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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27章 背後之人(2) 文 / 墨上青籬

    「果然,在主帥不在的情況之下,即便是我們在這裡,一樣的還是討不到半點便宜。」蕭紫芯站在城牆上,皺著英氣的繡眉,小臉上滿是寒霜的說道。

    雲陣看著城牆下方,面無表情的說道:「那還能如何,現在按照皇上的旨意,我們就要貫徹一個」拖「字,想來那些人也是這般的想法,若非如此的話,踏雪騎和鳳鳴騎之間的交戰,哪是簡簡單單的就能結束的了的?」

    「張毅,你覺得皇上和玉傾歌到底都在打什麼注意?我總覺得這中間似乎是有什麼古怪的地方,卻怎麼也想不通。」蕭紫芯看向身邊的沉默不語的張毅。

    張毅是鳳鳴騎的五將軍之一,卻又有著鳳鳴騎智囊之稱,雖然沒有公良策的天下第一軍師之稱,但佈陣征戰之內的,卻要比公良策那個只有個腦子,卻沒有一點點自保能力的弱書生般的男子要來的更加的可靠。

    雖說是五將軍,卻也只是當了個名號罷了,很多的時候,容洛都很少將他真正的派上戰場,除非必要的時候。

    張毅此人,在戰場上,能夠以極為敏銳的洞察力,將局勢掌握在手中,主動與被動,他向來選擇的都是主動權在手。他只要是上了戰場,以少勝多,一向都是他所貫徹到底的作戰方式。按照他的話來說,真正的能讓他動用全部力量去對抗的人,現在還不是時候!

    可,到底什麼時候才是時候,誰知道?

    張毅是除了烈風之外,跟在容洛身邊最長的人,從某一種程度上面來說,張毅比烈風更加的瞭解容洛這個人。曾經他以為,所謂帝心難測,在他看來,只是沒有真正的明白帝心到底是想要的是什麼罷了!

    然後,這一次……張毅看著頭上的烈陽,一向自信滿滿的他,卻無法自信滿滿的說,他知道皇上的意思,他知道皇上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事實上,他什麼都不知道。就像是他所說的那樣,帝心難測,但若是帝王當著是想要讓人知道他心中所想的話,言行舉止之間,總是會在不經意之間的表露出來分毫來,但是現在,他只能說,皇上的心思,他是真真的猜不透了。

    「張毅,我在和你說話呢,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看這件事情的?皇上將瀾州交給我們三個人,卻帶著烈風離開,這中間到底是要做什麼?」

    「紫芯,皇上的心思,豈是你我能猜測的?皇上這般做的話,定然是有他如此做的道理,我們只要是相信皇上便就是了。」

    雲陣淡淡的打斷蕭紫芯的焦躁詢問,意味深長的帶著一絲警告的看著她。他們幾個相處的那麼長的時間,他豈能不知道她心中的那點想法?即便是再再如何的隱瞞,再如何的不讓人知道,但每次一見到皇上,眉梢眼底之中流露出來的濃烈的化不開的感情,還是能夠輕易的就能看到的。

    別說皇上現在已經有了心上人,即便沒有,以皇上的性子,能動心的話,早不就動心了,何必等到現在?

    蕭紫芯張了張嘴,有些狼狽的避開雲陣似乎是洞察了一切的漆黑眸子,心中的苦澀怎麼也止不住。

    「就像雲陣所言,我們在接到皇上的下一步指令之前,就先和這些人周旋一番,等到皇上的下一步旨意下來之後,再行打算。」張毅歎息的轉過身收回瞭望的視線,歎息的說道:「我很抱歉,對皇上的心思,我只能說,我連個大概也無法去猜出來,皇上若是認真起來的話,心中想些什麼,怕也是不會透露給其他的人了吧!」這樣的想法,就像是在諷刺當初他的自以為是的自信一般,是他太過於小瞧皇上的心思了。嘖,皇上也好,還是當初的世子,豈是旁人隨意能看得清的?虧得他還以為他早就已經看清了呢,鬧了這麼個他自己才知道的笑話!

    「行了,一大清早的就跑到這上面來站著,被敵人瞧見了,還以為我們是有多麼的緊張呢,且對我方的士氣也不好。得了得了,都下去吧下去吧,該休息的休息,該做事的做事,養精蓄銳,這四個字總是能聽得懂的吧!」

    張毅擺擺手,他覺得他應該去休息了,這些天的腦子動的實在是太勤快了,再不休息的話,要是下一場戰爭在戰場上睡著了,小命丟了不說,還將自己個兒的臉都丟盡了。

    張毅都這般說了,雲陣想想也是,確實這段時間的精神都過於的緊繃,休息一下,也許會稍稍的好一點才是。所以,在張毅離開之後,雲陣也打算離開的。只是……

    「雲陣,我只是關心而已,難道雲陣你就不關心皇上?」

    他微微的側身,斜眼睨著她緊咬著泛白的嘴唇的緊張神情,半晌,才緩緩道:「我的確關心皇上,只是紫芯,你是否能告訴我,你的這份關心,與我,與大家對皇上的關心的這份心,可是等價?你當真只是因為皇上是我們所發誓至死效忠的主子,所以去關心,其中並沒有摻雜其他的非分之想?」

    雲陣的話極為的犀利,且是一針見血,一點情面也不曾留下。他覺得他應該敲醒面前的傻姑娘,莫要讓她陷入到了牛角尖之中去,皇上的心只有一個,他的心已經是滿滿的了,再也裝不下另外一個。他希望她能看清楚,而不是像很多的人那般的,到了最後,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因為他的話,蕭紫芯的臉色愈發的蒼白,纖細的身子也搖搖欲墜,雙唇緊咬著,鮮紅的血珠都被咬了出來。

    雲陣見她這般,眉頭皺的更加的厲害,他似乎還是小看了蕭紫芯對皇上的感情了,早知如此的話,他就應該提早的將她敲醒,而不是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有沒有用了。

    「就算是這樣,就算是如此,又如何?我一直就喜歡他,正是因為喜歡他,才會不顧一切的跟著哥哥入了軍營,正是因為喜歡他,我才希望有一日能陪在他的身邊的啊。雲陣,我只是喜歡……我只是愛他而已,我也希望收回這份感情,可是,可是我做不到。」蕭紫芯快速的走到雲陣的身邊,清麗的小臉上泫然欲泣的神情讓他不忍。終究是在一起這般長的時間,相比較而言,他也是希望她能夠得償所願,但現實就是現實,他無法說到底是誰對誰錯,只是緣分使然。

    蕭紫芯跟在容洛身邊快有八年,從當初的十四歲的小女孩,到現在的二十二歲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們是看著她長大,看著她眼中愈發的遮掩不住的愛慕深情。

    曾經,他們也想過,如果容洛當真接受了她,愛上了她的話,是否就是皆大歡喜。但世事無常,他不曾愛上她,更遑論是接受她了。他的整顆心都給了別人,再也容不下別人,也就是說,蕭紫芯必須要將昔日年少的那份感情,從心底深處,徹徹底底的連根拔除。雖然殘忍,卻是唯一的辦法!

    忽然,雲陣心中有些埋怨,為何要出來一個鳳墨,若非她的話,或許就不一樣了。

    「紫芯……哎,罷了,你好生的歇息一天吧,好好的想一想,這事兒我也不知該如何的去幫忙,現在能幫得上你的,也就只有你自己,該如何,也只能你自己去想。」

    拍了拍她的頭,雲陣剛開始的嚴肅冷漠,此時已經沒輕柔所代替,他的眼中帶著疼惜,是哥哥對妹妹的疼惜,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啊!

    真的是長大了呢……

    又是半月!

    已經是六月初,本該是留守京都的丞相鳳墨,卻忽然的帶領一萬鎩羽騎,奔赴兗州戰場,看那匆匆而過的神情,似乎是發生了何等大事一般的緊張。

    而就在鳳墨離開的第二日,容王府中卻迎來了意外之客。

    「王爺,墨相離京了。」

    容王府中,福伯歎息的遞上一盞剛泡好的茶,說道。

    老容王接過茶盞,面不改色,微微頷首,道:「是嗎?離京了啊,如此的話,就當是散散心的,讓她好好的想清楚也好。」他的話,雖然極為的有衝擊,卻是在提醒著她,期望著她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王爺,王爺的當初所言之話,可還作數?」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垂首的侍女,輕聲的提醒道。

    福伯皺著眉看向邊上的女子,他心中其實非常的奇怪,不明白為何老容王要將無意之中救下來的女子一直的帶在身邊,且還非常信任的模樣。

    「阿福你先下去,本王有些累了,清染,你隨本王來。」

    說完,老容王便就帶著那名叫做清染的侍女進了內間。清染在轉頭的瞬間,微微的掃了眼緊皺著眉頭看著他的阿福,眼底冷嘲森冷一閃而逝,而後便又垂下頭,垂手恭敬的跟了上去!

    福伯見此,濃重而花白的眉頭皺的愈發的厲害,心中總覺得老容王現在的轉變,和那叫清染的女人有關係。老容王當初明明的極為的滿意墨相的,怎地現在卻那般的排斥她?雖然知道這後嗣極為的重要,但他卻不認為老容王會為了後嗣而在沒有和世子……現在應該是皇上的容洛的商量之下,就擅自的決定。

    福伯不是沒有調查過清染,可就如清染本人所言那般,她是逃難而來的,家中之人也都死了乾淨,甚至是村中人都沒了,更別說是找她這個人了。

    只有兩種可能,要不就是清染此人說的話就全部都是真的。要不……便就是清染背後還有人,為了圓了她的這個謊,而做出了那些。如果當真是這般的話,那麼清染此人,以及她背後的人的目的……

    福伯走出去之後,歎息的搖頭,他心中還在想著要不要通知一下容洛的時候,卻突然的傳來本不該在這裡的人的聲音:「福伯!」

    福伯連忙轉身,果然就在隱蔽的假山暗道的入口處,看到了那一身玄色錦衣的絕世男子。

    「世……皇上!奴才參見……」

    「福伯見到我,何時也變得這般的拘謹了?正好我回京,卻不巧的恰逢墨兒離京,想著來見一見爺爺,沒想到最先看到的卻是福伯。」

    容洛雖然是如此的解釋著,但福伯人老心不老,若是當真是為了見鳳墨的話,一瞧見人不在,去追了,豈不是更好?何來要與他這把老骨頭寒暄個什麼,怕也是他得到了消息了啊!

    福伯歎息的弓著身,道:「皇上既然回來了,想來也是得到了一些消息了。王爺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像是被迷了心一般,原本極為的看重墨相的,卻突然的就變了態度,極為的排斥著墨相。」

    「哦?是從何時開始的?」

    何時開始的?福伯皺著眉努力的回想著,而後卻像是恍然了一般,道:「清染,是從清染那名女子來了之後,王爺愈發的信任清染,甚至很多的時候,連老奴都不能知道的事情,也都告訴了清染,就像是著了魔一般。現在也是,剛剛老奴正在和王爺說著墨相離京的消息,卻不曾想到清染突然的說了句『王爺,王爺的當初所言之話,可還作數?』的讓奴才不明所以的話來。聽了這話之後,王爺就將老奴遣退了,帶著清染去了內室,至於到底是要談些什麼,老奴……老奴也不好揣測分毫。」

    容洛漫不經心的掃了眼有些猶豫的福伯,像是沒有看出來他話中的遲疑,手中的扇子一扇一扇的,左手撐著下顎,看了他一會兒,而後收回視線,垂下眼簾,淡淡道:「爺爺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緣滅大師的那句話的?本王記得,知道那番話的人,除了本王就是烈風,以及緣滅本人!倒是何人,竟然有這等本事,讓爺爺知道知道這些個秘密。」他已經忘記了緣滅的話,現在乍然的聽到有人提起,他心中的怒火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花了一些時日,也算是查處了一些眉目,若非如此的話,他也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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