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7章 游棠 文 / 法隨
楚煙嵐這話說得沒錯，楚何的冷焰會如此強大，根本原因正是他的劍意無比強大。
作為上古劍修標誌性的手段，劍意的玄妙用處遠非劍靈那樣簡單粗暴。
單論對劍威力的加持，劍意並不比劍靈強大多少，甚至還有著虛無縹緲、難以入門的缺點。然而修行世界成千上萬年的智慧結晶，又怎麼可能真的毫無用處？
實際上楚何早就發掘出了劍意的一個優點，那就是它對劍的加持是不限數量的。
楚何御劍術一出，完全可以為每一把劍都加持劍意，威力比之兵靈分化也絲毫不弱。
哪怕只有狂絕劍在手，楚何強大的劍意也能極大地發揮出它的威能，讓狂絕劍重現上古時期的幾分風采，而不至於像在其他三人中一樣，成了菜刀式的武器。
楚煙嵐終於意識到他們和楚何的差距在哪，若有所思地告了辭，起身回房去了，只留楚何一個人在房間裡發呆。
「劍靈……劍意……」
與楚煙嵐的一番談話，讓楚何自己也有一些感悟。他從剛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對劍靈、劍意的研究就沒有停止過。只是當初修為太淺，壓根得不到什麼可靠的結論，那些想法也就擱置了。
現在他已經成功築基，劍意見性，見識和對劍的理解遠非當初可比，自然有了些新的想法。
「當初師尊……靈虛真人說劍靈、劍意本是一體，我聽也就聽了，可現在看來兩者怎麼卻漸行漸遠？是我的理解出了差錯，還是他也理解錯了？」
楚何向來就不是迷信權威的人，儘管靈虛真人的理論聽起來很有道理，但他還是以質疑的眼光去看待，並且……打算以更權威的理論擊敗它。
片刻之後，楚何來到了紅葉的靜室前，輕輕敲響了房門。
「紅葉前輩，您在嗎？」
「進來吧。」紅葉平淡而又似乎始終帶了些笑意的嗓音響起，房門不等楚何動手，竟是自動飄了開來，現出裡面的兩個人影。一個是紅葉，另一個卻是游棠。
見到游棠也在，楚何倒是沒什麼，輕輕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而游棠雖然幾天前還曾慘敗於楚何之手，但他還不至於氣量小到這種程度，此時儘管臉色有些古怪，還是客氣地起身，跟楚何見禮。
「有事找我？」紅葉沒有避諱游棠的意思，直接問道。
「嗯。」楚何點點頭，「有些修行上的疑惑，想來請教您。」
「我先出去。」游棠隨即開口道。對於楚何的理由，他沒什麼懷疑，畢竟堂堂一位元嬰真君在身邊，不趁機問個痛快才有問題。
誰沒有一些修行上的疑問呢？尤其是像孔森這樣沒有名師指點，只能靠自己摸索的修士。
想到這裡，他看著楚何的目光又有些憐憫起來。
儘管之前敗給了對方，但他事後反覆考慮過，最終認定楚何走了歧路。全力去發揮狂絕劍的力量，或許能讓他暫時與自己等人抗衡，但勢必會落下自身的修行。
這也符合名門弟子對散修的一貫認知——為了一時的力量，忽略長久的修行。
紅葉卻像是洞察一切，看著游棠的目光中帶了幾分古怪的笑意，最終輕輕點頭。等游棠離開之後，她才看向楚何開口道：「問吧。關於哪方面的？」
楚何沉吟一下，還是說道：「有一位前輩曾告訴過我，劍靈和劍意最後會殊途同歸……但以我現在的眼光去看，實在看不出兩者的聯繫所在。」
聽到「殊途同歸」這四個字時，紅葉明顯眼睛一亮，點頭道：「你那位前輩就算還沒丹靈合一，也不會差多遠了。」
楚何不說話。他可不是來聽紅葉稱讚靈虛真人的，他要的是一個答案。
旋即便見紅葉的面色漸漸嚴肅起來，盯著楚何眨也不眨的眼睛說道：「劍靈和劍意同出一源，這句話並沒有說錯。丹靈合一之後，你可以認為兩者已經合為一體了，不分彼此。」
楚何不由有些奇怪：「那最終會體現出誰的特性？」
紅葉卻是沒有再次開口的意思，擺了擺手，也不等楚何回答，直接將他推了出去。
楚何站在靜室門口，頗有幾分默然無語的感覺。難得跑過來一趟，結果就得了一句不算答覆的答覆，若是被旁人知道，說不定還要被笑話一番。
不過他也明白，紅葉不願跟他多說，不會是吝嗇一點感悟，多半是覺得現在告訴他有害無益。
「孔兄？」
一聲呼喊從楚何身邊響起，帶著幾分訝異。卻是楚何動作太快，游棠還沒有走遠，見他剛進靜室就被推出來，不由也有些疑惑。
楚何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游棠倒是絲毫不介意此前兩人的過節，笑著拍了拍楚何的肩膀：「別著急。紅葉前輩雖然性格古怪了些，但她對我們小輩還是很照顧的，我可是挨了她很多遍罵了……」
楚何略帶古怪地瞄了他一眼，半天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這是以為自己挨了紅葉的訓斥，心裡不好受？看來此前還真是高看他了……
游棠雖說是在安慰楚何，可他的神態卻明明白白地透露出一個信息，他很得意自己私下裡與紅葉的「交情」，並毫不介意地告知了楚何這一點。
這就給楚
何一種「老師今天給了我兩塊糖」的即視感，不由在心裡搖搖頭。
難怪這小子慘敗在自己手裡，還跟沒事人一樣。敢情不是心胸多寬廣，而壓根就是小孩子脾氣，完全沒將之當回事。
不過隨即楚何又反應過來，這游棠看起來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其實自小得到魔門的庇護，成長經歷與楚煙嵐、李默然兩人大不相同，不可一概而論。
或許這四絕劍的四人之中，就是他最好應付了吧？
楚何心中思緒萬千，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反而一臉苦惱地跟游棠抱怨起來。沒多會兒工夫，兩人倒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一邊向外走一邊聊著天，讓半路碰上兩人的楚煙嵐一陣愣神。
這兩人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