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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暗諷,拉攏 文 / 滄海一米

    回到榮月堂的九娘子,立刻迎上了珍菊和靈菊關切地詢問:「夫人,急死奴婢們了,您這是去哪兒了啊?您身上還發著熱呢,這麼冷的夜裡,您還穿的這麼少?」

    九娘子微微搖搖頭:「去叫劉媽媽給我濃濃地煎一碗紅糖薑湯來,要燙燙的才好,我沒事,去侍奉大夫人了。」

    珍菊和靈菊聽到是去侍奉貞娘了,便也不好多說什麼了,靈菊忙去找劉媽媽,珍菊則趕緊服侍著九娘子脫了大衣裳,換了家常的衣裳,然後倒了滾燙的熱水來,替九娘子熱熱地泡了腳,服侍著九娘子坐到了塞著湯婆子的床上,然後靈菊端了劉媽媽煎好的薑湯來,熱熱地喝了下去,才又多蓋了一床被子,讓九娘子躺著,好好發發汗。

    晚間,九娘子果然熱得全身都發了汗,汗出的連褻衣和床單都濕了,九娘子還不住地說胡話,珍菊在床邊的腳踏上,不敢深睡,一會兒起來,摸摸九娘子的額頭,一會兒倒水給九娘子灌下去。

    就這麼折騰了一夜,第二日早間的時候,九娘子起身,就感覺自己身上輕鬆多了。

    九娘子起身,覺得自己渾身輕鬆了不少,可是衣裳都濕透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看珍菊因為照顧自己困得不行的樣子,就讓珍菊回去睡會兒,叫靈菊去抬點熱水來,自己想洗個澡。

    靈菊和劉媽媽二人抬了熱水進來,九娘子也沒讓人服侍,自己洗了澡,換了身乾淨的衣裳,看看時辰也差不多了,隨便用了碗粥就往榮祥堂去了。

    到了榮祥堂才發現,今日連燕姨娘和琴姨娘帶著平哥兒也都來了,自己反而來得晚了點,好在貞娘看見她,先對她說道:「昨兒個幸虧妹妹的麵條了,真真是好吃呢。」

    九娘子還沒說話呢,那燕姨娘就嘖嘖地說道:「喲,謹姐姐可真是會做人,知道夫人有了身子,這麼快就連飯都做上了,我們這等子粗人可真是做不來這樣的。」

    面對著燕姨娘的冷嘲熱諷,九娘子神情恬淡,只是微微一笑:「姐姐有了身子,我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只要姐姐能吃的下,好好安心養胎就好。」

    燕姨娘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恨得牙癢癢的,她還就不信了,這嫡姐和庶妹還能好好相處,共侍一夫了?

    貞娘也笑道:「燕姨娘多心了,謹妹妹是被侯爺叫來給我做麵條的,要不,我還真不好麻煩謹妹妹呢。」

    聽了這話,九娘子心裡微微有些不舒服,貞娘這個人,怎麼這樣的,自己千方百計維護她的面子,她倒好,當面拆起自己的台來,這是在告訴這些人,侯爺對自己所謂的寵愛也抵不過正妻和嫡子嗎?

    「喲,那侯爺可就真不算憐香惜玉了,謹妹妹才進府兩天,就要下廚房去了,哎喲,那再過些時日,豈不是……」也不說完,就捂著嘴笑,笑得花枝亂顫的,還斜著眼睛挑釁地看著九娘子。

    九娘子覺得非常無聊和無奈,她也不想成為貞娘和燕姨娘二人鬥法的工具,索性閉了嘴,充耳不聞,也不答話,隨便二人說好了。

    貞娘見九娘子臉上並無怒氣,也沒有什麼不滿之意,便止住了燕姨娘:「好了,好了,今日叫你們過來是有幾件事情跟你們商量一下。」

    燕姨娘這才不滿地停住了笑聲,三人立在地上,聽坐在床上的貞娘說話。

    貞娘笑道:「瞧瞧,都忘了叫你們坐了,快快都坐下吧,別站著了。」

    翠竹忙搬了幾個圓凳過來,那平哥兒大概是素日裡在貞娘這裡隨便慣了的,直接就往貞娘的床上坐去,琴姨娘一下沒拉住他,頓時臉色蒼白了起來。

    那平哥兒已經往腳踏上走了去,一屁股坐在貞娘的腳邊:「母親,姨娘說您肚子裡有了小弟弟了,是嗎?他在哪?」

    貞娘面上再沒有了那日對平哥兒的慈愛的臉色,微微有些尷尬,給翠竹遞了個眼色,翠竹連忙上前將平哥兒拉了開來:「大少爺,您可千萬要當心點,夫人這才上身的,可別叫您給不小心碰著撞著的,到時候,咱們誰也擔不起這個罪呢。」

    翠竹也是個嘴皮子伶俐的丫頭,這話雖然是對平哥兒說的,卻是說給琴姨娘聽的,琴姨娘忙上前去將平哥兒拉了回來,隨手就給了平哥兒屁股上一巴掌。

    那平哥兒就不幹了,他也不明白今天是怎麼了,平日裡對自己總是笑瞇瞇的母親,怎麼今日對他一臉的不耐,而恨不得將自己含在嘴裡的姨娘怎麼捨得打自己呢,便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貞娘這下眉頭也皺了,訓斥琴姨娘道:「你這是作什麼呢,平哥兒不對,自有我會教他的,你怎麼還動上手了?」

    這話對姨娘來說是很重的,就是擺明了說姨娘是下人,再怎麼樣,也沒有動手打主子的權力,儘管著主子是自己生的,要打要罰也只能由主母來決定的。九娘子朝琴姨娘看去,果然,琴姨娘的臉立刻由白轉紅,臉上都能滴下血來了,低聲道:「奴婢逾矩了,請夫人責罰。」

    一旁的平哥兒還在大哭著,眼淚鼻涕的流了滿臉,貞娘不耐煩地說道:「翠竹,你將大少爺帶出去玩會,我還有話要說呢,吵得我頭都疼了。」

    翠竹應了,忙和另一個小丫頭一起拿了糖哄了平哥兒出去了。

    貞娘這才說道:「這麼一亂,我都忘了我要跟你們說什麼了。」支著頭,想了想才說道:「哦,是這麼幾樁子事情,第一呢,我有了身孕,自然是不方便服侍侯爺的,那咱們侍寢的日子我再排了下,每個月初一到初五,侯爺就歇在我這裡,初六到初十歇在謹妹妹那裡,十五到二十,在琴姨娘那,二十五到三十在燕姨娘那,其餘的日子就看侯爺自己的了,他想歇在哪就哪吧,你們看,這樣安排可還妥當?」

    九娘子面無表情:「謹娘一切聽從姐姐安排。」

    貞娘點點頭,就聽得旁邊燕姨娘低聲鄙夷地說了聲「馬屁精」,貞娘便問道:「燕姨娘,你可是有什麼意見?」

    燕姨娘鱉嘴道:「奴婢哪裡敢有什麼意見,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了,誰還敢不聽您的不成?」

    貞娘笑道:「既如此,你就安分點吧,怎麼這麼多話呢。」

    燕姨娘果然安靜了會,不再說話,心裡卻是恨得不得了,想著用個什麼辦法叫這姐妹倆掐起來才好呢。

    貞娘又問琴姨娘:「你呢?」

    琴姨娘忙不迭地搖頭:「奴婢蠢笨,總惹侯爺生氣,奴婢想請夫人,少給奴婢安排幾天,省得侯爺不高興,不若將奴婢的幾天給謹姐姐好了,她到底是新人,才進門,侯爺也高興不是。」

    九娘子朝琴姨娘看去,琴姨娘一臉惶恐和老實的樣子,禁不住有點懷疑,這琴姨娘到底是真傻還是心機太深,這樣的話說出來,只能惹貞娘對自己更加的心懷芥蒂了,雖然懷疑,但到底是覺得不大可能,琴姨娘如果有這樣的本事,怎麼會至今還如此可憐。

    果然,貞娘聽了這話,有點不高興了:「咱們姐妹都是服侍侯爺的,什麼先來後來也都是一樣,我也不偏疼我這妹子,就這樣安排吧。」

    幾人應了,貞娘又說道:「第二呢,便是侯爺昨兒個吩咐的,叫我給謹妹妹那裡添些個下人,說謹妹妹那人手不夠使喚的,我便想著,也不能只給謹妹妹添人,就不管琴姨娘和燕姨娘了啊,於是就打算給你們院裡各添上粗使婆子四個,粗使丫頭四個,你們身邊的二等丫頭各兩個,可還使得啊?」

    燕姨娘坐不住了:「喲,敢情奴婢們又要沾謹姐姐的光啊,這侯爺也是,奴婢院裡的人手早就不夠用了,侯爺也沒說給添人,怎麼謹妹妹那裡缺人,侯爺就這麼著急呢,謹姐姐當真好本事,可得教教我。」

    貞娘插嘴道:「你說的是什麼話呢,好心給你添人呢,要不是謹妹妹,你還能用得上這些人?還不快謝謝謹妹妹呢!」

    九娘子心裡長歎了一口氣,真不明白貞娘想做什麼,自己對她來說難道就有這麼大的威脅嗎?值得她這樣做嗎,這一下豈不是馬上把自己推向了姨娘們的對立面嗎?誰喜歡沾別人的光得來的好處啊。

    燕姨娘無限酸意地對九娘子微微躬了躬身子:「那就多寫謹姐姐了,但願姐姐花開百日,人紅萬年。」

    九娘子輕聲笑道沒「燕妹妹此話差矣,這都是夫人對我們的賞賜,該謝的是夫人才對呢。」

    燕姨娘哼了一聲便扭過頭去,不理會九娘子了。

    貞娘滿意地說道:「還有第三件事,昨兒個老太君和母親都到我這來,說是有一個府裡中饋在找到合適的人接替之前,還是由我來主持著,但我這身子是要一天天大起來的,我也沒時間去找了,老太君和侯爺的意思是,先叫謹妹妹幫襯著我一點,忙不過來再去請母親來指點,」說完,像是累極了一般,停了一會兒:「所以,從今兒起,謹妹妹就日日到榮祥堂來,陪著我處理庶務,還要勞累謹妹妹了,你們倆嘛,晨昏定省也就免了吧,省得你們過來我還有時候不舒服,不方便見你們。」

    琴姨娘馬上極其真心和認真地對九娘子笑道:「恭喜謹姐姐了,這麼快就要幫著打理庶務了,假以時日,謹姐姐必定是可以獨當一面的,」

    又來了又來了,這個琴姨娘,每每說話像是飽含深意一般,但是你看她的人,又會覺得她實在是老實,老實得有點糊塗的。

    九娘子淡淡說道:「琴姨娘說的不大對了,謹娘是來服侍姐姐的,哪裡就敢說是打理庶務了,府裡的庶務一向是姐姐處理的,何須別人來畫蛇添足呢,謹娘也只不過倒個水,下個麵條什麼的,總是比下人們盡心些不是?」

    琴姨娘尷尬地說道:「奴婢不大會說話,還請謹姐姐莫要見怪才好。」

    九娘子道:「不妨事的,琴姨娘太客氣了些。」

    那燕姨娘打著哈哈說道:「哎,到底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呢,像我們這一起子人,哪裡敢跟實權派比啊。」

    九娘子絲毫不讓:「敢問燕姨娘在說誰?是在說夫人嗎?」

    燕姨娘一下子尷尬了:「哪裡,你別胡說了,我誰也沒說。」

    「既然誰也沒說,那麼還是請燕姨娘慎言,否則禍從口出,到時候誰也救不了姨娘的。」九娘子淡淡地說道。

    燕姨娘被九娘子噎得說不出話來,只好狠狠瞪了九娘子幾眼才作罷。

    貞娘看了半天熱鬧,這才打圓場道:「好了,就是這樣了,你們可還有什麼說的嗎?」

    琴姨娘剛才被九娘子抓了個錯漏,再不敢說話了,低著頭不語,燕姨娘被九娘子氣得也說不出什麼了,貞娘便說道:「既如此,那就散了吧,謹妹妹先留一下。」

    琴姨娘躬了身子退了出去,出去之前貞娘又補了一句:「琴姨娘,好好照顧好平哥兒,雖然是庶出的,但好歹也是個大家公子,別出去了叫人笑話他沒規沒矩的。」

    琴姨娘已經很低著的身子猛地一顫,彷彿是承受不住般,半晌才答道:「是,奴婢知道了。」這才退了出去,去尋平哥兒去了。

    貞娘心裡暢快極了,以前自己沒有子嗣,在這個琴姨娘面前,雖然是當家主母,但總是感覺底氣不足似的,對那個平哥兒也是百般忍讓,不過是看在他是侯爺的兒子罷了,如今可真是好了,自己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麼,自己的孩子必定是要將那平哥兒徹底踩在腳底下的。對著琴姨娘,也用不著這麼客氣了。

    走在後邊的燕姨娘輕輕一笑,對貞娘說道:「請夫人保重身子,好不容易才上的身子,可別有個什麼閃失,要不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說罷,也不等貞娘說話就退了出去。

    掀了簾子進來的翠竹恰好聽見最後那句話,朝地上唾了一口:「呸,烏鴉嘴!」過來服侍著貞娘。

    貞娘皺著眉頭,吩咐翠竹:「你扶我起來,坐到那榻上,叫筱竹進來將這被褥都給我換了,沒的沾了晦氣!」

    剛才就只有那平哥兒在貞娘的腳頭坐了一坐罷了,貞娘這是在說平哥兒晦氣嗎?看來,這府裡很多事還真不是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呢,九娘子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平哥兒時,貞娘待平哥兒的和氣和慈愛,不過,那日扔在地上的帕子和今日要洗換的被褥,都讓九娘子看清楚了貞娘對平哥兒的真實態度,也對貞娘這個人又多了一層防備。

    翠竹應了,過來扶貞娘起身,九娘子也趕緊上前搭了把手,等扶著貞娘到窗邊的榻上坐好了,又拿了床新的錦被搭了,翠竹這才和筱竹去更換貞娘床上的被褥了。

    貞娘拍拍自己身邊,叫九娘子:「妹妹,到這來坐。」

    九娘子謙道:「不用了,妹妹還是站著的比較好,姐姐有什麼吩咐就直說好了。」九娘子決定還是守規矩的好,以免被人拿住小辮子要說話了。

    貞娘也不勉強,說道:「如今,就咱們姐妹倆在這,姐姐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姐姐現在身子不便,妹妹你可要爭氣,將侯爺牢牢拴在你房裡,莫讓那兩個姨娘佔了先機。」

    說完,見九娘子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又接著說道:「妹妹你也不用擔心,以前我和母親答應過你的,依然一樣有用的,只要你生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會記到我的名下的,一樣是嫡出的身份的。關鍵是要把侯爺的心留在咱們這,可別讓別人佔了便宜,妹妹你說呢?」

    九娘子心裡十分不舒服,那個所謂的約定,原來更多的也不過是為了五姨娘在曹府裡能安生度過後半輩子而已,如今貞娘自己已經有了孩子,再來提這個,讓九娘子心裡有點膈應,說實話,她不想生孩子,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延續自己的苦痛,庶出的子女永遠是沒有自我的。儘管貞娘現在說的很好,記在她的名下,算是嫡出的,算是也並不真是,她不想要這樣的無謂的承諾。

    於是,淡淡地說道:「多謝姐姐為妹妹考慮得這樣周到,只是謹娘愚笨,不一定能做好,還請姐姐見諒,妹妹不過是盡力而為罷了。」

    貞娘還要說什麼時,外邊傳來丫頭的通報聲:「夫人,曹府大太太來了。」

    貞娘一喜,母親來了嗎?馬上就要站起身來,九娘子連忙扶住貞娘:「姐姐當心,不可起猛了。」

    貞娘感激地看了九娘子一眼:「還是妹妹小心,多謝了,快扶我去接了母親進來。」

    九娘子便扶起貞娘,慢慢地起身了,九娘子又順手拿了件毛衣裳搭在貞娘身上,二人剛剛走出裡間,走到廳堂裡,便看見大太太滿臉喜氣地快步走了進來。

    一看見貞娘,大太太的淚就下來了,趕忙撲了過來,將貞娘摟到了懷裡:「我的兒啊,菩薩有眼,你果然是苦盡甘來了啊。」

    貞娘被她這麼一哭,也心酸不已,掉下淚來,母女二人抱頭痛哭了一陣,九娘子才上前去勸道:「母親還請注意身子,姐姐也不宜大哭太久,別驚了胎氣。」

    大太太這才連忙放開貞娘,一邊抹淚一邊說道:「小九說的對,可不是嘛,我都老糊塗了,還抱著你哭呢,快別哭了,來來,坐下,坐下,咱娘倆好好說說話。」

    貞娘點頭,和大太太二人到了西間的炕上坐了,翠竹端上茶水和點心來,九娘子微微蹙眉:「姐姐,你有了身子,不宜再喝茶了,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

    貞娘還沒說話呢,大太太高興地說道:「就是就是,這你得聽小九的,不過,小九,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呢?」

    九娘子答道:「知道姐姐懷了身子,小九找了不少醫術看呢,知道一點。」說著便讓翠竹將貞娘面前的茶碗撤了下去:「去換些花茶來,沒有的話,就沖點蜂蜜水來也行。」

    翠竹紅著臉答應了出去了,貞娘說道:「好妹妹,多虧了你了,我身邊沒有你還真是不行呢。」

    九娘子說道:「這都是妹妹應該做的,姐姐,您和母親好好說說話吧,謹娘先退下了。」

    貞娘點點頭,九娘子便出了西間,走出了榮祥堂。

    大太太沖外頭楊了揚頭:「怎麼樣,她可還聽話?」

    貞娘嗔道:「母親,您怎麼一來就問上她了,也不問問女兒好不好?」

    大太太笑道:「你這孩子,我還不心疼你啊,得到信兒我就顛顛地跑過來了,給你那婆母拿了一堆的好東西,我看她臉上也沒多個幾分笑容,哼,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當我喜歡理那老貨呢?」

    貞娘急道:「母親,您看您,又胡說了,當心……」

    「當心什麼,這是你的地方,我還怕有人聽了去不成,不說這個了,說說你吧,現在總算是懷上了,可千萬要當心點,可別大意了,你這孩子來得多不易啊。」大太太豪不在意地說道。

    貞娘摸了摸自己還很平坦沒有隆起的肚子:「是啊,十個月呢,不知道怎麼熬過去。」

    「娘要提醒你,既然你有了身子,小九那,避子湯可得按時給了,別讓她也懷上了,跟你爭寵呢,咱們以前是答應過,讓她生下孩子記在你名下的,如今你自己有了,就別讓她懷上了,起碼得等你再生他個兩個三個的,再考慮讓她生。」

    大太太說道。

    「這會不會太狠了點?」貞娘有點猶豫。

    「狠?不狠你怎麼坐穩你這主母的位子,聽娘的沒錯,千萬別一時心軟,否則,你哭都來不及的。」大太太狠厲地說道。

    「可是……」貞娘還有點不忍心。

    「沒有可是,還有,你也得防著你房裡的那兩房姨娘,尤其是那個琴姨娘,你若是有了孩兒,她的平哥兒可什麼都不是了,你要當心點。小九,有五姨娘在我手裡,再加上在這府裡,她還要依靠你,倒是可以信得過的,你可以好好地使喚她,不用防著她。」大太太教貞娘道。

    貞娘點點頭,大太太又問道:「孫媽媽回來了嗎?」

    「還有兩天就回來了。」貞娘答道,孫媽媽是貞娘的乳母,也是自小跟著大太太嫁過來的,前些日子去江南女兒家了一趟。

    「這老貨,怎麼能隨意離開你身邊呢,她回來你可得好好說說她,再不許這麼著了,有她在你身邊我也放心點。」大太太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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