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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32章 禍水東引 文 / 墨上青籬

    「又進新人?是哪家的女兒?位份又是什麼?」鳳容經過幾日的調養,先下起色也好上了許多,除了夜裡還是忍不住的想起曾經所殺了的人,精神稍微的有些萎靡之外,其他的,都是很好。「哼,還真當本宮是死了?不過只是孩子出了點問題,還以為本宮就這麼的被打倒了?笑話!」

    采荷低著頭不言不語,不敢答話。

    「問你話呢,怎麼?本宮現在的話都不作數了?」

    「回、回娘娘的話,新人是、是……」

    「說!」

    「紅杉,是紅杉,皇上封她為昭儀,賜封號安,居住安香殿。」咬咬牙,采荷猛地爬扣在地上,顫聲的大聲說道。

    「彭——」

    鳳容手中珍貴的琉璃盞倏地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你說什麼?是誰?」鳳容的聲音極為的冷靜,怒極了,反而神色愈發的沉靜。

    采荷沒有說話,這件事情雖然不願意承認,可事實就是事實。她怎麼也沒想到紅杉會背叛她們,她自認為她待她不差,她也知道紅杉野心大,卻從未想過紅杉有一日會背叛她和皇后。

    「好,好,好啊,好一個紅杉,好一個紅杉啊!」鳳容冷笑的站起身,將手邊的全部東西都掃到了地上,震怒非常。「本宮倒是不曾想到本宮的身邊竟然還養了這麼一個白眼狼啊!呵呵呵,好,非常的好!」

    「娘娘,娘娘息怒……」

    「息怒?本宮倒是想要息怒,本宮防了那麼多的人,卻不曾想到最後卻栽在自己的人的手上。采荷你告訴本宮,本宮到底如何能息怒?」

    鳳容抬腳踹了過去,瘋狂的妒意和怒火,讓她的這一腳毫不留情,狠狠地將人就踹飛了出去。

    然而就算是這樣,采荷也依舊還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嘴角溢出來的鮮血,可除了瑟瑟發抖之外,她的眼底依舊還是恭敬之餘,還有懼怕,卻獨獨沒有怨恨。

    鳳容的身邊人倒是不少,可論起忠心,采荷之心無人可比。采荷忠心耿耿,或者說是極為的懼怕她,不敢有絲毫的忤逆違背之心,自然而然了,態度上面,懼怕多於恭敬。

    「娘娘,娘娘要相信皇上,皇上絕無可能會背棄娘娘的啊,皇上一直都是最為寵愛娘娘的,豈會為了一個背主棄義的女人,而不顧娘娘?」采荷忍著身上的劇痛,連聲說道。

    「皇上?相信皇上?哈哈,采荷啊,跟在本宮身邊這麼多年,你這雙眼睛看不到?這個世上,皇上若是當真能信的話,本宮現在也就不會站在這裡。」鳳容走到采荷的身邊,單手勾起她的下顎,陰冷的看著她,「若是皇上能信,你說說鳳鸞是怎麼死了的?皇上那時候若是那麼一點點的相信她的話,你說鳳鸞會死嗎?皇上要是能夠相信,又怎麼可能會親手的殺了自己的孩子,又怎麼的會將自己那保家衛國的忠良將士,全部的斬殺殆盡?采荷,本宮從不相信皇上,本宮相信的只有自己手中的權力。只有本宮的手中握有權力,真正的能夠左右本宮生死的權力,本宮才能成為人上人,才能讓所有人都不敢對本宮不敬!本宮早就厭惡了站在鳳鸞的光環之下,本宮厭惡了所有人在見到本宮的時候,說的就是本宮是鳳鸞的妹妹。本宮就是本宮,本宮要人記住的是鳳容這個名字,而不是鳳鸞的妹妹。采荷,你說,如此的話,本宮還能信皇上嗎?嗯?」

    采荷覺得下巴就要碎了一般,眼角都變得紅彤彤的,卻動都不敢動一下。

    采荷非常清楚鳳容的這番話說的極為正確,皇上的疑心病實在是太重,多疑多思的皇上,若是將所有的一切都賭在皇上的身上,那麼前一刻風光無限,下一刻就是死無葬身之地的可能。作為皇上的女人,其實很可悲!如果當年鳳鸞稍微的有點防備之心,那麼以鳳鸞手中掌握的兵權,皇上豈敢當真對她如何?然而,女人一旦用情,就什麼都顧不上了,戰場上如神話一般的女子,最後卻死在一個情字之上,何其諷刺,何其可悲。

    鳳容冷酷殘忍無情,或許她確實是愛楚風然,可是她明白自己到底是要什麼,她的理智絕對是高於自己的感情。如果不威脅到她的地位,她確實是會向一個普通的女人一般的愛著楚風然,可以為了楚風然去爭風吃醋。然而,一旦牽扯到了自身的利益,那麼什麼感情,什麼愛,全部都會被她拋棄到一旁,即便是親父親姐,她都會動殺心,更何況是楚風然!然而,她非常的清楚,她不能動,也不可能能動得了楚風然,他還需要依靠著楚風然,她現在的一切權勢都需要靠著楚風然才能得到,鳳容清楚!私心裡,她還是希望楚風然在給她想要的權勢地位的同時,也能將心給她。可鳳容卻非常的清楚,這樣的想法無疑是一種癡人說夢,楚風然的冷酷無情,她深刻的瞭解!

    「起來吧,本宮也該要好好的看看這位新晉的小主子了。」

    發洩了一同怒火之後,鳳容心中已經有了對策,心情稍好一點,瞧著采荷還乖巧的跪在地上,眼底劃過一絲滿意。

    這個采荷,一直以來鳳容都知道,要比紅杉要乖巧許多,倒也是衷心,要不是因為知道的話,鳳容如何的會那般的看重於她?

    采荷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謝娘娘!」

    從殿外喚了人來打掃殿中的凌亂,肩膀上傳來的刺骨的痛意,讓她連說句話都一連的抽氣。

    鳳容半躺在榻上,冷眼的看著跪在地上一臉恐懼的收拾著的宮女,眼底浮現不耐和暴虐。而就在鳳容將要發作之時,忽然的看到邊上的一個手腳伶俐的宮女的時候,眼底浮現詫異。

    「你……過來!」冷冷的看著那低著頭的宮女,鳳容緩緩道。

    所有人下意識的微微的抬眼,發現她指的不是自己的時候,都狠狠的鬆了口氣。而邊上的那被指名的宮女,則是放下手中的東西,乖乖的走到鳳容的面前。

    「抬起頭來!」

    宮女非常小心且恭敬的抬起頭,非常普通的樣貌,鼻翼眼下都有淡淡的褐色的斑點,倒也勉強算得上是看的過去。

    鳳容有些失望卻又有些滿意,鳳容這樣的人,是極為的厭惡女人的樣貌高於她的,而面前的這個人,倒是不錯。

    「叫什麼名字?本宮以前怎麼從未見過你?」鳳容笑容和藹,現在的她的身邊急需要人,而面前的這個樣貌普通,且還是經過采荷篩選出來的女孩,無疑身家絕對是乾淨的,長相也是討喜,鳳容滿意也數正常。

    「奴婢名喚流卿,本是京郊外的農家長女,只是家中貧寒,所以被父親賣進了皇宮,昨兒個剛剛入宮就被采荷姑姑給挑進了皇后娘娘身邊,故而娘娘不曾見著奴婢。」

    不卑不亢不閃不躲的態度,這點讓鳳容不免多看了兩眼。

    「流卿?倒是不錯的名字。」鳳容點點頭,指著不遠處的梳妝台上的鳳簪,「你去將那簪子拿來,替本宮帶上。」

    流卿沒有什麼表情,福了福身,緩步的走到梳妝台前,拿起桌上金燦燦的鳳簪,漆黑的眼底劃過一道暗沉的光芒,轉而就恢復了沉靜。

    小心翼翼的將鳳簪戴在鳳容的頭上,將耳鬢邊上的那金步搖換下,「娘娘戴好了。」

    鳳容點點頭,閉著眼睛不再說話。

    其他的宮女收拾好手中的東西,有些艷羨的看著站在皇后身側的新晉宮女。她們是真的很羨慕她,在皇后跟前伺候,且還是在第一天進宮來就受到此等待遇,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並且也受到皇后這般重視,當真是世所罕見。

    忽然的,她們就在想了,要是她們剛剛能夠眼睛亮一點的話,現在或許爬上去的就是她們了!

    「流卿可想要榮華富貴?」鳳容閉著眼睛緩緩問道。

    流卿的眼底劃過一道譏誚,卻依舊恭敬道:「流卿只知道,追隨其主,主榮則奴幸,如此而已!」

    「好,好一個主榮則奴幸。」意料之外的答案讓鳳容大喜,這女子雖然沒有多姣好的模樣,倒是一張小嘴兒愈發的伶俐,當真是討人喜愛的緊呢。「你便就留在本宮身邊伺候,本宮倒是要瞧瞧,你如何的讓本宮這個主,榮下去!哈哈哈!」

    失去了紅杉這個一直心存異心的東西,沒想到老天爺更是派遣了這麼一個妙人兒給她,當真是天也偏向於她啊。

    可是鳳容如何能想到,所謂的天派遣的妙人兒,卻也是個妙人兒,只是,那卻是索命的妙人兒。

    當最後的真相擺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再想起今日今時所思所想,該是多麼的諷刺而可笑?

    然而,惡事做盡,即便是天能容,人卻無法容啊……

    北流帝都!

    容洛一回來,就直奔容王府,根本就不理會已經亂成一團的北都城。

    容王府倒是一如既往,無論是奴僕還是主人,該做事的做事,該休息的休息,一點也沒有被外面的混亂所干擾!

    容洛的忽然的回來,顯然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當容洛出現在容王府的時候,容王府的一干人,先是一驚,而後則是狂喜,大聲的行禮之後,奔向後院告知老容王!

    老容王那時正在後院中撥弄著他那寶貝一般的菜蔬,聽到下人說是容洛回來了,也點點頭表示知道,一點也沒有興奮的意思。

    在老容王看來,這容洛就是一個不孝的孫子。在北流鬧騰了這麼大的動靜之後,就當了甩手掌櫃,直接的將這麼大的一個爛攤子扔給他,自己個兒就跑到了南衡,這一呆就是這麼長的時間,期間更是一封信一個口信都不曾傳給他。想他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現在卻還得時刻提心吊膽的擔心這不孝的東西,真的是差點將他的內傷給氣出來。老容王現在有些惡劣的想著,早知道的話,那南陽王就提醒他早些謀反,那臭小子是不是就能回來的早一點?

    「爺爺看樣子倒是閒情逸致,我可是聽說了,這幾日,光是永和帝就已經來這王府請了多次,可每次都被爺爺以身子骨不爽給推辭了。若是永和帝看到爺爺竟然還捲著褲腿踩在淤泥中,一點兒王爺身份都不顧及的畫面的時候,不知永和帝會不會治爺爺一個欺君犯上之罪?」

    人還沒有來,容洛也大概是猜出了老容王現在在幹些什麼,倒是難得有心情去揶揄他。

    「哼!」

    冷哼一聲,老容王是一個正眼都不曾給一下他。

    容洛莞爾,不過很快就便就直奔主題,「爺爺覺得現下北流如何?爺爺是想要孫兒繼續護衛這北流天下?還是……」

    「容洛!」老容王忽然的出聲打斷他未說完的剩下來的話,說道這裡了,老容王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也就暫時的不再計較容洛之前的事情,從泥巴地裡面走上來,在一旁清洗了手上的淤泥河腳上的淤泥,道「皇帝終究還是皇帝,容洛,君臣有別,你可知道?」

    「爺爺覺得現在說這些有何用?」容洛轉身望向宮殿環繞的地方,那一層一層的看不到頭的琉璃瓦之下,到底是埋葬了多少的忠義良將?有多少的是和他們一步步的走到今日,只是最後卻獨獨的剩下他們。「且不論曾經他做過什麼,單單是現在,我就絕不能繼續的容忍他!」

    容洛態度的堅決,出乎老容王的意料。他其實也並不是真的阻止容洛,他怎麼說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看事情多少的還是看的比較透徹的。永和帝到底是做出了多少的令人髮指的事情,他們甚至扳著手指都數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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