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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15章 大網初撒 文 / 墨上青籬

    也因此,這兩柄劍被列為當今天下十大武器之第三。

    當年,也是大幸,她未曾將劍帶回南衡帝都,否則的話,也不會那般容易的就回到她的手中。

    這兩把劍的特殊,不只是因為外花紋的特殊,而是因為這兩把劍是她的爹爹當年花費了多少的心力物力而製造出來的,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為了製造這兩把劍,她的爹爹整整半年不曾好好的休息過。當年,當這兩把劍從爹爹的手中交到她的手上的時候,剛巧碰上她第一次出征。

    當年,爹爹別的話沒說,卻只是說「這鳳凰劍,是爹爹全部的心血,爹爹不求你建立多少戰功,只求你安然無恙。而鳳凰劍就像是爹爹一般,一直一直的都陪在鸞兒的身邊,代替爹爹保護鸞兒……」

    因而,這兩把劍並不只是能將鳳凰訣的威力提升到最大,更重要的,這是當年鳳丞相對鳳鸞的一片心。

    鳳墨抬手,兩隻手緩緩的握住鳳凰劍的劍柄,一寸寸的往外抽。直至全部抽出,鳳墨猛地一個轉手,兩柄劍就這麼的消失在鳳墨的手中,空空如也的手上什麼都沒有。如果不是還留下兩個劍鞘在這裡的話,誰能想得到,鳳墨的身上有兩柄劍?

    將劍鞘重新的放回劍盒,然後緩緩的合了起來。

    鳳墨呆呆的看著用珍貴紫檀木做出來的劍盒,緊抿的唇和低垂的眼簾,讓人看不清楚她此時的心思。

    等到鳳墨從屋子中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到晌午,出來的時候,正好墨佳瑩來喚她用膳。

    「姐姐……哥哥,該用午膳了。」

    「嗯!」

    對於墨佳瑩的口誤,鳳墨倒是並不在意,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在墨佳瑩吐舌頭的情況下,便轉頭不做評論。

    「聽說皇上病了,今兒一下早朝就倒下了。」百里清揚一邊用著膳,一邊將自己得到的最新消息說了出來。

    鳳墨依舊優的吃著飯,連眼神都不曾閃一下。百里清揚見狀,心裡面稍微的放下心來,只有真正的放下了,才能如此的平靜,只有真正的放下了,才能為以後的事情淡然面對。

    百里清揚之前就在想,要是鳳墨哪怕只要有那麼一點點的遲疑的話,他都不希望鳳墨再去涉足這件事情,即便她是鳳主。不過很顯然,他的擔心是多餘的,這一點,百里清揚非常肯定!

    「哦?病了,那敢情是我刺激到他了?」放下碗筷,鳳墨終於張開說話,眼角眉梢帶著淡淡的冷意。

    「那倒不是!」百里清揚同樣的也放下碗筷,從容淡定的說道:「恐怕是皇上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誰,是自己個兒刺激了自己個兒了。」

    鳳墨抬眼看了眼百里清揚,而後者卻只是淡淡的笑著,那眼底的溫和暖意,讓她愧為歎息。

    墨佳瑩一邊往嘴巴裡塞著東西,一邊張大著杏目,傻傻的看著兩個人之間那實在是難以理解的對話。

    「瑩兒,你吃飽了?」察覺到墨佳瑩的視線,鳳墨挑眉看向她。

    「沒!」墨佳瑩連忙低下頭啥也不想了,認真的扒著碗裡的飯,心中卻只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當初選擇姐姐果然是沒錯,又好吃的,也能睡懶覺,當真是愜意。

    鳳墨見狀,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起身離開。百里清揚見狀,同時的跟著起身,後於鳳墨半步,離開了用餐的地方。

    鳳墨沉默的走在前面,而百里清揚倒是也不著急的跟在身後。

    因為百里清揚的身份特殊,當年真正見到過百里清揚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他跟在鳳墨的身邊,倒是並不會引起懷疑。因為這個,公良策是捶胸頓足,直呼,早知如此的話,當年他出行也就帶著面紗或者面具遮著臉,也好過現在不能跟在鳳主的身邊啊!

    忽然的,鳳墨腳下一頓,抬手折了邊上開著的月季,輕緩的說道:「鎩羽騎乃南衡支柱,至今多少的人懷疑鎩羽騎的下落,可都被南衡帝壓了下來。到底鎩羽騎在什麼地方?鎩羽令又在何地?何不讓南衡帝拿出來以示正聽?」

    「這個似乎是有些困難的吧?」

    公良策雖然對於鳳主的話一向都是屬於言聽計從,可是,在這一方面上,尤其是關係到了鎩羽騎,關係到鳳主的利益的時候,他就不得不再三的斟酌了。

    百里清揚自從眼睛重見天日之後,身上的那股子出塵氣質愈發的讓人捉摸不透。他不是什麼智囊,也沒有什麼軍師的頭銜,關於如何走向的事情,他從來不去管。當然,雖然頭上頂著一個神醫的頭銜,可他一點也沒有什麼神醫的自覺,在他看來,若是不能得到鳳主的認或者是對鳳主不利的人,管他是什麼人,不去添一劑狠藥,他已經是大慈大悲了。

    百里清揚早就知道將鳳主的原話帶回來,以公良策的謹慎,一定會有所顧慮。然而百里清揚更加的知道,無論公良策心中有多麼的顧慮,最後都會接受鳳主的意見,無論最後的結果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果然,公良策掙扎了一會兒之後,最終卻還是長舒了口氣,緩緩道:「鳳主依舊還是那般的不按常理出牌!」這話一出,百里清揚就知道了,公良策再次的應允了這番看似荒唐的要求了!

    「這幾年,楚風然可是一直都不曾放棄調查鎩羽令,要是沒有鎩羽令的消息傳出去的話,南衡的第一大國的地位岌岌可危。要是忽然的有人放出這個消息的話,楚風然第一個想到的必然就是我們了。」

    百里清揚輕輕的放下手中的杯盞,淡淡的似笑非笑的說道。公良策當然知道他話中的含義,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心下稍稍的有些擔心,畢竟這南衡是鳳主,是他們付出了那麼多的代價打下來的,若是可以的話,他倒是希望鳳主當真是取而代之,也好過將南衡毀掉。

    毀掉了南衡,就等於毀掉了整個當年他們的所有心血。

    「你不用心中驚疑不定,鳳主的意思很明顯,就為了毀掉南衡。鳳主也不是那種貪戀權勢的人,若非如此的話,豈能讓那般多的人誓死追隨?南衡欠了鳳主太多,多的已經無法還清……」

    百里清揚的聲音最後只剩下輕歎,那竹翠滿園的院子中,那裊裊檀香打著圈旋轉向上,整個院子中都瀰漫著一股子凝神安心的檀香。

    但,當真能凝神安心嗎?

    楚風然為了得到鎩羽騎,這麼從害了鳳鸞開始,就不曾停止過打探鎩羽騎的下落,可當年,除了鳳鸞之外,所有人都對楚風然和鳳容有所懷疑,自然也就防著一手。

    可是到最後,他們卻只是防住了鎩羽令,沒有想到那兩人竟然喪心病狂到了那種程度,竟然會對鳳鸞下毒手。

    無論是公良策也好,還是百里清揚,永遠也不可能知道,鳳鸞當初在宮中到底是遭受了什麼樣的痛苦,他們也很難想像。他們只是在亂葬崗中找到了那四十三個渾身上下只剩下一張臉是完整的之外,身體卻是血淋淋的骨架的那些鎩羽騎的弟兄。

    當時找到的時候,那些野狗還在撕扯著那四十三具白骨森森的軀體,有些人的身體已經殘缺不全,甚至都入了野狗的肚子,有些人的身上骨架倒是依舊完好,可即便是那樣,那死不瞑目死死瞪大的眼睛中,卻是滔天的恨意和怒火,以及那掩藏在深處的擔心。

    擔心,擔心深陷狼窩的鳳鸞,更是擔心那些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弟兄們!

    當時,是百里清揚親自的動手,一個一個的將那四十三人整理了遺容。其實根本談不上整理,整個身體就只剩下一張頭是完整的之外,下顎以下的部位都是骨頭,又談何整理?只是將平常他們穿的鎧甲重新的套在他們的骨頭上,裝出一副還是完完整整的樣子,自欺欺人的認為他們還是好好的。

    鬼怪的無稽之談,若是以往的話,他們必然是不會相信,然而,現在他們卻心甘情願的去相信,只是因為這個所謂的鬼怪,是他們借屍還魂的鳳主。

    鳳主回來了,那麼,也該是他們討債的時候了……

    這幾日,南都的街巷之中,都在流傳著這麼的一個傳言,說是南衡的鎩羽令丟失從帝后鳳鸞死了之後,就已然丟失。帝后鳳鸞早就知道那次進京可能難逃一死,遂在臨進京之前,將鎩羽令交給了心腹手下,若是當真她遭遇了不測,那麼南衡這般的第一大國,必然的就會失去了一直以來所依賴的天下四軍之一的鎩羽騎。

    時近三年,南衡帝楚風然依舊還是不曾將鎩羽令找出來,也連帶著七萬兩千的鎩羽騎,再也不曾出動過。

    南衡的百姓心中恐慌因為這一傳言,愈發的濃烈。

    原本,鳳鸞在南衡百姓的心中,就要比楚風然這個皇帝要更加的深入人心。在他們看來,即便是當年鳳鸞當真謀逆,可只要是不影像他們的平靜生活,只要是他們一直的都能好好的生活,那又有什麼關係?相比較一無是處,從登基開始,就不曾有過一點點的建樹的南衡帝楚風然,在百姓的心中已然的淡化,鳳鸞整個就像是這南衡真正的帝王一般。

    要是說,鳳鸞的死,當初引起的震動最大的是什麼人的話,楚風然和鳳容算一個,而那些真正的打心眼裡面崇敬著鳳鸞的那些朝臣和百姓,心中的震動是最大的了!

    前者是因為終於奪得了大權,滿足了自己個兒心中的私慾,所以滿足而激動。而後者則是因為南衡失去了一個戰神,失去一個一心為民的皇后而難受。

    即便是朝廷中的人說的有憑有據的,說什麼帝后鳳鸞謀逆,甚至不能葬入帝后陵,而是葬入了那些低等的妃陵。

    說是妃陵,其實瞭解的人都清楚,那所謂的妃陵,大部分都是殉葬的低等級殉葬妃子,鳳鸞曾經是多麼輝煌,甚至被譽為天下四絕中的一位,更是被南衡的百姓稱之為南衡的守護戰神。就是這樣的一個奇女子,最後卻落得一個如此淒慘的下場。

    下葬那日,大雨滂沱,狂風呼嘯,甚至將南衡南都多出的百年老樹都吹刮的連根而起。而就是那般的狂風暴雨之下,南衡送葬百姓從宮門前,一直是三步一跪,五步以叩首的將鳳鸞的葬儀送至城郊荒蕪的妃陵之中。

    那個時候,曾經與鳳家交好的諸位朝中重臣,在鳳鸞死後,都同一時刻的卸下身上的朝服,摘了頭上的烏紗帽,歎息道:「南衡失之鳳鸞,這四分天下之局,必然分崩瓦解,哀哉哀哉,吾南衡之災也——」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不曾懷疑過,統領鎩羽騎的鎩羽令不在楚風然的手中,畢竟,鳳鸞是在皇宮被賜死,按理說,那般重要的東西,如何不帶在身上?

    可今日這般的傳言出來之後,不管是出自哪裡,到底是何人散佈出來,如果南衡帝楚風然能夠拿出鎩羽令的話,自然這般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要是拿不出來的話,那麼時隔三年,鳳鸞之死,必然會再次的引起南衡百姓和鳳鸞舊部的反彈!

    這一點,南衡帝楚風然必然是想到的,本來還在想辦法的時候,卻又恰逢東合西成二國的使臣抵達南都。若是像北流一般,來的不過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臣子便就罷了,他倒是可以以皇帝的身份壓之一壓。可是楚風然怎麼也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會是那與鳳鸞齊名的東合雲凌太子,以及西成的攝政鳳王玉傾歌。

    這兩個人的身份不同凡響,若是這兩個人問起了這件事情的話,那麼南衡帝該如何收場?

    鳳墨一點也不關心這個,狗急了還跳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楚風然那種人,想要他乖乖的等死,那根本就不可能。恐怕現在是在想方設法的要如何的應對東合西成的逼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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