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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明月邀清風醉意 文 / 舊日日

    黑夜裡一盞燭光安靜的佇立著,緊閉著房門的屋子裡寂靜的像是不曾有人存在一般。甚至連空氣的流動也開始小心翼翼起來,好像生怕一不小心讓椅子上的嬌弱人影化成風消失不見。

    洛水賦單手托腮凝眉坐在房間裡,她的臉被籠罩在一層憂愁之中。原本她可以逃離的,可是卻因為不甘心努力這麼久才換來的真相大白被再一次掩蓋。可是如今,她想通了一切決定放下的時候又已經走不了了。

    嬤嬤被帶進了皇宮,關押在哪兒她都不知曉。就算想要冒死救出嬤嬤,怕是也沒那麼容易了。也許一切都應該怪自己,怪她太執著於仇恨卻忘記了要去珍惜眼前擁有的一切。若是她可以放下仇恨做一個簡單平凡的女子,這一切都不可能會發生了。

    可是此刻,不管洛水賦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論任何代價保全嬤嬤。她不想讓自己失去好不容易找到的親人,更不想再一次變成孤兒。畢竟,那種孤獨寂寞的感覺她已經受夠了,再也不想重溫。

    一片寂靜裡,洛水賦忽然聽到了沉悶的腳步聲。那腳步聲似是直直朝著自己的房間而來,洛水賦還來不及站起身子門就已經被人給大力的推開了。門外,玉函墨正冷若冰霜的站在那兒。他的眼底盛滿了憤怒和怨恨,讓洛水賦不自覺的皺緊了眉頭。

    「皇上這麼晚了還不曾休息麼?」

    「煙雨閣的嬤嬤,跟你究竟是什麼關係?」

    玉函墨像是沒有聽到洛水賦的話一般,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臉走到屋子裡並且順手關上了房門。玉函墨的眼神裡透著質問和傷痛,他就像是世界上最無辜可憐的人一樣,讓洛水賦雖然憤怒卻無法言表。

    「臣妾已經說了,嬤嬤不過是從小收養了臣妾教臣妾所有的技藝用來換取銀兩罷了。皇上您不是也知道這些麼,還問什麼。」

    洛水賦淡然自若的說著,她收回自己的視線故意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摸樣百無聊賴的看著不斷的燃燒著的燭心。

    「你還要騙朕到什麼時候?她明明就是你的生母,你卻要騙朕說她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既然如此那朕明日就殺了她,朕倒要看看你會不會傷心落淚。」

    玉函墨殘酷又無情的說著,他話裡的陰狠讓洛水賦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緊緊地咬著嘴唇,拚命的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

    「皇上若是想殺就去殺好了,臣妾說的句句屬實。皇上您若是不信,臣妾也毫無辦法。」

    洛水賦強迫著自己說出違心的話來,她的眼睛一直驚恐的盯著燭心不敢去看玉函墨。因為她害怕自己看到玉函墨臉上的陰狠會崩潰,會無法控制的去哀求他。洛水賦知道,自己越是在意的人玉函墨就越是會讓她失去。

    所以現在也只有冷漠,才是保護嬤嬤的唯一方法。

    「呵,朕可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扶搖你也如此狠心,竟然對自己生母的死活坐視不理。」

    玉函墨忽然誇張的笑了,他的笑聲刺耳極了讓人聽起來格外的不舒服。

    洛水賦並沒有開口說話,她一直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哪怕柔嫩的唇已經被咬破開始流血,她也依舊不放開。因為此刻只有讓被疼痛刺激著,她才可以保持清醒才不至於衝動到害了嬤嬤。

    「扶搖,你知道朕為什麼不找八弟告訴他所有的事情嗎?」

    玉函墨見洛水賦不想回答倒也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是再一次邪惡的換了一個話題。這一次他提到的是玉含煙,是洛水賦心底最在意的那個人。可是洛水賦卻同樣的強迫自己鎮定,甚至還多了更多的冷漠和不在乎。

    「皇上話裡的意思,臣妾不明白。」

    洛水賦冷漠的說著,她的臉上帶著幾分諷刺和孤傲。

    「八弟無論如何也是朕唯一的同胞弟弟,他就算犯了再大的錯朕也不會狠下心來殺死他。可是扶搖,朕不殺他不代表朕就會原諒他。或許朕可以採取同樣的方法來折磨他,帶走他身邊在意的人然後看著他痛苦掙扎。哈哈。」

    玉函墨越來越陰森恐怖越來越絕情的話讓洛水賦害怕的顫抖起來,她不敢相信這些話會是從玉函墨的嘴巴裡說出來。忽然洛水賦想到了位影月想到了水色,她略帶質疑的抬頭看著玉函墨。

    可是玉函墨嘴角的冷笑卻告訴洛水賦,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玉函墨將會用對付自己的方法來折磨玉含煙,而他的最佳利用對象就是位影月和水色。

    「不,你不能這麼做。」

    「朕為什麼不能這麼做,朕就是要看著你們痛苦掙扎。」

    玉函墨的冷冷的咧開嘴說著,他的眼底帶著瘋狂還駭人的恨意。

    「水色和位影月的父親都是朝中重臣,而且對玉照國也忠心耿耿。皇上您若是這麼做了,豈不是等於親手摧毀玉照國的江山麼?」

    洛水賦一臉沉重的說著,她以為玉函墨雖然痛恨自己可是對於玉照國的江山應該在意啊。可是看著他沒有絲毫變化的臉,洛水賦直覺得一股深沉的絕望。

    難道一個人的恨意真的可以如此強烈,強烈到讓人失去理智嗎?看著眼前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玉函墨,洛水賦忽然覺得驚恐起來。自己之前執著與仇恨的時候,也是如此的可怕麼?

    「玉照國的江山穩固的很,損失一兩個大臣又有什麼關係。」

    玉函墨冷漠的說著,他的眼底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理智。那些狂亂的仇恨和嫉妒已經讓玉函墨失去了思考能力,他現在最想要的就是看著洛水賦和玉含煙在自己的手裡痛苦掙扎苦苦哀求。

    「皇上若是痛恨扶搖的話,就懲罰吧。扶搖甘願承受皇上的責罰,但是求皇上不要拿江山社稷來報復。這關係到玉照的命運和百姓的安危,還請皇上您三思啊。」

    「閉嘴,朕意已決。不管你說什麼,朕都不會聽的。別忘了當初是你們先對朕無情了,既然如此朕又何必在意那麼多。」

    玉函墨說完便轉身離開了,留給洛水賦一個冷冰冰又帶著絕情的背影。

    刺骨的風貫穿著整間屋子,使得洛水賦的渾身上下豎立起一層細密的餓雞皮疙瘩。她神色惶恐的瞪大眼睛,忽然也從椅子上站起來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消失在夜色裡。

    她要去告訴玉含煙,讓位影月和水色早作打算。洛水賦不想看到更多的人因為自己遭受無辜的折磨,那樣她會覺得愧疚不安會備受煎熬的。

    驚慌失措的到了玉含煙的府邸,洛水賦來不及多想就縱身躍了進去。可是她卻並沒有找到玉含煙,他的房間裡空無一人。憑借上次的記憶洛水賦很快就找到了水色的房間,裡面漆黑一片看來像是早就已經休息了。

    輕輕的推開門,洛水賦閃身走了進去。她快速而敏捷的點了水色的穴道,避免水色到時候驚慌失措大喊出聲。

    「水色別怕,是我洛水賦。」

    聽到洛水賦的聲音,原本驚慌失措的水色這才安靜下來。她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洛水賦的臉,可是光線太暗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水色,你趕快回府通知你爹趕緊離開京城躲的遠遠的。不要問為什麼,你這樣做就對了。記住,一定要悄悄的走。」

    洛水賦飛快的說完便伸出手點開水色的穴道,慌亂中的水色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可是卻從洛水賦惶恐不安的語氣裡隱約覺察出了一絲不妙。她趕緊從床上起來慌亂的找了件衣服穿上,在洛水賦的幫助下躍出王府朝著自己的娘家跑去。

    洛水賦因為要告知位影月,所以就沒有和水色一同前去。所以洛水賦也不會知曉自己這麼做卻是給水色帶來了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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