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章 忘卻君王襤褸衣 文 / 舊日日
冷漠的看著玉函墨,洛水賦並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她的視線透過玉函墨,定格在赫拉的臉上。洛水賦的雙瞳裡帶著刻骨銘心的冰冷和殺意,讓赫拉的身子不自覺的顫抖著。
「你現在後悔了麼?是不是後悔了殺死翠綠?若是你後悔的話,那就陪著翠綠一起下地獄吧。」
洛水賦安靜的看著赫拉貴人嚇得蒼白的臉,她的嘴角揚起一絲冰冷的笑意。儘管洛水賦的表情看起來很淡然,可是她說出來的話卻透著森然的詛咒和世界上最深的怨毒。
洛水賦提起裙擺一步步的靠近赫拉,她的臉上身上到處都沾染著翠綠的血跡。血跡混雜著泥土,沾染著她身上華貴的衣衫。濃烈的血腥味正隨著洛水賦不斷升溫的身體,愈漸濃重起來。
太陽被掩藏白厚重的雲朵裡,一半明媚一半憂傷。站立在陰影和光線之間的洛水賦像是地獄裡猙獰恐怖的使者,她嘴角的笑越來越詭異越來越讓赫拉恐懼。
她在一點點得靠近著赫拉,而赫拉卻在一點點的後退著。赫拉蒼白著臉色,向玉函墨投去了求救的眼神。可是玉函墨卻猶如一具雕像,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甚至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你……你要幹什麼?」
赫拉一邊惶恐不安的後退,一邊顫抖著嘴唇語氣倉促的說著。
洛水賦的身影越來越近,她渾身散發出來的冰涼不斷的刺激著赫拉。巨大的驚恐讓赫拉的雙腿發軟,一不小心絆倒了後面的台階跌坐在地上。與此同時洛水賦也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她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的看著赫拉。
「救……救命,皇上救命啊。」
赫拉驚恐的看著洛水賦帶著怪笑的臉,一邊不安的手腳並用的掙扎著一邊大聲的朝著玉函墨呼救。她的眼眸因為害怕正一點點的瞪大,那裡面寫滿了驚恐和畏懼。
「沒有人可以救你,沒有人願意救你。」
洛水賦語氣並稜光的說著,她目光灼灼的盯著赫拉一點點的蹲下身子。
「現在你知道害怕了麼?當初你折磨翠綠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也很害怕。」
洛水賦緊緊地盯著赫拉的眼睛,她嘴角那一抹詭異的笑愈加的駭人。洛水賦的紅唇微啟,說出的話就像是射出的劍。冰冷而無情的刺在赫拉的肌膚上,讓她恐怖的連心跳都彷彿下一秒會停止。
「嘖,瞧你這花容月貌嚇的都看不出之前的摸樣來了。」
洛水賦緩緩的伸出手撫摸著赫拉的臉頰,她的眼底透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可怕的光芒。
「求你,不要。皇上,救我啊皇上。」
赫拉顫抖這聲音不停的跟玉函墨呼救,她的嗓子像是一瞬間就啞了。那種帶著驚恐的,聲嘶力竭的求救聲讓聽到的人無一不覺得毛骨悚然。
「嘖,現在你害怕嗎?你一定很害怕吧?」
洛水賦語速緩慢的說著,她的實現冰冷的投射在赫拉的臉上。嘴角的笑顯得更加的詭異起來,她的神情讓赫拉不斷的掙扎著後退。
赫拉越是恐懼,洛水賦眼底的笑意就越是濃郁。她好像是在欣賞赫拉的恐懼,欣賞她因為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而顫抖著。
「當初你那麼折磨翠綠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也很害怕她也很不安?」
洛水賦輕輕的拍打著赫拉的臉頰,她的眼底開始升起一絲憤怒來。越來越多的憤怒開始匯聚起來,帶著森冷和殘忍。
「本宮就讓你嘗嘗看,翠綠當初所受苦難的千萬分之一。」
洛水賦說完就快速的從懷裡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的朝著赫拉的臉上刺去。一番龍飛鳳舞的揮舞之後,洛水賦才收手。此時,在場的人竟還未曾回過神來。
「啊……」
赫拉淒厲的大叫聲穿透空氣鑽進所有人的耳朵裡,叫聲裡的絕望和恐懼令人聽了都覺得毛骨悚然。
任何女人在意的都是自己的臉,更何況是絕色美女。尤其赫拉既是絕色美女,又是宮中的嬪妃,容貌對她來說更為重要。洛水賦毀了她的臉,簡直比殺了她還要殘忍。
鮮紅的血跡沿著赫拉的臉不停的滑,最後全部滴落在她胸前的衣襟上。被洛水賦的匕首刺過的部位隱約露出幾個模糊的字,仔細辨認之後才知曉原來是『蛇蠍心腸』。
「我的臉,我的臉。」
赫拉一邊驚恐的大喊著一邊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她像是瘋掉了一樣拚命的往角落裡縮去。
「哼,翠綠的醜還遠遠沒有報。」
洛水賦冷冷的說完,隨意的撩起衣袖把匕首擦乾淨重新放回懷裡。她的臉上始終帶著狠毒和暴戾,讓玉函墨的心不自覺的變得不安起來。想不到,從洛水賦的臉上還可以看到如此駭人的殘酷來。
若是日後有天赫拉換成了自己,洛水賦是否也會如此絕情的對待呢?想到這裡,玉函墨只覺得心下大駭。他和洛水賦,真的就要彼此遠離永遠無法回到以前的時光了吧。
「來人,送赫拉貴人去看御醫。」
「是皇上。」
玉函墨淡然的看了一眼完全瘋了的赫拉,對著一旁的宮女太監冷冷的說著。一直到院子裡變得安靜下來,只剩下自己和洛水賦以及躺在地上的翠綠。
一時之間玉函墨也不知道說什麼,洛水賦也沒有開口的打算。院子裡開始變得安靜,安靜的讓人渾身不自在。
「現在,你是不是開心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的吧。最開心的人是你吧,你終於殺死了我在意的人。你成功的把我內心裡對你存留的最後一點念想都給徹底的毀滅了。」
洛水賦揚起唇角露出一絲冷笑,她的眼睛冷冷的看著玉函墨。從她的表情裡,看到的全然是譏諷是嘲笑還有不屑。
看著洛水賦眼底的恨意,玉函墨竟也揚起唇角露出一絲笑。那笑裡卻帶著太多的悔恨無奈絕望和難過,更有一些像是預示著時光不再的信息。
從洛水賦的眼神裡玉函墨感受的到,她對自己已經徹底的絕望了。或許這樣也好,她對自己絕望了自己就不用再擔心著她日後不肯原諒自己而下不了決心。如今,他終於可以堅定的按照自己心裡所想去做。不必顧慮旁人的感受,不必在意事情的結果。
他和洛水賦,終於在這一天裡像是無法再交集的平行線一般各自分開。永不再相見。
「玉函墨,若是你想要折磨我那就儘管來吧。我已經不去在意,也不在乎了。」
洛水賦語氣平靜的說著,她的視線繞過玉函墨停留在未知名的遠方。兩個彼此站立的身影看起來像是在彼此凝視著,可是對方的眼底卻並沒有彼此的存在。就好像對方在彼此的眼底已經不存在一般,根本無法再讓對方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也許之前的所有都是朕的錯,但是現在看來一切都已經晚了。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必在意那麼多了。」
玉函墨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偌大的院子裡只剩下洛水賦一個人站在陽光下。她微微上揚著的嘴角一點點的往下彎曲,臉上的神情也呈現出難過和傷心來。
洛水賦緩緩的轉過頭,目光停留在翠綠早就已經僵硬的屍體上。兩行晶瑩的淚珠沿著玉函墨的臉頰漸漸的滑落在地上,席捲著洛水賦的悲傷。
「翠綠,我這就帶你離開。」
一陣風細細的刮過院子,席捲著地上枯黃的落葉不停的旋轉著。那些細微的灰塵,那些萌動的心思,卻在今日炙熱的陽光之下徹底的蒸發,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