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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09章 重返南都(2) 文 / 墨上青籬

    永和帝現在在擔心容洛會對他不利的同時,心中更是懊惱萬分。

    「皇上,你到底是仰仗著什麼,以為本相當真不敢動你!」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容洛在永和帝驚恐的視線之下,猛然的出現在永和帝的近前,雙手猛地一摁御書案,眼底儘是無邊冷意。

    永和帝幾乎是在反應過來之際,快速的向後倒去,跌坐在身後的龍椅上。

    「你……你為人臣,怎麼……怎麼能如此的待朕?你……你放肆,你大膽……」

    「皇上當真是不曾認清楚自己的處境,皇上當真以為本相會被你拿捏?別說你不得民心,即便是本相今日當真是殺了你,何人敢說半個不字?」容洛直起身,居高臨下的冷酷的看著顫慄的永和帝,「本相膽子若是不大的話,現在也就不會還好好站在這裡。若是本相膽子不大的話,本相也就不會包圍皇宮。若是本相膽子不大的話,那麼現在又何以會與皇上面對面的談心?皇上您說可是如此?」

    容洛沒說一句話,永和帝的臉色就白了幾分,說到最後,永和帝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

    容洛刷的轉身,「皇上安心的待在寢宮中,順道祈禱一下,若是鳳墨無事,本相便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然而,若是鳳墨當真……皇上,天子之身陪葬的話,倒也不差。」

    撂下這番話,容洛冷著臉從皇帝的寢宮中離開,獨獨的留下已經徹底的傻了的永和帝。

    一出寢宮的門,容洛毫不意外的看到老容王沉著臉被擋在外面。

    「爺爺怎麼來了?」容洛緩緩的步下台階,淡淡的問道。

    「哼,老子為什麼來,你還不知道?少給老子裝傻充愣。」在來的路上,老容王就瞭解了事情的大概。雖然老容王也氣憤永和帝竟然這般的容不下人,可再如何,永和帝終究還是北流的皇帝,是天子。容洛不管是為了什麼,如此行徑,恐怕是難堵天下悠悠之口。

    老容王就不明白了,這小子不是一向精明的很嗎,怎麼在這件事情上面,如此的糊塗。

    「爺爺,這件事情,孫兒自有分寸!」容洛的話讓老容王明顯的一怔,記憶中,老容王清晰的記得,只要是容洛不想要他插手的,他都是以這種恭敬的語氣和他說話。而明顯的,容洛那疏離的態度,已然的給了老容王解釋。

    老容王歎了口氣,自家孫子是什麼樣的心性,他這個做爺爺的還不清楚?只是,他們容家世代忠良,今日卻出了這般事情,實在是……

    「爺爺不必擔心,今日之事,全是容洛個人行為,與容家任何人無干。即便是黃泉之下,容洛死後,自然回去負荊請罪。」

    「你放屁!」

    老容王一聽容洛那話,哪還顧得上一個老王爺該有的修養,登時就怒了,就差沒跳起來指著容洛的鼻子罵。這臭小子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這個爺爺就這麼的不可信任,若是列祖列宗真的要怪的話,哪裡輪的上他那小子。

    「你小子是不是瞧不起老子?既然你之時,若是沒有老子的准許,你敢嗎?啊?什麼事情都有你,老子都還沒死,你就等著去見列祖列宗了?屁話連天,哼!」老容王吹鬍子瞪眼,滿臉的怒意。不過老容王畢竟不是真的生氣,所以這怒火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瞬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緩緩問道:「洛兒你老實的告訴爺爺,到底是為了何事?」

    容洛沉默,老容王歎息道:「你總得給我一個解釋吧?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是連我這個做爺爺的都不能知道?」

    回答老容王的,還是沉默。不是容洛不願意回答,而是這件事情,在墨兒還沒有鬆口之際,他不能將她的身份隨意的公佈。且現在墨兒生死下落不明,他也不想給爺爺增加不必要的掛心之事。

    「你不願意回答,爺爺自然是不會強逼你,罷了,萬事你自個兒有分寸便好,爺爺不會多說什麼的。」老容王搖搖頭,容洛不願意張口說出來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無論用什麼樣方法,都絕對不可能讓他張口,既然如此的話,他也就不可能再繼續的明知故問。

    況且,他相信容洛!

    「洛兒啊,他終究是皇上,無論是發生了何事,你要想清楚,一旦邁出了那一步,所要面對的一切,將不再只是現在如此了。」

    那個時候,你才是真正的站在風口浪尖之上。

    老容王最後的一句話是在心中說的,可他清楚,即便是他不說出來,容洛必然也會明白。

    容洛當然明白,所以他抬起頭,看向正南放下,「我當然清楚,不過爺爺放心,現在,我並沒有那種想法,北流的皇帝依舊還是君李振。只不過,現在我不得不將他控制住。當然,爺爺大可放心,弒君,現在還沒有到那個程度!只要是鳳墨還活著,只要是她還活著,那麼他依舊做他的皇帝。」

    老容王搖搖頭,鳳墨才學必然是高的,可為了一個鳳墨,做出這等事情,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爺爺,我需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段時日,爺爺不要進宮,且要小心的提防南陽王。萬事,皆要小心應對!」

    「行了行了,廢話倒是不少,老子是你爺爺,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老子了?要滾就趕緊的,免得老子看著你就悶得慌。」

    容洛點點頭,他必須親自去,親自的去找她,他是絕對不相信墨兒這般輕易的就死掉的。她的心中明明還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去做,怎麼可能會死。

    無論如何,他都要去一趟出事的地方,若是沒有消息的話,那就必要的去一趟南衡。

    他發誓,他絕對要將鳳墨安然無恙的帶回來……

    滄瀾江,貫穿著四國,從北流的臨江城起源,到繞行四國,流入海中,其一到春夏之際,都會引起大的洪澇,只要是臨江的城鎮,總是會或大或小的受到牽連。四國因為滄瀾江,每年不知損失了多少。而很多的人都認為,是瀾滄江之中住著水神,水神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都會發怒,因為那時是忙著春耕之際,沒有足夠的糧食供奉瀾滄江水神,所以水神才會如此的動怒。

    而滄瀾江不知從何時開始,竟然開始供奉起了水神新娘,每每到了開春之後,水神新娘就會挑選好,等到了春夏交替之時,將那選好的水神新娘放在竹筏上,然後推入到了江中。

    就是這滄瀾江,不知生生的吞噬了多少少女。

    「那公子,今年是不是還有這樣的儀式?那得有多少的無辜女子被這樣的殺了啊?」

    臨江亭中,一青衣小廝眨著一雙眼睛,問著坐在石凳上靜默品茗的男子。微微鼓起的腮幫,臉上帶著不滿,如此迷信,竟然害的那般多的無辜女子喪命,實在是過分。

    驚無緣皺起眉,俊逸的臉上有些無奈,「祭祀水神的事情,是同時同刻進行,到底是多少女子,恐怕只要是臨江的村落,亦或者是城鎮,這樣的事情都有舉行,這個數,恐怕不小。」

    他雖然知道,可是卻更加的清楚,那些只相信水神的人,根本就不會聽外界的任何話。即便是他想要救下那些無辜的女子,可若是那些女子自願,他也根本無法阻止。

    人都說天下四公子之一的公子緣仁義無雙,可是在他自己看來,他如何的能配得起這「仁義無雙」四字。

    「公子,這祭祀……到底是什麼日子舉行?」邊上的的小廝聽蕭,忽然疑惑的問道。

    驚無緣淡淡道:「一般是在四月底五月初!」

    四月底五月初,北流的和南衡的雨季就來了,如此,在雨季之前,先祭祀水神新娘,在當地人的心中,是防範於未然。可每一年,水神新娘奉獻的倒是不少,可該發洪的時候,還是照樣的發,並沒有改善。

    「那現在才三月份而已,江中怎麼就有人了?」聽蕭傻傻的指著江中起伏的似乎是人一樣的身影,出聲道。

    驚無緣一驚,猛然的轉頭,順著聽蕭的手指方向看了過去。

    果然,就瞧見一個人影隨著波濤的江流不斷的起起伏伏。

    「那是……」驚無緣倏地就掠了過去,在竄過去的路上,他也是個審時度勢之人,那江面之上沒有任何的可以借力的地兒,若是一個不差的話,恐怕不只是人救不上來,他自己也會掉下去。

    皺眉一揮手,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一個半人抱的粗壯大樹攔腰削斷,一瞬間就投入到了江中。

    借用樹幹的浮力,驚無緣非常快速的靠近江中浮沉的人,一點也不嫌棄的伸手將江中的人拉起來,攬在懷中,轉頭向著來時的方向掠了過去……

    清小築中,驚無緣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面上還有一絲潮紅,淡淡的問著邊上憋著笑的聽蕭,「那姑娘可醒了?」

    「公子,那位姑娘受了內傷,加上又在江中泡了不短的時間,要是今晚不能退燒的話,恐怕是很難醒著了。」

    別看聽蕭看起來年紀不大,可自小通讀醫術,這一身醫術倒是不若。否則,驚無緣也不會那般的放下讓聽蕭去診治了。

    驚無緣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的去瞧瞧。

    站在緊閉的房門前,驚無緣第一次如此的躊躇,竟然不知該如何的推開這扇門。

    之前,那女子一身男子裝束,他也不曾起疑,直接的解開了女子的衣衫。可誰曾想,竟然看到那束胸,頓時,驚無緣的一張清俊的臉,從剛開始的白皙,漸漸的被火紅佈滿。甚至連衣服都脫到一般,就一臉燥意的從房間中衝了出去。而聽蕭在聽了自家公子的話之後,死活都不可進去,非要驚無緣進去將衣服換好了之後他才進去。

    聽蕭本來瞧著驚無緣不願,便解釋道,說是他已經瞧見了,難道還打算讓第二個人瞧見那人的身子?也就是因為聽蕭的這句話,驚無緣重新的返回了這間屋子,將女子身上的衣服從裡到外的換了一遍。當然,驚無緣也只是最開始不知道那人是女子的身份的時候,才睜著眼睛。而在重新的返回去之後,他從始至終都是閉著眼睛的。

    可饒是如此,那指尖觸碰到的冰涼卻宛若凝脂一般的肌膚,卻深深的刻在驚無緣的心間。

    站在門口,驚無緣深吸了口氣,伸出手推開了房門。

    層層床幔之中,那躺在床上的女子,微微的皺起眉頭,臉色難看。那右臉側細長淺淡的傷痕,因為江水泡著的緣故,稍微的有些紅腫。不過好在有聽蕭在,塗了些消炎除痕的膏藥,紅腫消散了許多。

    驚無緣看得出來,那是被鋒利的東西劃傷的,且她身上還受著內傷,以及為她換衣服的時候,那擺放在一旁的長長的白綾,兩柄寒光熠熠的長劍,驚無緣不難猜得出來,此女子的身份不凡。

    而此人,正是那日一個不察被打落江中的鳳墨!

    整整兩天,驚無緣都是不眠不休的照顧著床上昏迷著高燒不退的鳳墨,一直到第三天,鳳墨的燒菜漸漸的退了下來。

    第三天的晚上,一直腦子燒的昏昏沉沉的鳳墨,才悠悠的轉醒過來。

    這裡……是哪裡?

    迷茫的睜開眼睛,頭疼欲裂的鳳墨,暫時的腦子是一片空白。

    好半天,那飄飛的記憶才開始回籠,知道了自己當時是不小心的因為溫子軒的出現,而分神被打落到了江中。

    可是……既然是落入江中了,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誰……救了她?

    對於陌生環境,鳳墨只是微微的皺了皺眉,她並不認為對方是想對她不利,若是真的如此的話,就不會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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