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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94章 除夕,離開 文 / 墨上青籬

    月觀多少還是瞭解一些千蟲萬毒的內幕,哪有那麼容易就能解開的,如果能解開的話,那個人也不用耗盡能量,到最後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以前他是真的不在意的,誰死誰活,誰又中了千蟲萬毒,他頂多就是多看那人一眼,哪裡會像現在這般,明明他是幫他們,可是卻每一個人領情。

    「她不會死,我也不會讓她死!」斬釘截鐵的話語從他的嘴裡面吐出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雙手在袖子下緊緊的攥成拳。他怎麼能讓她出事情?就算是他自己出事情,他也絕對不能讓她有事啊。

    「除了離開,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他抱著一絲僥倖,問道。

    月觀笑了笑,道:「你以為,如果我有別的辦法的話,還需要在這裡勸說你?鳳墨那丫頭極為的倔強,我去勸她的話,根本就沒有多大的用處,還是得你親自去跟她說。我想,她現在應該不像見到我吧!」

    還有四天的時間,他還不是多麼的著急!

    鳳墨實際上還是稍稍有些充裕的,也就不著急非要今日要出答案來。

    月觀臨走前,拍了拍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容洛,他也覺得有些殘忍,如此的不近人情的答案。

    但,這是唯一的退路,再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所以,這一次來,月觀從沒有想過要空手而歸。

    月觀在來的路上已經打算好了,屆時,如果鳳墨還是不肯去的話,他絕對會用強制手段,強行的帶她離開。

    這是他的承諾!

    他,也是個守承諾的人!

    「墨兒,三月之期快要到了!」

    在那日見過月觀之後,容洛並沒有第一時間的找到鳳墨去說明此事。他在一個人靜靜的呆了數個時辰之後,又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若無其事的陪著她遊走在南都城的街頭巷尾,陪著她在皇宮中靜靜的走著。

    閒暇時候下下棋,或者說說當今局勢。

    當然,政事上面的事情,他刻意的盡量少的提起,每次一提起,他就不經意帶了過去。聰明如鳳墨,一次兩次之後,自然也就大抵上面知道他不願意和她說政事,也就不再提了。

    同食同寢,卻也只是相擁而眠,不曾有過進一步的肌膚之親。

    他發現,這幾日,她夜裡總是睡不好,身子也愈發虛弱下去,她努力的隱瞞,他努力的裝作不知道。

    從來不知道,明明是夢中都想要的日子,現在過起來卻如此艱難!

    除夕那日,在犒勞了三軍之後,他與她並肩站在城樓之上,接受萬民叩拜,在煙花在空中綻放的那一剎那,容洛終於開口了!

    彭——

    彭彭彭——

    一束束的煙花綻開,聲音很大,似乎都要掩蓋了他的聲音,但鳳墨卻聽的非常清楚。

    鳳墨此時的心境非常的平靜,她在聽到他的話之後,只是稍微有些詫異,轉過頭看向他,見他面色淡然平靜,便就又轉頭看向煙花,輕應了一聲,道:「嗯,是啊,今日是最後的期限了呢!說來,時間過的真是快,沒想到轉眼之間,又是一年過去了。」

    容洛沒吭聲。

    「我答應過你,我們會一直在一起,這是真的。」她說,她沒有轉頭,所以沒有看到他微微一顫的身軀,她接著說道,「我曾經失信於你多次,在你的心中,恐怕我這個人沒有多少的信譽可言。但是,這一次,我不想再失信,所以,無論今日是除夕也好,還是其他什麼日子,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平凡的一天。」

    鳳墨的話說的已經算是非常清楚了,她基本上是在承諾他,她不會離開,她會一直一直都在他的身邊,她不想再次的失信了!

    容洛不感動嗎?他是非常感動的,他甚至心中有一瞬間的鬆動,想要她不要離開,想要真的留下她。但那一瞬間的鬆動過後,剩下的卻是比之前還要堅定的心。

    「墨兒,一直以來,你一次次的是失信,說來,其實我真的不敢再相信你的承諾了。」他淡淡道,「我曾經在你每一次又失信的時候,我就在心中告訴自己,以後絕對不會再相信你了。可是,當你下一次再次的給予我承諾的時候,我卻又很沒有骨氣的欣喜激動。我在心中給你找了一個又一個的理由,我想著,你肯定不是有心的。其實我非常清楚,你恰恰就是故意的失信於我。」

    「我……」她想要解釋,可一向順著她的容洛,這一次卻抬手打斷她的話,他接著說道:「你先不要說話,暫時先聽我說,我只是希望,在今時今日,將心中壓抑許久的話,說給你聽聽。就當是辭舊迎新,在年前將心中的郁氣散一散。」

    「墨兒,你記得你給我多少的承諾,最後卻親手自己去打破了?我不需要刻意的去數,從開始到現在,一次又一次。當然,我也有責任,一次次的給你找借口,明知道你可能會違約,卻在和你定下約定,你在說出承諾的時候,高興的像個得了糖的孩子。即使心底清楚,也許下一刻你會毫不猶豫的打破。」

    「從始至終,我沒有要求過你什麼,一次都沒有,墨兒,對不對?」

    他看著她,似乎是在等著她的回答。

    鳳墨望著面前有些反常的容洛,心中隱約的有種不安,今日的他實在是很反常,很不對勁,似乎就像是最後一次見面了一般,帶著決絕。

    抿了抿唇,她看的出來,容洛在等著她的答案。雖然並不想回答,但也無法辯解,他說的,畢竟都是事實。

    「……是!」是,他從來不曾要求她做什麼,即便是要求了,也只是隨口一提,看似玩笑的不經意的話。他從來不會做出任何勉強她的事情,更別說是對她提要求。如果說,他讓她好好照顧自己,他讓她保護好自己算是要求的話……鳳墨發現,她似乎真的從來不曾為他做些什麼。

    容洛聽到她的回答,突然笑起來。如玉的面龐,在煙花璀璨的夜空之中,顯得尤為的晃人眼。他突然伸出手,輕柔的將她拉至懷中。她一愣,而後卻淡淡的無聲的露出一抹淺笑,抬起手攬住他。

    她看不到他此時的神情,她不知道他心中正在進行著天人之戰,他擁著她的手逐漸的用力,修長的身軀也微微的有些緊繃。雙唇微微的顫了顫,他的眼中帶著濃濃的不捨和痛苦。

    「墨兒!」

    「嗯?」

    「墨兒!」他喚她。

    「嗯,怎麼?」她輕應。

    「走吧!」他終於開口。

    「什麼意思?」突如其來的話,讓她一時之間有些弄不懂。

    他緊緊的摟著他,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他並沒有著急的回答她的話,只是微微抬起手,微顫的手輕輕的覆上她的後頸,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突然快速的出手,將毫無防備的她給敲暈了!

    其實在最後一刻,鳳墨已經察覺到了,只是他的動作太快,加上又事出突然,她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就這麼的連最後一句話的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軟倒在他的懷中。

    要說為什麼容洛選擇如此的方式,而不是和她說,勸說她。那是因為,這個世上最瞭解她的人,大概就要數容洛了。甚至他都可以說,他甚至比她自己所知道的都要瞭解她。

    他如果在此時此刻張口的話,他敢肯定,即便是當場翻臉,她也不會答應離開,要是鬧得僵了,反而會傷著她,對她的身子不利。

    他怎麼捨得她離開?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他怎麼甘心讓心愛之人離開?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如此自私,在讓她陪在他身邊的時候,遭受那麼多的痛苦。他不知道千蟲萬毒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但一想到有成千上萬的毒在她的體內,他的心就在打顫。想想旁人就是中了一種毒就撕心裂肺的要死要活的,更何況她所中的數百數千種毒!

    月觀說,她離開,才是唯一救她的方法。

    所以,他放她走,放她離開,放她暫時的離開她!

    「這一次,不是你不守信用了,終於是換成是我了呢!」他微微蹲下身,垂頭望著陷入昏迷中的她。安靜的沒有防備的鳳墨,顯得尤為的柔弱,那種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傲氣,此時也盡數收起。蒼白的臉色,讓人瞧著頗為的心疼。

    容洛輕吻著她的唇角,輕聲道:「等治好了傷之後,你要乖乖的回來,我會一直等著你,在我們的大卿等著你!如果你不回來的話,我便就去找你,天涯海角,總歸是能找到你。你失信我多次,我只是失信一次,我兩就扯平了,不要相互記著了,好嗎?你不說話,我便就當你答應了。墨兒,此行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呵呵……這樣的話,似乎我經常對你說,恐怕耳朵都要聽出繭了吧。墨兒,無論多久,我會一直等著你回來,我的在的地方,永遠都是你的家。同樣,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歸宿!」

    他抱著她一步一步的走下鐘樓!

    在鐘樓下方,鎩羽騎和隨後趕來的鳳鳴騎的將士們,整齊劃一的站在左右兩側。

    燕歌墨謙等人望著面無表情的抱著鳳墨從鐘樓上下來的容洛,突然覺得,如此的行徑或許真的能救得了鳳墨,但是容洛的心,恐怕在這一刻就已經死了吧!

    將心愛之人親手推開,這該是要花多大的勇氣和毅力?明明才剛剛的走到一起的啊!

    「皇上……」燕歌剛向前踏出一步,卻被身後的褚霆一把拉住。燕歌回過頭看向褚霆,只見後者微微搖頭,她心一抽,咬著唇收回已經邁出去的腳。

    墨謙低垂著腦袋,他的手放在身側緊緊的攥著,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墨謙的心裡有多後悔。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如果他能夠再努力一點,再強大一點的話,鳳墨或許就不會遭受這麼多的事情。

    鎩羽騎的人望著他們的鳳主,在之前,他們已經從燕歌等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而鳳鳴騎的人同樣是望著他們,眼中有著濃濃的化不開的擔憂。

    一個開國皇帝,一個建國功臣。

    一君一臣,一夫一妻。

    兩顆心,本來是走在一起,卻偏偏有那麼多的阻礙。在終於走到一起的時候,卻已經是傷痕纍纍。

    那些沒有所愛之人的人心中不解,明明如此痛苦,為何還要堅持?

    而經歷過的人,卻只是無奈的搖頭。

    愛,只有真正經歷過了的人,方能知道其中的酸甜苦辣。說,是說不出來的。每個人所經歷不同,自然感覺也就不同了。

    但,毫無疑問,他們心中都可以肯定,皇上和墨相之間的感情,真的是經歷了一次次的考驗,似乎有情人終成眷屬的話,在他們面前隔了一道道的鴻溝,每次稍稍的靠近了一點,最後又被無情的拉遠,一次次,披荊斬棘的走來,兩人都傷痕纍纍,愛越深,情越濃,誰也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容洛忽然站定,抱著鳳墨的手猛地一緊,他木然的看著由遠至近的人。

    那是誰?

    一身雪白無任何裝飾的錦袍,滿頭及地的銀絲,清冷的如雪山聖蓮,清清冷冷的緩步走來。

    「我奉師父之命,來接師妹!」

    和祁寒冰涼的聲音響起,他站在他的面前伸出手,想要從容洛的手中接過鳳墨。

    幾乎是出於本能,容洛下意識的一縮。

    和祁寒也不著急,靜靜的冷冷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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