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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78章 鳳王謀算(2) 文 / 墨上青籬

    歎息的放下手中的簾子,她洩氣的靠在一旁。她不知道這次玉清歌到底是為何何事找她,但她卻知道,玉傾歌每次一找她,必然是有事情要交代,否則的話,恐怕是一點也不想見到她的吧?

    伸出手,玉玲瓏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撫上自己的眼睛,她還記得那次他的警告:「你應該慶幸你有一雙靈巧的彈奏的一手好琴的手,和一雙勉強看得過去的眼睛,否則的話,今日你恐怕就不可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和我說話了。」

    慶幸嗎?確實是應該慶幸,慶幸她到底是何人相似了?

    玉傾歌是冷血的,他的冷血,不是一般的人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為了某一種目的而冷血,而是從骨子裡面滲透出來的冷,他身上流出來的血,恐怕都能凍得死人,這樣的人,又如何的能讓他懂得什麼兄妹之情?

    玉傾歌是以天下圍棋盤,所有的人為棋子啊!

    如此想著,她已經是到了攝政王府。

    即便是她,在到了攝政王府的時候,也是需要下來步行,不得做轎子入內。所以,每一次她來這裡的時候,轎子都是在府門前就停下來。

    仰頭望著那巨大的燙金匾額,玉玲瓏的眼睛閃了閃,西成,早已經在玉清歌的手中,而到底是什麼時候取而代之,一切都是看著玉傾歌的心情了!

    「公主請——殿下正候著公主呢!」

    玉玲瓏來到殿中的時候,玉傾歌正半躺在軟榻上,他身側環繞著四大美婢,而他那張比女人還要絕艷的容顏,讓身為天下第一美人的玉玲瓏,都自歎不如。

    「鳳王哥哥好生愜意,不知如此急著尋玲瓏來,可是有何事要交代?」微微俯身行了一禮,玉玲瓏掩下眼底的情緒,抿唇淡笑的說道。

    玉傾歌嘴角挑起邪肆的笑,微微的抬起手,他身邊環繞的四大美婢馬上就起身,在經過玉玲瓏的身邊的時候,稍稍躬身,然後就快速的退了出去!

    翻身動了動,玉傾歌從軟榻上揚起身,肩上鬆散的披著的黑髮隨著他的動作滑落下來,胸前大片的白皙的胸膛就這麼的露在她的面前,一雙眸子微微的閃動著的嗜血,透露了他的無情。眼角的那點血色硃砂痣,更是為他本身就惑人的俊美外貌,添加了三分邪氣。

    「玲瓏來了啊!」玉傾歌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然後又看向不遠處的茶盞,雖是沒有說什麼,但玉玲瓏卻馬上會意他的意思。

    旋身走向一旁倒了一杯茶遞給他,玉玲瓏眼角微挑,道:「京中來了這般多的人,鳳王哥哥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呢,這生辰宴會不是鳳王哥哥提議要辦的?為何鳳王哥哥現在卻一點也不在意?」

    「不在意?是啊,不在意呢!」玉傾歌接過茶盞喝了一口,慢條斯理的垂眸說道:「該來的還不曾來,我如何去在意?放心,這些人不過只是一些小嘍囉,該在意的,本王定然是不會忘記。」

    「坐,怎地到了我這裡,反而拘謹起來了?」

    「鳳王哥哥說的哪裡話,玲瓏只是來的路上坐的長了,想要站一站,既然鳳王哥哥如此說了,玲瓏也就只能坐了。」

    玉玲瓏說著就順勢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等她坐下來之後,這才發現,玉傾歌正不知在想些什麼,眼睛始終盯著她,手中捏著茶盞的蓋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放下拿起,放下拿起。

    心中一稟,她不知道為何他要這般的看著她,她自認為從來不曾做過出格的事情,他理應對她放心才是!這樣的眼神,一點都不像是在看一個人的眼神,而是在看著一件貨物,一件到底是可以起到多大作用的棋子。

    棋子啊……

    「是否是玲瓏身上有何不妥?鳳王哥哥為何這般的盯著玲瓏?」說這話的時候,玉玲瓏在心中卻冷笑不止。她現在還真的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在玉傾歌這般的眼神之下,還能笑的如此如無其事,甚至還能保持面色柔和,笑容淺淺的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模樣,明知故問的詢問著。

    人,一直都在改變,隨著身邊的人的變化而變化。總是在自己都沒發現的時候,就慢慢的改變了,等到發現了之後,卻早已經徹頭徹尾的改變,除開最外在的那副皮囊,內在,早已經被侵染的辨不出來顏色。

    她,便也就是如此!

    玉傾歌大笑,意味深長的說道:「玲瓏啊,我曾經說的承諾不變!」

    「當真?」玉玲瓏手一顫,強自鎮定的問道。

    「不錯,當真!」玉傾歌從榻上起身,赤著腳走到玉玲瓏的身邊,道:「以玲瓏的容貌,要何人不成?但既然我答應了你,自然是得信守承諾。如此,我便再次的說一遍,若是你當真能讓鳳墨娶了你,那便就罷了,若是她……不願,那你也就只能另選他人!玲瓏,本王很期待鳳墨這位妹夫呢!」

    捏著她尖細的下巴的手微微的用力,玉玲瓏只感覺到下顎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眼瞳微微的一縮。不知為何,她感覺玉清歌這般說的時候,似乎非常鑄錠鳳墨不會娶她一般!

    玉玲瓏不明白,他到底是哪來的自信?

    並沒有要她回答,玉傾歌又鬆開手,冷冷道:「天下英傑齊聚西成西京都,若是你選不出,那便讓本王替你選!總歸不過只是棋子罷了,自然是要選取最有利的人選了。玲瓏,本王看在你是本王的妹妹的情分上,這是給你的一次機會,若是不成的話,那可就別怪本王不念情分。」

    「情分嗎?」玉玲瓏臉上劃過苦澀的笑意,但很快又是滿臉的如常得體的笑容,道:「鳳王哥哥放心,若是他當真不識好歹的話,玲瓏又豈會在一棵樹上吊死?玲瓏當然是一切以鳳王哥哥的大業為主,鳳王哥哥請放心。」

    「如此那就最好不過!」

    待到玉玲瓏離開之後,玉傾歌又重新的仰躺在軟榻上,修長的手輕輕的捲著落在胸前的髮梢,臉上是冰冷嘲諷的笑容。

    雖是如此說著,可是玉清歌卻非常的清楚,鳳墨絕對不會願意娶了玉玲瓏。即便是她想娶,那也得看他們是否能行那周公之禮啊!

    鳳墨也好,鳳鸞也罷,這一次,他將讓她知道,他玉傾歌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翟清宇!」玉傾歌喚道。

    「是,殿下有何吩咐?」翟清宇垂眸出現在他的面前,低眉順目的模樣,哪裡還看得到一個多月之前在南衡與鳳墨打鬥之時的狠辣。

    玉傾歌並未看向他,只是淡淡的吩咐道:「鳳墨的事情,本王可不希望第三個人知道。你明白?」

    「是,清宇明白!」

    滿意的點點頭,他又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是說鳳墨重傷?本王可不記得那段時間有陪人去殺她,按照道理來說,就算是當真派人去殺她,也不至於傷了她,本王不知道!這中間,難道還有第三方?」

    玉傾歌在沉思,翟清宇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垂首斂眸的靜立在一旁。

    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一直都是如此。

    翟清宇當初被師父逐出山門之後,並未像是外界所傳言的那般出去學了什麼旁門左道,而是一直都追隨在玉清歌的身邊,為他辦事!

    所以,只要是翟清宇知道的事情,就絕對會分毫不差的全部都傳遞給玉清歌,從不藏私。這也是玉清歌為何那般的相信他的原因!

    玉傾歌望著屋頂,臉上浮上愉悅的笑容,女奴,就該是女奴的樣子,讓主人親手的去抓的話,那就別怪主人心狠手辣……

    十月初八,正午時分,一直備著卻空著到現在的北流驛館,終於迎來了它的主人。

    「勞煩容相與鳳大人千里迢迢前來,本王有失遠迎,還請莫要見怪才是。」

    北流驛館前,玉傾歌笑容滿面的迎了上來,在看到領頭的人的時候,眼瞳猛地一陣收縮,笑容也停頓了一下,然後卻又若無其事的轉過頭,看向一席玄色繡金邊錦袍的容洛,最後的微微有些灼熱的視線定在隨後從後面下來的遮著半張臉的鳳墨的身上。

    以玉清歌的眼力,雖然不是很明顯,但他卻還是看得出來,鳳墨的唇色有些泛白,身形也比上一次見到的時候,瘦了一大圈,看樣子,翟清宇所說的消息,是真的啊!

    「讓鳳王殿下親自來接容洛等人,真真是讓容洛受寵若驚呢!」容洛不著痕跡的擋在鳳墨的面前,隔開了玉傾歌的視線。

    鳳墨冷冷的看著他,然後拱手道:「鳳王殿下有禮!」

    玉傾歌大笑:「哈哈哈,哪裡哪裡,本王也是期盼了許久,總算是盼來了。快請,快請——」

    「應當是鳳王殿下先請才是,請——」

    容洛也回一淡淡的笑,然後示意林楓,想讓他帶鳳墨下去休息。

    但玉傾歌如何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他沒有當面的阻攔,而是看向站在一旁擔憂的看著鳳墨的溫子軒道:「軒公子,許久不見,那藥可好用?」

    一聽這話,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溫子軒,就連鳳墨也微微的側目。鳳墨和容洛下意識的相視一眼,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的心中都知道,玉傾歌在這個時候忽然的提出這樣的話,本意恐怕是不簡單!

    「本王記得,當時你說要去救你最重要的人,看這個樣子,應當是得救了吧?否則的話,本王心都難安了呢。」

    「承蒙鳳王殿下記掛,一切安好。」溫子軒淡淡的回道。

    「如此倒也好,否則的話,本王恐怕得寢食難安,心中愧疚啊!」

    「鳳王殿下仁德,她現在很好,若是知道鳳王殿下記掛著的話,定然是會異常高興的。」

    「哦?當真?高興啊,那敢情好,本王想著,若是哪一日能讓本王瞧瞧她的話,本王才是真正的放心下來,軒公子意下如何?」說這話的時候,玉傾歌有意無意的看向鳳墨的方向,這一動作,讓溫子軒的臉色微微一變。

    玉傾歌望著鳳墨,卻在下一瞬不悅的挑起眉,因為鳳墨根本就沒有看向他,而是在不知和溫子柔說著什麼話,壓根就沒有關注他們。

    「鳳王殿下,不知我們是否能進去了?這驛館外圍了越來越多的人,你我站在此地,是否是有些不妥?」

    容洛慢條斯理的將話題轉移,眼睛掃向周圍的圍觀百姓,臉上的笑容微冷。

    玉傾歌在北流驛館待了好一會兒,才噙著肆意的笑容滿意的離開。

    等到他離開之後,無論是容洛還是溫子軒,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今日他們可都看出來了,玉傾歌在這裡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帶著濃濃的試探。他的眼睛有意無意的在鳳墨的身上打轉,似乎是在探視著什麼!

    鳳墨自始至終都不曾出過聲,冷冷靜靜的,似乎是置身事外一般,一點也看不出來絲毫的緊張的意思在裡面。

    「卿兒你說,那奇怪的鳳王,到底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我總覺得他盯著你的眼睛很古怪,你得小心點。」溫子柔皺著好看的柳眉,不安的提醒道。

    「該來的,總是會來,就算是小心了,一樣的還是不知道到時候該要面對的事情!子柔和子軒還是先顧著自己比較的好。」疲憊的摘下面具,露出蒼白的臉頰,鳳墨的臉色異常的難看,即便是經過了一個多月的調理,但這長期的趕路,她這身體多少的哈市胡有些吃不消。

    鳳墨也是固執,即便是如此,她也不准許百里清揚跟在她的身邊。當時百里清揚為此在雨中跪了一夜,可是她卻一點也沒有鬆口的意思,硬是強硬的將他留在鎩羽騎的軍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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