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57章 蘭妃流產 文 / 墨上青籬
「便是如此,也不差這幾日。」將已經涼了的藥端到她的面前,百里清揚臉色不甚好看,道:「鳳主還是先將這藥喝了再說其他事吧!」
許是因為百里清揚很少用這種嚴肅而認真的態度對她說話,所以再次的轉頭的時候,鳳墨的面上明顯的帶著一絲無奈。望著他手中端著的一碗黑乎乎的藥,她本來帶笑的小臉,頓時就黑了!
所以說,她不喜歡在生病的時候見到百里清揚,這就是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因為每一次生病,只要是見到百里清揚,就會被他強硬的要求之下,最終無奈的喝下對她來說,苦的要她的命的黑乎乎的噁心死了的藥,就像是現在這樣。
「咳,我想,我們還是早些的準備準備趕路比較好!」如果可以,她真的一點也不想讓自己生病,尤其是百里清揚在的時候。
「鳳主,喝完了藥,你要是想趕路的話,我們可以從長計議。」百里清揚的態度極為的認真,且一點退讓的意思也沒有。每次都是這樣的,不管是平常的鳳主如何的清冷,如何的高傲,但是到了此時,就定然是像個小孩子一般,躲避一切的可能要她張口喝藥的可能性。所以,只要是到這個時候,一向很遵從她意見的百里清揚,會表現出從來不曾有過的強勢態度,一直到鳳墨將藥喝下去為止。
鳳墨皺眉,瘦的巴掌大的小臉,此時褪去了冰冷,反而浮上了意思苦惱,最後在百里清揚堅持而認真且不容置喙的目光下,歎息的接過他手中的冒著熱氣的藥。
她是知道的,現在她內傷加重,且又正逢上風寒發燒,體內曾經多年留下來的病根,悉數爆發出來,所以才會如此的難以調理。但也虧得百里清揚的醫術,她能感覺得到,她的身子已經逐漸的好了起來,至少比之前那種無力感覺,要好上很多很多。
端著藥,藥還是有些燙,鳳墨捏著勺子輕輕的攪動著,緩緩道:「蘭妃懷孕,朝中局勢再次的發生變化,畢竟南衡帝尚無一個子嗣,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孩子能夠安然降生的話,且又恰巧是皇子,這太子之位怕是懸了。」
「那也得看她能否生的下來才行。」瞥了眼她手中的藥,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但是鳳墨卻像是沒瞧見一般的視而不見,依舊還是以之前的動作,攪動著面前的藥,眼底深處劃過一絲嫌棄!跟著他身邊多年,她的一些小習慣小動作,她自己或許不知道,可是他們這些人,卻知道的非常清楚。瞧著她這姿勢,他就知道了,她是打算拖延時間轉移話題的想要躲開喝藥。嘴角勾起淡淡的卻危險的弧度,百里清揚眉梢帶笑,卻隱含威脅,「鳳主還是將要早些的喝了,若是耽誤了這喝藥的時辰,待會兒恐怕就不是這一碗那般的簡單了。」
果然,聽了這話,鳳墨整張臉都黑了下來,就連攪動著的勺子,也瞬間僵住不動彈了。
冷冷的睇了他一眼,然後……
苦著一張臉,此時此刻,鳳墨給人的感覺真的就像是一個鄰家姑娘一般,無害且非常的惹人憐愛。但百里清揚卻非常的清楚,她絕對無法成為一個普通的女子!
含著一塊早前就準備好了的蜜餞,將手裡已經空了的碗推到一旁,好一會兒,她才緩過氣來,再次的重新回到之前被百里清揚打斷了的話題上。
「生的下來,當然能生的下來。」冷冷一笑,「這怎麼說也是楚風然第一個孩子,無論如何,蘭妃都會將其生下來,無論是花費任何的代價。」
「鳳主你似乎是忘了,在蘭妃之前,還有別的孩子,只是,絕大多數,都沒有生出來罷了!」
鳳墨一怔,繼而唇角微揚,眼底流光閃動,平添了一股子的慵懶肆意。
「不錯,鳳容在之前墮了兩次胎,而上一次,又流了一次產,加起來已經是三個孩子。我有時候在想,這三個孩子,可是為了我的孩子陪葬來著?」轉身看向外面的雨幕,已經是入秋了,這秋雨落下,當真是感覺到一陣陣的涼意颼颼。伸手想要去接住外面的雨滴,卻被身旁的百里清揚阻止,義正言辭的說她身子還沒有好透徹,且體內殘餘諸多未清的病症,當應注意身子,切勿著了涼之類的話。
「不管鳳主想要做什麼,我們都會站在鳳主的身邊。」淡淡的一句話,沒有多餘的廢話。他清楚的知道,當初的那個孩子,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不錯,她可以不愛楚風然,可她無法不愛那個孩子。她愧疚了多年,一直都以為是自己沒有保護好那個孩子,一度曾經那般的傷害自己,不珍惜自己,只是為了給那個孩子贖罪!然而,誰曾想到,到頭來,不過只是一場戲,是她的夫君和妹妹親手導演的戲。
沒有人知道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無論他們如何的詢問,鳳墨都只是一句沒什麼打發了他們。可若是真的沒事的話,為何剛開始詢問的那幾次,那明顯的情緒波動,無論是他還是公良策都是清楚的看在眼底。她不願意說,他們便就裝作不知道!
「我知道,你們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才更加的不能放過那些人。她想過要殺了他們的,可是後來想想,還是算了,畢竟比起殺了他們,身敗名裂,從花費心血奪來的那個位置上拉下來,這一點上面,恐怕要好上很多。
殺人,只要是她想的話,那是極為簡單的事情!鳳墨現在深深的明白一個道理,恨毒了一個人,那就絕對要讓那人好好的活著,等到她放下了,出了氣了,再死也不遲!
在百里清揚的調理下,除了瘦了點,身姿更顯輕盈纖細之外,鳳墨整個人已經精神了很多,等到了南都之後,也已經是九月中旬,可見他們在路上確實是浪費了不少的時日。
一回到這裡,鳳墨連休息都沒有,直奔主題的藥他們具體的二高速她,在她不在的這段時日,到底發生了何事。
當聽說到蘭妃和皇后在宮中發生爭執,且兩個都被關了禁閉的時候,她明顯是驚訝的。
她驚訝的不是兩個人之間的爭執,而是驚訝楚風然的處理態度。
不過驚訝只是一瞬,之後她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深不可測的笑容。
其實仔細的想想的話,楚風然的態度倒也說得過去。鳳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楚風然不知道也不確定,他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要讓這個孩子平安的誕下來。
只是可惜,楚風然這個手裡沾染了那麼多的自己孩子鮮血的人,又如何的能夠成為一個父親?那絕對是一個孩子的最可憐最可悲的事兒。
鳳墨是瞭解蘭瑛,依照她的剛硬,這個孩子,她是絕對不會生下來的,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
蘭瑛極為的心高氣傲,在她看來,楚風然是她的敵人,那麼,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給仇人生孩子傳宗接代的機會。正是因為鳳墨了蘭瑛,所以才會那般的放心。
鳳墨本來是打算殺了蘭瑛的,可是偏偏到了最後,卻還是沒有動手。憐惜嗎?不,不是憐惜,而是需要借助她的手,去完成一些她更能簡單的完成了一般事兒!
「你對楚風然將兩人關了禁閉之後,如何看待?」微微側頭,她看向一直站在她的身後的公良策,淡淡的問道。
公良策淡淡笑道:「皇上怕是在保護這個孩子,也許是蘭妃本人?至少,他確實是想要這個孩子就是了。」是啊,只要是真心的想要這個孩子,那麼生下來的事兒,就絕對的簡單輕巧!
鳳墨笑起來,那笑容別提有多冷冽:「是啊,斷子絕孫,不知楚風然敢不敢受之?」
南衡皇宮!
楚風然坐在蘭妃的宮中,靜默的看著她,眼底一片暗沉,不言不語的就這麼的盯著她。若是平常的妃子,瞧著皇上這般的看著,恐怕早就欣喜若狂了。可蘭妃卻眼底止不住的厭煩冷意,只是留個側臉給他,整個人都歪在一邊。如果可以的話,蘭妃大概一點也不介意的轉身離開!
「你就這般的厭煩朕?這些年來,朕到底待你是什麼樣的心思,就算是鐵石心腸之人,也該是融了吧?為何你卻還是對朕的心視而不見?」歎息著,似乎是無可奈何了一般,一臉的傷情模樣。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的真面目的話,恐怕還真的就會被他的花言巧語所欺騙!
蘭妃冷笑,「皇上當初可就是拿這番話來對鸞後說的?亦或者是拿這番話去哄騙鳳容?皇上還是留著這番話去哄騙你的那些個妃子吧,被在我這裡顯擺。」她是知道楚風然的目的的,還不就是為了她這個肚子裡面的孽種?撫上自己的肚子,蘭妃轉過身看著臉色漆黑難看的楚風然,譏誚的勾起唇,「皇上有這個心思在這裡哄騙我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還不如去好好的哄哄你的皇后,如果她敢要到我這裡撒野的話,我可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皇后。」
「蘭妃,朕知道你對皇后有著諸多的不滿,但是她生性溫和,你只是看到她取代了鳳鸞的位置就對她不滿,是否有些有失公允?皇后這麼多年來,待你,也算得上是恭敬,在你的面前,可從來不曾拿過皇后的架子,你為何總是喜歡和她作對?」
楚風然就不明白了,鳳容是鳳鸞的妹妹,蘭妃是鳳鸞的部下,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是應該相處的極為愉快才對。可實際上,蘭妃從一開始,就和鳳容不對盤,見這面,無論鳳容是什麼樣的態度待她,她都是冷冰冰的,冷嘲熱諷更是從來不曾少過!鳳容很少在他的面前吵過鬧過,他看在眼裡,卻也實在是喜愛這冷冰冰的蘭妃,故而鳳容既然不說,他也就不過問!他還想著,許是因為鳳鸞之死,才造成現在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只要是時間長了,這矛盾自然也就可以解開了。
然而,誰曾想,前段時間發生的那種古怪詭異的事情,讓他漸漸的發現,他一直以來對於這鳳容的真面目真性情,似乎是從來不曾瞭解。那似真似假的如夢境一般,鳳鸞在臨死之前的那一幕,簡直就像是一根刺,生生的插在他的心上,對於鳳容,再沒有當初的信任。
可不信任是不信任,在沒有準確的證據的之前,皇后依舊還是皇后。就算是宮中傳言皇后謀害皇嗣,他雖然是面上不說什麼,心裡面卻已經是有了些懷疑。
他登基也有數年,最開始的時候,因為要穩住鳳鸞,他不敢去納妃。他就是不明白了,明明他是個皇帝,鳳鸞常年不在京中,為何就沒有一個臣子來讓他納妃的,甚至於他稍稍有這種心態,那些大臣們就推三阻四的,反正是死活都不願意將自己家的女兒送進宮來。如果不是鳳容在他的身邊一直的慰藉著他的話,他如何的能夠忍得下來那般長久的孤寂?
性子溫和?蘭妃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大的一個笑話一般,動作有些激烈的站起來,臉上滿是憤恨惱怒,和止不住的冰冷,「楚風然,你是真的不知道鳳容的真面目,還是裝作不知道?也虧得你能說的出來這樣的話出來,在她弒父殺姐之後,你還說她性子溫和?你長了眼睛嗎?還是說你為了你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你殺了鸞後,殺了我們鎩羽騎那麼多的弟兄,現在卻在這裡假惺惺的模樣,倒是有臉啊!」
「蘭妃,你這是什麼態度!」楚風然最厭惡的就是有人提起鳳鸞,多少的人提起她的時候,都最後死了?也就只有蘭妃才敢這麼的肆無忌憚的在他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她。他已經夠寬容了,可她卻不知隆恩,反而愈發的得寸進尺。這麼多年了,他覺得他對她那般的有耐心,為何她像是一點也不知道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