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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97章 憶往昔今(3) 文 / 墨上青籬

    說完,宮銘玨就轉動輪椅,向著外面而去。黑羽見狀,也不吃了,撲閃著翅膀,在公良策的頭上繞了幾圈,然後飛到宮銘玨的前方,為其引路。

    公良策獨自一人坐在亭中,呆呆的看著手中的紙條上那熟悉的的字跡。

    「清揚的眼睛……何不親自來看看?」

    只是「百里,眼瞳」四字罷了,公良策的震撼卻在看到之後,就再也無法平息。

    「怎麼了?我剛剛聽到有客人來了!」輕柔的稍顯虛弱的聲音從小亭後面的房屋中傳了出來,也將公良策飄飛的思緒拉了回來。

    「嗯,已經走了!」公良策收起手中的字條,起身來到內室,「清揚,今日身子可還好?」

    百里清揚,有著神醫之稱,卻自個兒的身子孱弱不堪,終日以藥續命。

    原本也是個俊逸之人,卻堪堪的比女子還要孱弱,實在是令人惋惜。

    「我剛剛似乎是聽到了」鳳主「兩字?策,剛剛那人……」

    「清揚,你好生的將養著身子,將身子養好,其他的事情,暫時的都不要去管。」公良策倒了一杯水遞給榻上的雙目無神的纖弱男子,「當年若不是……你的眼睛或許已經好了。」

    百里清揚一怔,將手中的水杯放在一旁,沙啞著喉嚨,「當年,鳳主為了我的這雙眼睛,耗費了多少的心力物力,若不是如此的話,豈能讓那兩個畜生得手?一切都是因為我,都是我這個廢人拖累了鳳主,以及那四十三名弟兄。」

    「你若是一直都這般的想著,你如何的調養自己個兒的身子?若是鳳主和那些弟兄們全下有知,豈能安心?」公良策歎息著看著這數年如一日的自責的百里清揚,心下有些猶疑,到底要不要將這個有些古怪的消息告訴他。可他也不是很確信,更別說告訴百里清揚了。但若是不告訴他的話,一點希望都沒有的百里清揚,實在是令人擔心的緊。

    「清揚,或許鳳主沒死也說不定!」

    好半晌,公良策才試探的說道。

    百里清揚沒有說話,卻猛然的站起來,「鳳主當初不是你們親自的開棺驗屍下葬的嗎?」言下之意,何以說其未死!

    公良策見他情緒激動,甚至連身子都搖晃起來,似是下一刻就要倒下了一般,連忙上前扶住他,將黑羽和宮銘玨的事情和他全盤托出,也將那字條的事情告訴他。

    「這件事情我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就是因為不確定,所以才有此一問。清揚就當做是我糊塗了,說了空話便罷!」

    公良策說完,兩個人都是沉默的不再說話,靜謐的房間中,兩人的呼吸略顯沉重,隱約的似乎聽到了些許的心跳的咚咚聲。

    好半天,百里清揚忽然聲音似有似無,有些飄渺的響起來:「曾經,我看過一本古籍,說是一個人若是心存不甘,帶著強烈的求生意識的話,可能會因而借屍還魂之說。當初覺得是無稽之談,現在倒是有些相信了。」

    「清揚……」

    「宮銘玨是從北流來的,如此的話,他口中的鳳主,必然是來自北流!而北流此番的新科狀元,一舉拿下了物雙科狀元,且這人姓鳳,如此的話,可否理解為,他口中的鳳主便是那鳳墨?」

    「清揚……」公良策隱約的有些知道百里清揚要做什麼了,不免擔心的想要阻止他。可是百里清揚像是已經沉寂在自己的思緒中一般,根本就不理會他的叫喚。

    「我調查過了,那鳳墨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沒有人能查得出來那人的行跡,到底是來自什麼地方,到底家中的人是做什麼的。如果真的就是鳳主的話,那麼……」百里清揚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中,似乎是劃過亮光,若不是知道他真的是看不見的話,公良策真的很難相信,這雙漂亮的眼睛,竟然看不見。

    「我要去北流!」

    「不可!」公良策猛地站起來,大聲的反對。

    他後悔了,他答應了她,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好百里清揚的,怎麼能讓他在這個時候去什麼北流。且百里清揚現在還看不見,在他不能離開南都的時候,豈能放心他一人獨自前往北流。

    說什麼,公良策都無法答應!

    「清揚,宮銘玨說了,再過兩個月,他便會來,你等等便是,也不差……」

    「不,兩個月,我等不了!」清揚難得的大聲的反駁,因為說話的聲音過於的激動,一下子吸進了大量的冷空氣,頓時就劇烈的咳嗽起來。那張清俊蒼白的面容,因為咳嗽,整張臉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我等不了了,無論是真是假,我都要親自的去瞧清楚,只有這樣,我才能放心,我才能安心。」

    「再說,我也不單是為了這件事情,我已經耽誤了太長的時間,或許這一次去那裡,還能得到治療眼睛的東西。策,我不想再錯過,再也不想錯過了……」

    最終,公良策還是無奈的答應了,只是,唯一的條件就是需要帶二十個鎩羽騎的人,在身邊。

    如此,百里清揚在消沉了兩年多的時間之後,似乎正在緩緩的走出陰影中……

    此時的鳳墨並不知道,她心中一直都放心不下,覺得欠的最多的那個人,正在前往來找她的路上。

    「鳳小子這腿現在如何了?」老容王笑盈盈的看著一派淡定的鳳墨,眼底儘是欣賞之色。怪不得他家那個一向眼光極高的臭小子都要對這人另眼相待,就連他也對鳳墨的淡漠淡然的氣質所欣賞賞識。

    「多謝容王爺記掛,鳳墨很好。」

    淡淡的抬眼,鳳墨唇角微微的勾起,她倒是很想知道,這老容王無緣無故的為何來找她。

    除夕之夜,鳳墨是一個人度過的。外公外婆倒是讓她去溫家,只是她此時的身份,如何能去溫家?不過好在鳳府中不只是只有她一個人,還有墨謙等人在,倒也不顯得孤寂。

    想到這裡,鳳墨微微的皺起好看的柳眉。

    如果說有什麼比較不滿的地方的話,那就要數西成的鳳王玉傾歌了。

    也不知道他這段時間是犯了什麼病,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不是去遊湖就是去逛青樓茶樓,也不見得他要回去的打算。

    玉傾歌就算了,就連雲凌,也時有時無的哪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她!就是這一點,讓鳳墨極為的不滿。

    若不是永和帝明令,讓她無論如何都不能違背玉傾歌和雲凌的邀請的話,她根本就府門都不會對他們敞開。

    好在,今日路遇老容王,這才避過了今日的可能發生的糾纏!

    「我家那臭小子每年過年都將我這老頭子放在家裡,自個兒跑到軍營中和他的那些個兄弟一起,實在是太不孝了,鳳小子,你說是不是?」

    老容王不滿的縷著鬍子,兩眼卻冒精光的盯著鳳墨,似乎是在看什麼寶藏一般。

    老容王的話,讓鳳墨想起了曾經她也是這般,逢年過節都是和自己的那些個弟兄在在一起度過,容洛的這一行徑,倒是讓她心裡面覺得有些柔軟。

    只有重視那些隨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的人,才會擁有一個精良的軍隊!

    無論是她也好,還是容洛也好,亦或者是那邪肆的玉傾歌,以及冷漠高傲的雲凌,對待自己的直屬軍隊,都是用他們自己的方式,重視著珍視著他們。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的才能得到那些人的全心相待!

    「如此,才是真正的統帥!」

    鳳墨好半天才緩緩的說道,「不將自己的部下當做棋子,真心相待,才能得到部下的誠心相待。容王爺不是也是這般的御下的嗎?」

    老容王一怔,而後大聲的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鳳小子,鳳小子本王是越來越喜歡你了,這番話,本王也就聽那臭小子說過,你還是第二個。本王相信,若是你有自己的直屬部下的話,必然,也將不會比臭小子的鳳鳴騎差!」

    寒眸一沉,她的鎩羽騎,確實是不比容洛的鳳鳴騎差!

    收起臉上的笑意,老容王嚴肅的看著她,緩緩道:「鳳墨,你是如何的看待現在的北流的?」

    「**,無藥可救!」鳳墨一點也不會擔心老容王會將她的話傳出去,既然說出來,她就有承擔這番話的意識。

    「你可知道,你的這番話,足以滅九族!」老容王危險的瞇起眼睛,可眼底的最深處,卻藏著深深的讚賞。「你可知,現在的北流,是我容家在護著?只要是我容家還在,這北流,誰能動得了?」

    狂妄而自信,這一刻的老容王,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才是那馳聘戰場多年的戰神應有的氣勢。

    「是啊,若是容家不再去護著了呢?」

    鳳墨忽然的垂眸淡淡的說道,那嘴角勾起的嘲諷讓老容王渾身都不自在,總覺得他是被這小子給嘲笑了。

    不過一想到鳳墨話中的含義,老容王臉色大變,「你可知道你這話傳出去的後果……」

    「容王爺也不必下鳳墨,鳳墨若是真的害怕的話,就不會說出這番話出來。」鳳墨打斷老容王的話,「就像是這盤棋,堅持的走著自以為是的步伐,原本應該勝券在握,可是因為所謂的大義,將面前的勝利拱手相讓,最後卻落得一個全盤皆輸,似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容王爺覺得,這盤棋,下到最後,到底還有意義嗎?」

    鳳墨最後一子落下,原本應該獲勝的老容王,卻在那一子之下,被鳳墨反敗為勝。

    這一刻,老容王沒有說話,可那劇烈起伏的胸膛,顯示出他此時的不平靜。

    鳳墨緩緩的起身,「所謂樹大招風,容王爺可想明白這盛名背後,代表的是什麼?就像是在過獨木橋,一個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忽然的揚起笑,抬頭望著冬日裡面的第一縷陽光,「今日和容王爺這盤棋,下的甚是驚險,若是日後還有機會的話,鳳墨但願還能和容王爺再對弈一盤!告辭!」

    鳳墨轉身,臉上的笑意頓收。

    容家現在是什麼樣的處境,其實老容王也好,還是容洛自己也罷,比誰都要清楚,只是他們缺少一個契機,一個讓他們明白的契機。

    永和帝大概永遠都不可能知道,這一次自以為是的想要打壓容家的機會,卻給自己種下了禍患。若不是因為那疑心疑鬼,且不容於人的肚量的話,也不至於傷了最為忠心的容家人的心。

    「主!」無衣喚道,鳳墨轉頭看向他,卻發現他的眼睛正看向另一邊。鳳墨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頓時臉都黑了。

    「喲,鳳大人可算是回來了!」玉傾歌大搖大擺的躺在她院子中本屬於她的躺椅上,身上衣衫凌亂,隱約的甚至都露出了裡面的白皙的胸膛出來。

    玉傾歌瞧見鳳墨站在院門口的時候,勾起唇打了聲招呼之後,再次的半斂眼簾,恣意道:「鳳大人的這張躺椅,本王躺著甚為的喜歡,不知鳳大人可願送於本王?」

    「不願意!」鳳墨冷冷的跨步走了進來,面具下,臉色極為的難看。她是個非常愛乾淨的人,當然,這樣的乾淨並不只是身上的衣衫乾淨就好,而是需要整個人都乾淨,從裡到外。

    而玉傾歌在她看來,就是個騷狐狸,且還是一個凶殘的狐狸。這樣的人,在鳳墨的眼底,渾身上下,沒有哪一出是乾淨的。

    「梅兒!」聽到拒絕,玉傾歌眼皮動了動,然後緩緩的喊道。

    一旁的叫梅兒的侍女,緩緩上前,手中捏著一個明黃的聖旨模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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