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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十九章 梨花滿天若滄瀾 文 / 舊日日

    強忍著一身的疲憊,洛水賦穿著一襲灰色的狐裘,臉色蒼白的站在人群裡。太子誕辰大清早第一件事便是拜祖,祭祀的時候是不允許休息的。所以儘管一夜未睡,早就已經疲憊不堪,洛水賦也只能強忍著,等著祭祀結束。

    折騰了整個早晨,所有的事情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午膳十分。宮裡幾個地位頗高的妃子貴人被安排在皇上的太和殿用膳,洛水賦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看著對面的桌子上環肥燕瘦,各有所長的妃子們,洛水賦的心頭忽然滋生出幾分的落寞來。如此多的女子都只是為了同一個男人而聚集在一起,這種不怎麼舒服的感覺讓洛水賦覺得厭惡。在她的眼裡,感情是認真的是不能被褻瀆的。可偏偏自己卻要為了復仇犧牲自己的感情,這一切都讓她覺得無比厭倦。如果那一天仇恨消失了,她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到陌生的環境裡重新開始。

    只是,真的會有那麼一天麼?

    兀自歎息一聲,洛水賦夾起一塊兒醃製的黃瓜,如同嚼蠟的吃了起來。因為心情不怎麼好,洛水賦的食慾也欠佳。隨便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再也嚥不下去了。看看周圍還在用膳的人群,洛水賦悄無聲息的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沿著一條幽深的小路,洛水賦漫無目的的走著。初春的陽光並不算明媚,可是卻同樣刺眼。在一處人工湖泊旁邊,找了處乾淨的石頭坐下,洛水賦的思緒不經意間再一次回到了那還一堆亂七八糟的書信上面。

    深思中的洛水賦絲毫都沒有注意,一個人影正一步步的朝著自己靠近。

    遠遠的看著低頭思索著什麼的洛水賦,水瑤的腳步不自覺的輕盈下來。從她的視線來看,洛水賦距離人工湖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只要自己到時候輕輕一推。毫無防備的洛水賦一定會掉落湖中,再加上此時人煙稀少,怕是沒有人會發現自己的。

    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陰狠的笑,水瑤一步步的靠近著洛水賦。

    全副心思都用來思索的洛水賦,還未曾察覺到身後有人就已經被一股兇猛的力量推了一把,整個人便毫無防備的朝著前面的湖水跌去。

    原本洛水賦想要施展輕功讓自己避開落入冰冷的湖水,可是一想到自己隱藏武功的目的,洛水賦卻放棄了。竟任憑身子朝著湖水靠近,垂落的髮梢已經沾濕了湖水。可是卻在這個時候,一雙強健的手臂突如其來的挽著洛水賦的腰,在千鈞一髮之際將她拖離湖面。

    直到感受到腳踩在堅硬的地面,洛水賦才確信自己已經成功脫險。而沒有料到半路會出現程咬金的水瑤,就那麼呆愣的站在原地,臉色嚇的蒼白似雪。

    「賤人,竟然心腸如此歹毒,若不是本王恰巧路過,今日扶搖娘娘肯定會被你推洛湖中。如此寒冷的天氣,就算沒有淹死也會留下難以治癒的寒毒。」

    忽然出現又救了洛水賦的玉含煙面色猙獰的看著已經嚇傻了得水瑤說著,他眼底的冰冷和殺意猶如一把鋒利的尖刀。一下下的凌遲著水瑤的肌膚,讓她不停的顫抖著。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哼,你不是故意的麼?」

    玉含煙勾起唇角露出一個諷刺又無情的笑意,冷冰冰的重複著水瑤的話。他的話音剛落,竟然快速的伸出手一把揪過水瑤的胳膊,用力一甩把她扔進不遠處的人工湖泊裡。發出巨大的一聲噗通聲,接著傳來的是水瑤驚恐無比的呼救聲。

    被尖利又淒涼的呼救聲吸引過來的侍衛正紛紛快步往人工湖的方向跑來。

    「你不是一向都很精明的嗎,怎麼連有人要謀害自己都不知道?」

    玉含煙挑眉,一臉挑釁的說著。雖然他臉上努力裝出一副雲淡風輕又諷刺的摸樣,心裡卻還在問了方纔那一幕拚命的糾結著。如果不是剛剛自己下意識的跟過來,如果不是他及時出手,此時在湖水裡掙扎的就是洛水賦了。一想到那樣的畫面,玉含煙就覺得無比惶恐,渾身的血液都開始凝結,就像是要凍結一般。

    「就算被推入湖中也是水賦自己的事情,跟八王爺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

    面對洛水賦的不領情和眉宇間的冷漠,玉含煙頓時覺得心如刀絞,一股濃烈的憤怒開始席捲全身。

    「你這個女人究竟懂不懂感恩,再怎麼說我也救了你一命。你有必要用這樣冷漠的態度對我嗎?」

    「我有要求八王爺您救我麼?是您自己都管閒事,又何必要跟我討人情。」

    洛水賦冷冰冰的說完便轉身欲走,可是手腕卻被玉含煙牢牢抓住。

    而就在他們糾纏不清的時候,不遠處巡邏的侍衛也已經找了過來。看到已經開始沒有掙扎漸漸變得平靜的湖面,所有人臉上的神情不約而同的變得慌亂起來。

    「快救娘娘要緊,再不救的話就來不及了。」

    一個看似頭領摸樣的人說著,其他手下便開始動手脫身上厚重的盔甲。

    「都給本王住手,誰也不准許去救那麼賤女人。若是去了,就跟她一樣不准再上來。」

    玉含煙森冷的口氣讓正在脫衣服的侍衛嚇的臉色發白,一個個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八弟,這是怎麼回事?為何你要阻止侍衛去就水瑤?」

    看著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生氣,表情僵硬嘴唇青紫已經停止了呼吸的水瑤,玉函墨一臉疑惑的看著玉含煙問。

    「哼,這個賤女人竟然要趁著扶搖娘娘不注意推她下水,若不是被臣弟給發現的話,恐怕躺在這裡的人就是扶搖娘娘了。皇兄,你的後宮,可真是可怕的緊。」

    不屑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玉含煙語氣冷漠的說著。

    聽了玉含煙的話,玉函墨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僵硬起來。他神色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一臉擔憂的看了一眼一旁一副若無其事表情的洛水賦。

    「扶搖,你沒事吧?」

    「多謝皇上關心,臣妾只是受了些驚嚇,不礙事的。」

    洛水賦淡淡地說著,眼神卻不經意的瞥了一下玉含煙的方向。雖然是短暫快速又不明顯的一瞥,玉函墨卻依然看的清清楚楚。不露聲色的看著玉含煙和洛水賦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流,玉函墨的心裡漸漸升起一絲疑雲。

    「來人,把水瑤的屍體抬下去。出宮送到魏思福的家裡去,讓他們看看自己教養出來的女兒是什麼樣子。傳我的命令,把魏思福一家逐出京城,永世不得踏進官場一步。」

    「是。」

    冷冷地下達了命令,玉函墨走上前去示威似的攔著洛水賦的身子,故意從玉含煙身邊走過。其中的警告意味怕是只有當事人才會明瞭吧。

    看著依偎在玉函墨的懷裡漸漸遠去的洛水賦,玉含煙咬牙切齒的握著雙拳,久久的沉默之後他的肩膀忽然垮了下來。就算是不甘心就算是想要,那又能怎樣呢?他是他的皇兄,而她是他的皇嫂。

    有些人,注定永遠的不到。

    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苦笑,玉含煙失魂落魄的往皇宮外走去。

    雖然發生了一段小插曲,可是太子的慶生宴卻並沒有因此而受絲毫的影響。各種禮儀各種祭祀還在不斷的繼續,終於天色在人群的忙碌中漸漸的黯淡了下來。

    夜幕初臨,整個皇宮就已經開始陷入燈火通明之中。來回穿梭的宮女,忙碌的人群,佈置得美輪美奐的宴廳……一切的一切在洛水賦的眼底看起來都像是蒼白到無力的畫面,一想到中午時分發生的事情,她就覺得渾身發冷。

    深宮中的女人,又有幾個能得到善終。就算是生前在皇帝面前百般討好,在姐妹面前孤傲刁難,一旦觸怒了君威,就必定不得善終。若是有天自己的目的被玉函墨知曉,他也會這般無情的對自己麼?、

    「扶搖,你沒事吧。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臉色蒼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朕命人去找太醫來看一看?」

    「不必麻煩了皇上,臣妾只是因為中午的事情有些驚嚇罷了,休息一晚上就會沒事的。今日是軒兒的誕辰,可不能因為臣妾攪亂了皇上您的興致。」

    「若是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說,朕不希望你因為軒兒不顧自己的身子。」

    「放心吧皇上,臣妾沒事的。」

    洛水賦勾起嘴角盡量露出一個還算是紅潤的笑臉,看到她如此玉函墨才總算是稍微放下心來。默默的拍了拍洛水賦的手背,玉函墨才重新把視線轉移到宴廳上。逼迫自己打起精神來,洛水賦的視線也穿梭在人群中。

    找遍整個宴廳,卻並沒有發現玉函茳的影子。而皇后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已經悄悄的離開了,洛水賦的眉頭不自覺的皺緊。

    看來,此時若是告知了皇上,肯定會抓到皇后的偷情證據。可是洛水賦卻絕地不會這麼做,她進宮的目的是替自己的父親含冤昭雪,至於皇帝的家事她還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

    耐著性子等待了一會兒,洛水賦終於在人群中發現了玉函茳的影子。當她的眼神看向他額時候,恰巧他也正用別有深意的眼神看著自己。那眼神跟玉函墨的溫潤如玉溫柔體貼不同,跟玉含煙的狂妄不羈咄咄逼人也不同,那是一種充滿了邪氣和懼意,讓人不自覺的心底發寒的眼神。

    可是洛水賦卻在乎不了這麼多,不管他是怎樣的危險人物,為了自己的復仇大計,她也要冒險去試探。

    觥籌交錯,絲竹不絕於耳。洛水賦按耐住性子等到宴會進了一大半的時候,才開始再一次在人群中搜尋玉函茳。當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洛水賦竟感受到了一股森冷。

    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洛水賦撇過頭看著正聚精會神欣賞歌舞的玉函墨。

    「皇上,臣妾身體有些不適,所以想先行告退。可以嘛?」

    「好,朕這就送你回宮。」

    「不用了皇上,今日是軒兒的誕辰,一年才只有一次。你就留在這兒陪著軒兒慶生,免得軒兒不開心。臣妾可以自己回去的。」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等宴會結束朕去扶搖宮陪陪你。」

    「嗯,那臣妾先行告退了。」

    洛水賦一臉歉意的站起身子勉強自己露出一個蒼白的笑,福了福身子便安靜的退了下去。

    「翠綠,我好像把披肩遺落在宴廳了,你回去取一下吧。」

    「是娘娘,翠綠去去就來。娘娘您先慢慢走著。」

    翠綠說完就一臉焦急的轉身朝著原路返回,等到翠綠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的深處洛水賦才重新開始往前走。回扶搖宮是直走,可是洛水賦卻在前面的岔路口拐了個彎。一直走了很遠,確保周圍不會有人經過洛水賦才停下腳步。

    看似無意的轉了個身,洛水賦敏銳的眼睛卻在黑暗中捕捉著玉函茳的身影。確定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之後,洛水賦才隨意的挑了一個石凳,隨性的坐下。

    抬頭看著廣袤而陰暗的天空,洛水賦故意大聲的歎息著。臉上的憂愁,愈加的濃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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