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醉臥清風魂歸惘 文 / 舊日日
「皇弟可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
玉函墨冷冷的瞄了一眼玉含煙，趾高氣揚的問著。他的高高在上，他的冷漠疏離，讓玉含煙的心臟一陣陣的難受。
為什麼他會有一種自己將要徹底的失去玉函墨的感覺？那種感覺還格外的強烈，就好像不久的將來就會實現一般。這樣的感覺讓玉含煙簡直快要無法呼吸，那種將要失去至親的痛楚換了誰也許都是無法承受的。
「皇兄，你應該知道赫拉的為人。翠綠在她的宮裡怕是不會有好日子過了，如果皇兄你還在乎扶搖，就請你讓翠綠回到扶搖宮去吧。」
玉含煙語氣淡然的說著，他知道自己說再多也已經沒有意義了。玉函墨已經不是以前的玉函墨了，他變得陌生變得讓人害怕。
「皇弟還真是替朕著想，念在你是為了朕好，朕就不同你計較太多。至於翠綠的事情，朕自有定奪。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皇弟就告退吧。」
略微有些不耐的看了一眼玉含煙，玉函墨冷冷的下著逐客令。他此刻只想讓玉含煙離自己的視線範圍遠遠的，因為他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怒火傷害他。
雖然玉函墨痛恨玉含煙的背叛，可是畢竟是親兄弟，相依為命十幾年。親情不是輕易可以斬斷的，他也不想讓自己失去唯一的家人。
「那臣弟就……」
「皇上，皇上求您把翠綠調回扶搖宮吧。求求你了，皇上。」
玉含煙站起身來禮貌性的拱拱手正準備告退，忽然就聽到洛水賦帶著哽咽的聲音慌張的從外面的走廊裡傳來。還不等玉含煙回頭去看，洛水賦就已經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看著她紅腫的眼眶，玉含煙知道一定是翠綠出了什麼事情。
如果不是玉函墨在，他早就已經衝上前去把洛水賦抱在懷裡了。
冷冷的瞥了一眼一旁關切的看著洛水賦的玉含煙，玉函墨的雙手不自覺的捏緊了龍椅的扶手。
驚慌失措的說完之後洛水賦才注意到玉含煙的存在，她的視線飛快的掃過他便轉向玉函墨。
洛水賦的眼眶紅腫的厲害，聲音因為哭過而帶著濃濃的鼻音。此刻的洛水賦無助的像是跌入獵人陷阱的小鹿，看起來格外的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看來，八弟你和扶搖很有默契。兩人竟然都為了翠綠的事情來求朕。」
聽著玉函墨帶著譏諷的話，洛水賦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臉色不太好的玉含煙。直覺告訴洛水賦，在自己來之前兩兄弟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不愉快。此時看來，怕是因為自己才引起的。
愧疚的輕咬著自己的嘴唇，洛水賦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皇上，臣妾聽宮女們說翠綠……翠綠被赫拉娘娘毒打了一頓，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求皇上，讓臣妾去看看翠綠。哪怕只看一眼，只看一眼就夠了。」
洛水賦低聲的說著，她的話裡充滿了焦急和憂慮。只要一想到翠綠的樣子，洛水賦就無法安心。她必須要親眼看著翠綠，看著她還活著她才會放心。
「翠綠既然已經被朕賞賜給赫拉貴人了，就是赫拉的人。主子教訓自己的奴婢再正常不過，扶搖你還是別瞎操心了。」
聽到玉函墨的話，洛水賦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錯愕的抬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玉函墨。雖然洛水賦知道如今的玉函墨已經不是從前的他，可是她卻沒有料到竟然會變得如此絕情寡義。
看著洛水賦充滿了震驚的臉，玉函墨的心裡升起一絲快感。一種報復的喜悅讓他情難自已的揚起嘴唇露出一個殘忍的笑，玉函墨並不知道他此刻的樣子有多麼的可怕。
「皇兄，翠綠再怎麼說也是扶搖娘娘身邊的婢女，如今就算是調往赫拉貴人的寢宮也應該念在她們過去的情誼上，讓扶搖娘娘去看一眼。」
看著態度如此冷漠的玉函墨，玉含煙再也忍不住了。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洛水賦的前面，目光灼灼的看著玉函墨說著。他的眼神裡充滿了不解和埋怨，好像是在責怪玉函墨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幅摸樣。
「怎麼，你們一個個的是要反了不成。不要以為一個是朕的弟弟，一個是朕的妃子，朕就會縱容你們。」
玉函墨銳利如刀的眼神冰冷的掃過洛水賦和玉含煙，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之前溫潤如玉的謙和的笑，而是充滿了令人畏懼的陰狠和險惡。這樣的玉函墨讓玉含煙和洛水賦都覺得惶恐，覺得不安。他究竟是為了什麼，才變成如今這幅摸樣。
看著洛水賦和玉含煙如出一轍的，對自己不敢相信的眼神，玉函墨揚起嘴角笑了。他的笑冰冷而絕情，帶著自嘲和諷刺。
自己變成現在這幅摸樣明明是拜他們兩個所賜，可是如今他們卻一個個用這種帶著埋怨和責怪的眼神來看著自己。玉函墨此刻只想大聲的狂笑，他多想把憋在心裡的話統統都說出來。可是最終，他也還是捍衛著自己僅剩的一點尊嚴。
「皇上，求你。只要您讓臣妾去看一眼翠綠，讓臣妾做什麼臣妾都會答應的。」
看著絕情的玉函墨，洛水賦雖然知道自己不會從他那裡得到什麼。可是為了翠綠，她還是強迫自己去求他。翠綠是因為自己才會變成如今這幅摸樣，現在知道她在受苦她又怎能坐視不理。
看著洛水賦近乎絕望的表情，玉含煙心疼極了。他的眉頭緊緊地皺著，眼神裡裝滿了關切和擔憂。
滿意的盯著大殿上洛水賦的痛苦和玉含煙的難過，玉函墨感覺到了一絲報復的興奮。可是興奮過後，卻又有幾分失落和惆悵。這樣的感覺讓玉函墨厭惡極了，他努力的在心裡告誡著自己。
他們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應該的，是背叛自己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好，既然是扶搖你說的什麼事都答應朕。那朕，就讓你去見一見翠綠。」
「真的嗎？臣妾，多謝皇上恩准。」
聽到玉函墨答應自己去見翠綠，洛水賦高興的什麼也顧不得。她沒有看到玉函墨的眼底一閃而逝的寒光，更不知道自己將要承受的是怎樣的痛苦和磨難。她現在整顆心思都在翠綠的身上，巴不得立刻就能夠看到翠綠。
「走吧，朕隨你一起去赫拉貴人的寢宮。八弟不是也很關心翠綠嗎，那就一起來吧。」
玉函墨揚起唇角露出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他像是威嚴的王者，帶著睥睨一切的驕傲在前面走著。他的背挺的直直的，帶著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疏遠。
這是第一次，玉含煙走在玉函墨的背後。以前，他總是走在他的身邊。以前不管他做出什麼樣的事情，玉函墨都會一笑置之。可是如今……
玉含煙痛心的皺緊眉頭，為了自己一直敬仰的大哥，也為了前面自己心愛的女人。
玉含煙知道，洛水賦如今答應了玉函墨一件事情。而那件事情最終會是什麼，連他也無法想像。又或許，玉含煙是不敢想像。因為那一晚之後他才知道，原來洛水賦和玉函墨之間一直是清白的。
就是因為確定了這一點，玉含煙才更加的惶恐不安。他害怕玉函墨會做出傷害洛水賦的事情，害怕極了。
也許是真的心有靈犀，也許是偶然為之。一直走在玉含煙前面的洛水賦忽然緩緩的回頭，眼神迷濛的看了一眼玉含煙。不待玉含煙開口說話就又迅速的回過頭去，只留給他一個嬌弱卻倔強的背影。
這條路，似乎變得格外的長。
洛水賦真想立刻就可以看到翠綠，越是接近赫拉的寢宮她的心就愈加的緊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