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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93章 月觀來了 文 / 墨上青籬

    是了,此時此刻的玲瓏公主才是殿下想要的模樣。

    玉傾歌歪著頭望著天,「月蓮若可有消息傳來?」

    「月公子已經逃出了大卿,現在已經準備返回侏儒族的島嶼了。」翟清宇恭敬的說道。

    「哦?看樣子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也不枉他去受那麼大的罪了。」玉傾歌笑的邪魅,掃了眼翟清宇,忽然問道:「她可是你師妹,你捨得?」

    翟清宇知道玉傾歌說的是誰,當下也不猶豫,道:「殿下何出此言?師父只有清宇與鳳鸞兩個徒兒,何來第三人?殿下可莫要開玩笑。」

    「只有兩個徒弟嗎?」玉傾歌意味不明的笑起來,「你說,如果天下人知道了一些關於昔日帝后鳳鸞的傳聞,會如何?」

    「傳聞?」

    「關於死而復生,關於……借屍還魂!」

    翟清宇頓時就明白了玉傾歌話中的意思,想了想,然後笑起來道:「是,屬下明白殿下的意思了,屬下即刻去辦!」

    「不著急,相信有人會比你出面更加的有用。」玉傾歌側身望向遠處,笑容自得愜意,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呵呵,鳳墨,要麼現在就死了,要麼,便就身敗名裂,可以試試,你我兩人,到底是誰佔上風……

    就像是鳳墨所說的那樣,大卿果然在除夕來臨之前將南衡給拿了下來。

    南衡,本來就只剩下一個南都城罷了,如果不是鳳墨早先的時候下令暫且不動的話,哪裡還用等到現在。當初她也是顧忌百里卿和此人,百里卿和如果甩手不管不干涉了的話,南衡,自然是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站在南都城的城牆上,望著南都城中百姓祥和,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的百姓們,全部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新年做著準備,鳳墨微微有些失神。

    上一次站在這裡的時候,那個是好是什麼樣的心境?是不是像是現在這般的心境平和?還是根本就沒有心思關注?

    「現在你滿意了!」百里卿和站在她的身側問道。

    「滿意?為何要滿意?」鳳墨反問。

    「得到你想要的,達成你的目的,如此都不滿意,我是應該說你過於貪心嗎?」他也不看她,臉上帶著笑容,遠遠看去,似乎和她相談甚歡一般。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清楚,他們之間真的是火藥味十足,相互利用關係罷了。

    鳳墨淡笑道:「我想要的?你認為我想要什麼?我想要的,永遠都得不到,還能想要什麼?百里大司主還是回去吧,清揚既然接受了百里一族的少司主之位,定然不會再怨你什麼,你也不用針對於我,很快,我便不會再見他了!」

    百里卿和聞言一怔,下意識的看向她,卻只堪堪的瞧見她飄然而下的倩影,清冷如霜,卻又冰冷疏離。

    不會再見嗎?

    百里卿和搖搖頭,或許她說的是她心中的打算,可清揚豈是那般容易就放棄的人?他看得出來,清揚對鳳墨的感情不一般,也正是因為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他才會對明明已經身邊有人,卻還和清揚保持那麼親密關係的鳳墨有些許的不悅。

    「罷了,罷了……」該如何,他本就沒有權利去管的。

    剛剛收復南衡,此時此刻,一大堆的公務要容洛去辦,他自然是沒有辦法陪在鳳墨的身邊。本該是在容洛身邊幫著他一起處理公務的鳳墨,卻因為身體的緣故,誰也不希望她過於操勞,反而成了最清閒的一個。

    她從容的走在曾經最熟悉的宮牆之中,望著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宮人,她走到帝鸞宮殘破的殿門前。

    帝鸞宮很破敗,就像之前她來過一次一樣,蛛絲滿佈,只是輕微的一點小動作就能引起裡面灰塵四溢。

    鳳墨就靜靜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冷冷道:「毀了!」

    這裡本就不屬於她,她也早已經打算放下,所以,昔日代表著她的身份,代表著她的榮,甚至代表著她的屈辱的帝鸞宮也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鳳墨剛一轉身,隨著後面傳來的轟隆聲,屹立在那數年,即使已經破敗不堪也依舊挺立在那的帝鸞宮,就因為她的話而倒下。

    隨著而倒下的,還有昔日心中包袱!

    這是真正的放下!

    徹徹底底的放下了。

    鳳墨沒有殺了楚風然,她讓人將楚風然和百里明蘭關在帝容宮中,一日三餐照送,只是沒有人在旁伺候罷了!

    楚風然這個人的心態極為的扭曲,為了自己,他可以出賣任何的人,而百里明蘭同樣如此。她有些好奇,這樣兩個自私自利的人,湊到了一塊,該是如何的場景?

    站在帝容宮的殿門前,她清楚的聽到從裡面傳出來的謾罵和痛苦的呻吟。

    鳳墨有些恍惚,或許從一開始,南衡的先帝便就是對的,楚風然真的不適合登上大位,他的能力並不出眾,心胸狹隘更是為君者的大忌。她當初為何那般堅持要讓楚風然登基?當真是為情所困的蒙了心智嗎?

    不清楚了呢!

    現在站在這裡來說,她都有些不清楚當初為什麼那般的堅持。

    容洛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鳳墨迎風而站的清冷神色,纖弱的身姿,似乎下一刻就會乘風而去。

    三兩步的走到她的身邊,握住她冰涼的手,當聽到裡面的聲音的時候,頓時眉頭都皺了起來,厭煩嫌惡在眼底閃過。

    「走吧!」容洛道,「何必在這裡吹風,又不是什麼風景甚好的地兒。」

    「你怎麼來了?」鳳墨轉頭看向他,真的也就轉身隨著他的步伐往回走去。她是有些驚訝的,畢竟南衡剛剛併入大卿,朝政上的事情該是忙不過來的,她以為他應該是在忙才對。

    「總不能一天到晚的埋頭政事吧?」他笑笑,溫熱的大掌緊握著她冰涼的雙手,為她暖著手。

    今日已經是臘月二十六了,還剩下四天!

    這個時候,他們誰也沒有再提起千蟲萬毒,誰也沒有說什麼關於她要離開的消息。

    就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既然如此,不如陪我逛逛南衡吧。在南衡生活了二十多年,可最後連皇宮和南都城都不曾真正的去逛過,說出去怕是沒人會相信啊!」十歲之前,倒是跟著丞相爹爹三不五時的閒逛逛,十歲之後,她大部分都是在外面度過,即使回來也是直接的回府,哪裡會有想法是逛南都城。去皇宮赴宴,她向來不喜歡皇宮這種權利沼澤之地,自然也就不會到皇宮來玩,即便南衡的先帝給了她很多的特權,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更是不需要。

    想到此,鳳墨不免有些感慨,當年的自己還真的是有些桀驁不馴呢!

    兩人換了身衣服,簡單的黑白配,看似樸素,實際上,兩個人的氣質容貌在那裡擺著,就算是穿個破補丁的衣服,風華絕代之姿也是掩蓋不了的。

    臨近除夕新年,南衡的街頭熱鬧非凡。

    對於百姓們來說,皇帝是誰,他們並不看重,他們看重的只是他們能不能過好日子,能不能吃頓飽飯而已。

    民心如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從一開始,楚風然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他雖然是皇帝,掌握生殺大權。但,若是沒有百姓的支持的話,那最後也只能是落得一個生不如死的下場。

    「這裡就是樂賓樓?我早就聽聞此家酒樓中的烤鴨頗為的香嫩,墨兒要不一起嘗嘗看?」容洛笑著建議道。

    鳳墨微微點了點頭,也該是到了用午膳的時辰了!

    樂賓樓的烤鴨極為的有名,在天下間都是一絕的。加上樂賓樓的裝潢佈景都非常的考究,讓人瞧著心情也覺得好很多,食慾自然也就大開。

    樂賓樓的一面是正對大街,一面則是對著橙湖,景色頗為的怡人。

    橙湖,之所以叫做橙湖,是因為每每到日落時分,湖面在晚霞的照耀下,呈現艷麗的橙紅色,讓人驚歎於它的美,自然而然名字就流傳開來了。

    「墨兒很熟悉啊!」容洛望著波光粼粼的橙湖湖面,輕笑著說道。

    鳳墨搖搖頭,道:「如果我這都叫熟悉的話,那南衡大概每個人都能給你說上一段,我和你說的這些不過是經常聽人說起罷了,真當我當初將南衡逛遍了不成?」

    「我期望你逛遍了,那樣的話,不就能讓你帶著我去逛有意思的地方了,哪像是現在這樣的,像個無頭蒼蠅一樣的兩頭晃蕩!」

    就在容洛開玩笑的空當,他們叫的菜全部都上來了。

    一頓發吃的極為的安靜,鳳墨只是勉強的吃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容洛見她不吃了,也跟著擦了擦嘴角,道:「你就吃這麼點東西?你簡直就是在作踐自己。」他有些不高興的起身親自的為她盛了碗糖,遞給她,示意她喝下去。

    她接過來,在他不悅的瞪視下,緩緩的放回到了桌子上,道:「如果我真的想喝,而且喝得下的話,那不用你說,我也會喝。可關鍵是,我真的飽了,真的吃不下了!」說完還煞有介事的拍了拍本就平坦的肚子。

    被她難得的撒嬌般的語氣所刺激,容洛搖了搖頭,道:「你呀,小雞啄米一樣的食量,身子怎麼養得起來啊!」

    鳳墨笑了笑,本來大概是想要說什麼,可是下一刻臉上的笑容猛然就是一收,霍的一聲站起來,臉色非常差非常難看!

    剛剛那個人……

    「墨兒,怎麼了?」容洛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卻什麼都沒看到,頓時奇怪的問道。

    「嗯,沒,沒什麼,只是……以為看到熟人罷了。」確實是有些熟悉,如果真的是他的話,那麼……

    因為中午的意外插曲,接下來的時間裡,鳳墨的精神都是極為的恍惚,容洛擔心不已。

    將她眉宇之間都帶上了點點疲倦之色,他知道近段時間她是真的累了,便也就沒再說什麼,早早的就回去了。

    一直在她的身邊守著她,等到她睡著了之後,他才緩緩的起身。

    皇宮守備非常的嚴密,尤其是江山易主的時候,任何的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引起軒然大波。當容洛出了寢宮,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人影站在不遠處。

    容洛瞇著眼睛,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下午的時候鳳墨那麼反常了。

    月觀!

    「能談談?」月關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緩步走來,就像是在走自家的院子一樣。

    容洛掃了眼身後緊閉的門,然後微微頷首。

    他們之間確實是應該談一談的!

    「我想,關於鳳墨那丫頭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剛站定,月觀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開口說道。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說明月觀早就知道鳳墨會據實相告。

    容洛微微頷首,然後問道:「你這次來,是想到了什麼法子了嗎?」他是真的不希望鳳墨出事,他很難想像,如果她出事了,他會怎麼樣。

    「如果我找到了的話,就不會站在這裡了。」月觀苦笑,「鳳墨那丫頭我觀察了幾天,她似乎鐵了心的留在你的身邊,不願意離開呢!當初我也只是給了三個月,等到三個月之後,強制壓制三個月的千蟲萬毒根本就阻擋不了。月觀想,如果他不來的話,任由鳳墨在這裡,怕是她就這麼死了,也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月觀不是誇大其詞,他是實事求是的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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