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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48章 解藥 文 / 墨上青籬

    月蓮若說話的語氣很平淡,似笑非笑之中,卻帶著一絲絲的冷厲。

    如果說,當初的蓮給人的感覺是出淤泥而不染,當真宛若清蓮一般的話,那麼現在的月蓮若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染血的紅蓮,邪魅而妖嬈,處處透著一種令人心驚戰慄的詭異感。

    誰能想到,一個身體之中,卻滋養著兩個獨立的魂魄?即便是說出去,也沒有多少的人會相信吧!

    但,事實就是事實,不相信,也只能相信!

    月蓮若確實是有些生氣,畢竟別人揭開了傷疤,只要是個人,就一定會生氣,本身也是理所當然的。只是簡單的在口頭上面,他自然是不會讓玉傾歌好過,他都不痛快了,斷然是不會讓他人痛快。

    玉傾歌面上一凝,而後緩緩笑道:「本王自然是有法子對付他們的結盟,本王不好過了,自然,他們也別想好過。」

    既然知道是東合插手西成和大卿之事,自然也就預料到了他們之間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或者應該說,本身此事便就是他一手放任何促成的!

    天下所需要的並非四絕,至高無上之地,只需一人便就行了。

    月蓮若望著玉傾歌自信卓絕的神情,忽然的有些恍惚,就連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很多,似乎,如此自信的模樣,多年前他似乎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很久了,久到他都忘了到底是在誰的身上見過……月蓮若垂下頭,撥弄著手中的杯盞,眸色逐漸的暗沉下來……

    鳳墨的狀況很不好!

    百里清揚在看到她的瞬間,心猛地就是一沉,醫術到了一定程度,望聞問切中,只是簡單的一看,他就知道了個大致的現狀。等到到了營帳中之後,在容洛將她放在床榻上之後,他連忙上前去。

    本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真正的在診脈之後,明顯的就比他所想的還要嚴重。又看了她的一雙眼睛,曾經清亮而充滿傲氣的眼眸,現在是一點光芒都沒有,甚至隱約的還能看到點點紅絲。百里清揚在醫術上面造詣頗深,但如此古怪而詭異的脈象,以及所造成的影響,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也是從來沒有感覺到的壓力和棘手感!

    「鳳主的內力……」

    「我的內力散盡,這是師父在臨終之前將全身的內力全部傳給我的。」鳳墨當然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因為身子的緣故,加上本身就虛弱的筋脈,師父將全身內力傳給她之後,她根本就沒有精力去調和,內力在體內循環而無法進入丹田之中,所以氣息上面稍顯紊亂,脈象自然也就好不到哪裡去了。

    「難怪!」百里清揚點點頭,臉色依舊難看,「好在鳳主並未將內力疏導至丹田中,否則的話,就當真是回天乏術了。此毒毒性兇猛,我暫且還不曾找出此毒到底是以何種為引,但只是簡單的切脈,便就可以肯定,其中的毒不下百種。百毒集為一處,單單就是分開,就是分外的麻煩,更何況是齊聚在一處。能解一種毒的解藥,與另外一種毒相剋,一樣的還是會造成毒發,可以說……此毒當真無解!」

    說到最後,不只是百里清揚的臉色非常的難看,他身後站著的人的臉色更是難看非常。容洛更是身子晃了晃,眼底泛紅眥目欲裂,很顯然百里清揚的話給他的打擊不小!倒是鳳墨,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情況,聽了他的話,神情之中沒有多少的變化,依舊冷靜的坐靠在床榻上,只是微微的垂下眼簾,遮擋住了無神的雙眸,也隔開了眾人探查她神情的視線。

    就像是她自己所言的那般,她自己的身子,沒有誰能比她更加的清楚,身子本身就不好,更別說是活到現在了。她本身所報的希望就不大,所以受到的打擊自然也就沒有多少。

    百里清揚沉思了一會兒,他非常的清楚現在他絕對不能被自己慌亂的心思所左右,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靜,萬萬不能失了方寸。

    如此想著,百里清揚想了許久,終於暫時的想到了一個至少能減低一些鳳墨的痛楚,也不會引起她身上的毒的保守的方子。方子中的藥材都是極為的珍貴,卻也只是暫且的緩和,一旦身子對其產生了抗性,那邊就等同於水。百里清揚並沒有說此藥方到底能保多久,只是簡單的交代了一番,說明了此藥的作用,其他多餘的話是一點也沒有說!

    「我記得,墨相麾下不是有一位叫做張炳的老者?若是我記得不錯的話,他可是當世無雙的毒叟,既然善毒的話,那麼若是請他來,加上百里神醫,是否就有一線希望,更多了幾成把握?」

    驚無緣出聲說道,他想,如果他再不提醒的話,恐怕這些人早就將張炳給忘得一乾二淨了。百里清揚雖然是神醫,可在用毒之上,明顯只有真正用毒的人才最清楚吧?

    果然,百里清揚聞言兩眼一亮,確實如此!

    「墨相既然暫且的不需要擔心了,我想大卿的皇帝陛下與雲凌太子殿下,是否就結盟之事,好生的具體的商討一下?」

    驚無緣真的不想說這話,要是聰明點的人的話,應該自己自覺的就去才對。可是瞧著兩個人,就像是兩尊門神,不提醒,沒有一個有自覺的應該去處理政務的意思。

    可惜,他的話似乎是有些不頂用,他的話只不過是讓兩人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而已,然後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的再次的轉開了視線。

    饒是驚無緣再如何的好脾氣,此時也不免微微的抽了抽嘴角,這無視也未免太徹底了一點吧?

    或許是聽到了他的話,一直到現在沒有說話的鳳墨,卻忽然的開口道:「既然選擇了結盟,詔書之類的,總是需要的,否則,多少的會留下口舌。我這裡有清揚在,無妨的。」

    多久了?多久不曾聽到她對他如此輕柔的說過話了?容洛忽然的覺得她的聲音恍若隔世一般,竟覺得當真是許久不曾張口說話了一般,雙唇抖動了幾下,到底還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容洛緩緩的走到她的身邊,抬手撫上她的臉頰,然後抿唇握住她的手。鳳墨並沒有反抗,反而是回握住了他的手,一直冷著的一張臉,此時也露出了淡淡的帶著絲絲歉意的笑意:「去吧,我這裡不用擔心,等商議結束之後,再來不遲!」

    鳳墨已經想通了,或應該是被驚無緣給一棍子敲醒了。她本身就不是那種逃避的人,已經發生的事情,是沒有辦法再更改,她現在需要做的,是好好的活著,這也是給為她而死的人的一個交代,為了讓他們安心,她一定會活下去,代替他們!

    如此想著,鳳墨嘴角微微的揚起淡淡的弧度,淺淺笑著道:「你去忙吧,想來雲凌太子這位東合的人,突然的出現在此地,定然是在將士們的心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你也需要給他們一個交代啊!」

    容洛微微頷首,淡聲應許。

    她也知道這段時間她一意孤行的鑽著牛角尖時的態度,是多麼的傷人,道歉的話,她說不出來,他們之間本身就不需要道歉。當真道歉才是拉開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所以她麼有說,她以另外的一個簡單而直接的方式告訴他,她想通了,不會再做出任何的推開他的舉動!

    倏地,她感覺到握著她手的手,猛然一緊,然後若無其事的又鬆了開,就在她疑惑間,容洛卻已經站了起來。她的眼睛慢慢的正在慢慢的衰退下去,就連最後的那點模糊的光點,也在逐漸的消失,更別說是看容洛到底是什麼神情變化了。她只是微微的側頭,似乎是在疑惑,但終究只是張了張嘴,並沒有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容洛見她不語,深深的看著她的那雙沒有一點神采的漆黑眼睛,雙手緊握成拳,手上青筋跳動,似乎是在隱忍著極大的怒火。

    好半晌,他才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下了心底深處的洶湧波濤,鳳眸之中的血腥殺意也被隱藏在眼底深處,深不見底的眸子,倒映著她,緩緩道:「那好,若是有事就通知我,我去去就來!」到底,他還是克制了心中的怒意翻騰,恢復了以往平和的語氣!

    鳳墨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下意識的伸出手,卻因為根本就看不見,最後只是在空中一劃,根本就抓不到他人在哪。若不是容洛及時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她真的不知該怎麼辦。

    一直以來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到底是看得見還是看不見,可這一次,她卻有些在意了,她看不到他,看不到他到底現在怎麼樣。

    「容洛?」

    「嗯?」他輕應著。

    「沒什麼!」她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心中的怪異感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

    「那我走了,待會兒再回來。」

    「好!」

    容洛說著鬆開了她的手,與雲凌一起離開前往主營帳!

    指尖的溫熱逐漸的散去,鳳墨感覺得到,容洛已經離開了營帳。

    忽然,四肢百骸一陣冷意泛起,她知道,每日一次的發作又要開始了。因為每日發作的時辰並不相同,就連她自己也猜不准到底什麼時候會發作,只是在發作之前,就像是浸在冰水之中的感覺是一種徵兆!

    驚無緣雖然沒說,但她其實都知道的,一直以來,每一次在她生生被疼暈死過去的時候,抱著她的人都是容洛。她和他在一起那麼長的時間,怎麼會認不出他的氣息?即使是閉著眼睛,即使是失去意識,那也是她所熟悉的。她不說,只是不想說罷了,她的警惕,如何也不可能降到被一個外人摟在懷中而毫無察覺的地步啊!

    本身就瘦的巴掌大的臉,此時更是血色褪盡,慘白如紙,手猛地攥在一起,修剪精緻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鮮紅從指縫間流淌下來,鳳墨大口的喘著氣,卻如何都不願意張口叫出來。

    百里清揚正在吩咐人去準備藥過來,因為藥性特殊,加上又是為了鳳墨所煎熬,他絕對是極為的謹慎,斷斷是不敢經過他人之手,只要是事關她的事情,他都是親力親為,不假他人之手!

    似乎是聽到了身後之人的動靜,百里清揚連忙回頭,頓時就驚得臉色白了下來。他匆匆的趕到她的身邊,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脈象,差點將牙齦咬碎。

    真是該死,他發現只是片刻功夫,原本所診斷而出來的毒,竟然又變了幾變,與之間所診又是千差萬別,也同時將她之前所診所斷輕易的推翻了去。雖然他開出來的方子並未受到什麼影響,可如此不受控制和不可預見的變化,多少的讓他覺得非常的挫敗。百里清揚現在不免有些慶幸,之前沒有以一時之勇擅自開藥,否則的話,如此變化的毒,怕是只會促發毒的更快的發作了!

    鳳墨此時身體內的內息紊亂,比之之前更甚,百里清揚看得出來,這定然不是第一次,怕是一路上回來,都是如此過來的。也是因為如此,他無法判斷,到底是每一次都會引起內息紊亂,還是因為一而再再而三的毒素發作,而造成現在如此不妙的狀況來。

    「不用……不用覺得有什麼……一直,一直都是這般過來的,早……咳咳,咳咳咳……」鳳墨想要說話,可是喉嚨間的咳意卻怎麼也掩飾不住,話還沒有說完,劇烈的咳嗽就將她未完的話給掩了去。下意識的以手遮唇,口中血腥味蔓延,更甚至從唇角指縫之中流淌下來!

    「鳳主莫要再多言,即便是耗費我畢生心力,清揚也定要為鳳主化解此毒!」百里清揚在見到鳳墨渾身顫抖,甚至還咳出血來之後,臉色愈發的難看,他不敢擅自用藥,千變萬化的毒素,讓他束手束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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