「陛下謝謝你……」聞人衣見夏昀抱著夏溪離開了鬆了一口氣,剛才的他真的有些大逆不道。什麼叫做「你才是最該死的人」這不是詛咒添烙心死嗎?只是剛才真的太氣憤了,才會口不擇言。

    「你說的對,朕不就是最該死的人……不過朕只給一個月。朕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信夏昀一回。」添烙心自嘲的說道,深邃的眼看不到情緒,卻能感受到她的悲傷!她也會悲傷難過嗎?聞人衣不由的道出口「陛下,你是在難過嗎?」

    「難過?呵呵……你覺得朕會難過嗎?什麼叫難過?」添烙心低笑,她有什麼資格難過呢!

    「陛下,我感覺到你難過了!你難過夏溪愛的不是你,你難過夏溪不依賴你,你難過的是自己為何不成像夏昀那樣肆無忌憚,毫無顧慮的愛著他?對嗎?」聞人衣環視著魅墨樓的這偌大宮殿,他曾日日夜夜望著魅墨樓方向,期盼著萬俟魅能活著,能再喚他一聲「衣哥哥」,可如今一切都變了……

    「……」添烙心驚訝的是聞人衣居然知道她的想法,似是被他看透了一樣。

    「不用緊張。因為我跟你一樣難過……」聞人衣低低的笑著,她能體會到添烙心的難過,因為他也好難過,好難過。誰說帝后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享不盡的榮華。卻不知道他們同樣的難過,求而不得難過,苦澀,心痛,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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