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初窺神識 文 / 似雪
陸悠然面含笑意地看著氣勢外放，嚴陣以待的胤天，旋即隨意的一揮袖，而時刻戒備著的胤天便是感覺到，整個天地元氣徒然澎湃起來。不過令他驚奇的是，這元氣的澎湃程度，顯然只有貳天七境界左右。
「原來師父是用和我同等級的實力在和我切磋啊……」胤天何等聰明，瞬間就想到了陸悠然的用意。不過他卻不敢怠慢，只是對這天地元氣的控制程度，就令他完全不敢小覷。
一邊飄身而退，胤天也釋放出了自己的氣勢護身。他的眼睛看不見，只能通過感受天地元氣的渾厚程度來斷定攻擊的走向。然而，原本渾厚凝實的天地元氣突然轉變成了鋒銳的劍氣，鋪天蓋地地朝著他襲來，一時間，就連空氣都是微微扭曲了一下。
胤天不慌不忙，單手一探，護身的氣勁驟然外放，與那如天女散花搬的劍氣正面相碰。
彭！
內力的對拼中胤天並沒有佔到多少便宜，險險地站住腳跟，便是全力翻轉身形。他太瞭解陸悠然了，無數次切磋讓他熟悉對拼實力以後肯定有後手。
事實也確實如此，就在他剛剛翻轉身形的下一刻，一道狹長的劍氣以幾乎肉眼無法看見的速度穿過了他剛剛所在的位置。
「呼……」
胤天輕呼一口氣，單掌拍地，藉著反彈的力道拔身而起，試圖靠近陸悠然。陸悠然雖然很強，但是作為他的唯一關門弟子，胤天非常明白他師父的弱勢部分，也可以說,是沒那麼強的過分的地方，那就是近戰。
不過，身經百戰的陸悠然顯然看出了胤天的意圖。哈哈一笑，待胤天靠近的時候，身形一轉，雙掌一推，一股磅礡的劍氣噴湧而出。雖然是壓制在貳天七境界打出的一擊，但其劍氣凝實的程度，卻是貨真價實的捌天六境界啊！不過胤天也是戰鬥智商極高的人，在接近陸悠然的時候，便是早就已經有所防備。在感受到劍氣的第一時間直接騰身而起，右掌凌空向下虛按。
「星鎖劍勢，壓制！」
只見陸悠然的整個身體頓時像是被一股大力擊中了一般，雖然體質足夠強悍，卻也是微微晃了晃。胤天發出的氣力被其身體自動卸開的同時卻是衝破了衣袍些許。不過此時胤天卻並未乘勝追擊，而是狼狽地在空中來了個懶驢打滾，險之又險地躲過了三道鋒利的劍氣。
然而在其落地未穩的時候，一枝狗尾巴草伴隨著一聲淡淡地笑意，無聲無息的輕輕搭上了他的脖子。
「嘶……」
胤天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還是這麼快就結束了戰鬥。如果這是對手，那麼現在他已經死了。他原本計算的很好，就是等待陸悠然發招的時候飛身而起拍出他蓄力許久的星鎖劍勢，壓制。這招之所以被稱為壓制，便是因為它擊中對手以後對於對手的內力內息有短暫的壓製作用，使其在一瞬間如被重物擊中並且無力出招。作為一個控制型的招式，雖然作用時間很短，卻是北辰星鎖閣的鎮派武學之一。從而在對手無力運功防禦的情況下出招將其擊敗。
然而胤天的小算盤雖然打的很好，卻不料陸悠然在他發出星鎖劍勢之前的一瞬間，便是揮手三道他的成名武學「風罡劍氣」讓胤天無法順利的接上招式。雖然瞬間不能運功，他卻可以憑藉著其超凡入聖的身法直接靠近對手，而給出最後一擊結束戰鬥。這，就是戰鬥經驗和臨場應變。
「你的武學都是我教你的，想用我教你的東西贏我，那可是需要足夠的變通。這次不錯，起碼星鎖劍勢可以準確擊中我讓我無從閃避了。」輕輕拍了拍眼前這個孩子的頭，陸悠然笑瞇瞇地說道。
胤天一臉鬱悶，一邊鬱悶著一邊盤膝打坐恢復了起來。然而其實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很強了。就連陸悠然也是闇然心驚，竟然能在他這個捌天境的超級強者面前，憑著敏銳的覺察製造空隙，然後把星鎖劍勢，壓制用出來並且擊中他。這種戰鬥智商足以應對同等級的任何對手了，甚至是三天境的對手都應該可以一戰。
北辰星鎖閣創立了二十年，閣中優秀弟子無數，其中不乏有出師遊歷的高手，大多都年紀輕輕便是已經突破了肆天一境界，甚至是有弟子剛剛年滿二十歲就已經突破到了肆天九境界。這種近乎妖孽般的修煉速度放到哪裡都是各大勢力拉攏的對象。而閣中的大師兄，也是陸悠然的大弟子龍晨，年僅二十餘歲，便是達到了恐怖的陸天八境界，躋身於頂尖高手行列。
然而，眾多優秀弟子中，陸悠然最看好的依然是眼前這個盲眼少年。不然也不會破例收關門弟子了。雖然胤天雙目失明，但其天賦和戰鬥直覺都是無與倫比。再加上性情天生放逸，頗有他當年的幾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十年來他用在胤天身上的心血都快相當於所有弟子加起來了。
「師父，我想再來一次。這一次，同等實力下我一定不會輸。」
胤天恢復完以後便是站起了身，再次提升自身元氣。而之所以他想再和陸悠然打一次，是因為感覺到體內的元氣隱隱有著要突破到貳天八境界的趨勢。這麼好的機會，一定不能放過。
陸悠然略微有些驚訝，今天這小子竟然會主動邀戰？不過驚訝歸驚訝，卻並未說什麼。走到一旁負手而立，卻是動也不動的等著胤天先出招。
「我倒是要看看，你這次要怎麼打？」
胤天嘴角輕揚，道：「很快師父便會知道了。」說罷直接左腳踏地，騰空而起。感受著陸悠然的氣息，雙手一展，一道道細小的青色劍芒自手心凝聚而出。
「彫蟲小技，你下一步想做什麼我都猜到了。」陸悠然邊說著，身體卻並未移動半分，卻是見到天地元氣自然而然的在他身前凝固了起來。不過畢竟是貳天境的修為釋放，元氣只能凝結成一層薄
薄薄的煙塵。
然而卻是這層不起眼的煙塵，在遇上飛來的青色劍芒的時候有如蠶絲一般漸漸將劍芒盡數纏住，沒法再前進半分。可見其對元氣的控制有多麼出神入化。
「劍域七星鎖！」
隨著胤天一聲喊出，一道道鎖鏈狀的劍氣徒然在陸悠然頭頂凝聚成形，在陸悠然控制元氣抵擋劍芒的時候直接將他籠罩而下。
「就知道你要用這招，放棄吧，對我沒有用的。」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陸悠然已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劍域七星鎖之外。他自己創立的強控制武學，還是他自己最清楚。
「還沒完呢，對敵切不可大意啊師父。」
此時胤天的聲音有些虛無縹緲，陸悠然聽得心底一驚，下意識轉了一下身形，卻是發現以現在貳天七境界的修為下，竟然完全動彈不得。
「糟了，被劍意鎖定了……」陸悠然暗叫不好，可又無可奈何。總不能提升魂力強行破開吧，那就算是作弊了。
「劍沖四野！認輸吧，師父。」胤天似乎有些得意的聲音伴隨著一道刺眼的光芒閃耀而來。要知道，劍沖四野就是以蓄力天地元氣轉化為劍氣來攻擊，是北辰星鎖閣威力上等的武學了。不過前提是要劍意去提前鎖定住對手。
「哼！你師父我要是這樣就能輸，就不用當師父了。」陸悠然的倔脾氣也是被激上來了，右手一探，一把斜插在不遠處的古劍竟然自己直接飛向了他。在抓住劍的一刻，劍沖四野也帶著滔滔的氣勢轟到了其面前。
「呯！」
橫劍身前，陸悠然竟是直接擋下了這一擊。關鍵時刻竟然用武器擋下來了……胤天也有些傻眼，這，和提升了元氣防禦有什麼不同啊……
「還沒完呢，對敵愣神，你是活長了吧？」
就在胤天愣神的一瞬間，他只感覺到後背上一陣冰涼。脊背發冷，一股濃烈的危險感突然出現。此時陸悠然突然失去了氣息，讓人單憑感覺已經感知不到他的存在。內斂氣息是修為達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才可以做得到的。其實單是從這一點上，陸悠然已然算是作弊了。
「冷靜，我一定要冷靜。越是這時候越不能給對手任何破綻，不然必死無疑。」
胤天顯然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在感知到致命危險的情況下反而冷靜了下來。細微的去感受周圍環境的每一絲變化，此時，他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似乎……似乎周圍的一切環境都慢慢的一點一點浮現在了腦海裡，卻又有些模糊不清。
胤天嘗試著把精神力的感知完全放開，讓自身的感知自行擴散出體外。這是一個大膽的嘗試，胤天並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嘗試著外放精神力的時候由於精神力不夠強或者不受控制，而導致整個人的意識地間。無數強者因此隕落。
但是胤天卻是不一樣，雙目失明的狀態下，十年來每次和陸悠然切磋的時候都在鍛煉著精神力和感知，以至於到現在來說，胤天的感知力遠遠超越了陸悠然。這其實和雙目失明有著很大的關係。一般人在可以看得見的情況下絕大多數的時間還是依賴眼睛去判斷一切狀況，以感知來輔助警覺危險。而胤天卻不得不每時每刻控制保持著精神力感知，自然而然的，精神力便是越發更強了。這才是他敢如此大膽嘗試的原因。
精神力緩緩飄然而出，竟是直接籠罩了周圍方圓數米的空間。而經過精神力感知的覆蓋，原本模糊的畫面竟然清晰了起來。不通過眼睛，周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全部能感知到。
這個時候，正是清晨破曉之前，山頂有一層薄薄的霧氣。山風吹的山上的樹木獵獵作響。此時的胤天，竟然可以在腦海中清晰的感知到在其後方數米之外，陸悠然輕提寶劍，靜靜地站在那裡猶如一尊雕像。他在尋找，尋找最佳的出手機會。
「我竟然不用眼睛就可以看得見了！還是全方位感知？」
胤天心中狂喜不已，表面卻是絲毫不表露出來。依舊是擺開架勢，全力防禦的狀態。旋即，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嘴角不由得劃出一絲微笑。
「來吧，這次真的不會輸了。」
此時陸悠然見到，胤天似乎是被這寂靜的環境壓抑的受不了了，竟然主動向著前面試探，做出了幾個試探性的攻擊。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會放過？陸悠然心中竊喜，這小子總歸還是太嫩了啊。
身體微微一側，胤天的感知清晰的看到了身後陸悠然飄然而至的景象。強悍的控制力竟然控制著自身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和氣息，就連衣袍，都是似乎石化了一般。飄然而至的一斬，卻讓他感到了壓力。不過他並不懼怕，待陸悠然手中的劍馬上要觸及到胤天的時候，胤天猛然轉身，蓄勢已久的武學驟然轟出！
「星鎖劍勢，十方俱滅！」
一股一往無前的劍氣帶著霸絕天下的氣勢，悍然轟破了陸悠然前衝的攻擊，直接橫掃到了他的身前！陸悠然心中猛的一驚，臉色大變，在這種情況下，單憑貳天七境界的實力是不可能抵擋住了。如果再以這個程度的元氣防禦，就算以他身體的強悍度，也必然會被重創！
「這小子……」
「彭！」
十方俱滅並沒有再前進半分，一層恐怖到實質化了的劍氣一出現，便是將胤天全力轟出的這招擊散了。而此時的陸悠然，凌空而立，衣袍隨風而舞，整個人的氣勢似乎是要撕開空氣一般。
「你是怎麼做到的？我輸了，不過你要告訴師父。」飄然落地，陸悠然有些急切的問道。
胤天露出了一
絲神秘的笑意，道：「師父想知道的話，要先給獎勵才行的吧？十年了，第一次讓師父認輸，我可是記得你說過會給我一個大大的獎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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