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77章 鳳王謀算(1) 文 / 墨上青籬
這樣的認知,讓他的心中愈發的不甘,明明他那般的厭惡著她,偏偏她卻從來不將他當回事。就在他反應過來之際,他已經在她的面前誇下海口,也等於是下了戰帖!
這一晃多少年過去了?從得知她死了之後,他沒有多少的欣喜激動,卻尤為的失望,以及一種無法言說的憤怒痛恨,痛恨那個害死她的人。要殺了她,也該是他親自的動手,何須那些個多事之人?
至於逆天還魂,早先的時候,也是無意之中得知。他也曾經這般的想過,想著給她還魂,可卻不知到底的步驟是什麼,最後也就不得了之。然而,再次的聽說鎩羽騎動了,南衡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他知道,她來了!
果然,再次的見到她,他還是那麼的討厭她,那麼的厭惡著他。
既然她想要殺了楚風然,他就救下他,他是不會事事都如她之願的。
鳳墨沉沉的看著他,對於他的話,她並未回答,而是以白綾纏住他的鎦金錘,狠狠的甩向一旁,作為回答。
「閣下可知自己在說些什麼?我又不認識閣下,閣下如此無緣無故的就來襲擊我,是否有些過分?」
「過分?師妹何以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要知道這些年,師兄可是時刻的惦記著師妹你呢!師兄在想著,何時你我之間的約定能夠實現?生死一人,師妹,師兄當日的話,莫不是忘了?」
「看樣子我是無論說什麼都沒用了,你是認定我就是她。既然如此,閣下也就是說是不讓開路了?」
翟清宇對鳳墨老是不承認自己的身份這件事情非常的不滿,眼底漸漸的沒了耐心,既然不認,他便就逼著她認!
頃刻之間,兩個人就這麼的纏鬥起來,高手之間的對決,一般的人根本就無法插手,更別說是這在場之中,也就這兩個人的武功最高,其他的人根本就是望塵莫及。
不知何時,那些圍攻無衣的御林軍已經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纏鬥在一起的兩個人,微微張開的嘴巴,都將他們心中的震撼表露不移!
好在,鳳墨的武功總是稍勝一籌,每一次翟清宇逼至眼前之際,鳳墨總是能以白綾纏住他的攻勢,將其甩至一邊。
對於能將以平常看起來軟趴趴的白綾使得如此出神入化,就像是蛟龍出海一般的隨心所欲的變換姿勢,這世上大概也就這麼一人了!
翟清宇在感歎的時候,心中卻又開始嫉妒起來,嫉妒鳳墨的能力。
原本和翟清宇纏在一起的白綾,忽然的有一條襲向他們。楚風然以為目標是自己,臉色頓時慘白,下意識的就避開。哪裡知道,人家白綾的目標,是一旁散落在地上的長劍。白綾捲起兩柄長劍,瞬間回袖。
兩柄長劍在手,雖說是比不得她的鳳凰劍,但有總比沒有來的好。
冷冷的嘲諷的看了眼丟了臉的楚風然一眼,她轉過頭,再次的和他戰到了一起!
終於是知道為何百里清揚要讓她修養半年再動武了,現在不過只是一會兒而已,可是這身子就有些喘息了。那本來調理的差不多的內傷,也隱約的再次的犯了!
該死,偏偏是這個時候!
鳳墨在雙劍劃破翟清宇的袖口的時候,一下子沒忍住,腳下一個踉蹌,單劍撐地,噴出了一大口的鮮血,額上冷汗沁出。
翟清宇一呆,望著她蒼白的臉,然後看向她面前的鮮紅,最後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極為的得意道:「師妹,看樣子今日這生死一人中的生,終將是我這個師兄了,師妹也就只能選擇去死了!如此說來,這老天當真是站在師兄這一邊的啊!」
鳳墨抬起頭看著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的翟清宇,心口現在是愈發的疼了,她心中知道,果然是舊傷復發了。
楚風然驚喜的看著這一幕,要死了,真的是要死了。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會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但只要是能夠殺了鳳鸞的話,他也可以不計較他擅闖皇宮的罪責!
似乎是察覺到楚風然幸災樂禍的視線,翟清宇一揮手,一個避不可避的掌風,狠狠的就掃向他,將他狠狠的打出去撞在一旁的石頭建築上面滑落下來,隱約的甚至能夠聽到一陣清脆的骨頭碎裂聲音。
楚風然差點沒一口氣給憋過去,勉強的睜開眼睛,就對上一雙宛若野獸一般可怕的眼神,最後腳底竄起一股涼氣的,昏死過去。
「師妹,我還真的是想要問問,你那是什麼眼神,當初怎麼就瞧上這麼一個窩囊廢?其實師兄都比那個楚風然好上不知多少倍,可惜你這雙看起來漂亮的眼睛,卻偏偏就這麼的不識好歹。」
「師兄還是一如既往的厭惡我這個師妹啊!」鳳墨喘了一口氣,嚥下喉嚨中的腥甜,淡淡的說道,也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師妹一如既往的清冷高傲,一如既往的讓人看著忍不住的想要摧毀掉。」
翟清宇伸出手,就在那隻手將要捏住楚風然的下巴的時候,兩個方向的攻擊同時過來。這兩個人的功夫都不弱,就連他也不得不讓開身,不敢直接的對手。他非常的清楚,今日之所以能和她打得勢均力敵,不是因為他的武功到了巔峰,而是因為她受傷未癒,才讓他有了可趁之機!
等到翟清宇好不容易的站穩了,面前哪裡還有鳳墨的身影,迅速的轉過頭,也只是勉強的看到兩道殘影消失在重重宮牆之中。
跑了?那個人……若是所猜不錯,恐怕是鎩羽騎的第一大將林楓了。
如此功力……他得告知鳳王殿下了!
「阿楓?」
鳳墨驚訝的看著一把攬住她的腰肢的不做任何停留的瞬間就掠出去數十丈遠的人,身邊無衣不聲不響的跟著,面色不是很好看,有意無意的看向將鳳墨攬住的林楓,似乎是對林楓捷足先登之事非常的不滿。
出了宮,回到了鳳於九天,他們也沒有多做停留,直接的出了京城,林楓這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只是默不作聲的照顧著鳳墨!
而鳳墨因為內傷加重,已經發起了燒來,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多餘的話根本就沒有辦法說出來,自然也就無法詢問,為何林楓本該在鎩羽軍營中,卻突然的出現在南衡帝都。
一路上,除了在鎩羽軍營中停留了幾日,鳳墨是一點也不耽擱的趕回了北流!
只是這一次,她身邊不再只是無意一人,鎩羽騎的十來個曾經的心腹將軍,全部都隱秘的跟在她的身側一起的去了北流。
林楓,大概是其中最為的顯眼的一個了!
這一次的南衡之行,也算是該斷的,斷的乾淨,至於剩下來的,必要的時候,她也會去做個徹底的了斷……
十月初,西成國廣邀天下英傑,齊聚西成,只是因為十月初九乃是有著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西成玲瓏公主的十八歲生辰。
雖說只是慶生,可其中的意思,只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玲瓏公主今年已經滿了十八,也該是到了嫁人的年紀了,無論是多美的美人,終歸是要有一個歸宿的!
西成的全部政權都掌握在攝政鳳王玉傾歌的手中,且玲瓏公主與鳳王之間的關係極為的交好,若是當真能娶了玉玲瓏的話,就真的是一步登天了。
正是因為有了這層考量,所以這一次來參加玉玲瓏生辰盛宴的人,不知有多少人!
而玉玲瓏在西成的地位確實是不同於別的皇子公主,這公主從內宮出來獨立一府邸的人,在這天下,玉玲瓏是第一個。富麗堂皇的公主府,昭顯著主人的身份地位得天獨厚。
已經是十月初七,不該來的人,都來了,該來的人卻遲遲未到。雖然明知道那人已經是在路上,可遲遲不曾見到,她總是會覺得心裡面惦念著緊。
公主府中,玉玲瓏啪的一聲摁在面前的琴弦上,絕美的嬌顏上有些許的焦慮!
「公主稍安勿躁,殿下得來消息,他們已經是快要到了,想來明兒個正午時分,就能入城了。」
玉玲瓏身邊的大丫鬟綠芙笑著安慰道,公主的那點心思,她雖說不能摸的一清二楚,但兩三成倒是能肯定的。
「你這丫頭,這張利嘴是不是誰都治不了了?」笑嗔了她一眼,玉玲瓏面上帶著淡淡的粉色。從琴桌前起身,玉玲瓏一身華服,稍稍一動,頭上的步搖鳳釵就因為她的動作而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雖說是來了,可到底是否會來參加,這都是個疑問。他看起來冷冷傲傲的,我去見過他幾次,可是每一次他就是避之不見,從來不曾將我放在眼裡。綠芙你說,這樣的人,會來參加這次的招親大會嗎?」
綠芙倒是第一次見到一向自信滿滿的公主露出如此不確定的神情,心下對於公主心中的那個人愈發的好奇,也出聲寬慰的說道:「公主莫要擔心,無論是公主的身份,還是公主的容貌,這天下何人能比擬?只要是公主願意,這天下的男兒皆是會匍匐在公主的腳下,公主何以擔心會有人不對公主動心?想來他也只是因為過於的內斂,才公主以為他過於的冷傲了。」
「當真?」
「公主一向自信,為何這個時候反倒是沒了信心了?」綠芙隨是這般的說著,其實她心裡面也是沒底的。她也確實是對公主的美貌地位乃至身份有信心,但有信心是一回事,並不是天下所有人都會想要這個。至今,公主都不曾吐露她口中的那個人到底是何人,但仔細想想的話,恐怕也不是什麼凡夫俗子!若當真身份地位都超然的話,那麼之前對待公主當真就是因為性情使然,還是……
玉玲瓏雖然心思縝密,有著巾幗不讓鬚眉的能力,但在喜愛的男子面前,多少的還是會有些看不清楚局勢。綠芙雖然處在旁觀者清的位置上,卻更加的知道,有些事情,若不是當事人自己去知道的話,外人說再多,都是徒勞。
「其實你也不必安慰我,這個中緣由,我身處其中,豈能不知?」玉玲瓏反常的冷靜,剛剛的小女兒在台褪去,嬌顏上是出人意料的淡然。「本宮是西成的公主,本宮所代表的是整個西成的利益,當自己的感情和西成的利益發生衝突的時候,本宮有義務為西成去獻身。這是本宮享有西成公主之名之後,所該要做的事情!」所以,即便是鳳王哥哥再如何的待她好,她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她最應該做的是什麼事情。
公主……綠芙張了張嘴,有的時候,她是真的心疼這個公主的。她跟在她的身邊,當然是知道她雖然有著西成所有人都無法比擬的身份地位,甚至連皇上皇后都不敢對她稍加的放肆。但與之相對的,卻是極為龐大的代價。
公主,其實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啟稟公主,鳳王殿下有請!」
外面走來一個侍女,玉玲瓏微微的蹙起柳葉般的細眉,而後很快就鬆開,精緻絕世的面上帶著三分邪氣,氣氛高的笑容,微微頷首,稍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之後,便也不多做停留的向府門口走去。
生辰盛宴將至,西都城中一片肅穆,外來的人實在是太多,讓人不得不警惕,人多雜亂,總是有些居心不良的人,趁著這個時候作亂!
坐在軟轎中,玉玲瓏將轎子的窗口微微的挑起一個縫隙,從縫隙中看向外面。一如既往那般,只要是她出現的地方,總是會聚集很多的人,似乎是將她當做猴兒般的觀賞。
同樣是人,為何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