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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眉目清幽似遠山 文 / 舊日日

    玉軒是為了咱們的大計犧牲掉的木偶。

    冷月心到了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也會被毫不猶豫的犧牲掉。

    只是幾句甜言蜜語就讓她相信了……

    拚命的捂著嘴巴,冷月心的眼睛瞪的很大。她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會是真的,心裡面像是被人塞了一個棒子在不停的攪動一般。原來玉函茳對於她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他的目的就是利用自己。為了他的江山,為了他想得到的一切,什麼都可以犧牲。

    忽然之間冷月心的記憶回到了十七年前。那個時候她還沒有進宮,玉函茳也還只是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他總是看著自己笑的寵溺又好看,在他的眼底自己就是不能磕不能碰的寶貝。可是如今,自己在他的眼底卻成了一顆棋子。

    需要的時候百般討好虛情假意,不需要得時候可以眉頭也不皺的丟掉。這個事實讓冷月心無法接受,她不能想像明明是愛著自己的玉函茳怎麼可以變得如此狠心。

    她可以不顧性命,不顧一切的為了幫助他做任何的事情和犧牲。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她在自作多情,她在自以為是。而玉函茳自始至終都只是個操控者,他說不定還在幕後暗笑自己的愚蠢和癡傻。

    顫抖著身子縮在牆角,冷月心的淚水像是斷線的珠子一樣滑落。她夢到玉函茳死了,所以惶恐不安的冒死來找他。可是卻意外的聽到這些,殘忍又血腥的真相。幾乎把她整個人徹底摧毀的真相,原來他不過是在逢場作戲罷了。

    忽然冷月心憶起許久之前的某個午後,玉函墨握著自己的手彈琴。他的胸膛很溫暖,包裹著自己瘦弱的後背。那個時候的幸福和安穩,讓冷月心的心底更加的滋生起疼痛來。

    緩緩的扶著牆,冷月心正準備起身。可是不遠處的房門卻忽然打開,冷月心看到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女人。她臉上猙獰的疤痕差點讓冷月心尖叫出聲,片刻之後她才想起來這個女人竟然是赫拉。

    原來,玉函茳深埋在宮裡的棋子並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赫拉跟在自己身邊那麼久,可是她卻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份。這可真是可笑,赫拉必定是知曉自己同玉函茳關係的。

    說到底,她冷月心也不過是玉函茳的一顆棋子。現在玉軒也死了,她應該很快也會被丟掉吧。

    緩緩的,冷月心扯出一抹冷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卻忽然從她的眼眶滑落。夜色裡,冷月心帶著幾絲冷笑,可是臉上卻充滿了淚痕。她的摸樣看起來狼狽極了,眼底似乎還隱約有幾分堅韌。

    看著赫拉的身子消失在黑暗裡,冷月心快速的抹去臉上的淚痕。她也一個閃身躲進黑暗裡,飛速的朝著自己的寢宮跑去。

    雖然親耳聽到了,但是冷月心卻難以讓自己死心。所以她決定去找赫拉,從她那裡或許會得到些什麼。

    匆忙的穿好衣服,精心的打扮一番。冷月心讓自己看起來還是一貫的高高在上美艷動人,確保沒有那裡不對之後才起身前往赫拉的寢宮。自從她的容貌被洛水賦毀掉之後,冷月心就不曾去找過赫拉。

    可是冷月心卻也不在意,她反正也只是為了確認一件事情罷了。

    「這麼晚了,皇后娘娘怎麼會來?」

    看到忽然出現的冷月心,赫拉明顯吃了一驚。她暗自吐了口氣,慶幸自己走一步回到寢宮。不然一定會被冷月心撞見自己不見,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本宮醒了忽然睡不著,所以到妹妹這裡來看看。不過妹妹好像也沒有歇息,這麼晚了還在忙什麼?」

    冷月心按捺住心頭的衝動,冷漠又高傲的說著。她的眼睛不經意的掃過赫拉,看到她微微有些顫抖的手指。

    「因為最近總是失眠,所以睡的有些晚。」

    赫拉隨便編了個理由敷衍著,心底卻在盼望冷月心趕緊離開。以往她是看在玉函茳的臉面上一直扮演著一個諂媚的後宮妃子的角色,對冷月心自然也是阿諛奉承。她對自己的大罵和輕蔑,赫拉都一一忍了下來。可是如今已經不一樣了吧,眼前的人只是主人隨時準備丟棄的棋子罷了。

    不知不覺間,赫拉也開始沒那麼懼怕冷月心。她的眼底反而生出幾分鄙夷和不屑,臉上也開始出現不耐煩的神情。

    「赫拉跟六王爺可相識?」

    「六王爺?只是偶爾在宴會上見過幾次面,不知道娘娘問這些幹嘛?」

    赫拉警惕的看了一眼冷月心,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慌亂讓冷月心不自覺的在心底勾出一個冷笑。

    「沒什麼,只是剛剛本宮來的時候看到有個身影匆忙的衝進你的寢宮。然後聯想到六王爺作為重犯正被囚禁,害怕他對你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

    冷月心一邊說一邊自顧自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副要跟赫拉促膝長談的摸樣。

    「娘娘您看錯了吧,王爺那裡有重兵把守,怎麼可能逃脫。」

    「是啊,他是逃不脫。不過,也不代表沒人能進去不是麼?況且本宮也聽說了,後宮裡有六王爺的內應。如果不是今夜本宮來的時候妹妹恰好在,本宮可要以為王爺的內應是赫拉你了。」

    冷月心意有所指的說著,她的目光森冷,來回在赫拉的身上巡視著。那種探究的眼神和欲擒故縱的氣息,讓赫拉的心裡一陣惴惴不安。她討厭冷月心眼底的那一抹驕傲和自大,那讓赫拉覺得自己永遠是冷月心手下的一條狗。

    強烈的不甘和嫉妒讓赫拉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她目光灼灼的盯著冷月心,眼神裡充滿了怨恨和嫉妒。

    「娘娘您不覺得自己說這些很像是在栽贓嫁禍嗎?六王爺是何等人物,他身邊出現的女子又豈是我赫拉能夠比擬的。再說了,娘娘您入宮之前不是曾跟六王爺有過一段吧。六王爺可是很潔身自好的,他不會去接受一個破鞋。」

    聽著赫拉嘴裡吐出來的口無遮攔的話,冷月心並沒有慍怒也沒有開口去制止。她從赫拉臉上的鄙夷和眼底的輕蔑猜到,自己必定已經在玉函茳的身邊沒有了位置。不然一個視他為主人的女子,根本不可能在自己面前放肆。就算不為了玉函茳,也會為了自己的小命而隱忍的。

    「哦,本宮也不過是懷疑罷了,赫拉你的反應好像有些過於激烈。」

    冷月心冷笑著說,她挑眉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赫拉,起身離開了。既然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也就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驚愕的看著冷月心離去的背影,赫拉似乎還有些想不明白。她今日來找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只是單純的想要從自己的嘴巴裡套話?不過很快赫拉就把冷月心的造訪給拋到了腦後,她不過是將要被主人丟棄的棋子。結果也只有一死,所以自己也不必在意她說些什麼。

    回到自己的寢宮,冷月心皺著眉頭站在院子裡。她的心底翻湧著一陣陣的疼痛,細細的回想著跟玉函茳曾經在一起的種種。冷月心試圖從回憶裡找出玉函茳愛過自己的證據,可是反覆的搜尋卻只剩下他對自己的敷衍和逢場作戲。

    認識玉函茳的時候,冷月心不過是十五歲的婷婷少女。正值先皇生病的那幾年,因為她的父親是大將軍所以拉攏的人自然不少。冷月心一直被保護著,所以不曾瞭解這些。她只知道第一次見到玉函茳之後就被他的獨特氣質所吸引,然後便產生了一些朦朧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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