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08章 重返南都(1) 文 / 墨上青籬
終於,一個不差,臉側被一枚暗器劃傷,雖然躲閃的及時,可還是傷著了。
對手的實力實際上都不怎樣,可就是貴在人多。且其中也確實有那麼幾個武功不弱的人。如此的接連幾個時辰,從夜半到凌晨,這長達近三個時辰的掠殺,就算是武功再如何的高強,在這個時候,也已經到了極限。
而本身,這一路上,鳳墨休息的時間就不多,而這一路上的不斷的廝殺,本就有些疲累過度,現在就更別說了。
咚的一聲,鳳墨支撐不住的以劍撐地,單膝跪在地上粗喘著氣,右臉頰上那細長的傷痕上落下了幾絲血絲,而那原本蒼白的臉上,此時此刻,近乎透明。
「那是……鳳墨?」
不遠處傳來的聲音,忽然的吸引了鳳墨的注意力。鳳墨皺起眉,這聲音……還沒等她多想,忽然的四道勁風從三個方向襲來。
鳳墨剛剛的想要站起來避開,卻猛然的一陣氣竭,避開抵擋了兩個人,卻後背露了出來,沒有避開剩下來的最後一個人的攻擊。生生的接下一掌之後,鳳墨竟被大落滾滾大江之中。
「卿兒……」
溫子軒親眼的看著鳳墨落入江中,失去了蹤影,腳下一軟,差點踉蹌著跌倒在地上。
而之前的那幾個人,相互的看了對方一樣,本來是打算斬草除根的,可是一看到溫子軒後方帶來的人,瞬間做出決定。雖然他們成功的殺了鳳墨,可是自身也已經受到重創,實在是難以堅持。若是硬拚的話,對他們也沒有任何的好處。反正上面交代的任務已經完成,鳳墨重傷之下,落入江中,絕對不可能還能活下來。至於這個人,又不在刺殺的行列之中。想到這裡,剩餘的武功最高的四個人,從四個方向,分散的逃開……
「匡當——」
「彭——」
容府中,容洛一張清冷俊美的臉上,是震怒,是恐慌,是擔憂,更多的是瘋狂。
聽到屬下的匯報,容洛竟是生生的拍碎了手下的實心檀木桌,能將實心檀木桌生生的拍碎,足以想像容洛此時心中的震怒和瘋狂叫囂的殺戮的血液。
「世子……」
烈風擔憂的喚道,其實他心中也充滿了憤怒。從他們得到的消息中,他們知道,鳳墨這一路上在不斷的追殺中,度過了這麼長的時間。而最後的大批的人埋伏在北流和南衡的交接口,打算著若是鳳墨不死的話,就在最後她踏入南衡境地之前,殺了她。
而實際上,他們得到的消息,也確實是做到了,鳳墨中掌落入江中,生死不明。
在烈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就知道糟了!
果然,當這個消息傳遞到了容洛的手中的時候,迎接他的不是狂風暴雨一般的指責,而是瘋狂。
是的,一直以來容洛給人的感覺都是淡漠而疏離,卻又不失優有禮。而此時,陰暗深沉的鳳眸中漾著瘋狂的暴虐怒意。
「包圍皇宮!」
容洛眼底的瘋狂暴怒殘虐最後緩緩的沉澱下來,剩下來的是沉靜淡漠,似乎是已經恢復了冷靜了。
而跟在容洛身邊多年的烈風知道,更大的狂風暴雨,現在才剛剛開始。
不過,這一次的永和帝,確實是做的過分了。
烈風領命,半月前,他們返回帝都之時,在得知鳳墨出使南衡的時候,容洛就已經下令十萬的鳳鳴騎全部的拔營聚集北都城外三里的容洛早就已經物色好了的暫時的作為鳳鳴騎的落腳紮營地方的山谷中。似乎是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容洛的直覺果然非常的准。
可唯一有一點不準確的地方,就是他沒想到以鳳墨那和他不相上下的武功,竟然會被對方得逞。
鳳鳴騎那一身黑色的珵亮的鎧甲,飄飛的氣質上的「容」字,代表的是容家那不容別人覬覦的威嚴。
當鳳鳴騎帶著凌冽之風忽然的大舉入城的時候,北都的人從最開始的驚訝,到後面的夾道歡迎。
在他們的心中,只有給予他們真正的安定生活的容家的人,才是最為值得尊敬的。而皇室,在他們的眼中,遠沒有容家的人更加的令他們貼近了。
整齊的腳步聲,快速的向著皇宮的方向跑去,從數量上來看,竟然是有著上萬人。
「瞧著陣仗,這是要做什麼?」邊上有人問到。
不像是別的人,一旦出來的話,還需要官兵開路。鳳鳴騎本身就帶著那從沙場上下來的凌冽冰寒森冷之氣,讓人下意識的就讓開了,根本就不敢去阻擋,更遑論需要別的人去開路了!
「看樣子,似乎是皇宮的方向。」
「皇宮?這麼多的鳳鳴騎,皇宮才多大,這陣仗,俺倒是覺得有點像是抱抄家似的。」
「也許,是這樣的也說不定。」
「喂喂喂,老根叔啊,這話可不能瞎說,容相和容王爺是什麼樣的人,這大伙子的心裡面都是有數的,讓他們造反,還不得割了他們的肉了啊!」
「那是容相和容王爺心善,皇上那般的待他們,他們還願意忠心相待,要是換做……」被稱為老根叔的老者,說到最後聲音小了很多,就差沒將聲音含在喉嚨裡說了,「要是換做是南陽王的話,恐怕現在皇上都不知道換了幾個了呢!」
「老根叔你膽子還真是不小,這話都敢瞎說……」
「這是實話實說,你不是要聽嘛……」
大街上如此大的動靜,如何不驚動朝中的那些權貴。然而,當在知道對方是誰的時候,頓時就縮著腦袋躲在各自的府中,死也不敢出來。
「此事當真?」
容王府,老容王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震驚而不敢置信。自己的孫兒是什麼樣的性子,他做爺爺的非常的清楚。除非,當真是碰觸到了容洛的逆鱗。
老容王來衣服都來不及換,就匆匆的向皇宮的方向趕去。
馬車上,老容王有些奇怪,這一次沒聽說永和帝有什麼動靜啊,那麼容洛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如此的大怒?
而在老容王得知消息的時候,那肅殺而充滿威壓的鳳鳴騎,已經包圍住了皇宮。
相比較那些吃白飯的御林軍,鳳鳴騎的氣勢,早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比擬的,鳳鳴騎就是往那裡一站,就足足的將那些平常作威作福的御林軍們嚇得雙腿肚子打顫,哪還敢說什麼。
忽然的,鳳鳴騎緩緩的讓開一道一人通過的道兒,一身玄色華貴錦袍的容洛,渾身透著疏離之氣的緩步走來。
那一身玄色的暗沉顏色,從很多年前,容洛就如此的穿著了。明明就是個壓抑的顏色,可是偏偏他傳出來給人的感覺就是那般的不一樣。
那一身玄色的錦袍,除了領口袖口繡著金色的絲線的祥雲狀的裝飾之外,就空無一物。腰間的腰帶上面的玉,倒是那種血紅玉,讓人不能忽視。
舉手投足之間的天生的貴氣,讓人大從心底深處的臣服。
容洛背著手,緩緩的向著皇宮走去。
隨著越來越靠近皇帝的寢宮,容洛臉上的冷意愈發的深,眼底的血色也漸漸的升騰起來。
站在寢宮前,烈風上前去推開了門。
隨著寢宮大門的吱呀聲,容洛邁開腳走了進去,冷眼看著混亂不堪的寢宮內側,那眼底醞釀的風暴,卻在此時緩緩的平息下來,詭異的流光在眼底一閃而逝。
「容洛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率兵保圍皇宮!」永和帝震怒交加,卻又滿是懼意,真的非常的擔心容洛會真的對他不利。
容洛淡淡的掃了永和帝一眼,一轉身,施施然的坐到了寢宮中唯一完好的椅子上,漂亮的薄唇挑起淡的弧度,當真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從容,緩緩道:「皇上,可想死一次看看?」
容洛的手中一柄玉骨扇開開合合,發出的聲音,就像是撞在永和帝的心口上一般。
「容洛,你放肆!」
到了這個時候,永和帝還是想著要拿出一個皇上的架子,想要壓下容洛。
「放肆?一直放肆到了今日,皇上才知道?」容洛刷的合上玉骨扇,眼簾半垂,「臣不放肆之時,皇上不相信,那麼臣也就只能放肆給皇上看了!」
永和帝的臉色大變,先前剛剛的得知鳳墨已經除掉,他才剛剛的放下心來,以為除掉了一個心腹大患。可是誰曾想,這消息都還不曾捂熱,就驚聞容洛的鳳鳴騎包圍了皇宮。
他一直都仗著容洛不敢真正意義上的造反,所以有些肆無忌憚。可是現在看著容洛那明明溫和,卻冰冷而充滿煞氣的眼神的時候,他的渾身上下的僵硬不敢動彈。
「容洛你大膽,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豈容你放肆。」永和帝震怒,卻聲音中隱約的能夠聽得見顫音,就連穿著龍袍的身子,都能瞧得見抖動,可見他此時的心裡面到底是有多麼的害怕。
明明他才是一國之主,卻被容家如此的壓制著,也不怪他時刻的想將容家置於死地了。可轉念一想的話,如果他真的有那治世之才,以老容王對北流的忠誠,必然的是會將手中的權力全部的交上來,哪還需要永和帝親自的去動手應搶。
永和帝登基這麼多年來,有多少次的對容家出手,大概他自己都記不清了。如果永和帝不用那般的疑神疑鬼的懷疑人,不用那麼的荒淫無道的話,容家,又如何的會對他的皇位造成威脅?其實這一開始從始至終都是永和帝自己的自食惡果。
容洛端起一旁的茶具,捏在手中,細細的打量著,悠悠然的說道:「本相當然知道,只是本相是擔心皇上忘了,特地的來提個醒罷了!」
「你,你倒是和朕說說,朕到底是做了什麼,竟然要你來提醒。」多少的還是猜到了容洛來這裡的目的,可永和帝也不是傻子,若是現在承認了的話,那就真的是給容洛機會了。
「啪——」
一聲脆響,永和帝身子一僵,臉色瞬間刷白,驚懼不定的看著容洛。
別看永和帝曾經做出了那麼多的殘忍的事情,可實際上真的威脅到了他的小命的時候,他絕對會非常的謹慎,更是非常的擔心。就顯示曾經,容洛一派恭敬的待他的時候,他時不時的拿一些皇帝的架子出來。可一旦容洛真正的動怒的話,就像是現在這般,永和帝甚至連直視容洛的眼睛都不敢。
容洛冷笑,這樣的人,真的能夠將北流治理上去?曾經的北流站在四宇之巔,可自從永和帝登基之後,現在的北流已經成為了最末最弱的國家。
明明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永和帝卻偏偏喜歡裝傻充愣,就是因為他剛剛的那番話,容洛本來捏在手心中的杯盞,忽然的一鬆,啪的一聲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皇上!」容洛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嚇人,那一雙曾經淡漠清冷的鳳眸,此時正折射著駭然的冷光,那眼底微微的泛起來的血絲,逐漸顯出了一絲瘋狂。饒是如此,容洛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還有著一絲詭異的笑意,「皇上可還記得,半月之前,我在回來的當晚所說的話?我期待著出使南衡的人,安然返回北流。可是現在呢,你猜我得到了什麼消息?」
「你,你得到什麼消息,與朕何干?」果然,果然是因為鳳墨的事情。永和帝現在有些後悔,早知容洛為了那鳳墨,竟然敢做出包圍皇宮的事情,他定要活捉了鳳墨,那樣的話,豈不是勝算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