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七十二章 不負如來不負卿 文 / 舊日日

    因為有了位影月艷壓群芳的舞劍，剩下的比賽也就失去了原本應有的綵頭。除了興致勃勃的玉函墨，其他人都有些興致缺缺。

    看情形，似乎王妃的人選要定了。

    水色遠遠的坐在椅子上一臉擔憂的看著玉含煙，她的眼底寫滿了焦慮和惶恐不安。若是自己自小就喜歡的八王爺娶了別的女人，她定然是會承受不了的吧。

    如今只是這樣想想，水色就已經覺得心痛難耐了，若是等會親眼看到那個畫面必定更加的難受。可是水色卻不願意離開，她害怕看見結局卻又硬撐著要走到最後。複雜的眼神看著玉含煙，水色不停的在心底祈禱，渴望給自己最後一絲的希望。

    「這三場比賽可都已經結束了，八弟可否有中意的女子？」

    冷月心喝了一口茶，淡淡的看著玉含煙說著。她的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眼底寫滿了肯定和自得，彷彿人選已經有了一般。

    「不過就是些好看的花瓶罷了，庸脂俗粉爭奇鬥艷的，還不若煙雨閣那些個清館。」

    玉含煙眼皮子都懶得抬，薄唇裡吐出來的話也惡毒異常。不大不小的聲音剛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讓那些從未受過這般侮辱的大小姐們一個個的羞憤紅了眼眶，卻大多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著。

    「玉含煙，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好歹也是玉照國的八王爺，卻一點皇族該有的禮數和威嚴都沒有。」

    這一次憤憤不平出來跟玉含煙對視的依舊是位影月，她的臉頰因為氣惱而脹鼓鼓的像是一隻可愛的小青蛙。大大的眼睛裡像是要噴射出怒火一般，不甘示弱又毫無畏懼的瞪著玉含煙。

    「本王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武將女兒來管，若是閒日子太清閒就上陣殺敵去，別在這兒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礙本王的眼。」

    自小就被玉函墨百般疼愛百依百順的玉含煙顯然也不曾被人如此頂撞過，內心裡孩子氣的一面也很快就激了起來。看著兩個像小孩子鬥氣一般怒視著對方，玉函墨和冷月心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喲，看來咱們八王爺跟影月還是有些緣分的。皇上您看，八弟什麼時候這麼惱怒過。而且啊，還是因為一個女子。我看八成他們兩個，有戲。」

    冷月心微微的朝著玉函墨傾過身子在他耳邊悄悄的說著，可是聲音卻刻意保持著洛水賦能夠聽到的大小。

    「皇后說的是，朕也是第一次看到八弟被一個女子給挑釁。若是八弟跟影月在一起，怕是少不了天天鬥嘴。依照八弟的性子，找個天天跟自己鬥嘴的比找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女子要好的多。」

    「就是就是。」

    安靜不語的聽著冷月心和玉函墨的對話，洛水賦的心如刀絞。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可是卻無可克制心中的苦悶。漂亮的眉毛不自覺的緊緊皺著，透著慌亂和無措。

    「小姐，完了完了。你瞧八王爺和那個位影月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小夫妻倆在鬥嘴。怎麼看他們怎麼像是一家的，若是八王爺選了位影月，小姐您可該怎麼辦才好啊。」

    用力的捏著椅子扶手，水色的臉色比方才更加難看上幾分。原本她就已經被眼前的一切給弄得慌亂無比，現下又聽到自家丫鬟焦急的話，當下著急的胸口一陣疼痛。一股腥甜的氣息翻湧而上，卻硬是被她給憋在了嗓子口。

    不斷的在心底祈禱，水色不願意放棄給自己最後一絲絲的希望。

    「八弟，不要跟影月一般見識了。依照皇兄的意思，影月跟你可是般配的很呢。」

    玉函墨打趣的說著，眼睛裡充滿了兄長對幼弟的慈愛和呵護。

    「是啊八弟，咱們影月可是貌美如花又帶著幾分英氣，定然不會讓八弟覺得嬌滴滴的難以相處。如果八弟沒什麼意見，那本宮就做主讓你們成婚。」

    玉函墨和冷月心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可是不管他們說再多說些什麼，玉含煙也聽不進去。他現在只想要洛水賦的一句話，她若是開口，他定然不會拒絕。

    冷月心不露聲色的眼神穿梭在玉含煙和洛水賦之間，憑著女人特有的敏感，她像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哎呀，今日的選妃宴可是扶搖妹妹主持的。如今各家千金都已經展示完了，扶搖妹妹也應該開口說出自己的意見才是。咱們幾個在這兒說，總像是搶了扶搖妹妹的位置呢。」

    冷月心一邊嬌笑著說著，一邊用一種充滿了看好戲色彩的眼神盯著洛水賦。

    聽到冷月心把自己給推到風口浪尖之上，洛水賦的心下忽然無比的慌亂。徒然一瞬間，臉色也變得愈加的蒼白。

    「若是要看扶搖的意見，水色倒是不錯。跟八弟自小便相識，兩人日後相處起來也不會有太多的陌生感。彼此熟悉也好照顧著點，皇上您說是嗎？」

    洛水賦語氣淡漠的說著，天知道如此簡短的幾句話讓她的內心如何的煎熬翻湧。可是所有的情緒她卻只能牢牢的藏在心底，不被察覺。

    「扶搖說的也有道理，水色畢竟和八弟自小相識。不過，水色體弱多病，怕是不太適合做正室。側妃的位置倒也蠻適合的，就是不知道八弟自己是什麼意思了。」

    玉函墨說完便抬頭看著玉含煙，他不經意間的話又把矛頭指向了玉含煙。此刻所有人都安靜的看著他，那些眼神裡有期待有害怕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扶搖娘娘以為水色同本王很是般配麼？」

    玉含煙說話間直勾勾的盯著洛水賦看，他眼神裡的專注就好像是要把洛水賦給看穿一般。

    「是，水色同八弟倒是般配的緊。」

    他越是步步相逼，她就越是要收緊所有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雲淡風輕。這一次不管怎樣，她也要讓玉含煙對自己徹底死心。

    「那，扶搖娘娘覺得本王跟位影月，又可否般配呢？」

    玉含煙依舊不死心的緊緊盯著洛水賦，他的眼底隱約透著傷痛和難過，可是洛水賦卻拚命裝作沒有看見。她在他的直視下有些心虛的垂下眼瞼，只留給他一個看不到一絲表情的頭頂。

    兩人之間怪異的氣氛讓御花園顯得格外的狹隘，一股不自在的氣流慢慢的影響著所有的人。

    「影月……率真沒有心機，長得又好看。同八弟在一起，日後定然是一對連神仙都羨慕的恩愛眷侶。」

    洛水賦一字一句的說著，每說一個字她都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在不停的顫抖。可是她卻不允許自己有任何一絲情緒的表露，她一定要這樣做。

    聽著洛水賦的一字一句，玉含煙的心彷彿一點點的在往大海裡沉。空氣一下子變得污濁起來，壓抑的人透不過氣。

    「好，很好。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聽從你們的安排選王妃便是。」

    「八弟這一次看來是真的長大了，既然這樣那就快些選一個。讓皇兄替你選一個黃道吉日，快些把弟媳迎進門替咱們皇室開枝散葉。」

    玉函墨聽了玉含煙的話高興的忍不住哈哈大笑，渾身都充滿了喜悅。一想到自己一向放蕩不羈的弟弟終於要安定下來，終於可以安心的替自己管理朝政，玉函墨就打心眼兒裡開心。

    「是呀是呀，八弟這一次可要好生的挑選一下。」

    冷月心也在一旁適時的開口，一副迫不及待等著玉含煙做出選擇的表情。

    所有人都開始緊張期待起來，唯有洛水賦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她的心，早就已經飄蕩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小姐，王爺要選擇了。方才扶搖娘娘可是替咱們說了好話呢，八王爺不知道會不會念在過去情誼的份上選擇小姐您。」

    水色旁邊的小丫鬟早就已經難掩心中的興奮和緊張，緊緊的揪著自己手裡的帕子歡喜的說著。不光是她，就連水色自己也緊張的要命。巨大的情緒波動讓她的胸口一陣陣炙熱。

    在玉含煙開口說話的前幾秒，御花園裡的氣氛彷彿一下子凝滯了一般。安靜和緊張，籠罩著每一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