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6章 談劍 文 / 法隨

    「孔大哥，我聽說你打敗了那個叫游棠的，是不是呀？」

    楚何本來正靜坐在自己的房間，聽見慧儀的八卦之語，不由好笑道：「這飛舟上總共就咱們幾個人，你這是聽誰說的？我看你是躲在一旁偷看的吧？」

    慧儀不由扁起了嘴巴：「誰讓你那天弄出這麼大的聲勢，人家想不知道也不行嘛！」

    聽到這話，楚何也不由抿嘴一笑。那天他與游棠一戰，原本不想太過落了對方面子，所以才用了那種無恥的戰術。不過既然游棠執意要求，他也只好出手了。

    其實楚何一路遊走，本就在整個靜室中佈滿了冷焰種子，才能念動之間將之全部引燃。

    而面對漫天的冷焰，游棠毫無懸念敗下陣來。

    也就是從那天起，楚煙嵐和李默然看著自己的目光都有些怪怪的，其中楚煙嵐更是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有些話不好當場說出來，後來卻也沒見她過來。

    至於慧儀的心思，楚何卻是懶得多考慮了，擺了擺手道：「有人來找再喊我，我要修煉了。」

    說完他就跑到床上躺著，讓慧儀不屑地撇嘴道：「什麼修煉，明明就是睡覺……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築基的。」

    不過她不敢違抗楚何的命令，只好乖乖走到了外面去。剛一打開房門，卻見楚煙嵐正站在門口，慧儀小姑娘頓時眼睛一亮，扯著嗓子喊了一句：「孔大哥，出來接客了！」

    片刻之後，楚何黑著臉將小丫頭提溜進屋，然後才招呼楚煙嵐坐下，歉意地笑笑。

    楚煙嵐倒是不以為意，反而感到很有趣，一個勁地勸楚何別老欺負小姑娘，或許慧儀就是招這種實力強大的女人喜歡。

    「楚師姐，有事找我？」這個身份與楚煙嵐熟識了之後，楚何說話也隨意了許多，兩人坐下之後他便開口道。

    楚煙嵐輕輕點頭，說道：「那天見了你和游棠一戰，有些想法，這兩天我又回去好好思量了一陣，想想還是來找你談談比較好……對了，你在宗門裡認不認識一個叫楚何的人？」

    楚何心中一顫，幾乎以為是楚煙嵐發現了自己的身份，但見她目光中只有好奇，沒有怨恨，便強自冷靜下來：「聽說過，那可是雲州楚家的少爺……怎麼了？」

    按照楚何給「孔森」這個身份設定的經歷，他離宗的時候，楚何還沒做出太多驚天動地的事情，在宗門裡名氣並不大，不瞭解才是正理。

    另外楚何知道，楚煙嵐與楚家有關這一點，魔門中很少有人瞭解，他也就裝作不知情。

    「沒事。」楚煙嵐笑著搖搖頭，「我只是覺得，你的作戰方式跟他有點相似。」

    楚何張了張嘴，心說壓根就是一個人，你當然覺得相似，面上卻啞然失笑道：「小弟早年剛去雲州的時候，隨便來個修士都能壓著我打，這才養成了『逢戰先讓』的習慣，那位楚大少爺怎麼……」

    楚何撒謊的技巧，已經到了半真半假、張口就來的境界，楚煙嵐硬是沒多少懷疑，只是歎息一聲。

    誰能想到當初劍意大成、風光無限的孔師弟，早年又經歷過何等的磨難呢？果然天道酬勤，沒有半點捷徑可走。

    兩人又談了一會兒，楚煙嵐終於聊到了她這次來的目的：「孔師弟，我總覺得你用狂絕劍的手法……跟我們三人都不太一樣。」

    楚何卻是面露微笑，輕輕點頭道：「不錯，此事師姐不提，過段時間我也要與師姐說的。師姐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區別？」

    楚煙嵐並沒有因為楚何引導般的語氣而不滿，反而很認真地思考起來。

    「我們將劍握在手中使用，劍本身附帶的力量只是輔助，而你則將後者的力量盡數發揮出來了？」楚煙嵐嘗試著用自己的方式歸納。

    楚何笑了笑道：「簡單地說，你們拿劍當劍用，我拿劍當法器用。」

    「對，就是這樣！」楚煙嵐眼睛一亮，對楚何的敘述很贊同，隨即心思也活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這孔師弟劍靈被毀，不欲與別人硬碰硬，才會選擇了這樣的打法。只是誰也沒想到，他竟能另闢蹊徑，最終連游棠都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看他這樣子，他竟是早有預料？

    似是看穿了楚煙嵐的心思，只見楚何微笑說道：「四絕劍的誕生還在武道大興之前，你說哪條路才是正途？」

    楚煙嵐一下子愣住，半晌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後才苦笑一聲：「莫非……連我們也要如此這般？四絕劍對應四種力量，本該如此。」

    然而楚何卻是搖搖頭：「哪有這麼簡單。明明苦修劍靈之力，哪有一朝放棄的道理？一法通則萬法明，說到底，還是修行不夠。」

    「修行不夠？」楚煙嵐頓時眼睛一瞪，正要說話，又被楚何打斷了。

    「你別急著反駁我……」楚何笑著擺擺手道，「若是師姐執掌狂絕劍，便是同樣以冷焰之力行事，只怕要勝游棠，絕沒有我當日那樣輕鬆，甚至可能以落敗告終。」

    楚煙嵐眉頭緊鎖，她感覺自己已經接近了答案，可楚何不開口，她卻始終捅不破那張紙。

    楚何卻是知道她陷入了思維定式，輕輕搖頭，身子微抖，背後便驟然生出了一條幽藍巨蟒。

    這巨蟒與楚何煉氣時看起來已經大不相同，隨著修為的精進，楚何的劍意也大跨步前進，只是這巨蟒反而失去了以前那股睥睨天下的氣勢，顯得有些呆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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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若仔細去看的話，就會發現巨蟒口中正散發著瑩瑩的藍光。任誰也不會想到，這藍光比那恐怖的巨蟒更加可怕。

    楚煙嵐自然是不會想到這麼多了。在楚何身子動的瞬間，她就感覺一股難以想像的劍意落在自己身上，幾乎忍不住要拔劍。

    儘管楚何感覺楚煙嵐應該還有一些隱藏手段，但單比劍意，她確實不是自己的對手。

    「現在明白了嗎？」楚何將劍意緩緩收斂起來，嘴角帶著一抹笑容，輕聲說道。

    「原來如此……」楚煙嵐喃喃點頭，「劍意對劍的強化是全方面的，和劍靈可謂各有優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