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別有憂愁暗恨生 文 / 舊日日
送走了冷月心,玉函茳立即斂去臉上偽裝出來的深情和寵溺。拿起一旁的手帕使勁兒的擦拭乾淨自己的手,然後隨意的丟在地上。他薄倖的嘴唇緊緊地抿著,似乎是在想著什麼問題一樣。
方才冷月心,竟然是來責問自己的。
這個認知讓玉函茳的黑眸裡多了幾絲厭惡和戒備,他知道冷月心一定是因為玉軒的事情察覺到了什麼。可是他卻不會給她知道真相的機會,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那天冷月心會知道的。當然,作為交換的條件就是她的死。
隨手揮掉桌子上的茶杯,玉函茳的眼底散發著森冷的寒光。看來,他有必要加快事情的發展了。
玉函茳才這麼想著的時候,忽然明銳的感覺到似乎是有什麼人正在接近自己的屋子。從氣息的綿長和收放自如來看,應該是個武功不弱的人。不自覺的,玉函茳暗中提起一口真氣。若是來者不善的話,他必定要不顧一切的反擊。
「現在你是不是滿意了?」
聽到聲音,玉函茳眼底的精光便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深沉的幽泉一般的湛藍色。
「八弟可是立了大功的人,沒想到回宮來了還惦記著來看看六哥。」
玉函茳扯出一抹牽強又敷衍的冷笑,他的嘴角一直斜斜的上揚。全身上下無一不透著吊兒郎當和痞子氣,隱約間還有幾分目中無人。
「若是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就是,本王絕對不會怕你。你以為憑借幾個小伎倆就可以挑撥本王同皇兄之間的關係嗎?」
玉含煙毫不客氣的說出了自己心裡的話,他沒工夫跟玉函茳阿諛奉承或者是虛偽的噓寒問暖。他只想要快速的把這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完,然後訊息的離開另他作嘔的一切。
「八弟,你這麼想可是卻不代表皇兄也如此。別忘了,天底下就算再大度豁達的男人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搶走而無動於衷。」
玉函茳神情冷漠的說著,他看著玉含煙的眼神裡似乎還有同情。就好像是在告誡玉含煙,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也不要把每個人都想的太善良似的。他眼底的同情和輕視讓玉含煙惱怒起來,他不甘示弱的回瞪著玉函茳。
「別以為你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就可以毀掉皇兄,他是玉照國最優秀的皇帝,根本不可能會落入你的圈套之中。」
「嘖,如果真的是那樣。為何本王謀反的人證物證都在,卻還依舊可以逍遙自在的待在皇宮裡?」
玉函茳的問話讓玉含煙瞬間就怔愣了起來,他說的竟然全部都是事實。是玉含煙無論如何也無法辯駁的,所以他只能用力的捏緊了雙拳。告誡自己要冷靜,玉含煙不想讓情緒控制自己的思維。
「只要有本王在,你就休想要打玉照國的主意。」
「你以為就憑你,可以阻止的了我嗎?」
對於玉含煙的警告,玉函茳根本就不放在眼底。他依舊笑的邪魅而詭異,渾身散發出一種令人不舒服的勢在必得和自負。
「就算我一個人無法阻止你,別忘了還有千介。」
雖然不情願,可是玉含煙還是把千介的名號給搬了出來。他知道玉函茳必定會忌憚千介,因為畢竟沒有人敢去挑釁千介試探他的底線。那樣一個心機深沉的男人,就算是眼前的玉函茳也是比不上的。
「若是你可以把千介拉入這場遊戲裡,六哥可是會好好感謝你的。」
對於玉含煙的威脅,玉函茳絲毫都沒放在眼底。他反而是在得意洋洋的鼓勵他,讓他把千介明目張膽的扯進這件事情裡。那樣,他才可以一舉殲滅所有對她有非分之想的男人。一箭射出去,可以清掃如此多得障礙。玉函茳又怎能輕易的放過,他向來是最精明算計的那一個。
「勸你別得意,就算現在不能把你怎麼樣。以後你也休想要自在的活下去,本王一定讓你後悔一輩子。」
玉含煙語氣森冷的說著,他的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迫人的氣勢。那種壓迫感和震懾力,讓玉函茳的心底不自覺的升起幾絲戰慄。可是很快他就沉靜下來,畢竟玉含煙只是個不成熟的男人。他的想法都會通過表情展露出來,根本就不足畏懼。
真正可以成為自己對手的人,只有千介。
自顧自的得意洋洋的玉函茳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玉含煙臉上的神情,或許今日的輕視會讓他付出難以想像的代價。
鄙夷的看了一眼玉函茳,玉含煙閃身離開了骯髒的讓他想要嘔吐的地方。
想要對付玉函茳,就要有足夠的本事。玉含煙想自己應該提前做準備,否則的話到關鍵的時刻就會被殺的措手不及。他不知道玉函墨是否已經做好了防範玉函茳的準備,可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玉含煙還是決定制定自己的計劃,絕對不能讓一切都陷入被動的狀態。
默默地歎息一聲,玉含煙隱約覺得事情已經進入關鍵的時候了。
夜色無邊無際,像是巨獸的血盆大嘴。似乎一張口就會吞下全世界,濃烈的腥膻的味道瀰漫在空氣裡。皇宮的每一個角落都顯得格外的安靜,像是根本不曾存在人類得氣息一般。
坤寧宮裡,冷月心睡在床榻上卻總是不停的揮舞著雙手。就好像是有什麼痛苦在折磨著她,仔細看才會發現她是陷入了夢魘之中。一番掙扎之後,冷月心終於猛然張開眼睛。
看著四周黑漆漆的一切,冷月心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剛剛她夢到了玉函茳死了,鮮紅的血流的到處都是。空氣裡隨處瀰漫著血腥味,令人作嘔。她還夢到了玉軒,好像十分痛苦的在做著垂死掙扎。夢裡的每一個場景都足以讓冷月心窒息,她擦掉額頭滿滿的冷汗再也不敢入睡。
用力的抱著自己柔弱的身子,冷月心的肩膀不停的在顫抖著。她迷濛的大眼睛失神的看著房間裡的某一個角落,瞳仁裡裝忙了驚恐。
忽然,冷月心像是發瘋一樣從床上跳起來,只穿著單薄的裡衣就衝了出去。
燭光如豆,搖曳著眼看就快要熄滅了。赫拉凝眉不敢開口,她知道玉函茳在想事情。他想事情的時候誰也不敢開口打擾,因為那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跟在玉函茳身邊這麼久,赫拉不可能不懂。
「計劃進行的的速度要加快,本王不想看到有什麼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
「是王爺。」
聽著玉函茳森冷的聲音,赫拉可以做的就只是謙卑的應答。房間裡的氣壓低得嚇人,似乎隨便一波動就會把人的血液都給凍結。
「王爺,冷月心今日……來找過您吧。」
雖然知道此時的玉函茳不好惹,可是赫拉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出口。她害怕玉函茳因為冷月心而受到什麼影響,因為她無法忘記十幾年前他和冷月心之間發生的一切。
「哼,那個蠢女人。」
玉函茳揚起薄唇,不屑的吐出一句話。如果燈光再亮一點,赫拉就可以看到玉函茳眼底輕蔑厭惡的色彩。
「她是不是為了玉軒的死來的?」
「是啊,不過被我隨便幾句甜言蜜語給哄回去了。玉軒是為了咱們的大計必須要犧牲的木偶,就像冷月心一樣。她現在還算有用,等到了可以丟棄的時候。跟玉軒,是不會有異樣下場的。」
玉函茳冷酷的說著,他的眼底和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此刻的他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撒旦,渾身充斥了令人心驚膽戰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