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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79章 鳳王謀算(3) 文 / 墨上青籬

    本來,無論是林楓也好,還是公良策,都是支持著百里清揚跟在鳳墨的身邊的,畢竟百里清揚的醫術確實是令人放心。但他們也知道,他們的鳳主一旦決定了的事情,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百里清揚到最後還是沒有能跟過來,但為此開了一大堆的方子和藥膳,讓他們一路上給鳳主調理身子。若非百里清揚的那些藥方和藥膳的話,恐怕現在鳳主的身體狀況會更差。

    說到這個,公良策不免有些埋怨,鳳主也真真是讓人不省心,明明是自己的身子,卻一點也不知道照顧。早就說了半年之內不准許動用內力,可是偏偏她卻還是犯了,這犯了就不說了,高手對決,若不是他擔心鳳主,將林楓召回來的及時,現在……一想到林楓和他說的當時的驚險,他到現在想起來都是心中一陣陣的後怕,收腳都發涼!

    最讓公良策記憶深刻的是,當他們的鳳主身子虛弱的回到北流的時候,當迎接而來的容洛看到那般虛弱的鳳主的時候,那模樣簡直是宛若惡鬼一般,嚇得他這見識廣博的軍師,到現在都心有餘悸。最後的時候,林楓也告訴他,容洛的那樣子,他看了都怕,更別說公良策只是一個軍師,真正動手殺人也沒幾個。

    容洛皺著眉陰沉著臉走上前,倒也直接,什麼話都不說的將人就打橫抱起來,「我們現在去休息,趕路這麼長的時間,你一路上說時間緊,現在到了,總不至於再緊了吧?」

    「你……」

    「墨兒,你應該記得一個月之前我說的話吧?在你大好之前,你給我安安分分的待著,我也不會再容許你亂來,我是個男人,不是放著擺設好看的。」

    容洛等著她的眼睛很冷,冷到了極致之中,卻又帶著點點的心疼憐惜。天知道他看到他離開之前還好好的人,卻在再次的見到之後,變成了那副模樣,差點沒失控殺人。

    那個時候,容洛就知道,和鳳墨,該溫柔的時候,他絕對是溫柔的。可是像是現在這種狀況,尤其是需要休息和喝藥的時候,他是絕度不能溫柔。這個女人,有的時候,讓人恨不得狠狠的將她摁在腿上打一頓。

    鳳墨現在已經是習慣了,從第一次的怒喝沒有反應的情況下,這一路上,這種姿勢,這種態度,她從最開始的不適應反抗,到現在的習以為常。就連身邊的人,也都是笑嘻嘻的模樣,一點也不覺得容洛做出這番舉動之後,到底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藥已經煎好了,待會兒屬下端去給鳳主!」林楓一本正經的說道,但那眼角的笑意卻怎麼也掩不住。鳳主啊,終於是有了那麼一個人能制得住她了,總是那般的胡鬧,他們這些人是作為屬下,自然是說不得,但現在有了容洛,他們也就少操一份心了。

    鳳墨雖說是習慣了,可並不是代表她就能夠心安理得的被這般的抱著而沒反應。相反,習慣是習慣那麼一回事,可每次只要是容洛在人前做出了大動作的話,鳳墨絕對會臉紅很長時間。現在已經好很多了,只是耳尖紅紅的,像是被開水煮過了一般,臉上只是淡淡的粉色。

    這樣一來,所有人的心中已然的得出結論,果然,有的時候,強勢一點,無賴一點,皮厚一點,是有好處的!

    「藥盡快端來!」

    臨末了,容洛還不忘交代一聲。

    林楓頷首,一直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就在這時,林楓覺得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微微側頭,有些不解的看著公良策,道:「怎麼了?」

    公良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現在膽子大了不少,鳳主的笑話也敢看!」

    「我沒看笑話!」林楓狡辯道,「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不是也覺得鳳主應當好好的喝藥?況且鳳主在我們面前根本就不聽我們的話,就連清揚那傢伙,鳳主也是說翻臉就翻臉,可是一點情面都沒有留啊。」

    說到百里清揚,林楓皺著一雙劍眉,歎息的搖頭。

    鳳主實在是過於的嚴謹,明明可以是極為簡單的事情,卻偏偏將此事看的過於的嚴重。這個世上哪裡來的那麼多的蓮公子?鳳主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

    公良策哪裡不知道林楓在想些什麼,但這感情的事情,即便是林楓看不出來,他也不想多說什麼。鳳主的確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可誰又能否定鳳主這份擔心?他是看的極為的明白,若是百里清揚再這般下去的話,難保不會再成為第二個蓮。鳳主那是將一切的可能性直接的掐死在搖籃之中!

    微微的閉上眼睛,鳳墨眼底帶著深深的疲憊。

    將臉頰深深的埋在容洛的懷中,聽著他胸腔中有力的心跳,眼眸空靈,思緒早不知跑哪去了。

    一直到房間之中,容洛都將她放在床上了,她還是一副神遊的樣子!

    容洛垂頭看著她,溫熱的手撫上她蒼白的臉頰,從眉毛到眼睛,再到鼻樑,最後停在她總是不見紅潤的雙唇上。大概是常年的習武的關係,他的手指上有著薄薄的老繭,擦在細嫩的臉上唇上,竟有一種刺痛的感覺。

    「怎麼了?」緩過神來的鳳墨,伸手握住在她臉上作怪的手,從床上坐起來,靠在床頭,微微挑眉問道。

    他並未抽出手,卻用另外的一隻手為她的後面墊了一個軟枕。他喜歡這般的感受著她,這好像是給他的心裡面一種安全感,告訴他,她還好好的在這裡,她還在他的身邊!

    她的問話,他也不言不語,靜靜的坐在床頭,手反握住她的手,眼睛從上至下的打量著,一會兒鬆口氣,一會兒卻又緊蹙眉峰,這讓坐在一旁的鳳墨看的一頭霧水,實在是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而就在鳳墨張口欲說的時候,容洛卻手一緊,然後將她整個人拉到了他的懷中緊緊的抱住。

    「容洛?」

    「是,我在!」

    「容洛,你……」

    「我在,我一直都在,我會永遠都在,只要你叫我的時候,我都在。」

    「我……我知道你在,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一直也都這般的相信著。」

    鳳墨說完這句話之後,覺得腰上的手愈發的緊了。但她並未再出聲,而是抬起手輕輕的搭在他的後腰上,回應著他的這個擁抱!

    一直到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容洛才緩緩的將她放開,之前冰冷了許多天的臉色,終於是有了和緩的趨勢。

    「應該是林將軍將端藥過來了,我去看看!」說完,他也不管她瞬間就苦下來的臉,鳳眸帶笑的起身。

    林楓將手中的托盤遞給他的時候,不再是之前的笑瞇瞇的樣子,而是嚴肅的交代道:「容洛,我們鎩羽騎就暫時的將鳳主交給你,若是你有絲毫的傷害鳳主的事情,那麼鎩羽騎將會拼盡一切,即便是同歸於盡,也不會與你善了!」

    容洛看著他半晌都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打量他話中的可能性,但是在最後,他卻緩緩的笑起來,道:「我發誓,若是當真傷害了她,就算是你們不來找我,我也不會放過自己!」他視若生命所珍愛的人,他如何能願意傷害她?甚至還是自己親手的去傷害她!

    「希望你永遠記住你今日所說的話!」林楓說完向後退了兩步,並未下跪,卻是舉起手放在心口。這是屬於鎩羽騎的半個宣誓姿勢。下跪加上這個姿勢的話,只屬於鳳主一人。對於鳳主承認的人,他們願意給予一半的信任,自然也就是這個姿勢。「容相,今日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想要的答案已經得到,林楓又再次的將語氣用上了敬語。

    鎩羽騎再次的給他一個全新的認識,容洛的眼睛微微的睜大,而後臉上揚起真誠的笑容,道:「這話應該是我說才對!林將軍放心,我今日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出自內心,絕無絲毫欺瞞!」

    容洛端著冒著熱氣的藥進了裡屋的時候,鳳墨已經疲累的靠在床頭,歪著頭睡著了。

    望著手中好不容易熬好的藥,再看她緊蹙眉頭的睡顏,最終,容洛還是將藥放在一旁,轉身彎腰輕柔的抱著她,讓她舒服的躺在床上,為她捏好了被角,深深的看了眼,然後在她蒼白的唇角印下淺淺的一吻,最後端著菜端進來沒一會兒的藥悄悄的走了出去!

    一出門就碰上在門口守著的烈風,容洛將托盤遞給他,吩咐他去將藥熱著,等鳳墨一醒來,他再端進去。而他則是去了前廳,之前的事情還沒有商量出來一個結果,想來他們應該都還在前廳等著他了。

    果然,等到容洛進去的時候,一個人也沒少,就連之前送藥給他的林楓,此時也靠在前廳的窗戶邊上,瞧見他這麼快就進來,頓時有些好奇的問道:「容相,鳳主將藥喝了?這倒真是奇了,鳳主何時喝藥如此迅速了?」

    「她累了,藥並未來得及喝,已經睡著了。」

    溫子軒在他進來的時候,淡淡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垂下眼簾不再言語。對於玉傾歌的話,他果然是非常的在意。玉傾歌為人陰險,若不是有了十足十的把握和證據,如何會來試探?現在他不免有些後悔,早知道的話,就該阻止卿兒來這狼窩。

    「很在意?」容洛看著他道,「即便是在意,那也沒有辦法,這天下本就沒有那麼多的後悔藥,既然已經被察覺到,那就想辦法去補救,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可是……哪有什麼辦法,這裡是西成,玉傾歌真的要做什麼的話,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擊。若是西成帝有點作用的話,倒是還說的過去,但這天下誰不知道,西成真正的地下皇帝,西成真正的統治者,乃是鳳王玉傾歌?若是他真的想要對付卿兒的話,恐怕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為今之計,以不變應萬變,若是擅自妄動的話,恐怕會給敵人抓到把柄。」公良策不愧是軍師,一轉眼就想到了其中的情況。看著溫子柔,他接著道:「但溫姑娘所說倒也不錯,現下此地是西成帝都,是玉傾歌的爪下,只要是玉傾歌想的話,那麼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當真對我們動手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所以,在不變之時,相對而言,也需要稍稍的做出部署,防止意外的發生。若是玉傾歌當真不按照常理的對鳳主,對容相,對我等出手的話,屆時也省得被殺了個措手不及才是!」

    「策,你的說法雖然不錯,但你得考慮到,是否,玉傾歌已經猜到了我們有這樣的部署,如果猜到了的話,那麼我們接下來所做的一切,就等於是在他的眼睛之下,也就是等於踩進了他佈置好了的陷阱之中。」剛剛明明還是站著的人,此時卻已經跳到了窗戶上面,斜著身子靠在窗沿上,慢條斯理的說道。林楓他畢竟是在戰場上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廝殺,他也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莽夫,該有的腦筋,他一樣不少。「如果說,先聲明,我是說如果,如果玉傾歌就是為了透露這個訊息,就是為了引起我們的警惕,那麼我們做出了的部署,就正好的稱了他的心。一旦一個」心懷不軌,意欲挑起戰爭「的高帽扣在我們的頭上,到時候我們可就不知道該怎麼死的了。」

    若是玉傾歌當真如此的話,那麼這一招殺人不見血的手段,恐怕整個天下的人也不會說什麼。玉傾歌即使是將他們全部的殺了,也不過是純屬自衛,敵人都到了家裡面了,難道還得考慮對方的身份?屆時,不只是玉傾歌成功的除掉了他們,更甚者是連天下什麼都不知道的百姓,也會覺得一切都是他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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