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生死自此兩茫茫 文 / 舊日日

    玉函墨從宮女那裡聽到消息匆忙趕到赫拉的寢宮時，看到的就是洛水賦摟著翠綠躺在地上的畫面。

    剛進入院子看到眼前這幅景象的第一秒，玉函墨的心忽然被鋪天蓋地的恐慌佔據。他以為洛水賦也死了，他以為自己就要永遠的失去她了。可是當玉函墨看到洛水賦微微拍著翠綠的手時，他才知道原來她還活著。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看到扶搖娘娘躺在一個死人旁邊沒有人來制止？」

    玉函墨語氣冰冷的說著，他冷眼環顧著四周。那些受到警告的宮女和太監紛紛抖若篩糠的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朝著洛水賦爬去。

    「娘娘，娘娘您快起來吧。她已經死了，她死了。」

    「胡說，你們胡說。翠綠沒有死，她只是睡著了。你們都走開，你們這些壞人都走開。」

    洛水賦情緒激動的揮舞著手臂，她試圖阻止宮女和太監的靠近。看著歇斯底里的洛水賦，玉函墨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原本一副悠閒的摸樣坐在旁邊喝茶看戲的赫拉，此刻也趕緊恭敬的起身默默地垂手站在一旁。

    「娘娘，您起來吧。」

    雖然有許多宮女上前想要把洛水賦從地上拉起來，可是洛水賦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把她們全都推開。洛水賦的神色恍惚，看起來就像是瘋了一樣。這樣的洛水賦讓玉函墨覺得無比的心痛，他惶恐不安的看著她，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永遠的失去了洛水賦。

    「你們都退下。」

    看著十幾個宮女卻依舊無法將洛水賦從地上拉起來，玉函墨終於有些無奈的開口。他讓所有的人都走開，自己親自走到洛水賦身邊蹲下來。默默地看著一臉戒備瞪著自己的洛水賦，玉函墨的心裡難受極了。

    如果那天洛水賦真的變成了現在這幅摸樣，他想自己一定會崩潰的。

    玉函墨緩緩的伸出手想要扶著洛水賦的胳膊，讓她跟自己一起站起來。可是洛水賦卻倔強的拒絕了，她狠狠的拿開玉函墨的手憤怒的瞪著他。

    「扶搖，翠綠已經死了。她已經是一具沒有感覺的屍體了，她死了。」

    玉函墨殘忍的說著，他不斷的重複著嘴裡的話。洛水賦起初還看著他，可是後來她就倔強的側過頭不去看玉函墨。

    「不，她沒有死。翠綠沒有死，她只是睡著了。」

    洛水賦顫抖的嘴唇一遍遍的低聲嘟囔著，像是在說給玉函墨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扶搖你看著朕，你看著朕。翠綠她已經死了，她再也不會醒過來了。她死了，死了，徹底的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用力的捏著洛水賦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玉函墨一遍遍的說著翠綠已經死了的話。他的眼神裡寫滿了心疼和懊悔，懊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如此固執的把翠綠調到赫拉貴人這裡。

    「不，翠綠沒有死。你在說謊，翠綠怎麼可能會死。她還那麼小，她還沒有嫁人，她怎麼可以死。」

    洛水賦怒視著玉函墨聲嘶力竭的叫嚷著，她的眼底寫滿了恐慌和不相信。

    「你看清楚，她已經死了。她的身體都已經涼了，她再也不會醒過來了。不信你自己摸摸看，你摸摸試試。」

    玉函墨用力的抓著洛水賦的手往翠綠的臉靠近，可是洛水賦卻在不停的反抗。她顫抖著身體不可置信的看著躺在地上的翠綠，她的臉色已經開始變成了死人才有的灰白色。她的心臟安靜的猶如不存在一般，她已經沒有呼吸聲了。

    驚恐的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翠綠，洛水賦的眼眶一點點的紅了起來。幽深如清泉的雙瞳裡不斷的彙集著晶瑩的淚珠，一行行的從眼眶裡奔湧而出。那些潰不成軍的眼淚像是壞掉的水龍頭，又像是要把洛水賦一聲的眼淚都給流感似的。

    看著無聲哽咽的洛水賦，玉函墨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誰狠狠的捏著。巨大的壓力讓玉函墨喘不過氣來，他的雙眼根本無法從洛水賦的身上移開。此時洛水賦的身體裡正散發出一股絕望，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絕望。就好像從這一刻開始，洛水賦將會完全把自己封閉起來一樣。那樣的感覺讓玉函墨害怕極了，可是他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改變。又或許，現在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改變不了。

    「翠綠死了，翠綠死了。」

    洛水賦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著，她的眼神毫無焦距的看著翠綠僵硬而冰涼的身體。洛水賦的聲音漸漸的平靜下來，從絕望到最後的淡然，再到完全的聽不出絲毫的情緒來。

    這樣惶恐的變化讓玉函墨不安起來，他試圖想要去靠近洛水賦。

    「別碰我，你沒有資格碰我。」

    玉函墨的手伸出的下一秒洛水賦就大叫一身閃身躲開了，她看著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怨恨和憤怒。

    「扶搖。」

    「現在你是不是滿意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看著我難過看著我傷心嗎，你不是一直都很像報復我嗎？現在你成功了，你讓我傷心難過絕望到死。玉函墨，你的報復很成功。也許你應該放鞭炮慶祝一下，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報復成功了。」

    洛水賦靜靜的看著玉函墨，她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可是她卻不想收回，如果這樣可以讓玉函墨憤怒可以讓她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洛水賦覺得自己不但不應該停止，還要變本加厲才是。

    「大膽，誰給你的擔子直呼皇上的名諱？」

    洛水賦以下犯上的話玉函墨還沒有說什麼，可是一旁的赫拉就開始怒斥了起來。她自以為自己的立場夠，於是便不自量力的呵斥著洛水賦。可是下一秒，赫拉臉上的盛氣凌人就消失不見了。

    因為不僅僅是洛水賦，就連玉函墨也正用一種帶著殺意的警告眼神瞪著她。赫拉惶恐不安的乖乖閉嘴退到一旁，身形萎縮的像秋日裡的落葉。

    「還有你，你不是一直都怨恨我奪走了皇上的寵愛所以對我懷恨在心嗎？現在好了，你用如此殘忍的方法殺了我最在意的人。你是不是很開心？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做就可以得到皇上的寵愛了？」

    洛水賦視線冰冷的瞪著赫拉，她的臉上平靜的沒有一絲的憤怒。可是洛水賦嘴裡說出的話卻像是世界上沾染了最毒毒藥的最鋒利的武器，狠狠的刺入赫拉的心臟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看著洛水賦充滿了殺機的眼神，赫拉的心跳開始加快。她忽然開始後悔起來，後悔自己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玉函墨，你是殺死翠綠的劊子手。你跟赫拉一樣，你們現在可以得意的大笑了。你們都傷害了我，都讓我體會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覺。記住，只要我沒死，你們就要記住。你們都是殺死翠綠的儈子手，早晚要付出代價。」

    洛水賦的話說到最後，語氣忽然變得森冷起來。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狠話，她臉上充滿了陰沉和怨毒的表情，無一不讓玉函墨驚恐。他總覺得今日之後，洛水賦會徹底的離他遠去。就算他用所有的一切去換取，也根本無濟於事。

    看著洛水賦如此決絕的摸樣，玉函墨忽然揚起唇角笑了。那笑看起來如此慘烈，帶著嘲弄諷刺還有更多的難過痛楚。

    「是，朕就是殺死翠綠的筷子手。扶搖，你來報復朕吧。朕就在這兒等著你，等著你來報復。今生不能跟你在一起，朕寧願帶著你下地獄去做夫妻。」

    玉函墨說完便大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聽起來如此詭異，令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