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端倪,進宮 文 / 滄海一米
徐振祥皺著眉頭,問道:「以前你身邊的那個丫頭,如琴送給你的那個,叫什麼名字來著?」
燕姨娘答道:「叫麗菊,被趕出去了……」
徐振祥點點頭,召手喚來徐靈,吩咐了幾句,徐靈便領命而去,而燕姨娘,徐振祥鄙夷地看了一眼,對徐雲說道:「將她扔回她的院子裡,以後不准任何人去探視,也不准她出院子一步!」
徐雲應了,那燕姨娘聽到這裡,忙不停地叩頭:「多謝侯爺不殺之恩,多謝……」
徐振祥拿過一張帕子,拭了手,將帕子扔在地上,這才大步走了出去。
沒多久,徐靈就來回了:「那個叫麗菊的,被趕出去之後,養了一陣子傷,後來就去了一家寺廟,和一個瞎眼老婦人住在一起,沒多久,二人就都暴斃了。」
「什麼?暴斃?」徐振祥反問道:「怎麼會?可曾問過廟裡的人?」
徐靈答道:「問過了,那住持說二人是借住在那裡的,沒有什麼親戚朋友的,也沒見與誰來往過,但那麗菊似乎手頭挺闊綽的,給廟裡的香火錢還不少,後來,有一日早上就死在屋裡了,也看不出什麼原因,廟裡也怕擔責任,就草草地埋了。」
徐振祥來回踱著步子:「這個人動作真快,而且心狠手辣的,都沒有利用價值了,也不放過。看來這個如琴的確不簡單啊。」
「侯爺,那我們要不要動那個琴姨娘?」徐靈問道。
「先不要!」徐振祥停下步子,說道:「如琴應該也知道自己差不多暴露了,咱們先不要動她,以免打草驚蛇,先看看她都跟誰聯繫接頭什麼的,這段時間,你和徐雲盯緊她,還有,不能離開謹夫人身邊,如果有事,必須得保證有一個人在謹夫人身邊保護她。」
徐靈應了,自去辦事,留下徐振祥一個人在外院的書房。
徐雲將那燕姨娘帶回榮燕堂之後,就將徐振祥的命令對榮燕堂的下人說了,眾人均莫名其妙,但看到燕姨娘那個垂死的樣子,便也沒人敢問了。
甜菊去向太夫人說過一回,太夫人找徐振祥問過一次,便再不來看她了,只找了個大夫給她草草看了一回,便丟在那任她自生自滅了,榮燕堂的下人便走的走,調的調,剩下幾個沒有門路走不了的,也只是在混日子,沒人再去理會燕姨娘了。
九娘子知道之後,也沒說什麼,更沒有派人去過問過,既然是徐振祥親自處理的,那必然有他的理由在,何況燕姨娘這個人也不值得同情,自作孽,不可活。
最急的是琴姨娘,燕姨娘被徐振祥帶走,然後半死不活地扔了回來的事早就傳到她的耳朵裡了,聽到這個消息的那個下午,琴姨娘正在做針線的手一下子就顫抖了起來,連針紮在手上都沒有感覺到。
琴姨娘迅速穩住自己的心神,也沒有起身,也沒有繼續做針線,只是那麼呆著,腦子裡迅速地轉動著。
當天晚上,二更天之後,當府裡都陷入沉靜之時,琴姨娘住的榮琴苑裡,琴姨娘披著大大的披風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深夜的侯府特別靜,靜得琴姨娘感覺自己的腳步聲都有點瘆人了,走到園子裡一處僻靜的地方,她止住腳步,彎到一棵濃密的大樟樹後,站到了樹的陰影裡。
站了許久,園子裡除了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再無其他聲音,這時,才有一個人影慢慢地走了過來,遠遠地看過去,就像是個羅鍋一樣的身材,這人走到樹後,低聲喝道:「不是交待過嗎?沒事不要找我出來。」
琴姨娘的聲音低啞:「可是,如今我好像暴露了,我怕……」
「怕什麼?你有平哥兒,有什麼好怕的?」那人說道。
「可是如今又有了澤哥兒……」琴姨娘擔憂地說道。
「那還不是你蠢,讓那個蠢婦把孩子生下來了,不過,那也活不了多久的,到底只會剩下平哥兒的。」那人斥道。
「那我該怎麼辦?」琴姨娘問道。
「該怎麼就怎麼,像平常一樣,千萬別多嘴多事,他們沒有證據,也拿你沒有辦法的。」那人說道。
「等那倒霉孩子一死,你和平哥兒就等著享福吧。」那人又接著說道。
琴姨娘點點頭:「那我就聽你的。」
那人點點頭:「平哥兒最近怎麼樣?有好好讀書嗎?」
琴姨娘見提起平哥兒,臉上這才有了一絲笑意:「嗯,平哥兒很知道學的,功課也好。就是那個先生,還是夫人以前請的,著實不好。」
「這個不用擔心,我自會安排。你且回去吧,千萬要注意,別露出馬腳來,尤其是在那個謹娘面前。」那人吩咐道。
琴姨娘點頭應了,這才慢慢朝回走著。
那人也在琴姨娘走後,過了一會兒,才從樹後走出來,往園子外走去。
時間過得很快,三個月之後,貞娘的棺槨入了徐家的祖墳,眾人也慢慢淡忘了那個曾經的侯府主母了。
澤哥兒依舊在老太君那裡住著,老太君請了韓太醫給他調理著身子,不過澤哥兒也實在是底子太弱,這麼久了,還是很虛弱,又有百日哭,將榮安堂的下人們都折騰得夠嗆,人說三翻六坐的,可是澤哥兒到了現在,別說翻了,就是自己躺在床上一會兒都不行,還是丫頭婆子們抱大的。
翠竹和筱竹也被安排著嫁了出去,九娘子給二人都有一份陪嫁,二人都回門時來看過九娘子,也都過的還不錯。
九娘子去向老太君回了,提議讓翠竹和筱竹回來給澤哥兒當管事媽媽,老太君同意了,二人便在成親後兩個月時回到了府裡,就做了澤哥兒身邊的管事媽媽。
到此為止,對貞娘,九娘子認為自己是仁至義盡了,提醒過徐振祥,貞娘的死有蹊蹺,給澤哥兒安排好了身邊的得力的人,至於其他,她就沒有那個心力了,也只能做到這裡了。
雖然眾人都沒提,但是慢慢地,下人之間流傳著一個話題,那就是侯爺的續絃會是哪家的閨秀。九娘子自然也聽到了這個言論,但是卻比急不躁,左耳聽,右耳出罷了,倒是把身邊的珍菊靈菊這些丫頭急壞了。
徐振祥倒是從來沒有在她耳邊說過這回事,她也從來沒有問過,只是這一晚,徐振祥回來,淡淡地說了一句:「你準備一下,明兒我帶你進宮去一趟,姑母要見你!」
九娘子一驚:「姑母?」徐振祥的姑母,那不就是皇后娘娘嗎?天啦,皇后娘娘要見自己?九娘子心裡震驚得不得了。
見九娘子疑惑地看著自己,徐振祥點頭:「對,姑母,就是皇后娘娘,要見你,你準備好。」
九娘子疑惑地問道:「皇后娘娘為何要見我呢?我不過是個……」話還沒說完,被徐振祥打斷:「你是我看重的人,皇后娘娘想見你也是正常的。別多想了,去了就知道了。」
見九娘子依舊處於震驚之中,又補了幾句:「姑母這個人,十幾歲就進宮了,坐到現在的位子,很不容易,她很睿智,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不要有隱瞞就是了。不會為難你的。」
九娘子點點頭,既然如此,也沒辦法了,只能去見了,九娘子喚了珍菊進來,打理自己明天要穿的衣裳和戴的首飾,又問徐振祥:「明天我能帶丫頭嗎?帶誰好呢?」
徐振祥說道:「帶上玉梅吧,她以前跟著老太太去過宮裡,總不至於走錯了,再說有什麼事,她也沉穩點。」
會有什麼事呢?九娘子心裡暗暗腹誹著。
到底這一夜,九娘子也沒睡好,左翻右翻的,到天亮的時候,起身一看,眼圈下邊好重的黑眼圈。
珍菊靈菊進來服侍,珍菊驚道:「夫人,您昨兒晚上沒睡好吧?瞧瞧你的眼袋。」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快點幫我收拾好。」九娘子啐了二人一口,說道。
珍菊和靈菊這才笑嘻嘻地走路過來,替九娘子淨面梳頭,換衣裳,等全部收拾好了,九娘子站在妝台旁邊的穿衣鏡前照了起來,月白色的長裙,外邊是淺米色的褙子,因為要見皇后,所以不能太將孝花戴在發上,九娘子便拿了那朵孝花,別在了自己的腰間。
頭髮全部高高束起,梳了個流雲髻,只戴了一支素白的玉蘭釵和一串珍珠飾品在頭上,簡單,利落,符合九娘子一貫的口味,九娘子點點頭,便準備出去;。
徐振祥說了句:「等等!」
九娘子轉身,徐振祥說道:「將我以前送給你的那個鐲子戴上。」
原來,徐振祥送過九娘子一個鐲子,老翡翠的,九娘子後來嫌戴著麻煩,又怕弄壞了,便收了起來。今日聽徐振祥一說,便想了起來,去床頭的小櫃子裡拿了出來,戴到了腕上:「這樣可以了吧?」
徐振祥點點頭,又命珍菊拿了件銀色的織錦披風,二人這才坐下來簡單地用了點早膳,便出發了。
馬車早就在二門處候著了,翠蓋的馬車也換了個素淨的灰色,徐振祥為了方便,就沒有騎馬,而是上了車來和九娘子坐在一起。
馬車緩緩開動,徐振祥握住九娘子的手:「怎麼樣,緊張嗎?」
九娘子點點頭:「緊張,還從來沒有進過宮呢,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要跟我說些什麼呢。」
「不用擔心,姑母只是想看看你罷了,」徐振祥安慰地說道:「姑母這個人,比較嚴厲,但是對家人卻是最好的。你只要按照你自己的心去說就行了。」
九娘子點點頭:「你不陪我去嗎?」
「姑母說,想單獨見見你,我先去朝裡處理點事情,然後在坤寧宮外邊等你。」徐振祥說道。
什麼?要單獨見自己?這個皇后娘娘打的是什麼主意啊?九娘子聽徐振祥這麼一說,心裡更加緊張了幾分。
馬車走了好久才到宮門口,九娘子也不好掀了簾子往外看,只聽到有侍衛檢查,盤問什麼的,期間,徐振祥伸出頭去說了一次,然後就一路無阻的暢通,進了宮之後,又感覺走了好久好久,才在一處停了下來。
九娘子也不敢妄動,直到玉梅在車外邊輕輕喚道:「侯爺,夫人,到了。」
徐振祥先下了車,然後伸過手來扶著九娘子下了車,對九娘子說道:「讓玉梅陪著你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
九娘子點點頭,玉梅上前攙著九娘子,徐振祥這才轉身離開了。
待徐振祥的身影走遠了,看不著了,這才轉過身來,望著自己眼前的這座宮殿。朱紅的大門,高聳的飛簷,耀眼的琉璃瓦,恢宏的氣勢……無不彰顯著這座宮殿的主人的地位的超然。
打量了一番,九娘子這才深深吸了口氣,低下頭,對玉梅說道:「好了,你幫我看看,可還整齊?」
玉梅仔細地替九娘子看了看:「好了,夫人,可以走了。」
主僕二人剛準備走,一個神情嚴肅的宮裝姑姑走了過來:「是永安侯府的謹夫人嗎?」
九娘子忙應了:「回這位姑姑的話,正是謹娘。」
那姑姑用鄙睨的眼神看了一眼九娘子,鼻孔朝天地說道:「那就跟我走吧,路上別問東問西的,我可沒有功夫答你。」
九娘子應了,對玉梅使了個眼色,玉梅忙從袖中掏出一個鼓鼓的荷包,遞到那姑姑的手中。
那姑姑捏了捏荷包,覺得份量還不輕,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說道:「這裡是皇后的中宮,不比別的地方,尤其要注意言行。」
九娘子點頭:「姑姑說的是,謹娘記住了,勞煩姑姑帶路!」
那宮裝姑姑點點頭,轉身往前走去,九娘子和玉梅連忙跟上了。
一路上,九娘子也不敢抬頭多看,只顧著跟著那姑姑走著,只覺得來來往往的宮女宮人很多,但都是悄無聲息的,規矩很嚴的樣子。
好不容易走到一處殿堂,那宮裝姑姑將九娘子和玉梅引到堂上的梨花桌前,對九娘子說道:「謹夫人請坐,先略歇歇,皇后娘娘正在接見一些客人,呆會會傳你的。」
九娘子應了,那姑姑點點頭便出去了。九娘子坐了下來,玉梅立在她身後,不一會兒便有宮女進來奉茶,但是那之後就再沒有人進來了。
九娘子端起茶盞也只不過略沾了沾嘴唇,並不敢真的喝,因為怕喝多了出醜,就忍著。二人就這麼坐在堂上,候了挺長的時間。
在差不多半個多時辰裡,只有一個小宮女進來給添了一次茶水,就再沒人進來了,連那個宮裝姑姑也不見了。
玉梅有點著急,輕聲問道:「夫人,怎麼還沒人來傳咱們呢?」
九娘子輕輕搖頭:「沒關係,多等一會兒就是了,皇后娘娘或許這會子正忙著呢。稍安勿躁!」
玉梅點頭應了,馬上調整了自己的神情,端素了,立在九娘子身後。
過了沒多久,才有一個年紀輕點的宮女走過來,對九娘子行了禮,說道:「皇后娘娘請謹夫人過去。」
九娘子應了,忙起身帶著玉梅準備要走,那個宮女又提醒道:「謹夫人,請您自己個進去,侍女就候在這裡好了。」
九娘子忙對玉梅點點頭,玉梅便停住腳步,立在原地了。
九娘子這才隨著那個宮女走了出去。
拐過一座偏殿,才到了主殿,還未進去呢,就聽到裡面有女子說笑的聲音,似乎殿上還不止皇后娘娘一個人。
跟在宮女後邊,九娘子低著頭走到了殿中,那宮女回道:「回皇后娘娘,永安侯府的謹夫人到了。」
殿上說笑的聲音便都停了下來,九娘子感覺到好幾道犀利的眼光投到了自己的身上,也不好抬頭,跪了下來,恭敬規矩地行禮道:「民女謹娘給皇后娘娘請安!恭祝皇后娘娘鳳體安康!」
一個溫和中帶有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哦,謹娘嗎?抬起頭來,叫本宮看看你的臉。」
九娘子依命抬起頭來,目光平靜地朝高高的丹陛之上的鳳座看去,一個穿著明黃色鳳袍,頭戴鳳冠的女子端坐在鳳座之上。
皇后娘娘打量九娘子的同時,九娘子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皇后娘娘,眼神平靜安定,沒有躲避和閃爍,因為九娘子知道居高位者往往就是用眼神來給別人以威懾的。
皇后娘娘顯得很年輕,儘管徐振祥告訴過她,皇后娘娘已經育有兩個皇子一個皇女,而且年紀也不小了,但是看起來,皇后娘娘還是保養得當,就像二十來歲一樣。
皇后娘娘是個鵝蛋臉,眉毛黑且長,直插入鬢,眼睛大而有神,非常明亮,給人一種震懾之感,鼻樑挺直,嘴唇稍薄,與徐振祥的面容倒有幾分相似,嘴角習慣性上揚著,整體給人一種嚴厲而張揚的感覺。
皇后娘娘打量著九娘子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也不叫起,九娘子也迎著皇后娘娘的目光,絲毫不見閃避,許久,皇后娘娘才笑道:「謹娘?不錯,好了,你平身吧。」
九娘子這才垂下眼眸,謝道:「多謝皇后娘娘!」旁邊立馬有兩個宮女過來攙扶九娘子起身了。
站起身來,九娘子才發現殿上還有好幾位貴婦,都是她不認識沒見過的,都在用各種探詢的目光打量著她。
九娘子一一微笑回應了幾位貴婦,皇后娘娘說道:「坐吧,她們都是我們皇室的太妃、嬪妃和公主們。」
皇后娘娘一開口,馬上有宮人端了錦凳過來安座,九娘子便輕輕斜簽了身子坐了下來。
皇后娘娘說道:「振祥一直在我面前提起你,說你不錯,今兒我叫你來,沒旁的意思,就是看看你,當不當得我侄兒這麼誇著。」
九娘子有點無奈,這叫自己怎麼接話,只好說道:「謹娘不才,怕污了皇后娘娘的眼。」
「聽說侯府裡都是你在打理庶務?」皇后娘娘接著問道。
九娘子說道:「因為大姐姐之前懷有身孕,不宜操勞,所以老太太才讓謹娘代理了一段時間。」
聽見九娘子這麼說,殿上的幾位貴婦便議論了起來:「喲,這小娘子挺厲害嘛,永安侯府的水可不淺呢。」
「誰說不是呢?他們家那麼大個家業,四房人家擠在一起過日子,可有的煩呢。」那個接口說道。
其中一個衣著華麗高貴,容貌出眾的二十歲左右的婦人笑著問道:「謹娘,本公主聽說你不過是那犯了事的曹閣老家的一個庶女,你怎麼能打理好這麼大的一個家業的?」
這個自稱為公主的婦人說話語氣尖酸刻薄,在九娘子看來也極其無禮,但是皇后娘娘卻沒有說任何話制止,還饒有興味地看著九娘子,九娘子心裡便暗自腹誹,這哪裡是看看,簡直就是三堂會審嘛。
高貴的公主可以無禮,她小小的謹娘卻不可以無禮,她盡量恭敬而端肅地說道:「憑心而做,無關出身和地位。」
那個公主哼了一聲:「無關出身和地位,你倒挺會耍花腔的。」
皇后娘娘反而笑道:「好,好一個憑心而做!我且來問你,貞娘以前對你可沒少折磨的,你不恨她?她如今去了,你是不是很高興,可以有機會上位了?」
九娘子心裡有點生氣,這幫深宮的女人,難道心裡就只有那點子勾心鬥角的事嗎,就沒有一點正經事要幹嗎?哪來這麼多陰暗的心理。
面上便冷了幾分,說道:「還是那句話,憑心而做,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殿上的貴婦們包括皇后娘娘都沒有想到九娘子會這麼回答,都在咀嚼著九娘子的這句話『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彷彿在品味著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