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七十三章 芙蓉春帳春意暖 文 / 舊日日
「八弟，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們，你準備迎娶那一家的姑娘啊？」
等了半晌都不見玉含煙開口，玉函墨的耐性便所剩無幾，按耐不住的開口問著。眼神灼灼的盯著玉含煙，生怕錯過他開口說話的時機。
「你們不是已經說了麼，既然位影月和本王般配，那就乾脆選她好了。反正，跟一個沒有心機的女人在一起總好過那些城府深，表裡不一的女人。」
玉含煙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說著，就好像這是一件選擇明天穿什麼衣服一樣簡單的事情一般。他的倨傲和自負讓位影月再一次氣惱的咬牙切齒吃起來，當下也顧不得是什麼場合就衝上前來怒目圓睜的瞪著玉含煙。
「哼，說的一副誰都巴不得嫁給你的樣子。我位影月雖然喜歡你，但是也決意不會因為愛情而丟棄自己的臉面。若是八王爺不願意，影月也不會強求。」
狠狠的瞪了一眼玉含煙，位影月不屑一顧的轉過頭揚起下巴，一副不把玉含煙給看在眼底的樣子。
「嘖，這莫非是你表姐替你想的欲擒故縱？想要讓本王被你激將，還早得很。」
「哎喲，影月以前只聽說過八王爺自負，卻沒想到臉皮也這般的厚。別以為全天下就只有你一個男人，我位影月沒有了玉含煙照樣可以瀟灑的活下去。不過就是喝幾天就宿醉幾天而已，清醒之後誰還認識你是誰。」
輕蔑的看著玉含煙，位影月語氣裡充滿了不屑和不服輸。她的大膽直爽和心直口快讓玉含煙再一次不自覺的對她刮目相看，可即使是這樣他也無法對她動心。只因為他的心裡早就已經住了那麼一個人，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存在了。
「若是那樣再好不過，本王還不用這麼快的結束單身生活。流連花場放蕩不羈，多愜意自在的生活。」
玉含煙不以為然的瞄了一眼位影月，對於她說的話表現出一幅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樣子。他的無所謂和痞子氣氣得位影月渾身顫抖，竟唰的一聲抽出了腰間的短劍，直直的指著玉含煙的鼻尖。
「哎呀影月，你這是幹什麼，快把你手裡的劍給放下。這裡可是皇宮，不是你家的後花園，容不得你這般胡鬧。」
見位影月像是被徹底的激怒了，冷月心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大聲的訓斥位影月一邊走過去奪下她手裡的劍用力的仍在地上。
「可是表姐，你聽他剛才說話的語氣。既然他不稀罕我，那我又何必死纏著不發放。天底下又不是沒有人喜歡我位影月，我才不稀罕嫁給一個沒有禮貌的傢伙。」
「閉嘴，八弟再怎麼說也是王爺。你一個武將家的女兒，怎能用這般沒大沒小的語氣說話。當心惹怒了皇上，扁了你爹的職位。」
「哼，皇上才不是那樣的人呢。影月知道皇上不會因為這件事就遷怒到家父身上。」
位影月像是一個賭氣的孩子一般不悅的嘟起嘴吧，讓冷月心也一副拿她沒辦法的表情。
「皇上，對不住了。影月這丫頭從小就被驕縱慣了，若是有什麼冒犯之處還請您看在臣妾的面子上不要追究。」
「呵呵不會的，影月這丫頭當真率性又直白的很，深的朕的喜愛。若是日後影月嫁給八弟，咱們這一家可就熱鬧了許多呢。」
玉函墨爽朗的笑聲讓冷月心心裡的憂慮稍稍的消散了一些，心下更加的歡喜。看來玉函墨對位影月的印象也是好極了，這下讓位影月嫁給八王爺怕是又多了一層的保障。
這一邊三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卻全然沒有注意到玉含煙看著洛水賦含情脈脈的眼神。
她竟然真的忍心看著自己牽著別的女人的手，結婚生子相濡以沫。
玉含煙覺得自己的心臟正在一點點的下沉，到了自己都無法跨越的位置。那裡除了黑暗和冰冷之外，再無其他的。更可怕的是這冰冷和黑暗竟然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親手賜予的。
感受到背後灼熱的眼神，洛水賦的腦袋更加的低垂。她不願意抬頭，也不敢抬頭。她害怕自己一抬頭就會洩露所有的情緒，害怕自己一抬頭就會讓玉含煙看到她心底的脆弱和害怕。她害怕事情會因為自己的私情，而功虧一簣。
用力的握緊雙拳，玉含煙努力的克制著自己心裡的想要把洛水賦嬌弱的身體擁進懷抱的衝動。
「扶搖，依你看八弟的王妃應該是誰？」
猛然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洛水賦的臉上忽然有些慌亂一閃而逝。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著玉函墨，洛水賦露出一個有些牽強的笑意。
「皇上說是便是吧，臣妾也挑花了眼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洛水賦有些敷衍的說著，臉色愈加的難看起來。
「這幾日扶搖你總在操勞這次選妃的事情，怕是累得夠嗆。瞧你的臉色，蒼白的怪嚇人的。等這件事忙過去之後朕就陪你出去散散心，興許病就好了呢。」
玉函墨一臉關切的看著洛水賦說著，他寬厚的大手輕輕的撫摸著洛水賦的肩膀。他眉宇間的溫柔，和舉手投足之間再自然不過的親暱動作讓玉含煙的心狠狠的刺痛著。
他們是夫妻，他們之間可以理所當然的表達關心和愛意。可自己呢，卻只能把心疼和呵護埋藏在心底。
罷了，他再也不想讓自己如此卑微的掩藏著自己的感情。心疼了，也冰涼了，該是要收回的時候了。
「皇兄，既是臣弟的選妃宴，那就讓臣弟自己來決定好了。」
聽到玉含煙的話，大家都像是意識到了他此刻是真的要做出選擇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期許投射在他身上，只等著他說出最後的答案。
「比起其他那些官家小姐來，臣弟更願意娶位影月為王妃。懇請皇兄挑選一個黃道吉日，替臣弟和位影月賜婚。」
聽著玉函煙終於塵埃落定的選擇，幾家歡喜幾家愁。
洛水賦拚命告誡自己才能忍住心底的痛楚，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也不敢開口說話。自此玉函煙就被貼上了別人夫君的標籤，自己也再也不會跟他有任何一絲一毫的瓜葛。這不是自己最希望也最想看到的結局麼，可是為什麼心會好痛好痛好痛。
「小姐，八王爺他……沒有選您。」
如臨大敵一般，水色的丫鬟愁眉苦臉的說著，眼睛裡充滿了不平和惋惜。只顧著懊惱氣氛的小丫頭卻絲毫都沒有注意到自家小姐蒼白的像是大雪一般的臉色，脆弱的像是在風中顫抖的枯葉。
「八弟當真要皇兄賜婚，當真要迎娶位影月？」
「是，懇請皇兄選擇一個黃道吉日賜婚。」
「好，既然如此那朕就必定會替八弟你選擇一個大好吉日。扶搖，你可是功臣。到時候八弟迎親，不給你敬一杯茶怕是說不過去。」
玉函墨笑意盎然的說著，眼角眉梢都透著喜悅。洛水賦勉強自己揚起唇角露出一個牽強的笑意，卻是沉默著未曾搭話。
「八弟這次可真是選對了，咱們影月保準會是個稱職的王妃。是吧影月？」
冷月心呵呵笑著，攬著位影月在自己身邊的位置上坐下。
「既然如此，那就讓這些個官家小姐回去吧。就說日後有了選妃的機會重新考慮，別損了朝中官員的面子。」
玉函墨笑呵呵的說著，開始琢磨著替玉含煙選擇一個黃道吉日。誰也不曾注意到臉色已經蒼白的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死掉的水色，等到水色的丫鬟有所察覺的時候。嬌弱多病的水色早就身形一晃，一口暗黑色的鮮血從喉嚨裡吐出來噴濺在青翠的草叢上。綠色和著鮮紅，看起來觸目驚心。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
聽到一聲淒厲的驚呼，所有人的視線這才看向花園的另外一邊。一抹湖綠色的身影跌倒在草坪上，遠遠看去被陽光照耀著像是下一秒就會消逝一般。
「水色！」
待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影時，玉含煙第一個反應過來快步的衝過去。洛水賦從他的臉上看到了焦急擔憂和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