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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49章 有客人來 文 / 墨上青籬

    伸手握住她的手,他將自己身體的內力開始往她的身上輸送,漸漸的引導她身體內部四處亂竄,以此來壓制她身體翻騰叫囂的毒!

    「以你現在的功力,根本就是白費功夫……若是一個不察,反而反噬自身的話……那,那便就當真是得不償失了。」

    百里清揚本身武功就並非絕世,加上她內力雄厚,以百里清揚的功力想要壓制她體內亂竄的內力,從根本上來說,就是以卵擊石。一旦斷開的話,可能會造成她體內亂竄的內力全部都湧向他,屆時,輕則重傷,重則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鳳主放心,清揚這條命還不至於那般容易就交代了去,鳳主向來不愛惜自己個兒的身子,若是清揚如此輕賤自己的命的話,鳳主日後怕是更加的不知道照顧自己了。所以,清揚絕對不會輕易死了的,鳳主大可以放心。」

    鳳墨想笑,卻根本就笑不出來,意識逐漸的開始渙散,深入骨髓的痛楚開始撕裂她所剩無幾的意志力。她能夠感覺到百里清揚也在逐漸的力不從心,她不免有些歎息,她都說了的,若是當真有希望的話,她也斷斷不會放棄,明知道結果,偏偏還要犯險,真的是……

    忽然,熟悉的更為強勁的內息從後背傳來,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懷抱,體內的躁動逐漸的慢慢的平息下去。她知道,是容洛來了!明明讓他去與雲凌商談事情,怎地如此快的就回來了?

    當再次的壓下她體內翻騰的毒素之後,饒是容洛也有些吃不消。他的臉色也不好,甚至在這寒冬臘月之中,額上掛滿了冷汗。

    撤回貼在她後背上的手,容洛小心翼翼的將懷中已經呈現昏迷狀的人輕柔的放在床榻上用被子小心的蓋上,捏好被角之後,他就坐在她的床邊,微涼的指尖輕輕的觸碰她蒼白的臉頰,不知是因為他手的冰冷,還是因為睡得不好,她的眉頭一直都不曾鬆開,緊緊的蹙在一起,讓人心疼的厲害!

    每一次在毒發的時候,鳳墨其實都不知道,她每次毒發的時間都是一兩個時辰,即便是一個時辰,該要談的事情,也差不多的該談完了,更何況是兩個時辰。所以容洛也是在和雲凌商談之後,甚至沒有安排雲凌與驚無緣去休息,就立即感到了這裡來。果然,他之前的心慌並非是自己的多疑,而是真的感覺到她出事情了!

    百里清揚在容洛來了之後,便就起身到了一旁,在容洛將鳳墨安置下來之後,他道:「本身要只是中毒的話,鳳主不至於扛不過去,但曾經的舊傷,身體從小就積攢下來的舊疾,每次到了生命關頭,總是會不知不覺中悉數爆發出來,這才是最為可怕的!」

    百里清揚手中動作不曾有一點點的遲疑,很快便就從準備過來的大量藥材中抓好了所需要的份量,著手就煎了起來。

    「這藥並不能給她解毒,只會短暫的壓制她因為毒性發作之時的痛楚,也可以說,其實也等同於一種麻藥,只能暫緩疼痛,一旦藥性過去,鳳主自身對此藥產生了抵抗,那麼便就無效了。好在已經通知了張老,應該能撐到張老來的之前。」

    說了好半天的話,卻不見有人應一聲,百里清揚抬起頭看了過去。只見容洛垂著頭,眼簾半垂著,似乎是在看著床上的人,陷入到了某種思緒之中,也不知他到底有沒有聽到他說話。

    「張炳來了之後,有辦法解了她的毒,醫好她的眼睛嗎?」

    百里清揚默然,手猛然的一緊,眼睛微微的閉了起來,然後道:「此事清揚無法下結論,一切也要等張老來了之後,清揚與他商量了,方能給皇上一個答覆,現在……」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也不希望給他一種假象,對於鳳主現在的狀況,即便是他想要安慰自己,給自己一個希望,他也無法做到。現在他除了沉默之外,什麼也無法做。什麼神醫,根本就是徒有虛名,從來沒有一刻如此的質疑自己,覺得自己是否還學得不到家,即便曾經他救死扶傷無數,也無法抵消他此時對自己的懷疑和挫敗。

    「是嗎?你下去吧,我想和她單獨待一會兒。」

    容洛淡淡的擺了擺手,聲音之中聽不出來絲毫的變化,冷靜而淡然,似乎是早已經知道事情的結果一般。

    百里清揚點點頭,看了眼藥,這藥至少要煎上兩個時辰,倒也不用擔心,所以他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就離開了營帳!

    約莫半個時辰,鳳墨的眉峰微微的動了動,濃密的眼睫跟著顫了顫,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如果說之前鳳墨還能看到一點點的光暈,也能多少的能瞧見一絲模糊的影子,那麼現在她睜開眼睛所看到的世界,當真就是漆黑一片,沒來由的讓人一陣心慌。下意識的伸出手,卻在下一刻被一隻溫熱修長的手握住,十指交纏,緊緊的扣住。

    心,下意識的就是鬆了口氣。

    「容洛!」她輕輕的喚道。

    「嗯!」

    雖然他沒有多說什麼話來安慰她,但她卻覺得從來沒有過的心安。

    「之前下馬車的時候,我感覺到外面在下雪,現在雪停了嗎?」鳳墨轉過頭,似乎是在看向外面,一雙眼睛似乎還帶著點點的光芒,明明已經失明,明明失去了光澤,卻偏偏在徹底的失明之後,反而給人的感覺一如既往一般!

    「還在下,且越來越大,天也愈發的冷了,等張炳過來之後,讓他給你瞧瞧,然後我們就回京。」

    此時在營帳內,根本就看不到外面,但看她如此的望著外面,明知道她看不到,卻不能說什麼,心中酸澀抽疼。

    「是嗎?」

    鳳墨發了一會兒呆,在容洛將她扶起來喝了百里清揚熬好端過來的藥之後,藥效發作,本來清明的神智逐漸的暗了下去,最後陷入了沉睡之中。

    第二天晚上,下了兩天的大雪一點停歇的徵兆都沒有,依舊還是在往下飄著。而此時,張炳已經千里迢迢的趕了過來。

    其實早先的時候,無衣既通知了百里清揚,也通知了張炳,就是擔心可能會出現什麼意外。好在無衣設想的周到,否則的話,那就再是半個月的等待了。

    張炳趕來了之後就直奔鳳墨的所在之地,就連稍稍的休息喝口水的功夫都不願意浪費。

    那個時候,鳳墨剛剛從一日一次的毒發的痛楚之中緩過來,張炳可以說來的正是時候!

    到底情況如何,就看張炳的了……

    雪域之城,常年累月都是處在雪山包圍之中,入目之中,除了滿目的雪白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顏色。

    三年前,雪域之城還屬於南衡的附屬之國,而在南衡帝后鳳鸞死後,雪域之城就脫離了南衡,再次的回歸到之前半隱世的處世中。

    「哥,你如此做,到底是有什麼打算?將雪域城再次的拖入俗世?你什麼時候開始做這種事情了?」

    和碩寧真的搞不懂自家大哥的腦子是在想些什麼,明明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事情,偏偏他做起來是那麼的認真,那麼的盡心盡力,讓人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是不滿。

    和祁寒從小做什麼事情都非常的出色,從小到大,和碩寧都是將和祁寒當做自己所崇拜的目標,甚至將和祁寒的話,比自己父親的話還要遵從。也許是察覺到自己和和祁寒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他才會從雪域城中離開,想要在外面創出一番天地之後,然後與和祁寒一起的將雪域城繁榮下去。

    一直以來,和碩寧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對於雪域城竟然依附於南衡的這件事情,他卻永遠的記掛在心裡面。雪域城是和祁寒的心血,從十多歲接掌雪域城至今日,和碩寧非常的清楚雪域城對和祁寒非同尋常的意義!

    和碩寧從來不曾否認過,當初確實是他們技不如人,輸在了鳳鸞的手中,也算是成王敗寇,俯首稱臣也在情理之中。可現在是怎麼回事?他從他最敬愛的哥哥的口中聽到了什麼?

    和祁寒坐在窗前,屋內暖爐發出呲呲聲響,相比屋外面的冰天雪地,屋中暖和如春日。

    一大早的,和碩寧就興師動眾的像是要來問罪一般,和祁寒早就知道做出如此決定的時候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他也沒有打算要去和別人解釋的打算。現在天下變成如此,那些個隱世家族,怕是逐漸的就像是雨後春筍一般,接二連三的都會再次的出現在世人的眼中。雪域之城在此時雖說是屬於中立的各不相干的地,但誰能保證將來會如何?人心叵測,相比來說,他果然還是比較的相信那些他所熟悉的人!

    鳳墨此人心思縝密,經過大劫之後,能得她的傾心相付,定然是非常的不容易,也肯定是有讓她相信的資本。和祁寒相信鳳墨,天下人之中,若說他看中誰,相信誰,毫無疑問,就是鳳墨。雪域之城在當初俯首稱臣的時候,她與他之間的條約,她並不曾違背,面對雪域之城中物資兵力的誘惑,她能遵守條約,實屬難得!

    因為相信鳳墨,所以在容洛找上他的時候,他才會沒有多少什麼的答應了與大卿結盟的打算。

    不錯,與大卿結盟!

    兩個多月之前,容洛在與南衡之戰過後的返程中,特意的來了一趟雪域之城。

    容洛的到來在和祁寒的預料之外,但終究容洛的身份特殊,若是將其拒之門外,傳出去怕也是會給城中帶來不好的名聲詬病,加上他也有些好奇,他找他會有什麼事情,所以便就見了他!

    早些年的時候,無論是容洛還是和祁寒,都聽說過對方的名號,但真正的面對面的見面,卻是第一次。

    和祁寒對容洛的第一印象並不差,溫潤如玉,看似親和,實則淡漠疏離,許是上位者與生俱來的貴氣,容洛給他的感覺是個值得相交的人!

    至於容洛,他對和祁寒的感覺,第一就是冷,第二還是冷,就像是和祁寒的名字一般,冷的像塊冰。一身雪色織錦,滿頭及腳踝的銀髮,當真是宛若謫仙,不食人間煙火。

    「無事不登三寶殿,容公子前來尋祁寒,所謂何事?」雪域之城中,前來之人,沒有什麼王侯將相,至於普通人。既然進了這城,什麼事情就要按照城中的規矩行事。容洛來了,就應該知道這個規矩,他自然也就不會客氣,或者說,長這麼大,和祁寒從來就不知道客氣兩個字該怎麼寫。

    容洛既然來了,也就不會去敗皇帝的架子,他本身就不是一個會以身份壓人的人,和祁寒不曾拐彎抹角,他自然也不會。

    端起一旁侍女剛剛上上來的茶,宛若清水般的茶盞中飄著幾瓣梅花瓣兒,揭開蓋兒就聞到撲鼻的清香。

    雪域之城常年飄雪,最不缺的便就是嚴寒中生存的動物或者植物,梅花種類更是多,梅花香氣清冷淡,配上雪山冰水,沏出來的茶確實是讓人忍不住的喜歡。

    「好茶!」容洛放下茶盞,真心的讚歎道。和祁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又垂下頭,容洛也不覺得有什麼,切入主題的說道:「天下之爭,本身只是四宇諸國之事,萬不可能牽扯到雪域之城。但,凡事都有一個萬一和不確定在其中,這篇大陸如此之大,誰能保證到底那些在前年之前隱世了的家族,是否會重新的出現在世人的面前,插手這四宇諸國之爭。那個時候,誰能保證,雪域之城還能否保持中立,不會有人去打雪域之城的主意?」

    和祁寒不語,蒼白如玉的手在帶著玉扳指的拇指上面輕輕的摩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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